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志離開索紫兒的小帳,垂頭走了出來,筠兒和婉兒等在外面,著急的嬌聲問道:「怎麼樣?」
楊宗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筠兒眼神嬌俏的一閃,突然道:「大哥呀,筠兒說不定有個治好瘴氣的法子,你願意不願意來聽一聽。」
楊宗志一聽得大喜,慌忙拉住她的一隻小手,急問道:「你快說。」
筠兒秀美的眼神俏生生的轉了好幾圈,才咯咯嬌笑道:「而且這件事情還要大哥你來配合一下,才會成功。」
楊宗志嗔著眼道:「我能作系些什麼?筠兒你自幼便生長在西蜀,說不得這瘴氣的事情當真知道一些,但是我過去只是匆匆來了幾次,而且瘴氣一次也沒有碰到過,現在陡然見到,一時卻是毫無頭緒。」
筠兒聽著咯咯的嬌笑,將自己挺翹的酥胸向楊宗志靠近了一些,雙手撐在小蠻腰上,盯著楊宗志癡癡的看,楊宗志微微退後一步,秦玉婉在一旁忍不住道:「好姐姐,你快別賣關子了,有什麼法子就說出來吧,你沒看到九哥哥……九哥哥他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了麼?」
筠兒轉過小臉來,對著秦玉婉嬌聲道:「喲……這便心疼了呀?婉兒妹妹,你原來也心軟的很哩,我還以為你平日裡看著這麼清淡無慾,什麼也都不放在心上,咯咯,咯咯……」秦玉婉被她一說,頓時垂下了羞紅的小臉去,楊宗志在一旁歎氣一聲。
筠兒又轉回身來,盯著楊宗志嬌聲道:「好大哥,筠兒……大哥你若信得過筠兒,便將這件事情全權都交了給我,我一定幫你辦的服服帖帖的,只是麼……只是大哥你到時候也要聽我來指揮,成不成?」
楊宗志接口道:「只要能治好這瘴氣之毒,便是讓我聽你作甚麼都可以。」
筠兒掩嘴咯咯嬌笑道:「那你到時候可別要反悔哩。」說完拉著秦玉婉便走了出去,楊宗志心中有些不寧靜,可是筠兒說得誠懇氣定,這小丫頭一向對自己嬌癡嫵媚,從不拂逆自己的半點心意,因此定當不會害了自己,而且……此刻自己束手無策,還不如交給她死馬當了活馬醫,也許又是一個好的途徑。
筠兒和婉兒走出營帳來,秦玉婉一時還沒有從羞澀中回過神,待得看見筠兒扭著細小的腰身在前面帶路,秦玉婉才懊惱的道:「姐姐,你……你方才怎麼又說些沒羞沒臊的話了,什麼人家又是心軟,又是心疼的。」
筠兒回過身來咯咯嬌笑道:「是麼?那昨夜裡……又是哪一個抱住了大哥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身上亂摸亂碰的哩?後來呀……還像小貓一樣將大哥的口水都吃進了自己嘴裡,我在一旁聽見,還以為旁邊來了一隻小饞貓呢。」
秦玉婉聽得哎呀一聲,頓時又暈紅了雙頰,惱恨的頓著小蠻足,只是又說不出反駁話來,她們二人平日裡相處,筠兒熱情而婉兒清淡,但是秦玉婉的見識廣博,很多都不是筠兒能夠及得上的,因此筠兒這般笑話她,卻也快意無限。
秦玉婉寧息了一會,才勉強忍住心頭的羞澀,又脆聲問道:「筠兒姐姐,你……你當真是有好主意的麼?這瘴氣到底是怎麼個醫治法子?」
筠兒嬌笑道:「我過去看詩詞歌賦的書看的多,但是醫書嘛……倒是沒看幾本,這瘴氣我也是沒見過。」
秦玉婉一聽,頓時傻了眼,又脆聲道:「那你……你既然不知道怎麼醫治,怎麼又和九哥哥拍了胸脯說你有辦法呢?」她為人多智,方才被筠兒羞笑一番,一時渾然沒有反應過來,說到這裡才是驚醒道:「哦,原來你認識別人,他知道怎麼醫治瘴氣的,是吧?」
筠兒嬌笑道:「婉兒妹妹,你果然如同大哥說的一樣,聰明厲害的緊哩,大哥私下裡總是說你過去不服氣他,經常要與他比個高低的呢。」秦玉婉害羞的一笑,輕輕露出潔白的玉齒,卻又不搭話了。
筠兒伸手召來一個軍士,對他道:「去將軍中的信鴿取來。」那軍士認識這兩人是少將軍身邊的近人,趕緊點頭應道:「是。」
筠兒又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個潔白的錦帕,拿在手上,還取出多時不用的眉筆,將錦帕鋪在手心上寫了幾個字出來。秦玉婉湊近一些看在眼中,不覺輕輕念出道:「思念日切,盼妹過來別山一見……楊宗志!」
秦玉婉皺著眉頭,脆聲道:「這妹妹又是什麼人?你不是說是你認識的人麼?怎麼又會用九哥哥的名義去叫她來?」筠兒噗嗤一聲嬌笑,從趕來的士兵手上接過信鴿,然後再將錦帕綁好在信鴿的一隻腳上,小手向天上微微的一展,那潔白的信鴿便放開雙翅,遙遙的飛了遠去。
筠兒癡癡的看著那信鴿在蒼茫的夜空,漸漸只剩下一個小白點,暗自道:距離很近,應該很快就能收到的罷。這才輕輕的歎了口氣,聲音幽幽的傳來,既是好聽,又帶些傷感疼惜,只是歎息之下,筠兒又嬌笑著轉過小臉來,對著秦玉婉咯咯一笑,拿住她的小手與她說起了話。
……
翌日一早,楊宗志已睡不著覺,清晨山林中的鳥叫聲方才響起,他便起了床,走到索紫兒的小帳中看了一會,見到索紫兒兀自沉沉的睡著,夏日晨陽透過幕帳射了進來,印照在索紫兒光潔的小臉上,淡淡散發出一些白玉般的觸覺。
楊宗志看的目中一迷,下意識便要伸出大手撫在她小小的瓜子臉上,只是手伸出在半空,卻又硬生生的止住,隔著微微的距離,也能感受到那美麗清純的小臉上透出的點點餘溫。
楊宗志暗自歎息,心道:「罷了,何必吵醒了她,讓她好好多睡一會,她在睡夢中,便不會如同昨晚那麼痛苦難過的。」他掀開營帳的布簾,揚聲喚道:「來人。」
不遠處兩個衛兵跑了過來,齊聲抱拳道:(更新最快http://
))「少將軍。」
楊宗志道:「我要出去找找山裡的村戶,你們跟我一道去。」那兩個衛兵聽得眉頭一喜,齊聲道:「是。」
他們三人牽了馬匹,沿著山林的小道進山而去,沿途儘是看到山巒迭起,林中溪水和樟木層層疊疊,景色倒是十分秀麗,但是農家或是山戶卻是一個也沒見到。
山中小道甚是險峻,一入其內,雜草和灌木絆住馬腿,三人無法騎馬,只能將馬匹牽在手上,行走也頗為困難,抬頭一看,天色已接近晌午,三人卻是一無所獲。
身後一個軍士大聲道:「少將軍,不如……不如我們坐下來歇息一下,再進去裡面找找吧。」楊宗志回過頭來,看著那兩個軍士滿臉通紅,汗滴從下巴處不斷的淌落下來,知道他們定是體力不支,卻又不忍心叫住自己,便讓他們與自己在一個小溪旁休整片刻,三人坐在溪邊,身邊漸漸有涼風吹過,三人都覺得舒服的緊,過了一會,那個方才喊話的軍士從懷中取出乾糧,想要遞給楊宗志,卻見他山林的盡處呆呆的凝視。
那軍士將目光也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見到……那山林的盡處,便是一個山邊大道,那大道看著寬闊的多,比方才一路找來的小道更加適合躍馬奔騰,而且那大道旁還有一處衰敗的酒肆,店家的屋頂上展著一面錦旗,只是那錦旗看著灰撲撲的,彷彿多久沒有洗過,被風吹雨打過後,看著有些歲月的滄桑。
過了一會,那個小錦旗被風一揚,稍稍飄展了起來,上面幾個大字寫道——「別離亭」,楊宗志看著「別離亭」三個大字怔怔的發呆,想起那日在這裡第一次見到何淼兒,她將自己打扮的蠟黃面孔,掩飾住一幅清麗秀色的女兒家形態,然後和卓小清二人在這裡截住進山的武林人物,只要是去羅天教中幫手助拳的,一律用迷藥迷倒了,再帶回西羅天教內等候處置,記起後來經過比武定教,而且又在馬棚中逼婚種種情形,如同皮影戲一般歷歷在目,楊宗志心中不禁有些纏綿,還有些負疚之情。
往日如昨,雖然時間過去並不太久,但是在楊宗志的心裡面卻彷彿經歷了很多年一般,只是這麼念想起來,也有些崢嶸歲月般的滄桑。
他想了還沒一會,那別離亭的拐角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叮叮叮叮的銅鈴聲,這鈴聲帶著一種奇異的節奏,彷彿能夠通過鈴聲讓人感覺到一個翩翩的美少女正踏著布點向自己緩緩走來,不過這鈴聲響了一會,卻又硬生生的止住,三人都停在耳中,不由得有些詫異,便將目光對著小亭子的拐角處去看,看了好一會,不再有任何的動靜傳來。
楊宗志呼一口氣,突然起身道:「我們繼續進山吧。」那兩個軍士喝了幾口溪水,又吹了一會涼風,便感到氣順過來,急忙點頭站起來,他們三人還沒來得及牽馬,那奇異的鈴聲卻又傳了過來,叮叮叮……叮叮叮……緩緩的節奏,這回倒是帶著一絲堅定的意味。
楊宗志恍惚一想:有鈴聲……說不得就有人家在附近,這裡距離山林如此短的路途,附近居住的農戶一定見過瘴氣發作的樣子,也就可能知道如何治療瘴氣。
他一念之下還沒想完,身後一個軍士突然咦了一聲出來,楊宗志偏頭看過去,見到那別離亭拐角的路道上,慢慢伸出一個驢子的腦袋,那驢子被磨了牙,口齒中安好了韁繩,韁繩上還拴著幾個細小的鈴鐺,這驢子走幾步,這些鈴鐺隨之左搖右晃,便發出叮叮叮的輕響。
這韁繩緊緊的被人牽在手中,順著韁繩看去,見到驢子的身後斜坐著一個清麗的少女,仔細一看,那少女一身橙色長裙,髮髻高高的梳了起來,挽了一盒花髻,垂散在身後,潔白的小臉冷淡冷清,面上神情沉冷如水,大大的杏眼盯著路道旁的亭子發呆,秀麗的雙眸中射出無比複雜的媚光,彷彿充滿了無盡的懷念和希冀,又彷彿有著說不完的心酸和委屈。
那少女斜坐在驢子身上,手中牽著韁繩,兩隻小腳便順著驢子邁步的節奏,一顛一顛的上下起伏,驢子走的快,那兩隻如同白玉般的小腳也跟著蕩漾起來,只是驢子快走一步,那少女便微微恍然過來,小手在後面輕輕一拉,那驢子便又慢了下來,楊宗志站在樹叢中,就著頭頂的烈日看了清楚,差點叫了一聲出來,無意識的舉了舉自己的手,卻又沒有發出聲,只在心頭輕輕喚了一遍,道:「淼……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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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累了,寫著寫著居然睡著了,起來之後脖子快要斷了,沒辦法,平時時間比較緊啊。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