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匠 第一卷 第六章:恐怖的鬼打牆
    牛二從那老頭殭屍家裡出來,心裡輕鬆很多,心說再出點什麼邪**也和自己沒關係了,趕屍匠嗎,送到家就已經是積德行善了。這麼一想,心寬身輕,那陸家莊不大,天還早,很少有人出來,街道兩邊靜靜的。

    牛二這些天趕屍體淨走夜路,一到白天就睡覺,雖然黑白顛倒的日子也習慣了,但是今日大清早出來,又脫離了這麼個凶神,看哪裡都感覺新奇。

    牛二想著趕緊趕到村頭接頭的地方,來旺和疤瘌棍也該回來了,按規矩,必須半夜三更時分由趕屍匠親自裝殮,生人一律迴避,見都不能見,到五更天才能起靈認屍。一般認了屍體拜別喜神就完成任務了,極少在主家吃飯的。

    疤瘌棍和來旺去的是呂莊,和陸家莊是鄰村,雖然就裡把地,但是卻隔著個大葦塘,從中間修了小路通兩村,小土路倒好走,路兩邊是滿栽的樹和葦子,一到夜裡黑黢黢的,月明的日子也少人敢在這路上走。

    因為少人走,所以關於這條路的邪**也多,在加上隔個三年五載,偶然會有人不小心從路上走的時候栽到葦塘裡給淹死,之後再加上口耳相傳,那各種各樣的怪故事就多了去了。

    按常例,走這道必須牛二親自壓陣領隊,可是這趟不成,那老頭殭屍凶的很,來旺兩個也鎮不住,所以這趟只能來旺和疤瘌棍趕了。

    牛二來到村頭,左張右望,不見來旺兩個過來,時間一長心裡就急了,來旺比疤瘌棍入道早,人也精幹,又是兩個人趕一個屍體,按說不該有什麼事,可是這些天太特別,已經不能按常理想任何事。

    這白衣鬼影,自己來這世上五十多年,從沒親眼見過,可來旺和疤瘌棍卻又是言之鑿鑿,自己也是將信將疑。這鬼影也就罷了,這詐屍,自己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師父趕了那麼多年也沒碰上過,可巧讓自己經過了,且還是詐的血屍,要不是自己還算經驗豐富,後果可是不堪設想,那來旺三十好幾的壯漢子,塄給嚇昏過去了。

    一波三折,終於將那老頭殭屍送到家歸了位,這兩個傢伙卻又找不見了,真是邪**接二連三。

    牛二歎了口氣,心裡思磨怎麼辦,兩人留在主人家喝酒,沒這規矩,他們不敢隨便破例,直接回去了,也不可能,怎麼可能不等著自己就直接回去呢,可以說絕對不可能,兩人對自己那是像是看主心骨似的。

    天色大亮,還沒見人影,牛二心說壞了,得去找找了。

    他快步趕到呂莊,呂莊也就二十來戶人家,都是呂氏宗親,大家已經起來忙碌了,也有的到外邊等著那殭屍家傳出歸位的消息好去弔祭呢。

    大家忙忙碌碌的,都不大說話,都是親戚,怕影響人家辦喪事。可是卻沒聽見有哭聲,牛二更是納悶,難道沒找到主家麼。看著街道兩邊的鄰人都聚集一堆竊竊私語互相議論,自己更急了。

    仔細看看,中間一家牆上已經糊滿了辦喪事的各種紙樣,白燈籠啊,黃紙錢啊什麼的,知道是主家了,奇怪的是卻靜悄悄的沒動靜,牛二心說壞了,沒送到。

    那可麻煩大了,這兩個人把屍體給趕哪裡去了,心裡開始毛了,沒辦法,先去那主家探探路再說吧。

    他走進去,院子裡靜悄悄,果然沒人敢出來,正堂屋大開,一應裝殮物事都放的好好的。

    牛二盤算怎麼辦,是讓大家都出去找還是怎麼著,這裡不能多呆,多呆容易誤事,得趕緊找著他們才行。

    牛二快步往回趕,街上開始有老人見牛二的打扮,像是趕屍行的,想過來找他問問,牛二哪有工夫,理也不理他們,快步往回路趕,到那必經之路葦塘邊趕。

    莊子裡氣氛詭譎,大家都預感有什麼事要生,卻有說不出會生什麼事,一個個心思不寧地忙著。

    「啊——救命啊!救命啊!——」一陣淒厲的女子聲音劃破了呂莊詭譎的氣氛,大家都驚慌失措,喊了幾聲,竟然沒了,大家更是驚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不知道那女子死了沒有。

    膽小的婦女趕緊拉著孩子就往自己家裡跑,將大門關的死死的。

    那些壯年漢子都拿了棍棒來,聚集在幾個老頭跟前。

    牛二顧不得招呼任何人,朝著葦塘邊就跑,村裡的一個老頭看牛二直直地往葦塘跑,便指揮大家跟上他,那個老頭肯定知道什麼。

    正趕到半路,見兩個姑娘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臉色驚嚇的蒼白如紙。

    牛二趕緊過去問他們出什麼事了,其中一個姑娘還有點力氣,看見大家過來了,恢復了點神志,往葦池南邊一個土堆旁指著。

    牛二看了看方位,那地方只有一條小泥路與塘岸相連,不知道什麼時候形成的一個小土堆,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葦子。

    牛二奔過去,到那土堆邊,先看見一個白衣姑娘昏死在那裡,一動不動,趕緊去探了探鼻息,還好,氣息微弱,知道是嚇昏過去了,心裡寬了些。也不及去救他,往裡找那來旺。

    撥開蘆葦層,只見那殭屍額頭上的符咒掉了,白森森的臉皮露在外邊,黑色寬大的屍袍偎在地上,殭屍委頓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圍葦棵被凌亂地壓倒一片。

    饒是白天,也是死氣森森,難怪能把那姑娘嚇昏過去,牛二將自己的腰刀抓緊,心說這是怎麼了,難道這殭屍也陰毒之氣給逼出來詐屍了。

    那來旺呢,疤瘌棍呢,他緊盯著那殭屍,跑過去,用桃木劍將殭屍戳倒,倒也沒費多大力氣,左手趕緊貼了一道奇門鍾馗鎮符。

    看那殭屍倒沒大動靜,這才心裡寬鬆了些。

    這時候呂莊的輕壯勞力都跟著兩個老者跑了過來,有兩個人將那昏死過去的姑娘救過來抬了回去,剩下的各持棍棒趕了過來,一見殭屍模樣,立時幾個膽子小點的感覺小便失禁,抖索著不敢上前。

    大家都呆在外邊看牛二處理。

    牛二見殭屍沒動靜,趕緊找來旺,將那殭屍黑袍一掀,見那疤瘌棍正抱著殭屍的腿睡了,自己太著急了,剛才倒沒聽見他的輕微鼾聲,再一掀,見來旺抱了殭屍另一條腿也睡了,心裡那個急啊。

    但這情景自己也沒見過,別在把兩人給嚇失瘋了,那樣可麻煩了。

    牛二上去摀住疤瘌棍的鼻子一憋,疤瘌棍立刻醒了過來,同樣來旺也給牛二弄醒過來。

    來旺醒來一看,滿面地驚奇,不知道生了什麼,牛二見疤瘌棍還和那殭屍綁著,也不及解開他,便把來旺揪過來,問生了什麼事。

    來旺往四周看看,越的驚奇,竟然說不出話來,他臉色鐵青,那歪嘴撇了撇,牽動著半邊小鼻子和眼睛活動,說不出的猙獰,那外圈的人眾看了看他就害怕。

    牛二趕緊過去和兩個老頭商量了下,勸說他們回去,等待,自己處理好這事,眾人見這情況,肯定呆這裡也是自己嚇自己,趕緊溜之大吉吧。

    見眾人走了,牛二照來旺臉上就一巴掌,問,到底生了什麼事。

    來旺看著牛二,嘴一撇竟然哭了,牛二看了大是驚奇,幹這行的漢子都是鐵石心腸鐵石的膽子,何嘗見他們脆弱過。

    來旺回過神來,便含糊著說昨天半夜生的事。

    昨天來旺見牛二將那老頭殭屍趕到靈堂去了,看著是沒事了,便和疤瘌棍兩人收拾好,趕了這姓呂的殭屍走,要趕在三更天到家,成殮。

    從陸家莊到呂莊經過的這葦塘爛泥路雖然難走,但是兩個人趕,自然輕鬆,按規矩,他讓疤瘌棍捆綁好殭屍,背了殭屍覆蓋好屍布,便往前趕。

    雖然路上泥巴多,倒也順當,走到一半的時候,那月亮正被一朵黑雲遮了去,立時黑暗了起來。

    路兩邊密密麻麻的葦子棵在夜風吹拂下,抖索出瑟瑟的響聲。要是普通人,根本不敢走這路。

    來旺提了燈籠,特意多撒了些紙錢,希望順利過去。來旺也被這兩天的經歷嚇怕了,不敢多說話,心裡老是毛毛的。

    「撲通」一聲,來旺嚇的一個愣怔,見是一大蛤蟆跳進池塘裡,心裡安穩些,自己嘲笑自己膽小,只是這兩天實在是太邪性,所以也不敢大意。

    「你看看周圍沒有白衣那女鬼出來吧。」四周沒人,裹在屍布裡的疤瘌棍嘟囔了一句,把來旺氣的不行,罵道:「你這小子別胡說八道。」

    疤瘌棍說了這句話,自己反而不自在起來,背著殭屍心裡想著那天遇見的情況,心裡也變的毛毛的。

    二人繼續往前走,倒也沒見什麼意外,來旺心裡放寬了些,想著很快就到地方了。

    正嘟囔著指揮後邊疤瘌棍帶著殭屍走路,眼前一黑,一個黑影閃了一下,撲向路邊葦塘,來旺心裡一驚,嗖一下將自己的桃木劍拔了出來,定定神,一切如舊。

    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心說那白衣女子不出來了,難不出出來個黑衣的麼。

    正想著,眼前真就出來個黑衣老頭,也披頭散的,坐在那裡,來旺這次是看準了,心說怕啥來啥,看來是躲不過了。

    狠狠心,將自己的桃木劍,牛二給的鎮凶符咒,都拿好,心說非得逮住鎮死它。

    快步走過去,照著那黑衣老頭就刺,那老頭也不躲閃,一甩頭,死白的臉皮乾癟地嘴白森森的牙對著他一笑,來旺也不說話,狠狠地刺下去,他知道一般的惡鬼最怕這桃木劍,何況這桃木劍是師父親傳,趕過二百多殭屍的利器。

    只感覺戳了個空,那殭屍身子一長,站了起來,忽一下也撲想了葦塘裡。

    來旺心一橫,心說我看你能怎麼著,不怕你,出來就出來吧。

    心倒安穩了,繼續趕路,只見那路越來越泥濘,往後看,黑漆漆的看不到頭,往前看,黑洞洞的也看不到頭。

    心說,這條路自己走過好多次的,沒這麼遠啊。

    心裡一邊急著趕路,一邊警惕地看著周圍那黑影。

    一個時辰過去,沒動靜。

    來旺精神有些疲倦了,但是還不敢大意,怕背後那殭屍被那血屍陰氣給逼出來詐屍。

    一行晃晃蕩蕩地在蘆葦蕩間的這小路上行進。

    忽然,隱約地聽見嗚咽的哭聲,仔細聽聽,並不是池塘裡的流水聲,也不是夜風聲,心裡立刻緊張起來,知道可能又有情況了。

    月亮還是沒出來,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幾更天了,來旺反倒不盼著快到三更,心想,乾脆天亮了才好。自己心慌意亂的不知道怎麼好了。

    那個白衣女人真就出現了,就在前邊十步遠的地方,抽抽搭搭地肩頭一聳一聳的都看的很清晰,那嗚咽聲正從那裡出來,那女人就在池塘邊上。

    來旺慌了,不知道怎麼辦好,他知道絕對絕對不能趕過去,趕過去說不定就給拉下水裡了,這常識他聽師父告戒過很多次了。

    他只好多撒些紙錢,多祈禱,還默默念動驅鬼神的法術魔咒。

    沒辦法,躲是躲不過去的,只好敬而遠之,他手裡握緊桃木劍,嘴裡嘟囔著:「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我多個你些紙錢買路。」

    走到那女鬼身邊,來旺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也沒忘了用餘光看著周圍的動靜。

    「嗚——」一聲淒厲地低聲隨著夜風吹過來,那白影身子一長,撲到了後邊殭屍身上,來旺這回可急了,他清楚地看見前邊那血屍就是這麼詐屍的。

    他趕緊大罵一聲,將身上的十二道符咒全拿出來,將後邊那殭屍的各處陰氣要穴封了個死死的。果然安靜了些。

    「旺哥,怎麼了,沒看見那女的出來吧。」疤瘌棍傻傻的問。

    來旺肯定不能給他說真實情況,嚷道:「你嘟囔個屁,趕路要緊。」

    疤瘌棍只好不言聲了。

    來旺見那殭屍果然沒什麼異樣,心裡安穩些。

    繼續往前走,果然那黑影沒出來糾纏,心說或許將那黑鬼給鎮死了。可是那白衣女人會不會出來就不好說了,她借不出邪氣,估計就得自己上陣了。

    一定提防好,他提醒著自己。

    往前走的路越加泥濘,來旺咒罵著這該死的路,便領著殭屍和疤瘌棍往前走。

    月亮終於衝破了那塊黑雲彩,露出了彎彎月牙來,大地由漆黑變的有點深藍,森森的,夜風很涼。

    一陣風吹過來,那黑色屍袍呼一下被吹開來,來旺心裡一動,又鎮定下來。

    忽然,那白衣女人又跑了出來,白森森的臉皮格外嚇人,對著來旺森森一笑,呼一陣陰風吹過,那燈籠噗一聲滅了。

    來旺驚慌失措,想了一下,了狠要和那女鬼拚命,呼一陣怪風,來旺打了個寒戰,忽然腳下一個趔趄,泥路特別的滑,撲倒在地,眼前就是那葦池,來旺大驚,知道這回可完了,要掉進著葦塘了。

    「旺哥,出啥事了!」疤瘌棍從後邊低聲喊一下,他聽見有點異樣,趕緊問。

    來旺忽然回過神來,奮力拽住疤瘌棍的腿,疤瘌棍一驚,趕緊一蹦,兩人和那殭屍一起摔倒在地,來旺趕緊往屍袍裡一鑽,將那鍾馗鎮符抓在手中,這才安穩了些。

    他將疤瘌棍身上綁的棍解開,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不能再顧那形式的鬼東西了。

    一手將一跟竹棍子那定,做了枴杖,看看四周那泥濘的路,著實是滑。

    兩人支撐著站好。

    燈籠也不點了,看著前邊那微弱的月亮下的路眼往前走。

    他將那鍾馗符咒咬在嘴裡,疤瘌棍和那殭屍身上有十二道符咒,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兩人拖了那殭屍繼續前行。

    無意間一瞧,那月亮已經偏西了。來旺心說,難不成已經四更天了。這裡把路咋還沒走完。

    沒辦法,還是得走,又走了一個時辰,還是不見頭,往後看,黑漆漆的,往前看,就那點路眼再往前,黑洞洞的。

    走吧,來旺歎了口氣,好在那兇惡的女人並沒出現。

    路稍微好了點,走的快了點,還是不見盡,路兩邊依舊是黑壓壓的葦子和水。

    直到雞叫五更,來旺心說壞了,走錯路了。

    「旺哥,你咋領的路,怎還不到啊。」疤瘌棍急了,忍不住問。

    來旺心裡算了算,完了,鬼打牆,這女鬼***真可惡,讓自己鑽進了這鬼打牆,完了,怎麼也走不到頭了。

    學趕屍一個專門考驗就是夜裡辨別方向,雖然來旺照樣能分清東南西北,但是卻還是走不出去這葦塘。

    來旺一急,正好前邊有棵小樹,心說,我就拽住這棵樹不走了,天明了再說。

    想到這裡,他地疤瘌棍說遭遇鬼打牆了。

    疤瘌棍一聽傻眼了,想想自己走過的路,確實是走不出去了。

    兩人商量了商量,乾脆停下來,將那殭屍用符咒鎮壓好,兩人鑽進屍布裡,緊緊抱著那樹和殭屍的腿,也是太疲憊了,不大會,竟酣然睡去。

    牛二聽來旺講述,心說,完了,看來荷花那鬼東西是纏上自己了,祖師爺那裡是不能去了,把喜神送回家乾脆去師兄墳頭去,然後去他家裡找找對策。

    牛二見兩人倒安然無恙,心裡放心些。趕緊招呼兩人將那殭屍趕回去。

    大白天嗒嗒地趕著殭屍回家,路兩邊人家早早地迴避,都被今天早晨的事嚇的夠戧,誰還敢跑出來看。

    那家主人也等的心焦,事出蹊蹺也顧不得許多了,白天就裝殮了,佈置好靈堂,同樣,牛二找了殭屍的幾個兒子出來,說自己要用大符鎮棺材,不然後果不可預測。眾人也很害怕,反正入土為安,顧活人要緊,便答應下來。

    牛二一切收拾停當,便帶著兩個徒弟向殭屍靈位上香祭奠,主家送來的豐厚禮金也不要了,全買了祭奠物品,到靈堂裡放好,主家看牛二他們心情誠懇,倒很感激,並沒有追究的意思了。

    牛二安排好一切,趕緊扯過兩個徒弟,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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