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看著醉月,嘴巴扁了扁,道:「我現在每天的運動量都很大的,而且我現我最近的力氣變大了很多,想讓我整天坐著不動是不現實的,但是我身上的肉怎麼辦?」如風想起了自己提起那個敵軍將領的情形,以前她都要用勁才做得到的,可是最近,她幾乎是毫不費力就提起來了,當時她被自己的神力嚇了一跳。
醉月強忍住笑,師兄現在的表情讓她不敢輕易笑出來,所以她很正經地摸摸如風的手臂,輕笑道:「沒關係的,等師兄不打仗的時候這些肉就會軟下來了。」
如風翻番白眼,欲哭無淚:「可是我現在很討厭它們!」以前如風可能還不會在意這些,可是近段時間她偶爾就會意識到自己是個女的,如果長肌肉就難看了,所以有時間的時候就偷偷地照鏡子,恢復以前的習慣,為此,如風還被帳篷的楊虎取笑。
醉月拉著如風走到桌子前坐下,道:「師兄,你現在十七歲了吧?」
如風點點頭:「是啊,你問這個幹嘛?」
醉月心裡哀歎了一口氣,看著如風的穿著打扮,活脫脫就是一個男子的形象,更何況如風現在很黑。
如風可沒想到什麼,她只是看著醉月問道:「想說什麼就是說吧,吞吞吐吐算什麼事?」
「師兄,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醉月小心地問,「你現在已經是虎翼營的校尉了,過不久也許就是將軍之類的,當然,這裡面有你爺爺的幫忙,但最主要的是,你自己也有這個實力,所以以後你也許真的得做元帥和將軍之類的。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你不可能一輩子的……呃……那個……,所以……」醉月一向謹慎,所以沒有直接說出那兩個字。
如風恍然大悟,聽了醉月的話後,她撐著下巴想了一會,才道:「說真的,我現在只想把自己該做的做好,等不打仗了,或者我爺爺……呃……退下之後,我也許就辭官不做了,再說,戰爭一向殘酷,我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命活著回來呢?所以現在想這些不是太早了?」如風一向無憂的臉上此刻也掛滿了肅然,其實她並不是沒心沒肺,只是現在自己的身份擺在那裡,想太多也沒用,所以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醉月想了想,點頭表示有道理,但還是說:「師兄一定會好好的。」
如風歎了一口氣,道:「但願吧,我為了現在的活命,從三歲就開始習武了,如果我還英年早逝的話,就沒天理了。」
醉月微微一笑,突然把頭傾向如風,道:「師兄,你和那個山長是什麼關係?」一副八卦的樣子,可是眼裡流露的是關心。其實,醉月和寒山早在湘州城就想問了,可是又不敢,畢竟那是師兄的私事,也怕被師兄說自己,可是現在,不得不問了。
如風愕然,道:「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如風撩起散亂下來的絲,心裡突突地跳了一下,想起了木問塵,想起了臨走之前的那個吻,臉不禁有些熱了。這些日子以來,如風總會想起他,當然,其他人也會想了,只是,最多的還是木問塵,但如風從不敢對別人說這些,包括自己的師妹。
她現在的身份是尷尬,是女的,卻要扮男裝,所以有了女兒家的心事,沒有閨房密友傾述,也只能自己偷偷地胡思亂想了,誰也不能分享,而如風在醉月它們面前一向都是以老大的形象出現,所以如風也不可能主動和醉月說起這些事。
如風前世也只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十九歲女孩,還沒經歷過情事,一般都是在家胡鬧,唯一好一點的也是自己的姐姐如雪,而來到這裡後,如風又是從小以男子的身份活著,也只能交一些男性朋友了,比如說煜爵、煜宣和容憶影他們,當然,雲天澤也算一個,甚至他還引起過如風對他的照顧和隱約是「母性」是情感,但雲天澤後來走了,煜爵和煜宣也走了,木問塵現在也暫時不能和她在一起,而容憶影又是個沉悶冰冷之人,和他聊心事?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如風很是鬱悶,讓她鬱悶了,她也只能找其他途徑去洩,然後把自己弄得很累了,才不會想太多。
見如風不明白的樣子,醉月急了:「師兄,你還不明白嗎?那木問塵對你有意思!你看,你受傷了,他比誰都急,而且他對誰都是保持距離的樣子,整天都板著個臉,可是對你呢?可是熱情得不得了,你受傷的時候,他整天都來看你哦。所以,我和寒山都斷定,他一定是喜歡上你了!」
如風心漏了一拍,聲音壓得低低的:「可是我表面上是男的,你說他喜歡我,是不是因為他斷袖啊?我就擔心這點。」
醉月把頭挨得更近了,道:「師兄,也許他已經知道你是女的了?而且即使他不知道,但他對你那麼好,肯定也是有感情了,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他是喜歡你的,而且最後他現你是女的,說不定會更高興。」
如風再仔細傾聽了一會動靜,現外邊還是只有醉竹,就道:「我還是不敢置信,他怎麼會喜歡上我呢?」不過如風一想起了那個吻,心跳得更快了,在古代,一般的人不會隨意和別人輕吻吧?所以木問塵,說不定……是真的……
醉月微笑地看著露出幾分女兒羞澀的如風,細聲道:「師兄,本來我還是不確定的,可是前不久你不是收到一封只是白紙的信嗎?那時我就確定他對你的感情了。」
如風一聽,臉一板,道:「你別提這件事了,說到這個我就生氣,大老遠的,送一封信過來容易嗎?可是他老大就一個字都沒寫,這不是想存心整我嗎?」
醉月撲哧一笑,道:「師兄,你一向冰雪聰明的,怎麼到了這事就糊塗了?據我的理解,他送一封白信來,意思也就是表達相思之意。」
如風摩挲著下巴,想起了那張被她揉弄得不成樣子的白紙,陷入了思考。
一張白紙?代表的是相思之意?如風愣住了。
醉月笑了系,道:「師兄,說起這個,我比你懂,所以我說得沒錯。」
如風斜睨了她一眼:「那你懂不懂寒山對你的感情?」
醉月的臉頓時紅了,白皙的臉蛋上浮起羞澀,顯得秀麗的臉格外地動人。如風呆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唉,黑不隆冬的,即使臉紅了也沒人看見。
醉月不依了:「師兄,我們現在在說你和木問塵的事,你扯到我和寒山幹嘛?我們的事,我自有主張,你呢?你好好想想,你現在可是在打仗啊,木問塵遠在天邊,萬一,他一時寂寞什麼的,喜歡上別的人或者別的人整天去纏在他怎麼辦?畢竟他是那麼好的一個男人。」
如風一聽,恍然大悟,拍拍大腿,道:「對哦,他都那麼大年紀了,還沒成親,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是不是因為他喜歡男的?
醉月暈了,她看著如風,一字一詞地說道:「師兄,我們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這個以後再說,我們現在要說的是,你可要對他有點表示啊!他都赤裸裸地把信寄來了,你得回個信不是?所以回信的內容很重要。」
如風一聽,有道理,只要想到木問塵被別的女人或男人摟住,她就全身不舒服,想大吼幾聲,所以當務之急是先牽住木問塵的心思,一切等自己打完仗在回去和他好好溝通。
想著木問塵平時對自己的好,如風還是有點信心的,於是她站起來道:「我的問題解決了,我先回去了。」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醉竹悶悶地走進來,道:「你們說什麼說了那麼久?師兄怎麼跑那麼快?」
醉月笑笑,道:「沒事,只是解了師兄一個困惑而已。」心裡卻暗笑,師兄看起來萬事聰明,怎麼在感情上就那麼遲鈍呢?看來木問塵還有得磨了。只是……醉月思考,他到底有沒有知道師兄的真實性別?
醉竹心裡極度不爽,唉,怎麼當初自己就不去學醫呢?要不然現在師兄要請教的對象就是自己了。
如風後來寫了很多張信紙,一直寫了三天,總算把自己對他的感情都明明白白地坦白了,她覺得吧,木問塵那麼厲害,應該知道自己的感情,這樣他要「出軌」,也會考慮到自己的感受,這也會為自己贏得機會,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幾年呢,所以為了避免打完勝仗回去的時候看到自己不開心的一幕,她就決定使出點卑鄙的手段。
可是信寫好了之後,如風又反悔了,這麼落落長的一疊信紙,萬一動送不到他手上呢?萬一被別人看了呢?好一點話別人說自己斷袖,不好的話,別人就知道自己是女的啦,想到爺爺的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如風又猶豫了。
猶豫再三,如風還是打算寄一張白紙過去了,唉,如風現在總算是明白問塵的心思了,寄一張白紙過去多容易啊,一切盡在無言中,高啊!如風暗歎,希望問塵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感情的事解決後,如風的精神也來了,她升了校尉,為了自己不再長肌肉,就把虎翼營訓練的事都交給了四個都尉,讓他們以身作則,自己也跟著訓練,而自己就不主動參與來人,反而有空就跟在尉遲槐陽身邊熟悉一些事情。
虎翼營現在訓練得很積極,因為騎兵部毫無傷亡的事實讓眾人對如風的訓練方法有了很大的信心,所以有時候不用如風去督促,他們也會自覺。
至此後的幾個月內,如風他們打了很多次規模不是很大的戰爭,每次虎翼營出去的時候都大獲全勝,名聲響徹了整個落雁城和紫羅國,因此木如風的名字也跟著水漲船高。如風精準的射箭和強大的力道,以及正確的指揮都讓敵人咬牙切齒,特別是利茗,吃了幾次敗仗之後,朝廷那邊就有意見了。
自此,如風算是正式站在風浪尖上,也幸虧有尉遲槐陽在一旁親自調教如風。
等眾人都退下後,如風就坐在尉遲槐陽身邊,道:「爺爺,我的身份要不要說出去啊?你看最近大家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
尉遲槐陽瞪了她一眼,道:「這樣才是正常的,我對你的重視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如風摸摸下巴,道:「爺爺,我看那幾個年紀大的老將軍好像對我很不滿呢。」
「那是因為你太年輕了,他們不信任你,所以你更要努力。」尉遲槐陽接口道,面色肅然,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子,除了長得不夠高大和提拔,還有太過於貌美外,其實他對自己這個孫子是很放心的,也很驕傲的,畢竟從小到大他幾乎都沒讓大人們操過心,就是……就是有一樣不滿意,那就是如風的婚事,都十七歲了,過不久就要舉行成年禮了,可是他竟然看不出他對哪個女孩子有喜歡之意?
老天保佑,希望不要喜歡男的,他可不想尉遲家就這麼斷了後啊。
如風可不知道尉遲槐陽的心事,他轉移注意力,道:「據說他們春籐國的二皇子要來監軍和督戰了。」
如風一愣,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地上卻毫無知覺,二皇子?那……那不是雲天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