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無力地揮揮手,道:「唉——一言難盡啊!」語氣充滿了哀怨。
煜宣揚起嘲諷的笑容:「你有什麼好一言難盡的,我們才倒霉了,你看,身上全部是汗味。」
如風眼睛隨意一瞄,看見宿舍裡是窗明几淨,地上也乾乾淨淨,再看看煜宣,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不由得嘿嘿一笑。
「嘿嘿,你們是為了迎接太子才要做的嘛,我將來又不打算做官,所以做不做都無所謂了。」心裡卻暗自高興,早就聽說副山長和禾琨的手段,想來煜宣他們一定是要做事的。
煜爵瞪了一眼煜宣,再次問道:「如風,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呢,這是怎麼回事?」
雲天澤也皺眉,繞著如風轉了一圈:「看起來好像還瘦了一點。」
如風翻翻白眼:「才三天怎麼可能瘦!唉,離開了你們我吃什麼也不香啊,還有,我這是趕稿趕累的。」
眾人恍然大悟。
煜宣捶了如風一拳道:「你說是寫你的那什麼小說寫累的,我還可以理解,但你說是因為想我們才臉色不好的,我就一個字都不信!」
如風又是一笑,這煜宣真是可惡,說話咋能那麼直接呢?多傷感情啊!
煜爵打圓場:「好了好了,如風回來就好,大家快去吃早飯吧,快到上課時間了。」
如風忙感激地對煜爵笑笑,很快放下自己手中的行李。
路上,雲天澤走到如風身邊,輕聲道:「是不是那個什麼山長欺負你了?」
如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怎麼可能呢?我只是因為要趕稿,所以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不想吃東西,所以氣色才不好的。」
雲天澤狀似不經意地說:「可是我看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反而吃更多的東西啊。」
扶風嘴角抽搐,道:「我不和你說了,我哪有那麼能吃。」
雲天澤只是笑笑,拍拍如風的肩膀,看著前面的煜爵和煜宣兩兄弟,他們正在談話。
課堂上,如風這次沒有打瞌睡,而是捧著一本書,只是心思渙散。她想起了那三天在木問塵那裡的生活,其實一切都挺好的,吃的是美食,睡的床也和雲天澤的有得一拼,據木潼說是木問塵特意為自己準備的,而自己整天不是在寫文就是在吃東西,偶爾和木潼、木問塵談談話。
到這裡為止,一切都挺好的。不好的,木問塵不知道為什麼,老是看著自己,眼神那叫一個熾熱,可是他的表情又是淡淡的,一副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所以如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每次自己現他在看自己的時候,就會把他看回去,結果他馬上就收回視線,義父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樣的「我看你,你看我」的遊戲讓如風很不自在,再聯想到木問塵的性向,就更是百般不是滋味,因此如風才會越來越憔悴。
不過有一個好處是,木問塵曾經說過要教給自己一門功夫,本來如風已經忘記了,可是這次木問塵又舊話重提,於是如風很高興就答應了。而且還頗為驚喜,因為木問塵要教給如風的是她在武俠小說裡看到的「傳音入密」的功夫,這功夫好像已經失傳了很久,如風沒想到的是木問塵竟然也會!
當然,現在如風還沒練成,所以以後得天天到木問塵那裡練習,因為在宿舍裡很不方便,會被人打擾的。
煜宣探過頭來,輕聲道:「想什麼呢?」
如風把視線從書上收回,看了一眼正在講得陶醉的夫子,也輕聲道:「我是想今天中午吃什麼。」
煜宣翻翻白眼:「只有你會想這些無聊的東西。」
「就你高尚,整天憂國憂民!」如風諷刺道。
煜爵從前面回過頭來,說了一句:「不要吵架!」
如風和煜宣對視一眼,刀光劍影一片,這才不甘心地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書上。
下午正好是放假時間,如風他們一行四人打算去街上吃東西補補。肥水不流外人田,如風當然建議到「食為天」吃東西了。
寒山和醉月看見如風很是驚喜。
「師兄,你來了?」醉月很高興地迎了上來,寒山趕緊去找一個雅間給他們。
如風搖著她的麥稈扇,笑瞇瞇地說:「來了來了,還給你們帶來幾個出手大方的客人。」
醉月看了一眼如風身後的二位丰神俊朗的兄弟和一個絕美如仙的男子,笑著打了聲招呼。
其他三人對醉月已經很熟悉了,也紛紛寒暄了一番。
寒山走了出來,讓如風他們快點進雅間,因為如風四人的出現已經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了,而且門外還有很多女子準備進來,把路都堵了。
煜爵會意,忙拉著如風跟著寒山上去了。
如風搖著扇子,不經意地回頭,果然現門口有些女子在看著他們,忙一笑道:「原來我的魅力還沒失效嘛。」
煜宣冷哼了一句:「騷包!」
雲天澤瞪了一眼煜宣:「那是如風的本事。」
醉月跟在後面,露出苦笑。
幾人坐定後,其他三人在點菜,如風拉著醉月和寒山說話。
「最近還好嗎?」如風趕緊問。
寒山委屈地看了一眼如風:「師兄,你來書院那麼就,怎麼現在才想起來看我們?要不是我飛鴿傳書給你,要你交稿子,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們忘記了?」
如風忙乾笑:「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們?你們可是我在湘州城唯一的親人了。」
醉月噗哧一笑,笑顏如花,讓寒山閃了一下神。
旁邊本來在專心討論菜單的三人此時不約而同地哼了哼,如風不明所以,看了他們一眼,就又轉過頭來說道:「對了,這次你們回去,有沒有看到醉竹和南山?」
醉月點頭,「看見了,醉竹的功夫很有長進,已經有師兄十五歲時候的功力了,可是脾氣也很暴躁,老是拿不會武功的南山出氣,而南山也快學成了,他最感興趣的是看天象占卜破陣,師傅說他也該下山去歷練了。」
如風欣慰一笑:「呵呵,那就好。」隻字不提醉竹欺負南山的事,眼睛一轉,看著寒山,「你的武功呢?可有長進?」
寒山頓時臉紅了,搔搔腦袋:「最近太忙,太忙……嘿嘿。」
如風瞪了一眼:「你賺那麼多錢幹嘛?學好本事把自己保護好了才是真的,免得賺了錢沒法花,最後便宜了我和醉月,好了,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留下來和你喂一下招。」
醉月和寒山忙高興地點頭。
據此,如風知道了寒山最近有涉足了其他生意,而醉月的醫者名氣也已經逐漸大了起來,很多大戶人家的女眷都樂意讓她看病。
一旁的角落裡,其他三人也在竊竊私語。
煜宣語氣頗為不是滋味:「哼,如風那小子,我們不是他的親人嗎?我們對他那麼好!」
雲天澤語氣也酸酸的:「人家那是他的師弟師妹,有十幾年的交情,我們哪能和他們比?」
煜爵苦笑,道:「先不說這個了,你們有沒有覺,如風和醉月、寒山相處的時候,就像一個老媽子,事事操心,對他們關心得不得了。」
煜宣和雲天澤贊同地點頭,酸溜溜地看了一眼如風的背影。
如風談完事後,也就轉過身來,朗聲道:「點完菜沒?我餓死了!」
「餓死你最好!」煜宣一個硬質菜單飛過去,暗含內勁。
如風伸出食指和中指輕巧地夾住,笑嘻嘻地說道:「你們點了就該我點了。」於是對著菜單就是一串菜名。
寒山笑瞇瞇地記下了,這才和醉月一起出去了。
見他們關上門後,煜爵才說道:「如風的武功又長進了。」
如風嘻嘻一笑:「還好還好,比某人強一點。」那個某人大家都知道說的是誰。
煜宣氣呼呼地瞪著如風,他記起了前幾天晚上被如風救下的事,所以也沒法反駁。
雲天澤一手輕叩在桌面,輕聲道:「如風正值少年,才十七歲,有著高強的武藝,雖說身材沒那麼強壯,但臉蛋長得好啊,做男人好看,做女人也好看,而且還很聰明,學習成績很好,人又親切開朗,家世也不錯,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和夫婿的好選擇啊」
如風忙地點頭:「沒錯沒錯,我就是覺得我很優秀!」雖然她不明白雲天澤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但人家在讚揚自己嘛,而卻也說得很對!簡直是太對了!
煜宣做出嘔吐的表情,這是跟如風學的,嘲諷道:「真不害臊!厚臉皮的傢伙!」
如風很委屈:「可是天澤說得很對嘛,你就心眼小,見不得人家比你強!」
煜宣回嘴道:「哼,你又懶又好吃,上課老是打瞌睡,仗著一點小聰明欺負我們,還外帶欺騙書院,而且還愛說謊,每次請假出來都是為了吃東西,可是每次都不幫我們帶點回去,不能同享樂。還有,有事求我們的時候就嘴巴如蜜,什麼好話不要臉的話都可以說出口,但沒事求我們了,就把我們甩在一邊,連吃飯都不肯去,非我們去幫你買。還有還有,你老是仗著自己武藝高強,每次都是宿舍欺負可憐兮兮的我,用暴力手段威脅我幫你買飯!」一口氣說下來,幾乎都沒有停頓,讓端菜進門的寒山嚇了一跳,師兄有那麼多惡習嗎?
如風漲紅了臉,剛要過去教訓一頓煜宣,就看見寒山目瞪口呆的樣子,只笑道:「寒山,把菜端上來吧,剛才的話你當他在唸經。」
寒山應了一聲,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煜宣,把菜端上來後就趕緊下去了。
門關上了,煜宣又道:「還人前人後兩副嘴臉!」
如風氣極,反而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於是只好擠出幾個字,道:「以大欺小!不要臉!」
煜爵笑了起來,看著煜宣和如風的鬥雞眼,道:「好了好了,該吃飯了。」
如風委屈地挨近煜爵:「爵哥哥,你看我有那麼多缺點嗎?」
「沒有沒有,如風,這些只是一點小缺點,可以忽視的,沒事,其實你很優秀的。」煜爵趕緊安撫道。
如風這才得意地朝煜宣揚揚下巴。
雲天澤卻在此時道:「如風,以後你想和個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如風怔住了,看著雲天澤,見他很認真地看著自己,於是忙低頭道:「我可不可以誰也不娶?」語氣可憐兮兮的。
煜爵看了一眼如風低垂的頭,平靜地說道:「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來,我們開始吃飯吧,免得待會飯菜涼了。」
雲天澤看了一眼打圓場的煜爵,眼裡高深莫測,卻不再說這類話題,只是道:「如風!」
如風挑挑眉,頓時明白他的意思。
於是就把他的白玉碗拿了出來,仔細地幫他盛好湯。
煜宣又說道:「如風,我和哥哥認識你那麼就,你都沒對我們這麼細心過,真是不公平!」
如風瞪了一眼:「天澤身體不好,而且還為我擋了一球,我樂意為他服務!」
雲天澤看著碗裡色澤金黃的雞湯,細語:「這種日子不會太久的。」語氣有一絲失落。
煜爵和煜宣不著痕跡地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說什麼。
如風則把筷子伸向噴香的雞塊道:「開吃咯!」
於是四雙筷子一起開動。
幾天後,太子來了。
楓賢書院頓時緊張有序地開始忙活起來,如風沒有他們的緊張不安,只是她很好奇太子這個人,所以還算是比較期待,而且到時候她將會代表迎戰對方的「書」這一塊,如風對此還算是有把握的,最近他為了寫小說,攻讀了很多書,要自己做一出來也行。
不過,如風皺眉,總覺得煜爵和煜宣這兩兄弟最近有點不對勁,兩人老是神秘兮兮地湊到一塊說著些什麼,而且臉色也不太好。
還有雲天澤,最近也很沉默,如風現他吃飯也不多了,好像瘦了。
還有木問塵,最近自己去學「傳音入密」的時候,他一臉的冷漠,讓如風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