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新將心中的秘密道出。
這個秘密,他只在龍捲風下,曾與冷冰冰爭吵,冷冰冰質問他化名跟隨身邊的原因時,為辯清白,他不得已才說出了口。面對摯友,本該坦誠相待,但因考慮到神秘人的未知力量,齊小新害怕風語與公孫皓得知秘密之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
然而,最終使他坦誠相告的原因,其中之一是他看待秘密始終持有一些懷疑的成份。
風語、公孫皓聽完齊小新的講述,驚愕不語。如此具有天方夜譚般性質的故事,常人看來,這是很難相信它的真實性。但這二人,修行時間不短,應該不下十年,奇異事情更是見得多了,也就練出了比平常人更為容易接受新奇事物的境界。
話說回來,公孫皓始終認為這是天方夜譚。他皺眉看著齊小新,看他神情,應該是在尋找齊小新方纔所講的話的漏洞了。
反觀風語,這位一直以師兄身份幫助齊小新的元清教弟子,此刻雙目失明,心中卻很敞亮。早在之前,他與齊小新、羔利王族的王爺雷天澤以及靈童阿洛去了女兒島。在那島上,他們一行人較為輕鬆地找到了輪迴鏡。而在後來,他一直納悶齊小新為何會在眨眼之間右手多了一隻白色手套,而且熟絡地替雷天澤清除了體表的屍氣。非但如此,風語當時察覺到齊小新的境界,似乎是在一眨眼間有了明顯的提升。如果齊小新之前對他沒有有所隱瞞,這一切事情,就在當時,恐怕只有用天方夜譚來概括最為合適。
直至今日,風語從齊小新口中明白了他進入輪迴鏡後生的事情。當日生的怪事,風語終於釋懷。
回想一番,齊小新被輪迴鏡告之有人cao控他的命運,並且輪迴鏡指出了破解的方法,這即是前往亡靈深淵尋找九天龍鳴劍,用它反抗神秘人的控制。就在同時,輪迴鏡間接暗示了雷雲寺可能出事。理所當然,齊小新應該前往雷雲寺一查究竟,而在之後,按照齊小新的說話,他陰錯陽差隨七夜(冷冰冰當時的化名)進入了亡靈深淵,再到後來尋找九天龍鳴劍的旅途,這一系列事情,看似順理成章,風語卻始終感覺不對。
哪點不對,風語一時無言。
「原來你也需要九天龍鳴劍劍。」公孫皓歎了口氣,似乎是為他找不到齊小新話中的漏洞而感到沮喪。
齊小新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他對公孫皓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但我看來,輪迴鏡應該不會拿我一個尋常百姓開玩笑。神秘人如果當真存在,他現我離開師父後來了亡靈深淵,一定會想方設法追尋而來。但依輪迴鏡的說法,神秘人無法掌握亡靈深淵的情報。」
「神秘人無法掌握亡靈深淵的情況?」公孫皓插嘴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前一直被神秘人監視?」
「這倒沒有。」齊小新道,「起初,聽完輪迴鏡的話,我也想不明白這一點。不過,在進入亡靈深淵之後,我想我知道了原因。」
「什麼原因?」公孫皓立時問道。
齊小新停了一下,道:「如果輪迴鏡所說的神秘人,實力通天,而將他的力量比作一張網,這張網只能覆蓋仙幻大陸的天空,但是雲荒大陸的天空,他是無法做到的。」
風語微微皺眉,道:「雲荒大陸?」
齊小新恍然道:「哦,我差點忘了,你們之前也沒有來過雲荒大陸。」
他微笑解釋道,「是這樣的,雲荒大陸即是亡靈深淵。只不過,亡靈深淵是我們仙幻大陸對它的叫法。其實,雲荒大陸是星臨界三十七界中的一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雲荒大陸和仙幻大陸可以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人間之神生活在雲荒大陸,神秘人的勢力再強也不可能蔓延至雲荒大陸。」
公孫皓若有所思地道:「神秘人?」他想到了助他奪劍的黑衣人,同樣神秘的黑衣人,不知出於哪一種目的,無條件幫助他奪取九天龍鳴劍。雖然這一次的試劍大會,出現意外事件,多出一把聖劍,直到此刻,他依然無法分辨是否已經成功取得九天龍鳴劍。但公孫皓想到當時出於無奈,草率接受黑衣人的幫助,又是聽見齊小新這一番話,他不jin嚇出冷汗,心中惶恐道:「不可能是他吧?」
「原來你身上還有這麼多的故事。」風語感慨道。
齊小新無奈道:「應該說是不幸的事情吧。」
風語平靜的眼神看著齊小新,與他相視一笑。
「對了。風語師兄,你為什麼會來雲荒大陸,哦,就是亡靈深淵。」齊小新突然想到這一句。
「而且,聽那風教主叫你木掌門,你什麼時候又成掌門了?」他猶豫了一下,把心中的疑問一口氣說完了。
公孫皓知道原因。他看了齊小新一眼,yu言又止。
風語平靜道:「小齊,朋友之間應該坦誠相待,所以,我必須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齊小新一驚,道:「哪一件?」
「你還記得那天在正清教,有不少師兄故意為難你的事情嗎?」風語問道。
「當然記得。」齊小新回答道。
「你的那些師兄確實可惡,如果沒有你替我解圍,那一次可能是我留在最後元清教的最後一天了,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替師父拿回六段游龍槍。」似乎是當日的事情確實可氣,齊小新又補了一句。
風語歎了口氣,道:「就是那天,我送了你一瓶丹藥,那一瓶丹藥雖然只是普通的療傷藥,但經過我做了一番手腳之後,它就不簡單了。」
「啊!我還吃了幾顆!」齊小新失聲叫了一句,「風語師兄,你……」
風語滿臉歉意地拍拍手,道:「你別緊張,那丹藥對你無害,只是我對瓶子下了追蹤術,只要瓶子在,我就能知道你身處何方。」
齊小新放心下來。但他萬萬沒有料到,他所信任的風語師兄竟然這般對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失望道。
風語皺了皺眉,說出了原因。
「因為你師父十年前有過偷取元清教的《丹經》但失敗的事情。我不想這樣的事情再次生,所以那天正好藉機送你一隻下了追蹤術的瓶子。」
齊小新有些感傷:「原來你一開始就懷疑我了。」
風語肅然道:「做為青龍殿主事的大弟子,《丹經》未來的守護者,我有義務查清你來元清教的目的是否是沖《丹經》而來。」他語氣一轉,道:「本來我是想去女兒島之後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可是沒有想到,那天遇見了一連串的麻煩,後來你說雷雲寺可能出事了,我擔心你會出事,而在後來,這種預感果然沒有錯,追蹤術的效果在雷雲寺的地方消失了。我想,你可能在那遇上麻煩了。」
公孫皓道:「所以風語師兄擔心他的安危,趕往雷雲寺,見到雷雲寺鎮壓的封印解開,你就大膽猜測齊小新進入了亡靈深淵?」
風語點頭道:「明皓,本門的追蹤術你也清楚,一旦受中,如果不及時去除,在仙幻大陸內很少有地方能夠一下阻礙它的作用,而那對於我們來說,未知的亡靈深淵自然有最大的可能性。」
齊小新心中滋味複雜。換作任何一人,面對未知的世界,內心都會存在一份擔憂。而且,亡靈深淵是群妖聚居的世界,這一點,自古以來,仙幻大陸的人,人人皆知。雖然前面風語對他齊小新有所懷疑,但在後來,風語能夠為他齊小新隻身趕赴亡靈深淵,這份情意,足以見證風語的情義。可是最後,風語失明,這一點,或多或少與他齊小新有關。
如果不是為了尋他齊小新,風語便不會來亡靈深淵,便不會導致他雙目失明。
齊小新又是感動又是愧疚。他yao了yao唇,鄭重道:「風語,從今天起,你是我齊小新一輩子的朋友。」
聞言,風語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公孫皓看著二人的笑容,覺得尷尬,像是兩位關係親密的朋友,他這普通級別的朋友雖然也是朋友,但在身邊,始終有一種是外人卻不是外人的怪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