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你怎麼樣了?」鍾英著急地問道。他連忙下馬扶起了如風,而帶來的兩百多人馬散開去做自己的事,也就是在屍體堆裡找已方活人,碰到敵兵還活著的話就再補一刀。
如風搖搖頭,問道:「現在其他情況如何?」
「回元帥,冷將軍和孫將軍帶走的三萬人的確遇到埋伏,剛開始形勢是一面倒。不過後來因為敵軍的元帥利銘中途不知接到了什麼情報,就掉了兩萬人馬走回頭路。然後我們呂將軍和慰遲將軍的救援就道了,於是就和剩下來的三萬敵兵展開了激戰。」鍾英一邊給如風吃下一顆藥,一邊道。
「那後來呢?」如風問道熟悉的味道,趕緊開口嚥下,這是醉月做來補充體力的,吃了後,她才趕緊問道。
「雙方人數差不多,雖然剛開始我們這邊損失比較大,但是後來利銘走後,情況大變,而何將軍是第三波趕去的人,為了防止前方有伏兵,後有騎兵阻截,他們就設下了埋伏,最後的確是在山谷口處阻截到了騎兵六千多。」說到這,鍾英的臉色緩了下來。
如風的臉色也好看了點:「最後損失多少?」
「大概是一萬多,具體數字還沒有統計出來。只不過敵軍的那三萬人馬全軍覆沒了。回去的時候副帥說我們的戰鬥力提高了不少,只不過大家都很擔心您的安危,現在元帥沒事就好。」鍾英把水袋子遞過去給如風。
如風苦笑,轉移話題:「二皇子的大軍呢?還有馬清秋的一萬人現在如何?」
鍾英的臉色倏然:「他的十萬大軍現在已經趕去落雁城了,估計是想強行攻城。」
如風搖搖頭,道:「他不會攻城的,攻城會損失很大,照你剛才的說法,這次我們損失沒他們大,但是他們人數比我們多,所以他應該是想圍城。」
鍾英奇怪的望了一眼如風,道:「南山軍師也是這麼說的,而且現在城中的副元帥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對了,馬將軍沒事,按照您教給的游擊隊戰術,把敵人弄得不勝其擾,疲於奔命,現在估計他們還在焦頭爛額呢。」
如風點點頭,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可是望著這滿是屍體的軍營,眼裡滿是傷痛。
「一共有多少人活著?」
現在只看到不斷有人被扶著。如風看到了周前、周後,楊影和白少鈞,雖然是一臉的血污,但還是被如風認出了。心裡,更輕鬆了一點。
鍾英叫來了一個士兵,低聲問了幾句,這才轉頭說道:「元帥,虎翼營一共只存活了兩百多人,他們都是力竭而暈倒的,身上的傷口也沒有什麼危險,休息休息就沒事了。」鍾英說道這的時候,眼睛也忍不住紅了,畢竟,他曾經是虎翼營的校尉,對虎翼營又很深的感情。
如風不忍在聽,哎,這都是自己的錯,要不是因為自己對容億影沒有很深的防備,現在也不會這樣了。也許自己只會看到空空的軍營,但是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讓自己的弟兄們去送死。
高越齊慢慢地走過來,他一直都在如風身邊,剛才陷入昏迷的時候,還是模糊地聽到了容億影和如風的對話,所以他很清楚如風現在的心情。
「元帥,別自責了,我和容億影是同窗,而且又是朝夕相處,我早就知道他最近有點不對勁,可是我還是沒有警惕,說來我也又責任,沒有提早提醒你。不過我們現在兩千多人馬殺死了他們兩萬人,算是值了!」高越齊安慰道。
鍾英一聽,也知道了個大概,不過他還是很好奇:「照理說,如果他真的通風報信的話,敵軍為什麼會全軍覆沒?應該反過來才對。」
高越齊看著如風,如風望著天空,低聲道:「這大概是因為一路上我射下了幾隻老鷹吧,所以利銘才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到,什麼時候進攻,從哪裡進攻」
兩人都沒說話了,如風的力氣逐漸恢復,道:「去把我的劍拿回來把。」
「在哪?」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如風揚揚下巴,向某人方向輕點了一下。
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跟著看去,只見利銘眼睛向上翻,舌頭吐出來,脖子處被一根腰帶似的東西纏住。
「那根腰帶?」鍾英很是不可思議。
如風微微一笑:「那是我的劍。」
「難怪弟兄們老是好奇元帥的劍平時放在哪裡了,原來只是一根腰帶啊。」高越齊歎道,走過去順便把利銘的頭砍下來。
如風接過腰帶,沒有看著那顆人頭,直接繫上後,就道:「快離開這裡吧,此處不宜久留。」
兩人應了一聲,只留下一些人清理戰場,還找出了敵兵藏著的馬,其他人就一人一匹馬踏上了回城的路。
一路上眾人騎馬的度很快,沒有遇到什麼敵人,只遇到了前來尋找如風的幾隊人馬。但是如風還是覺得不對勁,不過由於體力沒有恢復,現在也僅能維持騎馬而已,所以沒有力氣前去勘察,現在只能希望那些斥候精靈點了。
但如風還是側身問道:「你們會不會覺得這一路上太平靜了點?」
鍾英點點頭,回道:「是平靜了點,但是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這裡了,而且前面斥候傳來的消息都說沒問題。」
如風緊皺眉頭,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人馬和前面的人馬,輕歎了口氣,心裡微微不安。
果然,幾個時辰後,斥候來報,說前方有大隊的人馬,起碼有一萬人。
如風問道:「領頭的是誰?」
那斥候搖搖頭:「回元帥,領頭的是一個容貌絕美的男子,身材瘦長,氣勢不凡。」
如風心一動,注視著其他人,看著他們緊張的神情,道:「我們現在就馬上後退吧。」
說著就率先調轉馬頭,眾人也只能跟著調轉,騎馬行了大概一刻鐘後,如風望著左側的小路,只容得下一個馬身,道:「從這裡走,一個時辰後就可以回到軍營了,你們走吧。」
「那你呢?」鍾英趕緊問道,其他人也把視線看準了如風。
如風歎道:「別管我了,再不走對話大家都得死。」
「元帥,你和我們一起走,定能躲過追兵。」高越齊大聲道。
如風緊盯著他:「他的目的是的我,我不會有事的,我比你們值錢,所以你們還是快走吧,再不走的話,就來不及了,這是命令,如果你們還當我是元帥的話,就立刻離開。」實施上,即使這樣,如風也沒把握可以讓他們安全離開。
眾人靜默,只是看著如風和鍾英。
如風下馬,鍾英也僅趕緊下馬,如風揮手阻止了其他人下馬的行為。
「你回去後,告訴南山,說我在容億影身上留下了留香丸,叫他把容億影的身份查出來,記得不要打草驚蛇,我自己也會在身上留這個東西的。到時你們再叫人來救我就是,記得,是在三天後再來。」如風小聲叮囑道。
容億影和她面對面坐著的時候,如風就已經有這個心思,所以當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如風就一把沾著留香丸碎末和鮮血的泥土看準了仍到他的脖子裡。那留香丸捏碎後再沾上人的皮膚,就會滲透道人的肌膚裡,只要再三天內就可以用醉丸餵養的鳥千里追蹤,這還是如風以前和醉月在山上的時候相互研究出來的,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可是元帥,我如果不帶你回去的話,老元帥醒來」鍾英滿臉的不樂意。
此時,又一名斥候來報:「報告元帥,敵軍已經再三里外了。」
如風眼一瞪,道:「還不快走!」
最後,除了周前周後,其他人都只能走了,走之前還眼睛濕潤地看著如風,包括白少鈞,活像如風一去不回似的,這讓如風無奈。
如風慢悠悠地騎著馬向前走,心裡慘笑,記得剛才鍾英走之前,低聲說了一句:「老元帥以前也幹過這樣的事。」
呵呵,看來自己和爺爺蠻像的,老是重複地做著一些相似的事。
終於見面了,大地仿若在震動,燥熱的風吹過,撩起了人的絲和衣角,迷糊了人的眼睛。
如風一身的迷彩服現在已經看不出原樣了,上面沾滿了泥土和鮮血,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有神采。而她身邊的周前和周後也好像是剛從血海裡撈出來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反觀雲天澤,身上穿著銀色的盔甲,頭高高地束起,衣衫楚楚,嘴角含著笑意,騎起高頭大馬上,眼睛直盯著如風。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當然,以上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生的。
真實情況是,四目相對,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雲天澤身邊的一名武將就已經的一揮,一隊的士兵就已經走近如風他們,紛紛抽出兵器了。
雙方蓄勢待。
「殿下,估計他們還有其他人,要不要派人去追?」雲天澤身邊的中年男子問道。
雲天澤眼睛看著如風,道:「去吧。」
如風眼一瞪,只是幾百個人嘛,用得著去斬草除根嘛。
所以三人馬上把一條道路都堵住,周前,周後抽出兵器,躍躍欲試。
「不自量力!」小青小聲嘀咕道,沒有逃出如風的耳朵。
如風瞇起眼睛,看著他,微微掀動嘴皮:「彼此彼此。」
小青眼睛一瞪,死死地盯著如風,眼裡冒著熊熊怒火。
如風冷哼一聲,轉頭看著雲天澤,不語。
雲天澤終於開口,道:「跟我回去吧。」
「不追了?」如風固執地問道,沒有理會他的話,非要一個承諾。
雲天澤點點頭:「只要你不反抗。」
如風看了一眼周前和周後,兩人相看了一眼,把手中的長劍扔下,下馬。
如風也跟著下馬。
立刻,有幾個人下馬來要押住如風,走過來的時候還非常警惕地看著如風,如風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白牙,卻反而讓他們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沒用的東西!」有人低語道,一個飛身過來,手一點,如風頓時華麗麗地暈倒了。暈倒前的一刻還非常地惱怒,沒內力真不好啊。
周前和周後剛要反抗也被人制住了,畢竟是奮戰了一夜的人,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再加上剛才一路奔波,說是休息根本沒什麼不同,還是再耗費體力啊。
三人被制止後,中年男子剛想把如風仍到地上,雲天澤就出聲到:「慢點,雲叔,把他抱給我,我親自押他。」
「主子!」小青不贊同地低叫一聲,卻換來了雲天澤的瞪視,最後只能委屈地住嘴。
雲天澤小心的把如風抱在胸前,不顧他身上剌鼻酸臭的氣味,這才放心地策馬離去。
到達大營後,雲天澤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把如風抱到自己的大營內,然後吩咐門口的士兵馬上送熱水、再讓去叔解開如風的穴道後,就命令其他人不准進來。
等到其他人都出去後,雲天澤這才國聲叫道:「如風,如風!」表情是喜悅的,活像一個終於得到了自己喜歡過玩具的小男孩。
如風恍若沉睡,沒有反應。
雲天澤有點急了,又低叫了幾聲,如風還是沒有反應。仔細觀察了下後,終於斷定他是太累了,應該是睡著了。想到這,雲天澤這才放下心來,坐在床邊專注地盯著如風的臉,臉上泛著滿足的笑意。
看著那滿臉的血污,雲天澤微微皺眉,掏出手帕輕輕地擦了擦,沒什麼效果,於是只好等著熱水送來再說。
熱水送上來了,小青看著雪白床上躺著骯髒的人,忍不住皺眉,但看著主子臉上微微的笑意,心裡又是喜,更是苦,見主子瞪著自己,只好不情願地退下去了,走之前還妒恨地瞪了一眼如風。
見沒人後,雲天澤這才喜滋滋地把一盤熱水端上來,搖搖如風的手,輕聲道:「如風,起來洗澡了。」
見如風只是微微皺眉,沒有動,雲天澤卻綻開一抹狡黠的笑容。
把毛巾沾濕後,雲天澤小心翼翼地把如風臉上的髒污擦乾淨,逐漸露出了飽滿白淨的額頭、挺直的鼻子、白皙的臉蛋和微紅的唇瓣。
聽別人說,只要上戰場後,再好看的容顏也會受到風霜的侵襲,人也會老化,沒想到他卻一如從前,還是那麼俊美。
雲天澤心裡暗歎,他當然不知道如風作為一個女性,特別是一個有了心上人的女性平時會多麼愛護自己的皮膚和容貌,即使是瀟灑似如風也不例外。
看著那飽滿的唇瓣,雲天澤的喉嚨動了動,二話不說,俯身就印了上去,輕輕地吸吮著心裡湧起一股柔情蜜意,終於他終於來到自己身邊了!
如風嚶嚀一聲,手指動了動。
雲天澤趕緊放開他,臉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紅暈,接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忙怨恨地瞪了一眼如風,手中的毛巾也不由得微微用了點力道。
見如風的睫毛顫動,雲天澤忙停下手來,仔細看了一下如風,見他沒有什麼後續的動作後,就放下心來,專注地看著如風的臉。
視線往下移動,白皙的臉和髒污的脖子相襯之下很是刺眼,所以手中熱乎乎的毛巾又往下抹去。
一截白皙柔滑的頸子露了出來。
有點不對勁,雲天澤盯著那截頸子。
半晌後,他的臉上湧現了一股描述不出來的喜悅,全身幾乎是顫抖的。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叫出聲。
視線再往下的時候,看到那平坦的胸部,雲天澤冷靜了下來,只是伸出有點微微顫抖的手,二話不說,就想解下衣服。
可是摸索了半天,還是沒有摸到解開衣服的衣襟,只感覺到手下一片平坦,還有點硬硬的,心裡更是著急。
「唰」的一下,雲天澤從靴子處抽出一把泛著銀光的匕,眼睛緊緊地盯著如風。
如風的體力透支,再加上馬上的顛簸,所以才沉沉入睡,可是現在有人在身上亂摸,再加上對危險和利刃的敏感,所以馬上就驚醒過來,憑直覺的,一手抓了過去,正巧折抓住了雲天澤的手臂。四目相對,如風大喝道:「你想幹什麼?」
雲天澤看著他鮮活的臉,低聲道:「我只是想幫你解開衣服,讓你洗個澡。」
「洗個澡要用到刀?」如風的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
雲天澤不說話了,他看著如風,笑了:「如風。」他低低地叫了一聲。
如風的手抖了一下:「叫那麼噁心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