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一聽說我還沒吃飯,這下可慌了,急忙交待了幾個職員後,拎著手袋就拉著我一起離開了花想容。本來我不想去什麼大飯店的,可方容不讓,她硬說小飯館不衛生,生拉硬扯著我一起去吃法國菜。方容在吃這方面很講究,我就不行了,那西餐我吃不習慣,哪次都吃不飽。
但是一看到方容的那股勁頭,算了,她說吃什麼就吃什麼吧!方容開著她的紅色馬自達,帶著我直奔景昌區,在景昌區有一條酒店一條街,這條街上有各種風味的酒店,還都是上檔次的。方容的車剛開到酒店一條街的街口單行線拐角處,就開不了了,不是車子拋錨了,而是因為交通堵塞。而這個交通堵塞還不是客觀情況導致的,而一個人導致的。
這個人現在就站在街口一棟大樓的樓頂上,單薄的身體隨著風擺啊擺的。樓下站了一群一群的人,硬是把大街給堵死了。樓底下已經有警察在做事了,攔了一道警戒線,把圍觀的人群擋在遠處,樓根下面還鋪了幾個厚厚的氣墊,幾個穿便衣的人正在拿著喇叭向上面的人喊話呢。
「怎麼回事啊,飛飛?」方容手持方向盤,坐在駕駛位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好像是有人要跳樓,這伙無聊的市民看熱鬧呢!」我腦袋伸在了車窗外。「飛飛。」方容一聽是這種事,急忙伸手把我又拉回了車裡,「我們去吃飯,你管人家那閒事呢,我看警察不是也都來了嘛!」看來方容還是一個好同志,從不看熱鬧的。「好好。不看了,不看了。」我很可惜地聳聳肩膀,聽方容的吧,「不過就算我們不看,你現在有辦法開車去飯店嗎?」
方容愣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的人群,又按了兩下車笛,這才吐了一口氣。癱坐在了座位上。
眼前人擠人的海洋裡,別說車想過,估計就算耗子都過不去一隻。我看著方容的模樣,不由得失聲一笑。「行了,小容,換個飯店吧。吃法國菜不著急,改天有時間再吃唄!
「我拍了拍方容握在自動檔位上地手。「等等!」這時我突然一聲斷喝,讓方容的車又停了下來。「怎麼了?飛飛?」方容一愣,不知道我又發現什麼了。「小容,你在車裡老實地呆著,我出去一下。」我地臉色變得很嚴肅。也不等方容再說什麼,打開車門就擠進了人群。人群實在是太擁擠,等我擠到前面去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的臭汗。我完全無視眼前的警戒線,撥過頭頂就跑了進去。
這時立即就有兩個警察向我跑過來,要阻攔我。剛才就在方容撥轉車頭的時候,我赫然看清了九層樓天台上地那個輕生者,雖然面目看不清楚,但她地身形和那身當初的衣服還是讓我人出來了,她就是那天晚上和柳曉風爭吵過的,孫萃雪地那個LES女伴。「喂,你不能進去!」幾個警察還沒等跑到我身邊,就向我大喊著。「那個要跳樓的人是一樁殺人案地唯一嫌疑人,我是刑警大隊大對長高玉罡派來的。」我一邊向樓裡沖,一邊向那幾個警察喊到。
幾個警察一聽我這話,當時就停下了腳步,互相看了看,也沒有再追。可能是他們也覺得我不是什麼故意來搗亂的,而且樓上已經有警察上去了。從一樓到九樓,我花了一分半鐘的時間,等我推開天台門的時候,也已經開始上喘了。媽的,這一陣子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有時間的時候得做做緞練,恢復一下。我在天台門口,手扶著牆喘了兩口氣,抬頭一看,眼前站了兩排差不多能有十幾個警察,目光穿過警察再向前,就看到了那個輕生者,她背對著我們,腳已經踩到了天台的邊上。
那些警察這時也不敢妄動,都站在距離那個輕生者大概七八米遠地地方,有兩個人還在勸說著那個輕生者。聽到門響,一些警察就回過頭看到了我,這裡的警察有幾個還是有點資格的,立刻就有人認出了我。「趙經理?你不是燕——哦,從前燕組長的朋友趙經理嗎?」
一個警察盯著我問。「是,是,我是趙飛謎。」我客氣地向人家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到了他的身行,「這個要跳樓地什麼情況?」「哦——這個——」警察遲疑了一下。「這個人很可能是一樁兇殺案的唯一線索,這樁兇殺案是今天早上發現地,你如果懷疑的話可以打電話詢問刑警大隊的主要負責同志,我上來就是想告訴大家小心一點,這個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恐怕那案子也麻煩了。」
我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我周圍的警察聽到我的話後,臉色頓時齊變,還有一個警察真的走到一邊打起了電話。「唉,趙輕理,這個輕生者就站在那裡,我們誰對她說話她也不搭理,連頭都不回,我們連她叫什麼,做什麼的都不知道呢!」
一開始和我說話的那個警察略想了一下,就把現場情況和我說了一遍。「嗯,讓我試試好不好?你們去準備營救!」我又看了一眼遠處的那個輕生者說。
「哦,這個——」「不然的話,你們現在也沒有辦法,要是萬一出事——」「好吧,那就麻煩您了,趙經理。」被我這麼一嚇唬,那個警察也沒主意了。
只好答應我的要求,「大家撤下來吧,讓趙經理試試。」應著那個警察地話,這十幾個人都目盯著輕生者緩緩地向後退去,一直退到天台入口那裡。而我則走到了那個輕生者身後大概能有五六米的地方,雙臂一伸神了一個懶腰,把身子很隨意地倚在了一個像是被棄在天台的破舊冰箱旁邊。「嗨,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我調侃著向眼前地那個輕生女打著招呼。那個女人站在那裡沒理我,全身僵直如木雕,風吹著她的身體,好像隨時都可能掉下去。「還在生小玉的氣啊?」我無所謂地笑笑,接著說。剛才的警察只是在不停的說大道理,什麼人生,什麼信念,因為他們也不是知道這個女人是誰。連人家要跳樓的原因都不知道,也沒法說別的。
]但我地這句話立刻就產生了效果。輕生女頓時就回了頭,她也是沒想到在這能遇到一個認識自己地。我們兩個在面對面的時候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我確定了自己沒認錯人。第二件事是她也認出了我。
「是你?」她微微愣了一下,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還是顯得很冷直眼圈還是紅地。「呵呵,沒想到吧?」我故做輕鬆的一笑,就像是和老朋友在聊天。「你來這裡幹什麼?」「沒事啊。今天天氣這麼好,就想著上街走走,看到你了,就一起聊兩句吧!」我態度非常地悠閒。
「神經病。」那個女人給許地說完,又把頭轉了過去。「不想聊啊?唉,算了,你不想聊就算了。對了,你要是想跳下去就快點,大街上人都看你呢,把交通都堵死了,我沒法逛街了!」這就叫逆反心理,有地時候這種人你往往越逼她,她就越不想跳了。那個女人沒有理采我的幽默和心理戰術,站在天台上,看著天又裝起了雕像。「你不是很喜歡孫萃雪嗎?你死了,她會傷心的。」我想了一下,決定換一招試試。
「你騙我!」我也沒想到這回會惹來對方這麼大的反應,我這邊話音剛落,那個女人就猛地再次回過頭,向我發出了一聲怒吼,開心就好同時臉上的肌肉也抽搐了起來,反而把我嚇了一跳。「小雪已經死了,我知道她已經死了。是小玉那個賤人殺了她,是小玉那個賤人!」她雙手握成拳頭,聲音都喊到有些嘶啞,情緒極不穩定。遠處天台入口的那些警察臉都白了,他們開始後悔讓我去勸輕生者這個主意,但又不敢再上去,怕出什麼變故。「你怎麼知道孫萃雪死了?」
我愣著問。「我今天早上去小雪的宿舍,是宿舍的更夫對我說地。小雪死了,小雪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那個女人顫抖著身體大聲地說完,回過頭看了一眼大街,竟然起身就想往下跳。「你死了那孫萃雪就是你殺的。」就在這時候,我看著那個女人斷然大聲於兌道。我的話讓那個女人已經都傾斜出去的身體立刻僵了一下,接著又慢慢地收了回來。
「小雪不是我殺的,是小玉殺的,肯定是她殺地。」女人蹲在天台的邊上,大聲地哭泣了起來。「你要是自殺了,就是畏罪自殺,那孫萃雪就是你殺的,你說別的都沒有用!」我這時也神色厲然,重病就是用猛藥。其實我一直都以為孫萃雪就是那個女人殺的,現在看到這種情況,還真有點迷糊了,難道那個女人是在這裡做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