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珞珞躺在水塘中,四周有紅花石蒜靜靜燃燒著。
珞珞喜歡這種感覺,涼涼的清水拂過肌膚的感覺讓自己安心。所以,沒事的時候,珞珞便會靜靜躺在這後院水塘中,看岸邊那紅色的花朵永不凋謝。
「少爺,長襦袢放這裡了。」凌輕聲說。而後原本寧靜的水塘蕩起層層波紋。
地下的實驗室裡,蘭島正帶著一群只有十幾歲的孩子收集和處理各種數據。而實驗室中央的巨大玻璃罐中漂浮著十年前便上報戰死的竹生半兵衛的屍體,一旁的水晶槽中放置著他那把紅色的斬魄刀。
「婆婆,還要多久才能完成?」看著漂浮在玻璃罐中的竹生,珞珞靜靜說著。
婆婆,這些年來珞珞便一直是這樣稱呼蘭島的,剛開始只是珞珞一個人這樣稱呼,蘭島多少有些牴觸,然而當紅帶著第一批孩子來到這裡時,聽著孩子們圍著自己婆婆婆婆啊叫成一片,蘭島就笑了。從那以後,蘭島的稱呼便變為了婆婆,而蘭島似乎也習慣了,只是偶爾看到鏡中的自己時,才會想起蘭島這個名字。
這便是新生的力量啊--當時,紅曾這樣感歎著!
「身體部分已經改造完成,只是斬魄刀不行,因為缺少?爻刀的樣板,即使少爺你收集來的數據相當詳盡,第一次實驗也未必能夠成功。畢竟?爻刀已經是很複雜的技術了,而想要將?爻刀與斬魄刀融合更是困難!」婆婆說著,習慣性的推了下眼鏡。
看來,又是時候找雲井那隻猴子談談了!
「少爺,到了練習鬼道的時間了。」紅靜靜提醒著珞珞。
「紅,今天的鬼道練習延後,暫時先陪我去下內廷!婆婆,我走之後將屏蔽升起,所有監控系統全部打開,這裡就拜託您了!」珞珞靜靜安排著。
那種地方,蘭瑪的身份太過敏感!而凌去的話實力多少有些不夠。能陪同自己一同前往霞大路家的也只有紅了!然而紅的離開,卻又讓珞珞覺得自己的基地沒有安全保障!
「終於捨得讓我出去了呢!少爺!」紅微笑著說,絲毫怪罪的意思都沒有!
而就在珞珞跟紅離開之後不久,一個瞇著眼睛的銀男子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似乎不是很受歡迎呢!」
看著那升起的全部由殺氣石組成的牆壁,男子抓抓頭上的銀說。
屍魂界的構造像極了戰國時的日本,靜靈庭式熱鬧的內城,而流魂街則是供貧民居住耕種的外田。外田里的貧民在高壓政策下辛苦耕種著以養活內城的少數人。然而長久沒有戰亂洗禮的屍魂界似乎忘記了這一點!
進入內廷時,珞珞忽然有種想要去四番隊看看的衝動,然而最後也只是衝動而已,甩甩頭又繼續前進。
緋莊比起最初的綢緞莊來說,現在更像是茶樓了!因為內部的佈置豪華中不失典雅,得到大多數貴族的喜愛。那些原本來緋莊談生意的貴族漸漸的也會談些別的生意,久而久之,緋莊便成了上層貴族談論交易,朋友相聚必去的地方。儘管緋莊的茶錢一漲再漲,最終漲到令人指的地步,然而還是攔不住貴族們前來的步伐,反倒是最初經營的火浣布漸漸開始受到冷落被人淡忘。而珞珞也樂得賺這份價值不菲的茶水錢,因此,靠工資吃飯的死神們偷偷給珞珞起了另一個稱號--老闆!
現在的珞珞也真的可以稱為屍魂界的老闆了,不然也買不起那些造價昂貴的防禦系統以及圍繞整個宅邸的殺氣石防禦壁!
由殺氣石構成的牆壁,是蘭島在靜庭壁基礎上改建的,只要防禦壁正常啟動,即使是隊長級的死神也休想輕易進入--況且,家中除了蘭瑪和十二月這些人外,還有一個活了上千年的婆婆在--蘭島身上的封印在一年前已經被完全解除了,說起來這還是涅隊長的功勞。
[市丸銀,只要你敢來偷柿子,就讓你知道,那些貴的要命的防禦設備可不是擺設!]珞珞心中狠狠的想著。
而珞珞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市丸銀來偷柿子曾經被紅抓到過--而且,不止一次!
向固定的線人提出約見雲井後不久便收到了答覆,而見面的地點則設在了珞珞開的緋莊。
古色古香的緋莊,安靜而優雅,入門後迎面看到的便是一幅巨大屏風,上由朽木家當代家主白哉親筆所書「緋莊」二字--白哉身為朽木家家主的同時也是書法協會會長,而這兩字中似乎包含著別樣的柔情!許多貴族來這裡便是衝著這字來的,白哉的字,向來以蒼勁著稱,很少有作品表現柔情的一面!而字的兩旁則放著別緻的插花--那是凌拜託卯之花隊長做的,每月一換,而唯一不變的便是右手桔梗,左手紅花石蒜!
而貴族門撒錢來這裡的另一個原因便是這裡安全!完全的單間隔音效果非常好,而店內又有凌鎮守著,一般的毛賊根本無機可趁,而緋莊內的人又從來不會去關心客人談論的內容。所以,在緋莊談交易是絕對安全的,只是出了緋莊之後便無人知道了!
接到下人通知,自己家的少爺到達緋莊後,原本在頂樓整理賬目的凌便直接衝了下來。現在的凌,長高了一些,人也變得更開朗活潑了!比之原來的青澀,現在的凌更多出一種女人味,而由於長年鎮守在緋莊,凌也就多了個老闆娘的稱呼。
「凌,你長高了。」坐在一樓大廳的珞珞輕壓一口茶水說。
「不僅長高了,那裡也變大了呢,少爺!」凌趴在珞珞耳旁低聲說著,而後,聽到滿意的噴茶水聲。珞珞一直都拿凌有些無可奈何,十年前是,十年後看來也是。
「少爺,今天怎麼這麼有空來看我啊?」凌笑著說。
「不是來看你,只是有人約我來談生意而已!」珞珞靜靜說著,而後有些期待的偷偷看著凌。
「既然是來談生意的,那就拿對客人的規矩辦!」凌一下子恢復到冷若冰霜的姿態,轉變之快讓珞珞有些不適應。
「拿來!」凌伸著右手說。
「什麼?」
「錢啊!哪有來緋莊喝茶不拿錢的!兩杯上好烏龍,一共是六十萬魂幣!在緋莊隨意潑灑茶水,污染地面,罰金四十萬魂幣,一共是一百萬魂幣!客人,請付賬吧?」凌將右手伸在珞珞面前,得意的說著。
「一杯茶水就要三十萬魂幣!相當於隊長一個月工資了!凌,玩笑不能這麼開吧?」珞珞有些抽搐的說,雖然知道緋莊的消費檔次很高,但具體高到什麼程度珞珞卻不知道,因為財務都是紅管理的。
「少爺,雖然不清楚罰金是否合理,但據緋莊每月的財務報表來看,您喝的那杯茶確實是三十萬魂幣!」一旁的紅靜靜說著,而且煞有介事的拿出了一個小本子。
「哼!不然你以為哪來那麼多錢讓你揮霍啊!你這個敗家公子!」凌不滿的說。
而做研究確實很花錢!即使是作為擁有巨額研究經費的十二番隊隊長,涅每個月的月底心情也會格外不好!
「啊,好像打擾到了,你們繼續!呵呵,呵呵。」一個看起來有些頹廢的年輕死神傻笑著說,而在瞬間,珞珞便記起了對方的名字。
天貝繡助--珞珞從不會忘記從背後向自己丟過火球的人!
「差不多就開始吧!」天貝繡助身前的雲井有些不耐煩的說。
雲井預定的雅間內,雲井和天貝繡助坐在一側,而珞珞和紅則坐在另一側。談判似乎並不順利,珞珞想要?爻刀的成品,無論得到多少數據只要沒有成品?爻刀,屍魂界便無法給霞大路家定罪,現在就交給珞珞,雲井還不放心!
最後,雙方各字退讓一步--珞珞可以得到?爻刀的核心部分,而珞珞則答應三天之內必定歸還!
「用我這把怎麼樣?」一直微笑著當老好人的天貝繡助突然抽出自己的一把長相奇特的刀說。
「只是,我明天便要跟隨遠征軍離開了呢!」等到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時,天貝繡助很為難的說著,那樣子就像是剛想起一樣。
而珞珞則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突然一把將刀奪過。
[好快!]天貝繡助心中吃驚道。
「沒事!今晚我便派人送到霞大路家!」珞珞自信的說著。
「另外,千代小姐那邊就拜託了!」紅連忙微笑著補充道。
秋葉家地下的實驗室裡,珞珞將天貝繡助的?爻刀交給婆婆。
「只有一個下午的時間,今晚這把刀必須還回去,有信心完成麼?」珞珞靜靜問著婆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啦,小鬼!別說一個下午,只要一個小時便足夠了!」婆婆幹勁十足的說。
而這空餘的時間,珞珞便在水塘邊做每天必須的鬼道練習。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一遍遍不斷吟唱著,不斷將白色的雷光射向天空。反覆練習,枯燥、乏味--然而鬼道就是這樣一個乏味的東西啊!
「紅,你不是很想學鬼道麼?那就把手貼在我背上!」珞珞突然這麼說。
「你的力量是由我激出來的,相應的,只要用心感覺,你便很容易感覺到我體內力量的運作形式!把手貼在我背上,細心感受能量的流動。我只做一次!」珞珞靜靜解釋著。
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手掌貼在自己背後,然而卻感覺不到能量的流動。
[是衣服太厚了麼?]珞珞想著,於是便將上衣脫去。
紅娜溫暖的手心再次貼到珞珞的脊背上,暖暖的,微微有些癢癢的感覺在心中滋長。
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緩緩進入自己身體之後,珞珞便收斂心神,專心吟唱。
「臨者!血肉的假面、萬象、振翅、冠以人類之名!真理與節制、不知罪夢之壁、僅以爪牙屹立其上!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珞珞吟唱著,而後一道明亮的雷光劃破天際向遠處飛去。
「注意!下面就毀棄吟唱了!」珞珞說著,再次將手舉起。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一道光亮劃破長空,雖然比起前一個要黯淡不少,但卻已經不遜於副隊長級釋放的完整版的實力。
「破道之四?白雷!」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破道之五十四?廢炎!」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九十號之前的鬼道與縛道,珞珞給紅完全演示了一遍。漫天飄散的絢爛光芒,宣佈著珞珞實力的完全恢復!
「少爺!你的力量好像比起失去前又有不小的進步呢!」細細回味一遍之後,紅微笑著說。
「將剛才的鬼道先放一遍,所有!」珞珞有些不悅的說著。畢竟在全神貫註釋放鬼道時總有一股不協調的力量在身體裡亂跑是一件很影響心情的事,況且釋放鬼道真的很累!
而在閉上眼又細細品味一番之後,紅在珞珞驚異的目光中,將所有珞珞演示過的鬼道再次成功施放!
只是珞珞忘記了,紅本就是以技巧著稱的滅卻師,而且,能夠釋放亂裝天傀的人本就是滅卻師中的天才!
「少爺,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紅微笑著說,而後將一枚鑲有天藍色寶石的戒指戴在珞珞左手拇指上!
「願神保佑你,阿門!」紅說著,輕吻一下那枚戒指。
「紅,你好像在屍魂界傳教吧?」珞珞靜靜問著。
屍魂界最不缺的便是孤兒!
十年前紅帶回的那批孩子按照性格的不同被分成了四部分,儘管都統一由紅訓練戰鬥力,傳播教義,但課餘時間四部分孩子還是跟著不同的人進行額外學習。幾乎所有的男孩和少部分女孩被婆婆選走跟隨她做實驗;凌則將可愛活潑的女孩選走一部分,輪流跟隨自己在茶樓工作,只是這樣的狀況沒能維持多久凌便將所有被她選中的女孩都接了過去親自教他們戰鬥技巧;那幾個被婆婆篩選下來的有些呆呆的男孩還有一批性格單純的女孩被紅挑選出來灌輸新教教義,而今似乎正在流魂街四處活躍著;剩下的女孩都留給了珞珞,身為孤兒體會過飢餓折磨卻又各方面都不突出的她們卻比一般人要吃苦耐勞的多,這樣的她們正適合練習鬼道!
「嗯,地獄更需要神來給與精神依賴啊!」紅靜靜說著。
「可是,這裡並不是地獄!」珞珞平靜的說著,而紅卻將這話理解成另外的意思。
太陽還未下山,最後的準備工作便做好了。
利用類似魂狩的技術將由竹生自己的細胞製造的?爻刀和斬魄刀像人偶一樣融合在一起,而後,再與身體本身產生聯繫。
珞珞親自按下最後一個按鈕,玻璃罐中的液體緩緩排去,門打開,竹生握著刀緩緩站起。
「你已經死了,是我又將你拉回這裡!我需要你的力量,從此刻起,你便叫石元蓮。恭喜你,世界上第一位夢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