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王聞言一怔。
卻見廣場之上,三千僧人與前端四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齊聲誦念了一句佛號。
而後,緩而低沉的誦經之聲漸轉高亢,由低轉重,猶如午夜生潮,浪急風高,然而卻在細聽之間,給人一種立於風雨之中,毅然不倒的形象。
天地肅穆,佛音繚繞。
三千僧人,淡然面對。
滿天的黑影,盤空飛旋,尖嘯不止,黑氣騰騰,將本就陰暗的廣場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卻在這時,宛若黑夜當中的一點星光,卻是金色,在廣場上,由不戒方丈的上身散出來,照亮了四周的環境。
漸漸的,周圍的僧人,每人身上開始散同樣淡淡的金光,與不戒方丈的金光一起升向廣場上方那終年不散的烏雲。
金色光芒在邪靈王臉上灑下一層淡淡的金色。
光芒當中,邪靈王一雙黑分十分分明的怪目,霍然睜大,直視前方莊嚴肅穆的金色光芒。
「大悲咒!」
金色光芒徒然大盛,邪靈驚愕的聲音嘎然而止,彷彿是瞬間淹沒在了金光當中,。
一條條金色的光芒,如綢帶,如長虹,在三千僧人的頭頂彙集。
遠遠看上,彷彿是一頂金色的尖帽懸浮在三千僧人上方。
這時,雷雲寺僧人以自身靈力散出的三千零四條金色光芒,以人群中央處為中心,逐漸形成一道十丈之粗的金色光柱,直衝蒼穹,彷彿要與天相連,與天相接。
烏雲下方,無數黑色的鬼魅,似乎是十分忌憚金色光柱,不敢與它正面交鋒,紛紛自覺讓開道路,盤旋在其周圍,使得金色光柱一路通行無阻,直達烏雲表面。
頓時,轟然一聲,光柱彷彿是已將天刺破,往烏雲深處去了。
廣場上,雷雲寺三千零四名僧人,此刻,他們的身ti忽然由上往下,堪堪散做了金色的光粉,尾隨金色柱而去。
三千僧人,片刻之間竟從廣場上消失了。
一切都太過詭異,便連廣場上方神識並不是很清楚的邪靈也是依稀感覺到了什麼。
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場中,只剩下邪靈王與盤腿而坐的不吃和尚,遙相對視。
這時,邪靈王微微皺眉,把目光投向了上方的烏雲。
烏雲邊緣,電光閃閃,條條銀絲從中竄躍,很快便凝聚成一條銀龍。
轟然一聲巨響,銀雷劃亮昏暗的天空。
彷彿是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斜空一劃,瞬間吞沒了數千通體黑色的邪靈。
烏雲下方盤旋的邪靈,登時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叫,然後紛紛猶如受驚的獸鳥,逃離烏雲所能覆蓋的範圍。
不jin的,邪靈王的眉頭皺得更緊,目光更冷。
卻在這時,烏雲表面竄動的電光消逝了。
一片金色光芒,從烏雲的中心處,刺破黑暗,綻放開來。瞬間,金光璀璨,猶如一輪金陽破雲,從中探出身來,放射出萬道金光,直接撫向下方的雷雲寺。
而在空中,本來向烏雲周圍逃竄的邪靈,卻在此刻,被霍然綻放的金光吞沒。
登時,雷雲寺上方的鬼哭嚎叫之聲嘎然消逝。
喧鬧的天地頓時怪異的靜止下來,靜得出奇。
不jin的,邪靈王握杖的右手,微微一緊。
卻在這時,天空之中,忽然響起了莊嚴的梵唱之音。
低低梵唱,由輕轉重,瞬間響徹天地。
漫天莊嚴的梵音,彷彿是一隻巨手,頃刻之間重重壓下,一股無形的威壓,迫得邪靈王無法目視上方猶如神祇散出的肅穆金光。
上方天空,萬道金光宛若一把懸浮在烏雲下方的金燦燦的雨傘,前刻撐開,此刻卻突然向中心開始緩緩收攏,又堪堪收縮成一道直徑大約三丈的金色光柱。
金色光柱落在不吃和尚與邪靈王中間。
邪靈王冷冷注視金色光柱宛若一架長梯般從地面往烏雲當中收縮回去。
然後,梵音消失,邪靈王的眼神旋即收縮了一瞬。那是十分明顯的驚愕。
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過後,邪靈王已經冷靜下來。「竟然用幾千人的生命,以及心神作為代價喚出金身和尚,難道,你們想與我同歸於盡嗎?。」他淡淡地說道。
這時,不吃和尚與邪靈王之間,多了一人。這人年紀約在四十五歲左右,高大魁梧,頭頂光禿,沒有毛,通體金黃,宛若全身上下塗了一層金色液體,似十八銅人當中的一員,將上身的結實肌肉1uo露在外。
但是,這人雙手持了一對似是玄鐵打造的黑金大錘,看那樣子,每隻足有百斤以上,而且,最為奇特的是,這對黑金大錘外表打磨光滑,黑色的外表上竟能隱隱映出主人的外貌。而這人眼中,有僧人特有的慈悲之色,但在深處,隱隱透出一股肅殺之意,配上手持有的兇猛武器,讓人分不清,他是普度眾生的佛,抑或斬妖除魔的神。
金身和尚注視邪靈王,邪靈王掃了一眼金身和尚,把目光轉向不吃和尚,道:「你以為單憑你們雷雲寺這小小的守護神就能勝過本尊?」冷冷哼了一聲,「笑話!不要忘了,七鬼神的力量,已經接近上方的神。」
不吃和尚不語。
「好狂妄的一隻妖孽。」金身和尚眼中的慈悲之色徒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肅殺之意。
「本尊是為邪靈之王,七鬼神之一。」邪靈王用冰冷的眼神回敬金身和尚,「如是妖孽這等稱呼豈是你隨意叫的。」
「你能有現在這般造化,很是不易。」金身和尚擺出攻擊姿勢,「但是,如今竟來為禍雷雲寺,身為雷雲寺守護神,我豈能容你放肆。」
「你這小小的守護神,豈能傷我。」邪靈王目光倨傲,語帶不屑,緩緩道,「今天,本尊就要將你和雷雲寺最後的一個光頭和尚送去地獄,將這裡夷為平地。」
「大話是要用實力講的。」金身和尚怒目一瞪,道。
邪靈王右手突然握緊了骨杖,「是嗎?」
金身和尚冷冷哼了一聲,然後將雙手的大錘撞擊了一次,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似在為自己助威,又似給對手的一種震懾。
便在同時,隱隱可以看見,兩隻大錘相接的部位有一圈不小的音波向外擴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