與錢如雨三人會面後,龍翼並沒有和他們說起剛才的事情,而是投入到他們之間,盡情的放鬆著自己。
第二天早上至中午,四人泛舟於青竹湖上,休閒垂鉤;下午押錢租了兩隻獵槍,在就近的山中打了整整一下午的獵物;傍晚時分,帶著白天釣來的魚和從山裡打來的野雞,四人再次來到青竹湖畔。
剛剛架起火堆,便有一名野味風情園的男服務生走了過來,向龍翼微微鞠躬,帶著職業的笑容道:「先生,剛才有位客人托我送封信給您,請您收好。那位客人還說,這封信的內容最好不要讓別人看到。」
龍翼怔了怔,見服務生雙手遞過一個信封來,便隨手接過,道:「給你信的是誰?他人呢?」
「是位四十來歲的男客人,他剛才在那邊把信交給我後,就說讓我轉交給你,然後就走開了。」服務生向三十米開外的一個火堆指了指。
龍翼暗覺納悶,等服務生走後,便急切的打開了信封。
信封裡只有一張白紙,上面寫著這麼兩行字:龍翼,想要月雅柔活命,八點準時來城西亂葬崗。如敢報警,立即撕票。
所謂的「撕票」,是黑道上的用語,就是綁架者把人質處死的意思。
「月學姐被人綁架了!?」龍翼一下子跳了起來。
他立即就聯想到,月雅柔被綁架的事情肯定和自己有著脫不開的干係,否則綁架者為什麼要寫信來告訴自己呢?
這難道會是鐵傲干的?他是不是想以月雅柔為誘餌,設下圈套等著自己去鑽?
「你幹什麼啊,嚇了我一跳!」錢如雨見龍翼臉色不對,指著他手中的白紙道:「那上面寫了些什麼?能不能公開一下內容?」
「老錢,快幫我看看現在幾點?」龍翼急問。
「等等啊,讓我看看……」錢如雨掏出手機,眼睛向機屏上一掃,慢吞吞的道:「剛好七點三十分。老龍,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這信是哪位美女寫給你的,讓你去約會呢?」
「老錢、老丁、老李,你們三個先在這裡玩著,我有急事出去一趟。」龍翼說著飛奔了出去。
他已經決定了,不管這是不是個圈套,自己都要走一趟,看看對方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到時候隨機應變就是。
由於不知道「亂葬崗」在哪裡,出了野味風情園的大門後,龍翼便攔下一輛出租車,向司機說了自己要去的地方,那司機對市裡市外的每個地方似乎都挺熟,二話沒說便載著他一路向西馳去。
「下了公路向前直走,差不多再走兩里路就到亂葬崗了。」出租車向城西方向行了約二十里後,緩緩停靠在公路邊,司機給龍翼指點了路徑,接著又道:「兄弟小心點,天黑,路不好走的。」
龍翼付了車費,謝了司機,順著公路邊的一條羊腸小道向北疾行。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
只可惜這樣美好的夜晚,龍翼卻沒有一點心思去欣賞,他隱隱覺得自己正在走向一個未知的凶境、一條難測的險途,甚至可能是一條不歸的路。
轉眼間穿過一排粗壯的柳樹林,眼前現出大大小小數百座凸起的墳頭,夜色中猛然看去,有些生長在墳側的野樹雜草像是一個個人影在墳前曲膝跪拜著,再加上四周風吹葉動,嘩嘩作響,令人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墳場的東、西兩側,分別有座黑堵堵的龐然大物,那是兩座丈高的土崗。
據說很久以前,這一帶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大戰,許多陣亡士兵被就地掩埋,此後這附近的幾個村莊接連有鬼異事件發生,村裡百姓們認為這是那些死去將士的靈魂在作孽,於是湊錢請來和尚道士來做法超度,並在墳楊兩側堆造了兩座高大的土崗,用來鎮懾鬼邪。其後的年代裡,又不斷有無名死屍陸續被埋葬在這裡,是故得名叫「亂葬崗」。
「八點……八點,我應該沒遲到吧。」龍翼強自壓制住躁亂的心神,眼光開始向四下裡觀望起來,搜尋著可能會出現的人影。
站在原地等了四、五分鐘,忽然之間,兩道亮光由遠而近,原來是一輛麵包車緩馳而來。
麵包車開到距離龍翼幾丈遠的地方停下,門開處,三個手持鋒利砍刀的壯漢跳下車來,接著又有兩個壯漢挾架著一名女子從車裡鑽出。
「好強大的氣波!」龍翼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斜向麵包車裡,心裡微感震驚。
他雖然感應到車外的五名壯漢也身負異能,但與車內尚沒有現身的五個人相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五道氣波同樣強大,但有時似乎各自獨自,有時似乎相互牴觸,有時又似乎相融在一起。
「這是怎樣的五個人呢?恁感覺很難應付啊!」龍翼暗暗想著,眼光隨即轉向被兩名漢子挾架著的女子。
那女子雙手背在身後,像是被繩子綁著手腕,雖然臉龐被凌亂的長髮所遮掩,但身上的服飾及纖弱嬌美的身材對龍翼來說卻很熟悉,他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月雅柔。
可能是為了防備龍翼突然出手救人,剛一下車,一名架著月雅柔的壯漢就把手中的砍刀架在了她的粉頸上。
砍刀的刀鋒緊緊貼著月雅柔粉嫩雪白的肌膚,只要微一用力,月雅柔頸上的血管就會破裂,鮮血濺湧,香銷玉殞。
「月學姐!」龍翼大叫兩聲,雙拳緊緊握了起來。
以他的實力,雖然可以在眨眼間擊倒對方幾名壯漢,但對方也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制月雅柔於死地,因此他沒敢輕舉妄動,
救人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則這中間出現了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憾事。
幾名壯漢看到龍翼臉上驚憤疑怒的表情時,臉上不由泛出不屑與得意的陰笑。
「龍翼,救我啊!」月雅柔聽到了龍翼的聲音,奮力掙扎著大叫起來,叫聲中既充滿驚喜,也夾雜著恐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