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譜 手打vip章 第四百七十六章 銀河 之一
    天寒地凍,大雪飄飛如織,山腳的南坡下,疾速的奔出幾道駿馬,領頭的是一個精瘦漢子,腰懸寶刀,身後跟著幾騎隨從,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沿著南坡下的羊腸小道,逕直向北進發。

    如此飛快的疾馳了半個多時辰,繞過數道彎,拐進一處山坳中,一行人抬眼望去,眼前一處筆直絕壁之下,孤零零的紮著幾座營房,營房四周用木柵欄圍住,裊裊的升起幾股青煙,彷彿有人在裡面升灶開飯,北方吹過,將那數道青煙倏地刮走刮遠,只不過一瞬間,便在遠方留下了一些影子,風雪中看的便極不真切。

    精瘦漢子看的心頭一急,忍不住催馬來到營地前,從馬背上一跳而下,也不管駿馬有沒有捆縛照料好,便騰身闖進了大營,迎面出來幾個軍士,懶洋洋的打著哈欠,手裡拿著小碗,碗中兀自還盛滿熱騰騰的米湯,精瘦漢子跑過去,大聲問道:「華大人在哪裡?」

    那些軍士們聽了也不搭話,只是轉頭向背後指了一指,精瘦漢子湊眼看過去,見到背後那營帳顯然是這裡的主營,搭建的甚為寬大舒適,雖然倉促之下,卻仍然透出幾許奢華。

    精瘦漢子想也不想的,便快步走過去,矮身掀開帳撩,抬頭見帳中端坐一個少年,二十二三歲出頭,滿面都是疲憊之色,他面前的長桌上擺滿了珍饈的小菜,看著頗為豐盛。

    精瘦漢子跑過去,憂急的抱連拳道:「華大人,你……你怎麼還能坐的這麼安穩,我們那邊……可都已經鬧開鍋啦。」

    華大人抬起細小的眼簾看了一下,忽的輕笑一聲,擺手道:「許統領來了,正好我要用早飯,許統領不如一起坐坐吧。」

    精瘦漢子滿面風塵之色,聞言倒是楞了一楞,心想:「這時候……他居然還能吃得下去?」轉念又道:「既然他都不急,我又急些什麼,哼哼,那不是皇上不急,苦了太監麼?」

    如此一想,精瘦漢子倒是勉強抑制住內心的燥熱,點點頭在華大人的長桌對面坐下來,抬眼一看,精瘦漢子面上惶然一驚,這一桌上擺滿了小菜,卻都是子參,鹿茸,象鼻之類,這些佳餚美菜在尋常普通百姓家,那是一輩子只聽過,沒見過的玩意,卻被這華大人拿來充作一頓早餐果腹,由此可想他的富庶和豪氣干雲。

    精瘦漢子許統領心頭羨慕不已,抬頭呵呵呵的一笑,頓時便忘了自己臨來前的急要事情,而是美美的閉上眼睛,舉起桌面上的筷子捻了一塊舌唇大小的象鼻肉放入嘴中,捲起舌尖這麼一囫圇,嗯……果真是名不虛傳的,這象鼻肉酥嫩異常,猶帶有一絲血腥味,彷彿半生不熟,卻正好味美色醇,恍如嬌滴滴的美少女將她的羊尖小舌放入自己嘴中品嚐,這滋味……可就大不一樣了。

    其實這象鼻肉許統領也不過聽人說過,卻也從未有機會吃到一次,這番乍一嘗到,不禁心頭羨艷滿足,雖說從味道上來講,並不一定有幽州城的一些知名菜館酒樓的名菜更好,但是此物重在稀少,想一想……這些東西或許都是華大人從皇宮中帶來,那是皇上這種身份的人才能吃得了,自己這樣的人嘗到了,那便是天大的造化。

    許統領吃了幾口象鼻肉,抬頭向華大人嘿嘿討好的一笑,見華大人微微瞇住眼睛,彷彿毫不在意,他便又躊躇的舉起手中的筷子,伸向那尚且一動未動的子參盤中,正在這時,背後一陣冷風刮過,帳撩被人從外猛地掀開,一個清朗的聲音不客氣的傳來道:「混賬,本官的手下還在外面吹著冷風苦熬,你們……你們卻在這裡花天酒地,真是混賬之極。」

    許統領聽得心頭一怒,這話說的極為不客氣,甚至掃到了自己和華大人的臉上,他霍得轉過身來,右手虛按腰間的寶刀,橫眉看過去,卻見到一個紅氅官服的中年人邁步走了進來,那人三十多,四十出頭,滿面朗朗紫黑色英氣,衣襟上佈滿白白的風霜,額下卻是留了一排黑鬚,筆直的垂到胸前。

    許統領看清楚來人,漲紅的雙頰頓時變得平順,呵呵笑道:「哦,原來是……原來是江平大人呀,您老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一起來嘗嘗華大人的小菜。」

    江平走過來向桌面上掃了一眼,見到那些珍惜的小菜,他更是氣得滿面紫黑轉為烏黑,沉著臉鄙夷的道:「窮奢極欲之輩,華英……本官可沒興致來陪你們享樂,我只問你……你擅自傳了皇宮諭旨,這筆賬本官還沒和你好好算算,你卻叫本官的手下都在山坳後的樹林中蹲著,外面天寒地凍,我那些手下一個個都凍得鼻青臉腫,而你們……卻在這裡喝著美酒,吃著熱菜,真是豈有此理。」

    許統領見江平怒沖沖的闖進來,慌忙站起身騰出自己身下的座位,和善的推著江平,笑道:「江大人息怒……江大人息怒,您老先坐下來歇歇腳,咱們同朝為官,有什麼話……都好商量不是麼?」

    江平伸手向後一揮,將許統領挨著自己腰邊的手打了下去,怒喝道:「滾開,你們不過是一群龍武衛的小卒子罷了,有什麼資格和本官平起平坐,本官之所以帶兵來相助,不過看在你們要蕩平長白山的緣故,決議從旁幫協罷了,你們竟然膽敢讓我的手下在冰雪中蹲了一天一夜,哼……本官這次來是要告訴你,華英,許沖……你們好自為之,這件事情,恕本官就不再奉陪了。」

    許沖被江平迎頭罵的滿面涎水,他伸手抹了抹自己腮邊的唾沫,不由得心底怒氣叢生,但轉念又想,江平雖然說得不客氣,卻是有些道理的,長白府不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地方,比起北郡的幽州尚且差了不少,更遑論和洛都相比,但是這江平在外歷任,無論怎麼說也是一域封疆大臣,不管官職和品銜都比自己高了不少,自己在南坡下都已經等的頗為不耐煩了,忍不住捨棄營地跑來北坡下質問,那江平境況還不如自己,他心頭的怒火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想想,許沖只能將目光轉向那縮著手端坐在主位上的華英身上,心想:這小子總是神神秘秘的,讓人猜不出他葫蘆裡賣得……到底是什麼藥。

    華英緩緩睜開雙眼,四處看了看,又半閉住嘿嘿笑道:「江大人何事生這麼大的怒氣啊,哦……你說我假傳諭旨的是吧,可不知……江大人說這話,有什麼憑據麼?」

    江平怒嗔雙目道:「華英,你可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哼,你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龍武衛校官罷了,說好聽點,你們是皇上身邊的近侍衛,說不好聽些,你們只不過是皇宮中豢養的一群走狗而已,想要到我江平的地盤上來耀武揚威,那是……那是瞎了你的狗眼。」

    華英哈哈大笑一聲,從麾下取出雙手交互著拍了幾拍,長歎道:「素來聽聞江平大人性子剛烈,正是因為這性子在朝中得罪了不少貴人,所以……幾年前才會被先皇給貶到天荒地遠的長白府來當知事,今日相見,我才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了,江大人一口一個走狗的罵我們龍武衛的人,比起傳言中……似乎還要厲害的多了。」

    江平被華英一口道出昔年的往事,不禁咬牙氣急道:「本官的事,哪要你這走狗多管。」

    華英笑道:「許統領,江大人他罵龍武衛的人是狗,可是連你也一道罵進去了喲,你許統領豈不正是出身洛都龍武衛的,想去年北郡十三城之亂後,你才被皇上委派到幽州城中統管城防,短短一年後,你不會……就忘記了自己的來歷了罷?」

    許沖夾在江平和華英其中,陪著笑臉左右看看,這其中無論哪一個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他聽到華英笑著說自己被江平罵了,趕緊弓腰道:「不敢……不敢!」待得又聽華英說自己也出身龍武衛,言語中頗有親近之意,慌忙又拜道:「那是……那是!」

    華英瞇著眼睛,輕輕瞥著許沖夾在中間左右作揖,細眼中不覺笑意更盛,他歎了口氣,挑著手指頭又道:「江大人說我華英身份低微,沒有資格與他同台而坐,更沒有資格傳下洛都的諭旨,這事情許統領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如就讓許統領來給江大人代為解釋一番。」

    許沖聽得一愣,轉頭向華英打量過去,見他又好整以暇的閉目養起神來,他心下一轉,頓時會意道:「哦,是這樣了,江大人,前幾日華大人派在下去幽州城搬兵,順道也和新任龍武衛統領的圖滿將軍通了消息,圖將軍那時候正在北郡巡視,華大人讓在下向圖將軍報告了關外的情形,同時也向圖滿大人奏請道:『若要關外大事可成,必要授之於兵權,方才能節制關外各路人馬。』圖將軍聽了之後非常高興,當即拍板答應擢昇華英大人為龍武衛副統領,至於委任狀嘛……便要等到圖將軍奏請洛都後才可頒布下來,江大人你也知道,現下圖將軍是洛都城中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金口一開,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來的?由此可想……華大人的委任狀即刻就會送到,江大人,您不會連這短短的幾日功夫都等不了罷?」

    江平聽得牙關一咬,倒是被許沖的幾句話給噎得夠嗆,他是文官出身,曾在洛都作過禮部侍郎之職,什麼樣的場面,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識過,眼前這華英便屬於典型的小人得志,雞犬升天的模樣,那圖滿在洛都城中大興殺伐,抄了無數官員的府邸,這華英背靠圖滿,也跟著坐上了龍武衛副統領之位,江平雖對他悠哉哉的模樣看不過眼,但是這口氣實在只能咽在心底,卻是發不出來。

    江平咳嗽一聲,漲著臉道:「那好,就算你有這個資格傳諭旨,華英,我再問你,你為何調了我的兵過來,卻是讓他們蹲在山坳後的茂林中,這一蹲就是一日一夜,長白山現下正是寒冷刺骨的時節,而今年的霜凍比起過去歷年都要厲害,你讓我的兵都凍成了冰犢子,卻是……卻是該當何罪?」

    江平聽了華英日後的身份,這話雖然仍是說得聲色俱厲,可言下的語氣畢竟虛了,今年圖滿風頭太勁,好多尚書侍郎,甚至三皇子的府邸都被他殺頭的殺頭,抄家的抄家,江平便不想為自己日後豎起這麼一個冤家對頭,到頭來,自己若是有幸回到洛都,官復原職,可又要疲於應付圖滿的刁難和窺藐,可謂得不償失。

    華英哈哈笑道:「江大人從密林中趕來,難道不累的麼,何妨坐下來說話?」

    江平聽得臉色一僵,心中猶豫半晌,還是好端端的坐了下來,華英給江平斟了一杯熱酒,擺在江平面前的桌上,笑著道:「江大人請喝一口熱酒暖暖身子,哎……這長白府的確是寒冷的緊,江大人在後面密林呆久了,可別要凍壞了,但是……昨日我叫江大人一道前來,咱們一同住在這大營裡,江大人偏偏又執拗著不肯,非說要和自己的牙兵呆在一起,我也是無可奈何呀。」

    江平聽他話語中說的客氣,但覺心頭怒氣平了一平,眼睛盯著面前的熱酒發呆,過了一會,卻又猛地端起熱酒仰頭喝下,酒水順著嘴角淌落在衣襟前,沾濕了一大片,許沖趕緊湊過手去,給華英和江平又各自斟了一杯,陪笑著道:「這不就對了麼,大家和和氣氣的坐下來商量商量,還能有什麼事情辦不到呢。」

    江平昂頭道:「華……華英,你讓我三千多兵卒挨餓受凍,這事情,我總要等你一個解釋。」

    華英笑吟吟的喝下熱酒,啊的一聲讚道:「美酒……」頓了一頓,繼續又問許沖道:「許統領,不如還是由你先說說南坡下的情形,咱們看看那邊進展的如何了,再作打算。」

    江平問過話後,卻被華英給晾在一旁,紫黑色的臉孔上抽搐一陣,胸前急劇起伏,許沖趕緊道:「是,此刻我們南坡那邊早已經鬧翻天了,今日一早,在下便依照華大人的指示,著手下三千人馬圍在山腰下揮舞旌旗,向山坡上不斷喊話,可……可這事情畢竟不是個辦法呀,在下從幽州城中帶來了六千多衙營的差役,分到手上卻不過一半之數,我們那邊鬧得歡,鬧得緊,可長白山頂上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總這麼鬧下去,似乎是……似乎是……」

    許沖苦著臉說到這裡,忍住沒敢向下繼續說,華英哈哈笑道:「鬧得好,你傳令回去,讓手下人鬧得更凶一些才對,就算砸鍋搗灶也行,務必要將我對你說的幾句話,都喊給山上的人知曉。」

    許沖聽說還要繼續早上那般嘶鬧,不禁臉色更苦,迫於華英的身份,只得低頭哈腰道:「是。」

    過了一會,華英才笑著道:「至於你手下另外那三千衙役嘛,我都派到密林後,與江大人的牙兵呆在一起了。」

    許沖聽得一驚,猶豫的道:「都呆在密林裡,那……那這營地豈不是空營一座?」

    江平忍不住質問道:「那你到底是作的什麼打算,你可要搞搞清楚,這裡是長白府,氣候惡劣,可比不了洛都,這六千人馬呆久了,一個個都會凍成傻子的。」

    華英點頭道:「嗯,這些我自然知道,不過我也是無可奈何啊,我們這趟出兵,可不僅僅是掃平長白山那麼簡單,而是要捉一個天字號的大反賊,咱們此刻若是傾巢而出,圍聚上山,到時候……戰火一起,以那個人的能耐,只怕力挽狂瀾的以少勝多倒是做不成,但是他要是趁亂想要逃走,卻是輕而易舉的呀,因此啊……咱們只能先圍而不打,就是要把壓力都傳遞上去。」

    華英閉目道:「我聽說那個人的性子素來重情重義,絕不願意牽連無辜,只盼他聽了那些傳上山的喊話,自己忍不住偷偷下山來,咱們正好可以以逸待勞的將他團團圍住,嗯……就算是他遲遲不願下山,咱們的喊話上去,總能夠混繞他們的心志,到時候他們內亂一生,這人要麼被長白劍派的人生擒活拿,進獻給我們,要麼被其他人逼著出走,到頭來,還是要入了咱們的蠱中,哈哈,這叫做請君入甕。」

    江平蹙起眉頭道:「不對呀,我……我之所以出兵,本是要將長白劍派那干悍匪全數捉回衙堂審問定罪,你此刻卻說是要巡捕一個反賊,豈不是因小失大?」

    華英哈哈大笑道:「何謂之小,何謂之大?江大人你為官多年,這官位不但越坐越小,品銜也越當越低,你知道是為了什麼?正因為你分不清主次虛實,哼哼,若是咱們拿到這個人,無論生死帶回洛都去,那……那比起你掃平一千座長白山,殺了一萬個悍匪,也要有用的多。」

    江平聽得哦的一聲,暗自砰砰心動,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道:「你……你說的這反賊,他到底是誰?」

    華英咧嘴嘿嘿一笑,將手指逕自伸向江平面前的酒杯,指尖在杯中稍稍沾濕,抬起手來在長桌上快速的寫了一個字,江平和許沖一道湊頭看過去,見到那字歪歪斜斜的,似乎是個木易的楊字,江平心中沉吟一番,恍惚跳動眉頭道:「楊……莫非是……莫非是傳言大婚之期,從朝中逃走的護國大將軍,楊宗志……楊大人?」

    許沖接話道:「正是這人了,今日早先華大人讓我的手下,向山頭上喊話,話中正是這句,交出逆賊楊宗志,饒爾一干人等性命。」

    華英笑道:「下面許統領你便帶人回去,讓下面人對上面喊話,就說是,皇上有旨,不捉住楊宗志,我等誓死不歸,寬限他們兩天時間考慮。」

    許沖抱拳道:「是,在下這就回去傳令。」說罷揮手出了營帳。

    江平苦著眉頭,沉吟良久,方才訥訥的道:「華大人,我聽說……我聽說這楊大人一家在洛都頗有名望,想過去我在洛都為官的時候,也曾親見過楊老將軍的氣派風度,這次皇上傳言天下說他們一門反賊,我便……我便有些……」

    華英斜眼看過來,淡淡的道:「你便有些什麼?」

    江平捏著官服的衣角道:

    看小說請到「我便覺得有些蹊蹺,那楊老將軍為官極為正派,從不參與朝中黨爭,而且兵法嫻熟,可謂是國之棟樑,而且他和楊宗志楊大人為南朝出兵數次,只聽說大勝而歸,可從來沒給咱們南朝人丟過臉,他們怎麼忽的……忽的就變成反賊了呢?」

    華英擺手輕斥道:「糊塗,咱們為官是為了什麼?」

    江平振起胸膛道:「當然是為了社稷安康,國家富強。」

    華英哈哈笑道:「所以說江大人你總鬱鬱不得志了呀,咱們為官,當然是伺候孝敬皇上要緊,皇上若說洛水向西流,咱們務必也要使洛水改道,皇上若說長白山本是平地,咱們傾盡全力,也定要將長白山挖空搬走才行,現下皇上說楊宗志是反賊,難道咱們還不知該如何行事的麼?」

    江平皺著眉頭,結結巴巴的道:「這……這個……」

    華英笑道:「江大人,我知道你從洛都被貶到地方上來,每日裡儘是見到窮山惡水,早就熱切的盼望著有朝一日能榮歸故里是不是?」

    江平遲疑的點了點頭,華英又道:「那眼下不就是個大好機會麼,你若是和我一道活捉了楊宗志,咱們二人一同將他押解到洛都城內,到時候龍顏大悅,你要回去豈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麼?」

    江平伸手抹了額角的冷汗,一時心頭激烈交戰,華英瞥眼看見,故作歎息道:「哎……可惜,江大人來到長白府已經……已經有五年了吧,洛都城內早已是煙花繁密,今非昔比了,可江大人卻是將五年的大好光陰浪費在這窮鄉僻壤中,此刻天下大亂,洛都正是用人之際,江大人這樣……豈不可憐可歎?」

    江平聽了這話,咬一咬牙,擰聲道:「好罷,本官從此聽你指揮就是,只不過……只不過要再等兩天,我手下的牙兵當真等不了,華大人沒有到山坳後的密林中蹲守過,那天氣候之冷,北風之凍,實非常人可以想像。」

    華英點頭道:「這兩日說出去只是個催心之策,或許根本等不了這麼久,我已經派人時刻監視著山崖上的動靜,只要稍有動靜傳來,

    看小說請到江大人便可帶人來擒賊了,哎……說來說去,還是那楊宗志太過盛名在外了,我聽說過他當年帶兵的一些事跡,心頭時時警醒,這人不但有匹夫之勇,更是頗多計謀,我將重兵駐紮在北坡下,卻又對外作出一座空營的模樣,便是一道連環計,南坡下鼓噪起來,只為防止他從正面突圍,這荒野的北坡後,才實在是留了殺招。」

    江平聽得心頭一陣恍然,不禁暗想:「原來如此,江平啊江平,這次你當真要借那楊老將軍的後人上位不成?」

    新的一周新氣象,我會努努力,不過這周將有一半時間呆在湖南,到時候盡力碼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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