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
「戒色,記住了嗎?」不戒方丈站直身子,對前方一個只到他腰間的小和尚,微笑道。
「戒色記住了。」戒色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
不戒方丈右手一揮,指了指不吃和尚身後幾十丈外的一道不知通向何處的門。
「去吧,孩子。」
戒色點點頭,但是並未立即離去,而是向不戒、不能、不可、不胡以後廣場上的三千師兄各是行了一禮後,這才來到不吃和尚身邊,對他又是行了一禮,這才向不吃和尚身後那道大門跑去。
為了掩藏戒色的行蹤,雷雲寺的三千僧人紛紛運起小周元內僅剩不多的靈力,將身前金色光幕的面積徒然增高了不下五丈,而它的光芒也是更盛之前,使人不敢直視。
這時,不戒方丈誦念佛咒的聲音突然響徹整個廣場。聲音似歌非歌,似語非語,緩而低重。
頓時,廣場上的三千僧人,齊喝一聲,jing神一震。
只見廣場上的三千僧人,將手中武器霍然放在腳下白色的磚石上面,然後,三千僧人以及不能、不可、不胡三人,原地坐下,盤腿捏印,隨同不戒方丈的語,一起誦念那彷彿遠古密語般的佛咒。
緩而低重的聲音,彷彿是遠古神祇的密語,低低誦念的佛咒,化作一字一字的佛家真言,透過廣場上那道高達十五丈之高的金色光幕,直中後方的數萬邪靈。
頓時,金色光幕後方的無數邪靈出一聲聲更為淒慘的鬼哭之聲。
然而,廣場上的那道金色光幕,本來厚實的外表卻突然顯得薄弱下去。似乎是因為失去三千僧人的靈力支持,正在因為邪靈具有的極強腐蝕力而逐漸消失。
無數雙邪靈的漆黑利爪在金色光幕後方瘋狂揮舞,試圖劃破金色光幕,衝到廣場中央,將那群使它們彷彿置身在萬丈地獄,受毒炎烘烤的誦經人生生撕成碎塊。
邪靈的鬼哭嚎叫,僧人的誦經之聲,前者淒慘刺耳,後者沉重肅穆,兩種反差極大的聲音同時在廣場上響起,反倒讓人一時分不清雙方的實力,是哪一方弱,哪一方強盛。
這時,立在雷雲寺三千僧人前面的金色光幕霍然被一團黑影撕出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足有一丈多長。
雙眼閃動綠色光芒的邪靈,因為數量實在過多,擠在一起,密密麻麻。但是突然有了這麼一道裂口,無數邪靈彷彿是急切盼望歸巢的黃蜂,有了入口,不斷金色光幕被撕開的那道一丈長的裂口中蜂擁射出。
頓時,雷雲寺的廣場上方,數千條黑影圍繞下方的三千僧人,盤旋開來。
一陣陣的尖嘯,猶如鬼哭,又似嚎叫,從數千條黑影所在的地方傳出。
「滋……滋……」三千僧人前面,傳來幾聲長而不連續的聲音,似乎是,固體因遇到具有極強腐蝕性液體而出的聲音。
廣場上的金色光幕消失了。
「天羅金罩消失了。」不能皺了皺眉,道。
這時,廣場年方的空中,黑影的數量由幾千驟然增加至幾萬,密密麻麻的,竟是將浮在雷雲寺上方的烏雲也遮蔽住了。此刻,有不少的黑影朝下俯衝而來。
待到下方的一個雷雲寺僧人微微抬頭看清來者面貌時,只見頭頂上方彷彿是一個黑色霧氣化成的中年男子,生得尖牙黑齒,雙目綠光閃閃,只能依稀辨清一張黑色的臉是人才有的相貌,但是xia身盡失,只留上半身子。
此刻它正撐開一張足可吞下一顆頭顱的黑色巨口,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黑色獠牙,向雷雲寺的這個僧人撲面襲來。
「啊……」雷雲寺的這個僧人,專注誦經,不曾分心。現在,邪靈俯衝而下,僧人猝不及防,徒然被邪靈掠過身ti時yao下右邊一隻耳朵。
無數邪靈彷彿盤旋在半空獵食的蒼鷹,而它們的目標就是下方的三千雷雲寺僧人。一旦瞄準目標,邪靈便會向目標俯衝而去,利用獠牙一般的黑色利齒,不顧一切地在目標身上yao下一塊鮮血淋漓的肉,做為食物,抑或這次行動的戰利品。
「啊……啊……啊……」頓時,雷雲寺僧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邪靈三三兩兩成群向同一個僧人猶如一支利箭般射來。往往,被襲擊的僧人,擊退了東面三隻邪靈的同時,西面的四隻邪靈已然飛到僧人的面前。
「啊……」一聲痛呼,一個僧人左側的邪靈偷襲成功,yao下這個僧人右臂上一大塊肉,然後迅返回上空。只見邪靈在途中腦袋往上一揚,肉向上翻飛了一下便落入了邪靈一張長滿黑色利齒的巨口。
廣場上,三千僧人,幾乎一半的僧人已經遭遇邪靈的偷襲。但是由於三千僧人暫時不能反擊,只能任憑邪靈yao下自己身上一塊肉之後,繼續用一種緩而低沉的語調維持一直飄蕩在廣場上方的誦經之聲。
誦經之聲仍在持續從僧ren口中傳出,廣場上方的邪靈就越兇猛地向三千僧人動攻擊。
不過多久,不少僧人的僧袍上面,腳邊,身周已是沾染了不少血跡。而被邪靈yao出的傷口,此刻也正在滴落鮮血,並在傷口邊緣,可以清晰瞧見,有一圈黑色的霧氣鑲在那裡。這就是邪靈口中分泌的唾液,形似霧氣,因沾連在黑色猶如獠牙一般的利齒上面,僧人的傷口因此染上了這種具有腐蝕性的黑色霧氣。
本是由白色磚石鋪砌而成的廣場,此時被三千僧人的鮮血在上面灑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紅點,一白一紅,襯托之下,顯得十分的刺眼。
而立在廣場上三千僧人前方的邪靈王,此刻掃了一眼在最前端的四個老和尚,見他們盤腿而坐,雙手捏印,一副慷慨就義的姿態,不jin冷冷哼了一聲,旋即將目光鎖定在四個老和尚當中年紀、資歷最老的不戒方丈身上。
「放棄反抗罷。」邪靈王青灰色的臉,在嘴角處,已經掛上一絲冷笑,「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乖乖成為他們的食物,順應真正的天命,這才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方丈師兄,我們有必要這樣嗎?」不能大師眼望前方的邪靈王,但他的聲音卻指向右邊的不戒方丈。
不戒方丈歎息一聲,道:「不吃師兄已經說了,一切都是命數,我等不必過於執著。」微微一笑,「是時候解tu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