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找我有事嗎?「如風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爺爺的書房,很少人能進入的,起碼爹娘和姐姐都不行,所以說自己扮男裝才那麼好嘛,要不是有問塵,還真想一直扮下去。
尉遲楓陽臉上難得有笑意,道:「如風,今晚有慶功宴,到時你和我一起去吧。」
如風點點頭,知道他還有事沒說。
「如風,如今你也十八了,雖然未舉行「及冠」之禮,但在尉遲家,也算是成*人了,所以你現在就要為你的將來打算。我看了一下,你雖然年輕稚嫩,有些時候過於感情用事,但是只要稍加磨練,定能成大器,我們尉遲家以後就靠你了。「
如風一聽,忙道:「爺爺,這不是還有您嗎?您老當益壯,還可以再讓我們靠多幾十年的。」
尉遲楓陽馬上收起笑容,瞪了如風一眼,道:「你爺爺我老了,都六十歲的人了,你就讓我過幾天安生日子吧!如風,慶功宴後必是封賞,到時不知道你會去西南邊的落雁城,還是去西疆?我合計了一下,現在和春籐國一時不會有戰事生,所以你可以去西疆,那裡面對的是繁縷國。」
如風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她悶悶地看著尉遲楓陽,道:「爺爺,我不想做什麼將軍,也不想當官,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我,而且即使我們家沒人當官,我也可以把你們伺候得好好的。」說著就露出一個笑容。
「放肆!你翅膀硬了是吧?不做將軍,那你想做什麼?經商還是吟詩作賦?還是整天無所事事,和女人家一樣逛街聊天繡花?大丈夫當保家衛國,你整天想著逃避,這樣怎麼行?」尉遲楓陽等如風話一說完,馬上就火了,一個筆筒扔了過來。現在胸膛還在不停地起伏。
如風側頭偏過,緊抿著嘴巴不語,真是的,難得自己說一次真話竟然得到這種回應?看來爺爺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唉,如風暗歎一聲,看來只有另走捷徑了。
想列這裡,如風忙抬起頭來,笑道:「爺爺,我只是說說而已,還不是爹爹讓我說的,他今天和我說的,不想讓我當兵。」爹爹,對不起了,爺爺太難惹了,我先把你當一下擋箭牌吧。
尉遲楓陽一聽,知道不是如風的意思,就鬆了一口氣,皺眉道:「唉,你爹也真是的,這麼久了還不死心,男人做到他那樣也挺窩囊的,整天吟詩作對,還讓妻子騎到頭上去,真是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如風撇撇嘴,大聲反駁道:「我倒是覺得爹爹是一個好相公,不沾花惹草,對妻子溫柔體貼,好得很,足以當天下間丈夫的表率!」爹爹,報恩的機會來了,我現在可是在為你說好話呢。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竟然幫你爹說話?」尉遲楓陽的粗眉一挑,瞪著如風。
如風也挑眉,動作和他如出一轍,道:「我是不是男人我還不清楚嗎?而且我覺得我爹爹挺好的。最起碼你兒子沒有行兇喝酒鬧事,沒有給你惹麻煩,還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家裡,讓你不必煩心。更重要的是……」如風刷地一下拿出一把扇子,裝作風流倜儻地搖搖,道,「更重要的是,他給你生了一個好孫子,那就是大名鼎鼎、玉樹臨風、貌比潘安、文武雙全的尉遲如風,也就是在下我了。」
說完還擺出了一個酷酷的姿勢,讓尉遲楓陽哭笑不得,只能擺擺手,笑道:「你這小子,就會耍滑頭,這張嘴跟抹了蜜似的。只不過都用在了讚揚自己身上了,不務正業。」
如風一聽,忙收起扇子,移到他身邊,涎著臉道:「爺爺,你想要我讚揚您還不容易,我現在立馬說出一堆關於您的好話,而且絕無重複,足以讓你聽了後今天晚上睡覺都會笑出來。」
「免了免了,我可敵不過你這張舌燦蓮花的嘴。」尉遲楓陽走到桌子前,拿出了一堆紙張,笑道,「來來來,這是剛才回來的路上,很多人塞給我的,我看了一下,好像還不錯,想了想,你也快二十了,兩年的時間很短的,所以就打算讓你先定親,然後二十歲後就馬上成親,為我尉遲家開枝散葉。」
說到這裡的時候,就滿臉的惆悵,繼續道,「唉,說來自從你的伯叔戰死後,我們尉遲家就冷清了很多,我看以你的人品和家世,定能娶上幾個幾十個妻子小妾什麼的,到時我們尉遲家也就兒孫滿堂,你爺爺我一生也圓滿了,也有臉去面對地下的列祖列宗了。」說著還長歎了—口氣,期待地看著如風。
如風頓時如臨大敵,斜看了一眼那一堆紙,手指顫抖地指著它們問:「爺爺,我才剛來京城沒多久,怎麼你就收到了那麼多畫像?」這度也太快了吧!
尉遲楓陽心情還不錯,繼續說道:「是啊,看來在城門口那一露面,大家都知道我們家有個俊小子了,所以都來做媒,我推脫不得,就一一接了過來,唉,你奶奶不在了,你娘又不管你有沒有娶妻,所以這種事只能由我這個爺爺出面了。」說到最後好像還很委屈的樣子。
如風瞠目結舌,不得不佩服京城人的消息靈通。不過說到提親的事,如風趕緊問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道:「爺爺,據說朝中有一個正值妙齡的公主,金枝玉葉,你說我會不會被皇上賜婚?」根據如風前世從電視上看來的劇情,一般而言,皇帝最喜歡讓有功之臣把自己的女兒或姐妹娶回去,自己可不想當駙馬啊,不過當王妃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如風喜滋滋地想著,今晚一定要見到木問塵一面。
相思難捱啊!可惡的老木頭,都幾個時辰了,都不來見自己一下!
尉遲楓陽拿著畫像的動作一頓,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尉遲家幾百年來從來沒有人娶過皇家的人,甚至也沒有人嫁進皇家。」
「為什麼?」如風脫口而出,這太意外了!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尉遲楓陽閉口不談,把畫像遞給如風,道,「你拿去好好看看,看到中意的我再替你說。」
如風一聽,暫時把心中的疑惑放下,苦著臉,捂著胸口道:「爺爺,我現在突然傷口很疼,所以我現在先去休息一會了,那些美人兒您自個兒消受吧,我不奉陪了。」話音未落,已經一溜煙地跑出去了,身後傳來了尉遲楓陽的大喝聲。
如風回到自己的房裡,爹娘已經在等著了。
「怎麼樣?你爺爺跟你說了什麼?」林以藍忙問道。
如風癱軟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還能有什麼事?他問我想去落雁城還是西疆?唉,我剛一說要不當兵他就怒了,我也就不敢提了,看來爺爺那裡是行不通了,除非我們主動把秘密告訴他。」
尉遲松皺著眉,道:「爹一向都很固執,認準了的事別人怎麼說他都不聽。」
三人一齊歎了口氣,臉上有著愁容。
如風撫著胸口,剛才跑了段路,現在傷口還真有點疼了。看來待會又要塗藥了,唉,想念木問塵替自己塗藥的樣子,他臉紅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可惜好景不常有,那傢伙後來的臉皮就越來越厚了,每次塗藥都要吃自己的豆腐。
一想到這個,如風的臉似乎又有熱的趨勢了,於是忙把臉埋進被子裡悶聲道:「爹,娘,時間快到了,我也該穿朝服和爺爺去皇宮了。」
於是尉遲松只好出去了,留下林以藍幫她穿衣服。
如風瞞著林以藍塗上藥後才讓她替自己穿上朝服,自己現在是三品將軍,所以也穿著相應的衣服,是自己剛替自己領回來的,如風看了一下,這是一套紫色的官服,上面織著一隻豹子,看起來威風凜凜。
身材修長,猶如神來之筆雕刻的五官,肌膚雪白細膩,雖然額間的一點紅痣使如風有了一分女氣,卻也添加了幾分靈動,一年多的行軍打仗,讓如風眉宇間的英氣更甚,看起來也還是雌雌莫辨,此刻她靈動大眼流轉間更有了令人動人心魄的魅力,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一身的紫衣更襯得如風優雅得體,翩翩風度,看起來不像一名武將,更似一位文臣。
林以藍看著如風,失神地說道:「如風,你為什麼不是男子?如果你是男子的話,那我們女子該多有眼福啊!」
如風抽出扇子,搖了搖。微微一笑,道:「娘,我可不想**,爹會殺了我的。」
林以藍被如風的笑聲驚醒,聞言竟然還紅了臉,怒道:「你這小子還真不正經!」
如風暗歎,到底是誰不正經先的?真是的,輩分比自己大就明目張膽地壓在自己頭上,偏偏自己還不敢怎麼反抗。
林以藍接著道:「不過你身為女子也好,我想你穿回女裝定是一傾國傾城之貌,本以為以我和你爹的外貌生出你姐姐已經是大喜,沒想到你比你姐姐更勝幾籌,可是你從出生到現在,竟然一次女裝也沒穿過,唉,女子美好的時光都讓我們給糟蹋了。」說著臉色就不愉快了。
如風一聽,忙安慰道:「娘,禍福相依,我扮男裝說不定更好,否則我估計就不能學武,那我長大後艷名遠播,估計狂蜂浪蝶會層出不窮,那我豈不是紅顏禍水?」說著臉上又露出了自大的笑容。
林以藍白了她一眼,斥責了幾句就算了,因為時間已到。
走到大門口,一路上,惹來了其他女子無數的秋波,如風只能裝作不知,兔子不吃窩邊草,還是算了吧。
到了大門,有了兩匹駿馬在等著,尉遲楓陽見到如風,臉上有一絲驕傲的笑意,但隨即又皺眉:「怎麼換個衣服都要那麼長時間?」
如風摸摸自己的喉結,低咳一聲,道:「抱歉,爺爺,下次不會了,我們走吧。」哼,還不知道有沒有下次呢。
兩人一齊騎上馬,在幾十名親兵的護衛下騎馬奔向了皇宮。
林以藍和尉遲松在門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突然低聲道:「唉,今天如風打扮得那麼好看,你說會不會惹來什麼麻煩?」
「應該不會吧!」尉遲松吶吶地接口,心裡也不安。
到了皇宮後,其他人也只能在外邊等著了,如風和尉遲楓陽單獨進去。
看著這座位於京城中央最北部的富麗堂皇的宮殿群,如風暗暗心驚,慢慢地觀賞著,這巍巍宮牆,真是太雄偉壯麗了!如風從心裡不由出一聲驚歎。
眼前宮殿屋頂舒展自如,兩翼如問張翅飛翔的大鳥,又如同大書法家筆下極其誇張的一撇一捺,顯示出不是精細雕琢但莊重威嚴、瀟灑自信的風韻。這些,都是在電視上看過,和故宮有很大的不問,但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但很大氣,甚至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剛走沒幾步,就有等候的宮女領如風他們進宮門,一路行來如風只感覺宮牆連綿,飛簷斗拱,氣勢輝煌。巡邏的士兵,忙碌的太監,行走的宮女,這些都給了如風巨大的真實感。感覺這不是在看電視,而是自己在親身經歷。一路上到處是燈火通明,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真是無處不精緻,無處不富貴。難怪那麼多人想當皇帝!如風想著,才走了約兩盞茶的功夫,就突然見到了一名官員,尉遲楓陽就跟他小聲攀談了幾句,如風在一邊無聊,還要對那官員保持微笑。
正在無聊的時候,恰好就有了一名小太監給如風帶了幾句話,解救了如風。
如風一喜,道:「爺爺,我先和他去走走,待會再去宴會那裡。」
尉遲楓陽緊盯了一眼那個眉清目秀的太監,也就答應了。
如風這才快步地走去,臉上有藏不住的喜悅,只能和小太監說道:「那裡離這裡很快嗎?」
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您放心,很快就到的。」
如風忙一邊走一邊悄悄地整理衣服,真是的,他現在才來聯繫自己,早幹什麼去了?還有,自己的衣服剛才有沒有亂或者髒?早知道就坐轎子來了,幹嘛要騎馬?那風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的絲給吹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