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想將這女子擁入懷中,卻又有著無窮無盡的牽絆。於道於義於情於理,他不得不讓,也不能不讓。
相識幾年,她心中只有孔軒,他的心中,卻只有她。
但這一擁還是讓他等到了……孟子陌笑得淒淒然,忍著週身不斷泛起的疼痛,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師……」靈舞含淚叫去,出了一字之後突然頓住。再啟口時,卻已然換上了——「子陌……」
他的笑意更深了,殘酷的現實已將他打入苦難的深淵,但博得她一聲子陌,夫復何求……
「真好。」靈舞輕吐而道,「找到你了,真好。你不知道,唐拉山墜崖,我與孔軒也分開半年之久,他找我,也找你,著實心力交瘁。」再一扭頭,滿含怨恨地望向布奇庫,既而一聲冷笑——「你適才說什麼?要傾盡畢生之力為我打來一片天下?哈哈~」她笑聲淒慘,「你們以如此毒辣的手段殘害我師、刺傷我夫,布奇庫,你記住,我宇文靈舞也會傾盡畢生之力,來跟你討回這筆血債!」
「給本王把人帶回去!押入死牢!」
布奇庫再留不得半步,靈舞最後那一番話攪進了他的心,一如魔杵一樣攪得四海翻騰。
策轉馬頭的那一瞬,一腔鮮血被他狠狠地壓制下去,卻不知,仍有一絲腥紅透過唇角緩緩地流出。
奔行數百步,忽就記起十幾年前,曾有一位雲遊高僧望著他說:
「大漠蒼狼,切莫情起。情起傷心、情起人亡……」
被一眾將士推押著上了囚車,靈舞沒有掙扎。同樣的,抱住孟子陌的手也沒有放開。
她並未多話,只是在兵將們弄疼了孟子陌時投去幾束凌厲的目光。
兩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坐在囚車裡,回宮的路上,靈舞無奈望天,轉而幽幽輕歎:
「都說世道無常,還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