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爺,進來歇歇吧。」前邊的幾個不由分說便過來拉二人。後面的一群一股腦的擁在後面,將衛子君和李天祁硬推進一扇朱紅大門。
衛子君微微著惱,這分明是搶人啊,誰這麼大膽子。李天祁更是惱怒不堪,因為從她們這穿戴他早已明瞭,這是一些什麼人。若不是憐她們是一群弱質女子,他早就一掌揮過去了。
趁著喧鬧,衛子君抬眼掃了一圈,這是一個上下貫通的兩層樓閣,四面皆有梯貫入中央一個戲台,戲台造型獨特,裝飾艷麗,台上有艷裝女子伴著絲竹樂音起舞,樓上一些男女憑欄觀賞。看著這陣勢,心中明白了自己被擁進來的場所,遂望向李天祁,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一起出去。
李天祁知她心意,點了下頭,兩人轉身就欲離去,那些擁他們進來的女子卻齊齊賭著出路,不肯相讓。
也難怪,這般風姿不凡的人物,她們是幾年也見不到一個呀。
這類高大俊朗的還見過一兩個,卻都沒有眼前這個尊貴不凡的氣勢。
而那個清俊颯爽的,卻是畢生也沒見過的人物,雖然纖瘦,卻滿身風華,耀得室內棚壁生輝。兩人在這裡這麼一站,登時整個大堂都明亮了許多,就連那樓上觀舞的,也都將眼睛移到這二人身上。
這些青樓女子,雖然浪蕩,見了這等人物,也心生愛慕,有些個不羈的,就偎上衛子君的懷中,
同為女子,衛子君頗為同情她們的處境,不忍強行推開,只得用手扶著那女子,隱忍著那低俗刺鼻的艷香,將身軀撤後。
李天祁見狀,勃然大怒,他四弟這般澄淨的人物,豈是這些不乾淨的女子碰得的?
一股怒火串起的當,一個女子不合時宜的向他懷中靠來,李天祁一個使力,將那女子拂過一邊,又順手扯過不依不饒偎著衛子君的女子,拋向一旁。
衛子君責怪地望了眼李天祁,他怎的這般不識得憐香惜玉,對個女子使這般大力。
「哎呦——我說這位大爺,誰個惹您怒了?」一個妖冶的中年婦人扭著腰肢行了過來。
不用想也該知道,這定是那鴇母了。
「兩位爺是見我們這園子非官家所有,便欺負我們這孤兒寡母的嗎?」
衛子君見那婦人生得幾分姿色,倒不覺討厭,遂好言回道:「掌櫃的誤會了,只是我們在路上行得好好的,卻被這些姑娘們強行拖了進來,所以我這哥哥難免有些怒氣。」
「噢,是這樣啊,那是姑娘們錯了,妾身在這裡賠不是了。」鴇母屈身行了個禮,直起身又道:「兩位爺想必是少來這歡場,既然來了,哪有不坐坐就走的道理。那豈不是顯得我這主人不識禮數了不是?」
「掌櫃的不必客氣,今日我兄弟二人尚有事在身,就不叨擾了。」衛子君溫和有禮道。
聽聞她要走,先前那個偎在衛子君身上的女子,疾步上前,拉住衛子君的衣襟,靜靜望著她。
一個青樓女子,帶著這般渴慕眼神,小心翼翼的拉住你的衣角,可憐兮兮地望著你,任誰也得歎息一聲。
衛子君心頭微微酸,柔聲道:「姑娘,可是有話說與在下?若是沒有,在下改日來看望姑娘可好?」
「大爺留下來聽妾身唱個小曲可好?」那女子輕搖衛子君衣襟,望著她的眼中滿是渴望。
衛子君輕歎一聲,這美人心不欲傷,卻不得不傷。
「哎呦大爺,您就忍心啊?宜人不過想給爺唱個曲,您就聽完了再走也不遲啊!」那鴇母伸手撫了撫頭上亂顫的步搖,企圖著說服。
「這……」衛子君望向李天祁,有些為難。
本來見那女子過來拉她,李天祁就已是一肚子不高興,現在見她又因為一個女子猶豫不決,心頭漫過一絲莫名滋味,酸味瀰漫。
「四弟想要女人就直說嘛!害得為兄在這裡不明就裡,胡亂猜測。」明白人都聽得出,那語氣有多酸。就連李天祁也被自己這股子醋意嚇了一跳。
似是想說服自己並不吃醋,又似想要證明什麼,李天祁向鴇母道:「給我這兄弟準備一間最乾淨的上房,快著點!」
「哎!」鴇母興奮的應聲前去。
李天祁低頭湊向衛子君耳畔,輕聲道:「四弟!動了春心就說嘛,二哥豈會阻攔?」
「二哥——」衛子君有些無奈,「馨菏一個純良女子我尚且不要,豈會是想著這些個嗎?莫不是?二哥動了春心?倘若如此,二哥只管明說,小侯在這裡便是。」
李天祁朗聲大笑,的確,他的擔心多餘了,四弟豈是那種聲色犬馬之輩,若他真要留在此處,他也是定會阻止的,這種千人撫,萬人愛的女子,他豈會讓她們玷污了四弟?只是,那醋酸之意因何猶在?難道是因為見他那般溫柔地對待一個青樓女子嗎?
「二位爺,房間準備好了,請隨妾身來吧。」那喚做宜人的癡情女子前來帶路。
衛子君斜了一眼李天祁,不聲不言,有些惱他方纔的意氣用事。
「那……準備些酒菜吧。」李天祁轉頭對衛子君道:「我們還沒在青樓飲過酒呢!今日便嘗嘗青樓的酒如何?」不由分說,拉起衛子君就走。
衛子君被強行拉進一個廂房,這房間滿佈緋色帷幔,正中掛了個四角宮燈,正對門的牆上繪了一幅水墨山水,轉角處立著彩繪屏風,繞過屏風是一處矮榻,榻上備有矮几,幾上已有備好的酒菜。
這單間出乎意料的雅致潔淨,並沒有事先預想的糜爛氣息,而且在右邊菱花窗下居然擺有一隻瑤琴,想不到這煙花之地也竟有這等風雅場所。
看著二人還算滿意的眼神,宜人介紹道:「二位爺說要個乾淨房間,就是這間了,這裡只招待聽琴曲的客人,所以不置錦被,尚不曾有客宿過,是一方純淨之處。」
「嗯!甚好。」李天祁滿意的點頭,拉衛子君一齊坐在榻上几旁。
衛子君見宜人依然垂手立於身旁,便取出一錠白銀遞給宜人,「多謝宜人姑娘!姑娘下去歇息吧。」
「公子,這些酒菜無須這些銀兩。」宜人抬頭望向衛子君,沒敢接。
「噢,這些是給姑娘的,就當宜人姑娘伺候過我們了。」自己是要負人家姑娘一片心了,心中歉疚,只好拿些銀兩彌補下。
「宜人謝過公子!」宜人接過銀兩,有些失落的轉頭離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四弟怎的這般不解風情,平白害得姑娘家傷心。」李天祁斟滿兩杯酒,「子君,嘗嘗這青樓的酒吧!聽說這酒可是有催情的成分呢!」
「催情!?莫不是加了藥嗎?」衛子君抬眼問道。
「自然不是,只是這酒中加了虎鞭,鹿茸,海馬等天然藥材,是為滋補強壯之品,放心吧,不會怎樣的!」
「二哥先飲,容子君先吃兩口菜。」虎鞭!鹿茸!海馬!她飲了這酒豈不是要流鼻血。
見李天祁飲下一杯後,她有些擔心道:「二哥莫要多飲,只怕這酒太補了,恐熱氣傷身啊。」
「嗯」李天祁隨意答覆,吃了兩口菜,又飲了一杯。
吃了一會兒,衛子君覺氣氛有些不對,抬眼望向李天祁,心中一驚。
但見此時的李天祁面色熏紅不說,那雙俊目正直勾勾的盯著她,裡面盈滿露骨的慾望。
「子君,二哥好熱。」李天祁不待回答,當著衛子君的面就褪去了外衫,又將裡面內衫襟口敞開,露出堅實的胸膛。
衛子君尷尬不已,不知緣何兩杯酒就令李天祁改了脾性。
「子君,好熱。」李天祁似是極力隱忍著什麼,想要將那內衫也一併褪了。
「別脫,會著涼的。」衛子君察覺不妙,忙繞過矮几,靠向李天祁,將手撫上他的臉,呀!好燙,這酒當真這麼厲害?
她哪裡知道,此時的李天祁已猶如滿蓄的山洪,一觸即,肌膚的接觸令他殘存的理智瞬間崩潰。
待她察覺到不對時,整個人已被李天祁擁入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