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雙姝之二
烈日烘照,山林中瀰漫的瘴氣漸漸散去,日光透過煙裊劃出筆直的射線,何淼兒騎著驢子,展著兩隻細小的腳丫順著大道一路向前,漸漸經過了楊宗志三人站立的灌木邊。
三人站在灌木後的陰暗處,楊宗志揮起的大手無聲的垂落下來,那身後的兩個軍士呆呆的看著何淼兒,均羨艷的想:「好……好美的小姑娘,卻不知道這般荒山野嶺裡面,怎麼會有這樣神仙詩畫中才能看到的小姑娘出沒,莫非……狐仙之流並不只是出現在傳奇演義裡,而是……而是真的存在於人世間?」
左邊那個軍士看見楊宗志舉了舉手,卻又無力的放低下來,彷彿心頭充滿了猶豫不決,那軍士又想:「我們此刻出來正是要來尋找山中的住戶,眼前這個美貌小姑娘雖然來得蹊蹺,但是至少也能夠知情也說不定,倒不知少將軍為何不出聲叫住她?」
楊宗志看著何淼兒一路騎驢經過身邊,心想:許是出來踏青的也可能。他自認為自己對不起何淼兒,那日自己離開西蜀的時候,何淼兒等候在山道盡頭,死命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時日飛逝,但是那淡淡的齒痕卻依然留在嘴邊,而且何淼兒更是傷心欲絕的對自己哭著大喊道:「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要想你了。」
現在幾十日時間過去,何淼兒看著清麗更勝往昔,騎在驢子上宛若畫中仙子,身邊煙裊漫起,那一人一驢顯得更有仙氣詩情。待得何淼兒走過了好一段距離,楊宗志才轉回身來,歎息道:「走吧。」三人牽馬,向著何淼兒不同方向的灌木深處走去。
這一路下去,裡面的小道更站是難行,樹木眾多參天蔽日,三人越走越是困難,直到下午日頭漸漸西斜,三人仍是一個村戶也沒見到,這山中氣候多變,早晨中午還是陽光明媚,到了下午便顯得風起雲湧,過不多時,烏雲遮住了頭頂的天空,這山林中本就林木厚實,再加上烏雲蓋頭,看著更加有了一絲陰森之氣。
楊宗志在前面帶路,身後一個軍士抬頭看了看天色,突然大喊道:「少將軍……快下暴雨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了罷。」
楊宗志恍惚過來,也抬頭看了看天,心中卻是急切道:「再若找不到山中的住戶,軍中的軍士們不知還能挨受得多久?」只是天氣驟變,這西蜀的氣候他過去也曾知道,就論那日比武定教的時候,西門松與霸天門的何宣比劍,初始還是晴好的天氣,瞬間便雷雨大作,此刻三人深處這荒山之中,漫說要去找人,就算自保也是困難。
楊宗志歎了口氣,回頭說道:「好,回去吧。」三人又依著來時路向回趕,他們進山一日已經走的很深,此刻天光黑暗,小道上更加不可分清楚路徑,三人急急的趕了一會,不覺都心焦起來,再過一會,豆子大小的雨點伴隨呼呼風聲打落下來,將三人身上都打濕了個透,楊宗志等人只能先找地方避雨,他轉頭四顧看了一看,見到山林西首有一顆巨大的蒼松,猶如蓋子一樣屹立在地面,蒼松枝幹茂密繁盛,看著倒是躲雨的好去處。
嘩嘩大雨中,楊宗志大聲的向那兩個軍士喊了喊,用手一指那顆蒼松,那兩個軍士頓時會意過來,三人牽了戰馬向那邊快跑,來到那蒼松下一起呼呼的喘氣,戰馬淋雨後也是甩著馬鬃將雨點抖落下來,那兩個軍士身子稍弱,這麼出門一天,少吃少喝,又四處尋訪村戶不到,不覺都累的很了,一同將身子斜靠在蒼松的樹幹下,這蒼松看著有了不少的年輪,樹幹粗大需要十人多才能合抱住,其中一個軍士喘息了一會,又伸手從懷中取出有些濕淋淋的乾糧,不好意思的遞到楊宗志的面前,訥訥的道:「少將軍……你……你老人家餓了麼?」
楊宗志哈哈一笑,道:「正好有些餓了。」他接過那些皺巴巴的乾糧,正待塞入嘴中,突然樹幹後又傳來一陣叮叮叮的脆響,一如方才三人在山林邊聽到的一樣,楊宗志呆了一呆,下意識的走了幾步,轉到了樹幹的一邊,湊頭看過去,見到那邊有一個娉娉的嬌媚少女,輕輕扭著細腰斜坐在樹幹下,身邊停著一隻驢子,她正手足無措的整理自己的衣服髮髻,那髮髻上也微微濕了一塊,劉海緩緩垂落下來,遮住了一張紅紅的素潔小臉。
楊宗志看的一愣,手中的乾糧掉在地上,輕聲喚道:「淼兒。」
何淼兒緊張的抬起頭來,斜斜的倪視了楊宗志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輕輕咳嗽了一下,卻不答話。楊宗志看的心頭一熱,走近過去,來到她的面前輕輕笑道:「淼兒好巧啊。」
何淼兒不敢抬頭,只是將面前兩隻小手緊緊糾纏在一起,手指尖顯得缺血的發白,兩人身後便是大雨滂沱,這蒼松亭亭如蓋,蓋住風雨卻不能蓋住雨聲,何淼兒突然低聲道:「什麼好巧啊,說吧,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楊宗志一愣,暗自皺起眉頭,一時想不明白何淼兒話中的意思,何淼兒等了一會,聽他並不答話,卻是呼的一聲站立起來,盯著楊宗志道:「你……你若是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我……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完牽起一邊的驢子,便要重新邁入大雨中,楊宗志心中一跳,突然想起筠兒昨夜裡神秘的對自己說有治療瘴氣的法子,後來又讓自己什麼都別管了,盡等著聽她吩咐就好了。聯繫到何淼兒現在突然趕了過來,而她又是聶雲蘿《毒經》的唯一傳人,莫非筠兒的主意是……?
楊宗志在身後拉住了何淼兒的小手,猶豫的緊聲道:「淼兒你等等,我問你,你……你可會醫治瘴氣麼?」
何淼兒聽得嬌軀一顫,猛地轉回身來,一雙大大的杏眼盯著楊宗志仔細的看,一邊盡量平息住心緒的輕聲道:「怎麼了?你……你可是中瘴氣了?」她話雖說的平淡,但是語音微微顫抖,被自己捏住的小手也輕輕晃動,顯得心中頗為急切,而且秀麗的雙眸中更是射出擔心著緊的神色。
楊宗志心頭下意識一暖,搖頭道:「不是我,我大軍路過這裡,軍中很多弟兄都中了瘴氣……」
何淼兒突然甩開楊宗志的大手,氣狠狠的搶斷道:「那又關我什麼事情,(一路看小說網,手機站
))我才懶得理會。」
楊宗志聽得一喜,她說懶得理會,便不是沒有法子,他趕緊又握住何淼嫩滑的小手道:「淼兒,你還氣恨我麼?我過去對不起你,但是這兩萬軍士們卻是無辜的,還求你能救一救他們。」
何淼兒被楊宗志捏住小手,再見到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面容,眼眶卻是潮濕一片,彷彿也淋了大雨,暗自心酸的道:「哼,你來求我,當初我那麼百般的求你,你……你卻是對我不理不睬的,現在可也反過來了罷?」
何淼兒束住玉潔的小臉,冷淡的嬌聲道:「少將軍……你總牽著我的手來作甚麼,我們男女有別,你再不放開我便要大叫非禮了……」楊宗志回身一看,見到跟著自己來的兩個軍士正在樹幹邊瞧著此處,兩人的眼神都是驚異和好笑。
楊宗志面上一紅,不由得鬆開了那溫軟的小手,知道這何淼兒性格怪癖,尋常男子根本無法近她的身,何淼兒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襟,清冷道:「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我便回去了。」說完牽了身邊的驢子,又循著前面大雨走了出去,天空轟隆隆一聲,一道閃電斜斜的化落下來,大雨下的更疾,只過一會,何淼兒便消失在雨水密佈的簾子中,看不到身影。
楊宗志呆看著何淼兒遁身遠去,身後一個軍士湊上來道:「少將軍,人命在天,你盡力便可以了,也不用這麼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你是當朝的欽差大人,免得失了身份。」
楊宗志回過頭來,嗯了一聲,也知道何淼兒若是下定決心不來救這些人,自己就算說破了嘴也是無濟於事,況且自己過去得罪她多少次,她忌恨自己還來不及,更別說來幫助自己,看來筠兒這條妙計是行不通的了。
他恍惚的歎了口氣,出來的久了,不想大家擔心,便讓著兩個軍士隨了自己冒雨趕回大營。一進大營,暴雨初歇,滿營看著蕭條,不若先前的光景,馬其英和哈克欽等在營口,止不住的上來問道:「怎麼樣?」
楊宗志隨眼看了一會,沉沉的搖頭,哈克欽脫口失望的道:「那……那可怎麼辦,今日情形比起昨日來又嚴重了許多,好多軍士已經站立不起來了,這麼一耽誤下來,不說要趕到吐蕃國去,就算是好端端的走出這片大山也是難上加難。」
楊宗志惆悵的道:「第一次率軍出征,一切都順利的很,料不到這第二次率軍卻是這麼百般挫折磨難,大軍還沒有出使,便損傷嚴重,可又怎麼回去給皇上交代?」
楊宗志看哈克欽的神色,定然是還不知道索紫兒也中了瘴氣,若是他現下一旦得知,更不知會如何的心急,楊宗志也是憂心如焚,沒有心思再多說話,只是轉頭走回到自己的營帳去,一進營帳,還來不及與筠兒等人打招呼,便又徑直走進索紫兒的小帳。
外面暴雨過後,有了一些涼意,微風吹奏倒也舒服的很,可這小帳內燃了一根燈燭,卻是熱乎乎的不透氣,楊宗志坐下到索紫兒的床鋪邊,垂頭看下去,卻見索紫兒整個瓜子小臉都紅撲撲的,呼吸愈發的急促,雙眸卻是緊緊的閉住,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進來了。
楊宗志皺著心想:自己昨日進來……她只過一會便察覺到了自己,今日進來,她卻是一點知覺也沒有,看來這病更加重的多了。
輕輕垂下臉頰,湊到索紫兒嬌媚卻又不失童真的小臉邊,感到那張小臉此刻燙得離譜,髮梢和鬢角已經是香汗淋漓了,索紫兒呼吸更加急促,突然微微張開小嘴,在他耳邊嘟囔道:「好……好哥哥,紫兒這麼聽你的話,你……你是喜歡不喜歡,你若是以後再對紫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便像上次那樣,狠狠的打紫兒的……嗯,紫兒的小屁股,人家一定自己翹起來讓你打個夠,但是……你可千萬不要不理人家,人家為了你,什麼事都可以去作的……」
索紫兒這段話說的斷斷續續,楊宗志也是時而聽清,時而聽不清,但是垂頭看見索紫兒一雙小手在胸前緊緊的捏住,彷彿心中又是著急,又是委屈,楊宗志猛地抬起頭來,眉頭軒昂,咬著自己的牙齒暗道:「什麼人命天定,我偏偏要逆著老天作一次,看看到底是老天爺厲害,還是人定勝天!」
他想到這裡,便放開索紫兒的小手,打定主意趁著夜色再出去找找看,只是他還沒掀開小帳的幕布,突然筠兒甜美的嗓音在外面著急的輕喚道:「大哥……你快出來,咯咯,你要的郎中,我可給你找來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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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激情戲寫得文雅一點?這位朋友說的我有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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