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槐陽足足地瞪了那幅畫面半晌,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大聲喝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說著就看了一眼身後的鍾英,他是自己從小培養的親信,而這種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看到為好,所以尉遲槐陽就示意鍾英把門關上。
鍾英很乖巧地把門關上,守在門口,不讓人再進來。
而木問塵是剛剛才現尉遲槐陽的,本來以他的武功要現有人很容易,但是他剛才沉迷於和如風的接觸中,所以就遲了一會才現,而且來人沒有敵意,再加上他不認為現在被看到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就等來人開口。
此刻來人一開口,他就知道對方是誰了,就慢條斯理地放下如風的手,轉過身來,微微躬了一下身,淡淡地開口,道:「老元帥,下午好。」
尉遲槐陽本來是沖天的怒氣,全身也蓄勢待,但一看見眼前的這個青年人,怒火就消了大半。
他知道這個長得很俊俏的男子叫木問塵,是他把如風救回來的,而且似乎還是如風的好友。雖然他們只是匆匆見過幾面,但是因為他是如風所信任之人,再加上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會錯到哪去,就默認了他待在如風身邊照顧他。
只是再對他有什麼好感,他也不能對如風做這種事啊?
於是他沉聲道:「你剛才在做什麼?別告訴我你在幫如風洗手。」
木問塵微微一笑,道:「那以您所見呢?我在對如風做什麼?」在他心裡,自己對如風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反正自己和如風兩情相悅,所以做些事也很正常,要不是因為眼前的人是如風最看重的爺爺,木問塵還真不想放開如風的手。直到今天,木問塵才現如風的手很漂亮,一根根手指都那麼完美,連手上的紋路也值得大大研究一番。
見木問塵這樣落落大方的態度,絲毫沒有做了壞事的感覺,尉遲槐陽又不確定了,他狐疑地看著木問塵,道:「如風是男的,以後那種動作最好不要出現了。」說著就貌似很大方的揮揮手。
木問塵皺眉,道:「為什麼?我喜歡如風,我喜歡對他這樣。」他可不想偷偷摸摸的,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甚至想把如風帶出外邊,給眾人看看,他活了二十八年,還是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所以也不想藏著掖著,反正如風又不是見不得人。
尉遲槐陽幾乎快氣死了,他吹鬍子瞪眼,蒲扇般的雙手緊握著,眼睛緊盯著眼前的青年男子,狠聲道:「木問塵,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們如風是不可能和你做這種齷齪事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他老人家現在已經肯定,眼前的美男子對自家的寶貝孫子有邪念了,別以為他人老就什麼都不懂,拜如風的留言所賜,他現在對「斷袖」很敏感。
木問塵撩起衣擺,優雅地坐在一旁的圓凳上,輕聲道:「您的聲音放輕點,如風還在睡覺呢。來,先喝杯茶消消氣。」說著就慢吞吞地執起茶壺,倒出了一杯冷茶,見狀,木問塵伸手握住茶杯,過了一會,茶杯裡就冒出了裊裊的輕煙。
尉遲槐陽震撼於他的功力深厚,但是他做元帥已久,又是身經百戰之人,所以很快就鎮定下來,把自己的氣勢做個十成十,眼睛猶如閃電一般直射著木問塵,全身氣勢懾人,他本身就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更別提現在渾身上下散著怒意了。
一般人估計早就腿軟了,但是木問塵卻不當一回事,逕直說道:「您不喝就算了。」說著就自己把那杯茶給喝了。
尉遲槐陽的眼都快要看得吐出來了,有這樣的青年人嗎?真是不懂禮貌!
反正他現在怎麼看木問塵怎麼不順眼。
想到這裡,他不打算和木問塵白費口舌,現在最重要的是如風的態度,只要如風對他不假辭色,那任憑這小子怎麼誘惑如風都不行。
想到這裡,尉遲槐陽的心微微放下了一點,現在他心裡急切,就想著把如風搖醒過來,看他如風說的。
可是不等他把如風叫醒,如風就很自覺地自己醒來了。
只見如風伸出放在被子裡的手,寬大的白色衣袖,露出了晶瑩白皙的半截手臂,微微伸了個懶腰,嚶嚀一聲,呻吟道:「嗯……問塵,我口渴了。」因為前幾次她醒來的時候都有木問塵或醉月在身邊,所以這次還沒張開眼就先開了口。
她卻沒有想到,一旁站著的尉遲槐陽會如何作想?
此刻的如風微微露出媚態,她本來就生得俊美,粉雕玉琢的樣子,以前還可以說是雄雌莫辨,但是這幾個月,自從和木問塵敞開心扉後,有時候和木問塵相處的時候,就不自覺地露出女兒家的媚態和嬌態,這些都讓木問塵晃神不已,也很是憐愛,所以如風也很放心地做出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的戀愛。
所以如風現在的樣子,在尉遲槐陽看來就有一些女兒氣了。
所以,他幾乎氣瘋了,更聯想到剛才木問塵的動作和以前的留言,越想越嚇人,二話不說,就衝了上來,把如風的衣領揪起來,大聲道:「如風,你和眼前的這個男子是怎麼回事?」
聲如洪鐘,直接把如風的瞌睡蟲都震跑了,如風眼睛一溜,看清了眼前的形勢,對衝上來的木問塵眨眨眼,這才無辜地說:「爺爺,你怎麼了?山長礙著你什麼了?」
尉遲槐陽的動作一滯,如風趁機把自己的衣領從他的手中脫離出來,很安分地蓋著被子躺下,接著說道:「爺爺,我還沒和你說吧?這是我在楓賢書院認識的山長,他幫我了很多忙呢,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尉遲槐陽左看右看,見木問塵站在自己身後,一張老臉頓時拉了下來,冷聲道:「你就不問問他剛才對你做了什麼?」不過語氣倒是緩和了下來,他們幾乎是師徒關係,想來剛才是表示親暱之意。尉遲槐陽不斷對自己催眠。
如風眨眨眼,露齒一笑,道:「山長,你剛才怎麼了?」眼睛定定地看著木問塵,神色平靜得不可思議。
木問塵微微皺眉,終是歎了口氣,道:「我剛才只是察覺到您在身後,所以就和您開了一個玩笑,如風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很喜歡她,相信她將來能成大器。」說著還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場面話,但是偷偷盯著如風的眼眸卻是嚴厲至極。
如風微微一愣,自然知道他對自己不滿,可是眼前的情況,讓自己很是為難,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講出來嘛,所以只能委屈他了。
尉遲槐陽的眼光不斷地在如風和木問塵之間徘徊,濃粗得微微白的眉毛緊皺,道:「算了,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下次如果再遇到這種事,我就不客氣了!」自己的孫子可不能走上邪路,有些苗頭早點斷了比較好。
尉遲槐陽見如風神情如常才這麼說的,如果如風的表情真表露出什麼含情脈脈的話,估計如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不過,尉遲槐陽還是說道:「如風,你等傷好後,我們就上京城,回到京城把事辦完,你就乖乖回這裡和虎翼營的士兵們一起操練,我看你好像都白了很多,這樣不還,男人就應該黑一點。」說著他很不滿意地看著如風的臉。
如風看著爺爺滿是皺眉的黑臉,再暗自摸摸自己的手臂,暈,再操練的話,自己的肌肉又會長回來了,那時自己還能看嗎?於是只能無語中……
爺爺,我要是變成您這樣,那我就不用嫁出去了,這輩子就直接當男人算了。
尉遲槐陽又教訓了如風一通,見如風微微露出疲態,這才想起如風有傷在身,所以就把木問塵拉了出去,好讓如風好好休息。
尉遲槐陽和木問塵走到院子裡的小亭子裡,凝視了一會木問塵,道:「剛才不知道你是如風的山長,失禮之處不要見怪。」語氣還算客氣,畢竟木問塵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全國最好書院的山長,想來定有過人之處,不能得罪的還是不要得罪的好。不過,如果他想誘拐如風的話,那他也就不客氣了,自己可只有如風一個孫子了。
木問塵見狀,板著的臉微微放鬆了一些,道:「沒事。」
氣氛沉寂了下來。
過了一會,尉遲槐陽才開口道:「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有點面熟啊!」不是他自誇,他雖然是一介武人,學東西卻快,記憶力也好,所以說面熟那就一定是見過面了。
木問塵沉默了半晌,終於說道:「是見過面,在十五年前。」
尉遲槐陽再次仔細看了一會木問塵,終是搖搖頭,道:「唉,老夫真是老了,都記不清楚了。」說著就仔細觀察木問塵的表情。
木問塵沒有搭話,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小亭子周圍的花花草草,心情有點壞了起來。要是在平時,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眼前的人是如風的爺爺。
他耐著性子坐了一會,這時,木潼終於回來了,還是一身狼狽地回來了。
見到自家主子和尉遲槐陽坐在一起,又見到主子朝自己射來的冰冷眼神,換身打了個冷顫,二話不說,決定想隱身,或者和如風打好關係再說。
畢竟,這次是自己不對,私自和別人打架去了。
最終,由於軍中有事物,據說是太子來犒賞將士們了,所以尉遲槐陽只好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見他離開後。木問塵就快地回到如風的房中,把門關緊後,他就瞪視著如風道:「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如風從呆中回神,聞言只好無奈地說道:「問塵,我爺爺又不知道我是女的,他當然氣憤了,說吧,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令他那麼氣憤?」
木問塵板著臉道:「我不說,而且我現在很生氣。」
如風哀歎一聲,道:「說吧,我很想知道呢。」
木問塵凝視了如風一會,突然古怪一笑,道:「好吧,你讓我摸摸我就告訴你。」
如風頓時無語了,這算不算食髓知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