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從堂後的幕帳旁轉出來一個高大的男子,那男子身上穿的是一襲錦緞長袍,腰懸寶帶,髮髻在頭上捆縛住,顯得是如此風流倜儻,卓爾不群,商怡婷乍一看到他,剛才還略顯狠厲的眼角禁不住也酥了下來,眼神媚媚蕩蕩的,俱都是深情的秋水凝望。
一旁的李十二娘卻是飛快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死命拉住商怡婷的搖紅裙角,急切慌聲道:「姑姑……十二娘求求你,你可千萬不要去告官,他躲在我這兒,全都是……全都是我的主意,跟他沒有半點干係,你放他走了好不好,十二娘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你,不再要了。」
商怡婷纏綿的歎了口氣,酸楚的柔聲道:「傻丫頭,他就這麼好,值得你不顧性命的去維護呀,你可知道他現在的身份早已不是領袖群倫的大將軍了,而是個在逃的欽犯那。」話雖是語重心長的對李十二娘輕輕說起,卻又何嘗不是對著自己來說。
李十二娘慌忙的抹了抹明艷雙頰邊的淚水,堅定點頭道:「不怕的,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被人冤枉的,他領兵在外,為朝廷屢立戰功,怎麼會突然作了反賊,他……他不會是這樣的人。」
商怡婷笑著將李十二娘扶起來,轉而去看一旁的楊宗志,見他面相沉寂,一雙眼睛卻是微微皺起朝自己打量,目光深邃的緊,商怡婷妖孽般的小臉沒來由的一紅,輕聲啐道:「坐下罷,我可來的不是時候罷,打攪了你們飲酒作樂,是不是?」
楊宗志歎了口氣,當真在她連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來,舉杯就飲,啊的一聲放下酒杯,淡淡道:「婷姑姑打算如何做呢?」
「你……!」商怡婷聽得芳心一怒,「你怎麼又叫人家婷姑姑,我不是說了麼,人家叫商怡婷,你沒得叫商姑娘才是。」
楊宗志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倒是忘了。」頓了一頓,又道:「商姑娘今日來此,顯然不是來糾正我對你的稱謂,嘿嘿,外間現下必定風言風語,說我楊宗志率眾謀反,又私放鮮於無忌和三皇子出洛都城,實乃罪不可恕的天大罪人,如此想著……那賞銀恐怕也價值不菲。」
商怡婷聽得柳眉倒豎,酥胸劇烈的起伏一番,暗自嗔怨:「你……你就這麼想人家啊,我……我為你作了這麼多,到頭來……你卻是半點也不領情!哼!」
楊宗志說到這裡,哈哈放聲一笑,推開酒杯站起來道:「李姑娘,昨夜蒙你相救,大恩大德不敢言謝,來日裡若能重逢,在下必有回報,眼下便先告辭了!」
李十二娘呆呆的應了一聲,幾乎快要哭出來道:「你……你要去哪兒啊?」她一邊說話,一邊怯弱的瞥了瞥身邊的婷姑姑,見她蹙著彎彎的眉頭,一臉俏麗的怒色,李十二娘這話說得便愈發膽怯,戰戰兢兢。
商怡婷卻是一坐而起,嬌聲道:「站住!」看著眼前的楊宗志站在大門口,她才飛快的跑過去,死命的握住他的手腕,將他向外一扯,楊宗志愣住道:「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商怡婷嬌哼道:「唔……帶你去哪兒,人家要帶你去見官,你敢是不敢?」她說到這裡,回頭對呆滯的李十二娘嬌慍的道:「十二娘,你去裡面取一個頭巾過來。」
李十二娘訥訥的道:「取……取頭巾作甚麼?」
商怡婷咯咯一笑,小手兒向後一指,露齒道:「將這臭傢伙的腦袋遮起來啊,哼,這傢伙犯了死罪,兀自還敢拋頭露面的麼,你……你這是仗著自己生的好看,肆無忌憚的勾著我們女兒家,我偏要給你遮得嚴嚴實實的,看你還能勾到誰?」
商怡婷前半句還是說給李十二娘聽,到了後半句卻又轉回頭對著楊宗志豎起了柳眉,楊宗志低頭一看,這婷姑姑可個頭不矮,此時輕嗔薄怒般怨懟發聲,卻是與過去眉色飛舞的模樣大相逕庭,楊宗志看得一呆,忍不住心想:「她……她到底作甚麼?」
婷姑姑是何人,她乃是風月場中見慣大風大浪的妖精降世,楊宗志甫一知道是她來了,便在心頭斷言:「她此番來者不善。」後來商怡婷在大堂中不斷用言語試探李十二娘,楊宗志便心知肚明:「看來她果真不知從何途徑得知,自己正是躲在李姑娘的家中。」
彼時他曾站在幕帳內前後思慮:「那她所為何來,尋常人若是在這等時刻知道自己的下落,必定躲都躲不及,生恐和自己扯上半點干係,最後被皇上誅連下罪,可她卻不避諱著,而是親自跑來打探自己的下落。」
轉念又想:「對了,對了……商人一舉一動,無不趨利,昨夜我沒有出城去,這事被眾多龍武衛們親眼所見,事後洛都城門緊閉,皇上定然斷言我還留在洛都城中,只是不知道我躲在哪裡罷了,如果我是皇上,一定會發下告示,全城通緝,甚至還會許下重金允諾,只要有誰上報楊宗志的下落,便可來京兆伊領金一萬兩,嘿嘿,原來……她是為了賞銀而來。」
因此楊宗志不想牽連到無辜的李十二娘,只得出面抽身遠走,卻沒料到自己還未出門,便被婷姑姑給鎖住了手腕,他手中下意識透力而出,卻又瞬時止住,暗想:「她要拿我,我何不能順水推舟?」
兩人緊緊地對望著,各懷心思,不一會,李十二娘從裡面取了個頭巾出來,楊宗志轉頭一看,差點絕倒……這李十二娘慌裡慌張的從內間取出的頭巾,居然是個女子覆面的暗紅色珠紗,自己若是戴著這個頭巾出門,豈不要被人笑掉大牙?更加惹人注目。
李十二娘小臉透紅,期期艾艾的湊過來道:「我……我這裡沒有男子戴的頭巾,他方才換的這身衣服,還是我偷跑出去買回來的,所以……所以……」李十二娘一心只想將楊宗志留在宅子中,可又擔心婷姑姑去密告官府,芳心不禁兩頭為難,輾轉反側。
商怡婷咯咯一頓大笑,俯仰道:「罷了,難為你還能找出這麼個貨色來,算了,你戴我身上的這個吧。」她一邊說話,一邊將脖頸中用來御寒的褐色狐裘取下來,給楊宗志戴在了頭上,長長的狐裘皮繞了幾個彎,勉強倒能遮住他的面龐。
楊宗志眼神中儘是疑竇之色,轉眼看到商怡婷輕輕的踮起腳尖,溫柔的將狐裘在自己頭上纏了幾圈,動作很輕,彷彿深情的小妻子在給出門的丈夫服飾穿戴,便是眼神都透出幾絲羞澀來,狐裘皮繞在脖子上,上面兀自發出商怡婷甜甜香濃的脂粉味道,盡都漫入鼻端,即便是楊宗志善於察言觀色,此刻都忍不住以為商怡婷對自己毫無半點惡意了。
他心下一轉,卻又警醒道:「這是婷姑姑啊,可不是單純的李姑娘,她素來最最善於做派,焉知她此刻不是故意示好?」
商怡婷滿意的一點頭,又死死的捉住楊宗志的手腕,嬌笑道:「走罷。」李十二娘慌忙的在身後追上去,見到大門一開,門口停著一輛孤零零的馬車,婷姑姑便這麼牽著楊宗志快手快腳的跳上了車轅,對外面嬌笑道:「啟程啦!」
馬伕揚起馬鞭,嗤的一聲抽在馬背上,馬兒便放開雙足向前奔去,不過一會,遠遠的已是看不到蹤影,李十二娘的心兒一淒,死命的咬住自己的柔唇,虛軟的靠倒在朱漆大門上。
……
馬車內……楊宗志與商怡婷對面而坐,他一邊盯著婷姑姑的神色瞧,一邊依照馬車的線路計算方位,心下兀自盤算:「咦……這……這好像是去妙玉坊的路罷,難道她果真要帶自己回去,這……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楊宗志原本的打算是借她一段路,然後跳車逃走,萬一實在不行,只能拿了這妖媚無比的婷姑姑,以性命相迫,逼她為自己騰出方便來。
此刻抬眼見到對面的商怡婷似乎怡然不懼,甚至……她那輕媚的小臉上,嫵媚的眼神煞有意味的盯著自己瞧個不停,嘴角彎彎,卻是笑意湧出,彷彿失而復得般的快意無限。
楊宗志咳嗽一聲,正待說話,商怡婷卻是首先開口,噴著齒香道:「你這傢伙不是素來自詡聰明機智的麼,怎麼會作下這樣的糊塗事,我知道你是為了婕兒好,可你這麼作,不但害了你自己,甚至……連累得婕兒也要跟你一樣浪跡天涯,終生惶惶不可終日,又能落下什麼好來?」
她口中好一陣埋怨,可輕媚的小臉上卻沒有半分怨懟,甚至……還有些激賞之色,楊宗志聽得一愣,商怡婷繼續湊近些道:「你娶了公主便娶了嘛,大不了人家吃些虧,幫你將婕兒深養起來,你若是想念她了,便來我這裡和她說說話,瞧瞧看看的,輕薄褻弄一下,也不必去反了皇上呀!」
楊宗志笑道:「看來你是誤會了,我可不是反賊,哎……你這麼說,似乎也差不太多。」
商怡婷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嫵媚道:「什麼似乎差不太多,你呀……就是自恃太過高了,沒有受過什麼挫折打擊,常人若是娶了公主作上駙馬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天大福氣,你卻是不領情,反而要去謀亂,吟……你……你叫我怎麼說你才好呢?」
商怡婷一邊說話,一邊伸出一根翠白的食指點到了楊宗志的額角上,口氣裡酥酥軟軟的,與其說在怪責,不如說是在暗暗維護,楊宗志聽得心思一陣恍惚,甚至都覺得這是娘親在對自己諄諄教誨,只有娘親知道自己作了錯事之後,才會這般的表面上嗔怪,實則飽含無限寵溺。
楊宗志的鼻頭一酸,念想起三皇子說到爹娘在皇上面前雙雙撞死的事情,不禁肝腸寸斷,「爹娘他們即便是知道,撫養多年的孩兒可能是反賊的兒子,也不願意有半點加罪於自己身上,甚至為了維護我,寧願自己一頭撞死了,我……我卻讓他們一再失望,又有何面目去見爹娘。」
商怡婷方才話兒說得恨恨的,這時低頭一見,看到楊宗志雙目通紅,眉頭剛毅的皺起,似含無限委屈,她的心兒不禁沒來由的一軟,轉而又去柔聲哄勸他道:「好了,男子漢大丈夫,作下便就作下了罷,後悔也是沒用,不過這洛都城你可呆不長久了……」她說到這裡,忍不住蹙起眉頭,小手兒點著酥軟的下巴想了片刻,嬌聲再道:「這麼著吧,反正這洛都城我也呆的膩了,你在我那兒先住下一兩天,等我結束了手頭上的生意,便陪你去南疆四處轉轉,看看天下的壯麗風景,你便不會再多想哩。」
楊宗志吸氣平息內心的翻動,聽了這話忍不住動容,也抬頭對望過去,見到婷姑姑說這些話時,滿面溫柔淑婉的寵色,眼眸清澈,似乎是句句發自真心,他不免暗自嘀咕:「看來為了穩住自己,她倒是下足了功夫。」
過了半晌,兩人在妙玉坊的花船邊下了馬車,商怡婷一面將楊宗志遮蔽在身後,一面緊緊的拉著他,迴避眾人目光,將他扯到了自己的房中,這才去暖爐邊將快要熄滅的爐火調的更旺,眼見著爐心噴出暗紅色的火焰,她的小臉不覺一羞,暗自悱迷的想起方才自己在這內間裡作下的荒唐事。
轉而去看那小傢伙,見他背著手在房中踱步,眼神到處掃視,商怡婷咯咯一笑,站起來膩聲道:「你先坐坐呀,唔……對了,你要喝茶麼,我去給你沏壺熱茶來,好麼?」
楊宗志抬手,漫不經心的道:「不必了。」商怡婷輕輕走上前去,見到他對著窗戶邊的一幅畫,暗暗發呆,忍不住狡黠的媚笑道:「在看什麼,嗯,這房子你也不是沒來過,上次你來之後,還答應人家聽聽人家過去的污穢事兒呢,你可不會忘記了吧?」
楊宗志回頭指著那畫道:「這裡供奉的是管子麼?」
「管子……?管仲?」商怡婷噗嗤一笑,恨不得抬起小手兒狠狠的敲在這榆木疙瘩的腦門上,她沒好氣的白了楊宗志一眼,啟唇嬌嗔道:「什麼管子啊,哦……你以為我是妙玉坊的主人,所以將管仲供在這裡,便是為了求財的是吧,哼,臭傢伙,這是……這是我那過世了的爹爹。」
楊宗志驚訝的哦了一聲,轉頭再看看,這畫中的老者依稀里四五十歲出頭,鬚髮垂眉,藍色的雍容古服,瞧著好一派道骨仙風的風流氣派,卻想不到原來這是婷姑姑的爹爹,而不是什麼管子之流,他心下一時不免赫然,明白自己過去只看表面,想當然的就誤會這婷姑姑是個勢利眼了,此刻歉意之下,不覺轉回頭來對商怡婷露齒笑笑。
商怡婷看得一呆,「這狠心的傢伙啊,什麼時候對人家這樣笑過。」如此一想,她的眼神不禁也迷離了,暗自又想:「方纔我說結束了妙玉坊的生意,陪他去天下到處走走,他似乎……他似乎也沒有搖頭拒絕呀,若是真有這麼一天,嗯,那我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商怡婷忍不住又湊近一些,斜斜的依靠在楊宗志的胳膊邊,妖媚旖旎無限的道:「上次你和我說,待得有些餘暇之後,便來聽聽我家裡的事情,現在你既然看到我爹爹的畫像了,那我便跟你慢慢說來,好不好?」
楊宗志只感到週遭暗香浮動,這婷姑姑本就是禍水般的妖孽紅顏,此刻深情款款的對著自己柔膩說話,即便是自己一身鋼筋鐵骨,也忍不住怦怦心跳,他嗯的一聲,稍稍退後一步,轉頭看過去,見到婷姑姑滿面嬌羞紅暈,彷彿是剛才那火爐生的太大的緣故,小嘴中和搖紅蘇裙的領口處噴湧出大量的魅人香氣,她將自己的狐裘給了楊宗志,此刻這搖紅蘇裙並不太高的領口便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了眼底,晃眼看一下,只能望到滿目的山巒疊嶂,高挺無比的胸脯兒,熟得可以醉人的萬般風情。
正在這時……外間傳來一個威猛的嗓音大喝道:「滾開……大爺奉旨辦差,誰若是膽敢阻擋,一律亂刀砍死伺候!」楊宗志和商怡婷剛剛面對而視,互相間都覺得有些曖昧情愫,聽了這劈空裡竄出來的一句話,商怡婷倒是厭惡的蹙起了眉角,楊宗志卻是如被冷水澆頭,瞬間清醒過來了:「對了,這是……這是昨晚那圖滿的聲音,看來……她是一邊暗暗穩住自己,一邊卻是施眼色叫人去通知龍武衛過來了,哎……看來自己見識淺薄,倒還是上了她的當了!」
商怡婷聽了一會,擔心無比的轉過頭來,卻沒留意到楊宗志面上一閃而過的狠厲之色,而是小聲切切的囑托道:「呆會,你就留在這房裡,我去外面應付了來人,你可記得……千萬不能拋頭露面的呢,即便是你心頭再怎麼生氣惱恨,也一定要忍住好麼?」
楊宗志低頭一看,此刻商怡婷的小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媚光,甚至……她一邊說話,一邊還無力的拉住了自己的衣角,口中的語氣……變得又是哀怨,又是婉求,楊宗志心頭一動,還未說出話來,商怡婷又道:「算我求你一次了,外面無論怎麼鬧將起來,你也要躲在這裡半步不出,人家……人家一會子便回來給你沏茶,向你賠罪消氣。」
她說完話,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而是碎步走到門欄處,回頭對楊宗志媚媚的淒婉一笑,接著長身吸氣開門而去,房門咚的一聲關上,只留下楊宗志一個人站在屋中,他背著手站在畫像下,一時不覺呆若木雞:「難道……難道她果真對自己沒有半分惡意的?不然此刻大兵壓境,她已經沒有半分理由再對自己虛與委蛇了吧?」
轉念又想:「可她為何要包容窩藏自己呢,或許是她看在可憐的婕兒的面上,一時發了善心,所以才會這麼冒著大不韙的死罪,將自己留在這裡。」
如此想想,楊宗志心頭頓時有些釋懷,轉身走到門房邊偷偷的向外探聽,屋外顯然來了不少龍武衛,女子的驚叫聲,木凳桌椅翻倒在地上的聲音絡繹不絕,過了一會,商怡婷嬌媚的嗓音咯咯媚笑著傳來道:「哎呀,這是哪一位官爺,怎麼會跑到我妙玉坊中來生事的呢,我們這可都是正經人家,官府的花粉稅也一分不落的繳納著呢。」
楊宗志聽到婷姑姑這媚聲媚氣的說話,甚至都能隔著門房想像出她一邊笑吟吟的擺著細腰豐臀誇張的走過去,一邊或許還會抽出腰間那噴香四溢的錦帕,拿在小手兒四處飛舞,水汪汪的眼眸風情無比的四下掃視一番,來人的氣勢便會挫下一截。第一d1wxom)文學首發
果不其然,圖滿剛猛的嗓音,立時媚獻的傳來道:「喲,您就是……您就是妙玉坊的婷姑姑吧,果然麗質天生,聞名不如一見,下官圖滿,忝為新任的龍武衛將官統領,今日到此來,乃是來捉拿反賊楊宗志的。」
「反賊……?」楊宗志聽得心下不禁怒極而笑,三皇子作亂,若不是他從旁協助,指派牛再春和馬其英擒下了守備軍朔余,又讓蘇瑤煙那丫頭從勞廣的手中救下了仁宗,事態發展著實難以預料。此刻他自己搖身一變,卻也變成皇上口中的反賊了,豈不可笑!
商怡婷波瀾不驚的格格媚笑道:「楊宗志……那不是當朝的大將軍麼,他怎麼會成了反賊,又怎麼會呆在我這妙玉坊中,喂……你們都過來,你看見了楊宗志麼,還有你,你看見了楊宗志麼?」
龜奴和煙花女子們一齊回答道:「沒看見。」
商怡婷咯咯嬌笑道:「這不就是了,大人既然是龍武衛的統領,若是不嫌棄的話,便在我這妙玉坊中尋個銷魂處坐下來,喝上幾杯熱酒,我再叫上幾位甜姐兒陪著大人鬧騰鬧騰,總好過大人這般寒著身子辛苦辦差罷。」
圖滿豪聲笑道:「若是下次有時機,在下必定前來一會姑姑,不過今日事態嚴重,下官可耽誤不起,來人呀,在這裡面四處都去搜搜,記住……不可放過了一個房間。」
他話音剛落,外間便傳來一陣整齊的應答聲:「是!」
商怡婷頓時急道:「哎……大人那,你怎麼如此不通情理呢,雖說我這妙玉坊不大,但是往來的卻多是貴客,你就這麼帶著牙兵衝殺進去,驚了貴人們可怎麼辦?」
圖滿不屑的笑道:「哦……貴客?那都有些什麼人?」第一d1wxom)文學首發
商怡婷嬌笑道:「小伍子,你去看看王大人他還在不在裡面,還有張大官人他方才來了沒有?」
龜奴小伍子趕緊回話道:「是,姑姑!」
圖滿沉吟道:「王大人,哪一個王大人,莫非是吏部的王長久,王侍郎?」
商怡婷得意的格格嬌笑道:「豈不正是麼,王大人他一早便就來了,此刻說不定飲酒正酣,大人你這麼帶著虎頭虎腦的兵將殺進去,豈不是觸了他老人家的霉頭?」
圖滿陰測測的大笑道:「那再好不過了,本官此來,是奉了皇上的親筆手諭,我看看這王長久是不是真敢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婷姑姑,你這就去叫王長久出來,看看是他的官威大,還是皇上的手諭厲害!」
商怡婷呆滯道:「怎麼……怎麼……」第一d1wxom)文學首發
不過一會,內間一個蒼老的嗓音傳來道:「不必了,老朽早已酒過三巡,這就……這就要走了。」商怡婷道:「誒……王大人,您不再坐下多喝幾杯了麼,怎麼走的這麼急?」
圖滿威風凜凜的大笑道:「還有什麼張大官人呢?他在哪裡,姑姑不如也一道叫他出來見見聖旨。」不過一會,外間裡不斷傳來些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是內間人都聽著外面的動靜,大家見到身居高位的王大人都坐不下去,一個個哪裡還敢逗留在此,忙不迭的魚貫出了妙玉坊。
妙玉坊中頓時清冷一片,商怡婷咬著細碎的潔白玉齒,心底頓時苦透,「壞傢伙呀,這可怎麼辦,人家……人家快要保不住你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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