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不,應該是什麼也沒有才對!
就在這什麼也沒有的地方,靜靜漂浮著,也許是在下墜,也許沒有。:ap;文字版因為上下左右那種東西根本感覺不到。因為在這裡,什麼也沒有。
「「」」輕聲呢喃,彷如夢境。
然而在這什麼也沒有的地方,我卻不斷望著,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卻一直努力望著。在這什麼也不存在的世界裡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對,是時間。即使這「」的世界連時間那種東西都被無限拉長而不存在著但我卻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是身體,我並不屬於這裡,所以對於我的身體來說時間儘管被拉長但還是存在的。所以,這個世界才會一心想將我融合,成為這無的一部分。
獨自一人,千百年了,那是多麼激烈的抗爭啊!
當秋葉源一第一次睜開眼時,一個可愛的腦袋在一旁靜靜趴著,窗外,潔白的百合花綻放。
「少爺,既然醒了的話就起來做下康復運動吧,畢竟是在一動不動的睡了三天呢!」
床的另一側,一個紅色的像是火一樣的女人如此說道,隨手掐滅最後一根香煙。
「三天,麼?」
可為何在自己看來是經歷了三萬年那樣漫長。記憶在回放,像黑白的錄影帶一樣。先是在和誰戰鬥,而後並肩在一起的成為了敵人,最後是湖面長出了美麗的櫻花樹,而後便是那三萬年的黑暗。
自己是在被殺死後,又重生了麼?
一旁的女孩也醒了,此時正抬起腦袋看向自己。如果數萬年前的那些記憶沒有錯誤的話,眼前的女孩是叫「蘭瑪」吧?
三萬年的空白將自己與這個世界完全隔離,彷彿是自己的時間無法跟上這個世界的時間版,自己就像從大開的火車車窗飛出的紙巾,嗖--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再也追不上那截原有的車廂、
那些三萬年前的記憶還在,只是那記憶中的主角我並不認為是自己,就像是在看一部無聊的黑白電影,喜悅是他們的、悲傷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連悲傷都沒有。這樣的我,彷彿只是那些記憶還在,卻從未活過
「蘭瑪,如果你連續睡了兩天,起來後會怎樣?」
走廊上,紅靜靜問著。因為沒有香煙了,所以只能叼根牙籤來代替。
睡了兩天的話,起來就會暈暈乎乎迷迷糊糊,彷彿睡覺之前的事都是好久之前的一樣,會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陌生的像是在看路人一樣。」蘭瑪靜靜說著,因為剛剛見到少爺的那段日子裡,蘭瑪有著被強迫睡眠的經歷,那時的她,還只是個刺客。
「是啊,陌生的感覺。何況對他來說,已經睡了幾萬年了吧!何況還是在那種地方!」
不自覺的用力,牙籤卡嚓一聲碎掉了。而緊接著走廊上便響起高跟舞鞋與地面撞擊的聲音,漸漸遠去。
「不必在意那麼多,我們只要像以前那樣就好了。蘭瑪,「活著」那種東西不是科學所能給與的,是要靠記憶一點點累計才能產生的。即使現在的少爺對自己的存在沒有感覺,但那確實是少爺,你只要像以前一樣陪在他身邊就好了。」
聲音漸漸遠去,跟舞鞋的聲音一起,消失在遠方。
[也許是去找下一根牙籤了吧]蘭瑪這樣想[畢竟上一根牙籤已經斷掉了]
第二天的清晨,少爺已經像往常那樣坐在書房開始處理事物了,左手邊放著的是一如既往的紅茶。
「紅,琉璃千代的茶話會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如既往的稱呼,一如既往的口氣靜靜問著,並且在問完之後,一如既往的隨手喝著紅茶。並不是回到了之前,只是想將之前的樣子一直保持下去罷了。記憶中的自己很喜歡琉璃千代笑的樣子,於是現在的自己就努力把茶話會開下去。
「效果很不好啊少爺,請帖都出去了,只是卻沒人願意參加。」
畢竟霞大路家已經不存在了啊!而且經過那樣一場血腥的暗殺,現在再收到以霞大路家公主名義出的請函自然就不會答應了。
「紅,同樣的請函再出去一次,以我的名義。」
而就在少爺醒來的第二天,也就是秋葉源一剛剛坐回工作位置的那一天,涅回來了,一同拖回來的還有一個身受重傷幾乎要消失掉的魂魄。
「快幫我,吝嗇鬼!」
涅這樣說著,如同記憶中那樣凶巴巴的語氣。應該是讓人會害怕厭惡以至於退避三舍的傢伙,可卻好像是跟自己很熟悉的樣子。
「如果你是指那個魂魄的話,我無能為力。她根本沒活下去的**。」
那雙眼睛已經空洞了,空洞洞的看不到一點活下去的想法。從胸口那截鎖鏈來看應該是自殺的人類,即使變成魂魄後卻還在想著自殺的事情。在意識之中一遍遍的不停自殺著,那樣的傢伙可是很麻煩的。因為一個人要是一心想死的話就一定會死去的,那跟能不能救活根本沒關係。
「救活她,我知道你一定能辦的到的!只要救活她,無論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白色的面具變得怪異而猙獰,從前世的記憶來看那應該是在生氣。可是,在生誰的氣呢?
秋葉源一有些不解的望著涅,而後突然想起,前世的那些記憶中似乎有一張名單,而上面似乎就有他的名字。
「你成為長月我就救她,不過她會失去所有記憶,我是指失去。」
失去與遺忘是不同的,那是本質上的不同。因為如果是遺忘的話,就還有記起來的可能,而失去卻永遠不會。因為失去就像是將硬盤重新格式化一樣,不會有恢復的可能。而如果將記憶以及由記憶堆砌的人格作為一個人本身的話,那就等於是將這個人殺死。
就像是花盆里長出的野草,你將草拔出,作為容器的花盆還會長出新的草來,但那已經不是之前的草了。
「那就快點,不要再磨磨蹭蹭的。」
涅越來越生氣了,應該是那魂魄已經開始消散了的緣故吧!腳趾、手臂,正一點點的變得透明,化為最基本的靈子消散在空氣裡。
少爺將那個消散中的魂魄帶進地下,而涅卻被關在了外面。按著記憶裡的路線摸索著,卻看到實驗室像是被無數炸彈狂轟濫炸後的景象。不過沒關係,一些需要的儀器都還在,只要簡單的處理一下將這具魂魄的記憶剔除就好了。剩下的,就只要用那個東西的力量就好了。
而人究竟是什麼呢?
如果是肢體的話,那只要將手或者腳換成假肢就不叫本人了嗎?如果是記憶的話,那失去記憶就不叫本人了嗎?如果是大腦的話,那把大腦換掉就不算是本人了嗎?這樣說的話,涅倒是有經常換的備用大腦,那不就是說有好多個涅了麼?可是那些光禿禿的放在瓶子裡的大腦並不能說是涅吧!至少秋葉源一就從來沒那樣覺得過。
那麼,人便是記憶了。記憶作為活著的證據卻永遠消失了,那個人也就消失了。這樣說自己正在進行的應該是殺人的工作才對,而不能稱之為「救」了。
刪除完記憶後,那個魂魄消散的也只剩下上半身了。秋葉源一就抱著這輕飄飄的上半身向地下的最底層走去。那裡,在那個最後的房間裡有個甚至能將剛剛死去之人復活的東西,如果用那個被稱為王印的東西的話,這還沒死掉額女孩就一定會活過來,而沒有了記憶也就不會知道活著是什麼,當然也就不會知道死是什麼,也就絕對不會再想死了。這就是秋葉源一想到的最簡單的辦法,不過多少還是有些麻煩啊!
而當秋葉源一走進最後的房間時。看到的除了那具漂浮在維生倉裡曾經屬於自己的身體外還有一個漂浮在半空,被層層結界封印的綠色晶體。而原本應該放在這裡的東西卻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