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客官這是在做什麼?」
衛子君走上前去,拱手施禮。「舍妹年幼,不懂得討好客官,還請客官見諒。」
那漢子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她是令妹?」手卻依然攥著少女手腕。
「正是舍妹。」說罷去拉少女的手,「客官是練武之人,必是力大無比,舍妹年幼,弱不禁風,骨骼清細,還請客官高台貴手。」
那漢子聽著她的話,那嗓音雖柔和但卻有力,緩緩道來,不急不徐,不卑不亢,好似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天生就有一種支配的魔力。漢子心裡雖不甘,卻不知不覺放了手。
「哈哈哈,其實大爺我並無他意,只是有心迎娶你家小妹,如何?」
「多謝客官抬愛,舍妹早已定親,不日便要行大禮了,恐怕要讓客官失望了。」
「是誰家的親,我把他退了,試問這鹿城有誰敢與我作對!」斜眼漢子大聲嚷嚷著。
「客官這是何苦,天涯何處無芳草,客官英武彪悍,必有美人投懷送抱,何苦要舍妹這樣個病秧子!」衛子君見那人不死心,只好把少女說成病秧子。
「她有病?」
「是,大人看臉色就應知道,舍妹一直暗疾纏身,久治不愈,以至大婚之禮一拖再拖。為給舍妹治病,四處訪醫,也終至家道零落至此。哎!」這麼個敗家的病秧子,他該不敢要了吧。
「什麼病這麼難醫?」那漢子似乎勢要打破沙鍋問道底了。
衛子君心中不由哀歎,給你個台階你就下吧,問個什麼勁啊。
「這……這病真是難以啟齒……是……女人的病。」衛子君故作艱難的說出病因。
女人的病,他該是忌諱了吧,總算是幫了那可憐的少女一把,暗暗舒了口氣。
身後的老人感激地望著衛子君。而前方靠窗的三個男人聽聞這漫天謊言後,似乎極力隱著什麼,身體不停地顫抖,個個憋紅著一張臉。
想不到這小白臉演戲,還真是好看的緊。
「他在說謊——」
一個淡漠的聲音陡然響起。
眾人大驚,紛紛看向聲音的源地,竟是那黑衣男子。
「據我所知,她與他並無任何瓜葛,她只是一個賣唱女而已。」那聲音輕輕柔柔,緩緩道來,卻包含著極度的破壞力。
衛子君愣怔地看向黑衣男子,驚訝不已,他安的什麼心!?
「你敢騙我!」斜眼漢子一把抓起衛子君手腕,狠聲道:「既然憐香惜玉,那我便遂了你的願,這等女子大爺我見的多了。不過……」那漢子突然話鋒一轉,淫相必露,「你這樣的貨色,會更能討大爺歡心,只要把你陪給爺……」話沒說完,已是張開淫手便去抱衛子君。
「你看你都幹了什麼!」白衣男子狠狠瞪了黑衣男子一眼。
「我是想看看他的來頭,難道你不好奇?」然後又悶笑著道:「也順便看看他的笑話。」
衛子君一手揮開斜眼漢子的兩臂,轉身對那一老一小道:「老伯,你們先走。」
「他們走,你就得跟我回去。」斜眼漢子雙手一張,又抱過來。
那老伯見狀卻甚是擔心衛子君,遂上前求道:「大爺開恩,放了公子吧。」
漢子左手一推,那老伯便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老伯,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衛子君知道,老年人是摔不得的,摔倒了很可能會起不來了。
「放開我……放開我!爹爹……」不想那邊少女喊叫起來。原來其他幾個漢子見他們老大不希罕這少女了,又沒人管,色心大起,一起上前將少女圍住。
那老伯見狀,急氣攻心,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老伯——」衛子君俯身扶住老伯,心中滑過一絲疼痛,那老伯卻將抖個不停的手指向被圍住的少女。
衛子君站了起來,憤怒填滿了整個胸膛,一雙碧空般清澄的眸子此時已冰若寒譚,令她的週身都散著冰冷的光芒。
「放開她!」原本低沉柔潤的嗓音此時足以將人冰凍。
那幾個莽漢都是呆了一下,卻沒有放開那少女。
而那個斜眼漢子更是不識時務,依舊張開毛茸茸的手臂向衛子君撲來。
衛子君一動不動,看也不看那斜眼漢子一眼,揚手一揮,斜眼漢子便已是匍倒在地。緊接著身軀一縱,騰空躍起,快如閃電,襲向那幾個漢子。掌風過處,哀聲響起。幾個漢子應聲倒地之前,衛子君順手抽下其中一人的長劍,將少女拉向身後。
衛子君左手長劍斜指,右手護向身後少女,消瘦的身軀,卻似凝聚了萬道光芒,彷彿足以抵禦千軍萬馬,目光冷冷巡視一周,掃向黑衣男子,「你這豬頭!還不看看老人傷勢如何!」
黑衣男子聽聞自己被喚做豬頭,一張臉由白變青,由青變紅,由紅變紫,囁嚅著雙唇,終是沒抖出一個字。恨恨地一甩衣袖終是走去老人面前察看傷勢。
而此時地上爬起的那幾個漢子也是怒目相向,剛剛由於他們沒做防備,被打了個正著,此時緩過神兒來已是摩拳擦掌,兵器在握。
其中一個遞了個眼神,幾個人一起向衛子君撲了上去。
衛子君將少女推開,身形一旋,抖起長劍。劍花飛舞,只奔那幾人面門。那幾人紛紛閃過,長刀長劍避過劍鋒切向衛子君。
衛子君彈身而起,長劍飛舞,瀟灑如風,在身上織起密不透風的劍牆。白衫飛旋,雪劍織芒,如一隻展翅的雲鶴恣意灑脫。
「振之,你看如何。」白衣男子雙臂交於胸前,問向身邊的青衫男子。
「好風采!劍法精密,氣勢如風,招式清明,只是空有招式,卻內力不足,看得出來,此人習武不久,但聰慧無比,只是疏於修習,荒於苦練,輸於內力,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嗯!而且你看他招式凌厲,卻不欲傷人,唉,那幾人利用他這仁心終會將他力氣耗盡。」白衣男子歎道。
兩人話音剛落,那邊衛子君已是劍法散亂,香汗淋漓,那四個漢子越功越猛,將她緊緊圍住。那長劍也幾無施展之地。「不要傷他,給我捉回去。」為的斜眼漢子說罷閃向衛子君身後。
衛子君恐他身後偷襲,稍一失神,前面兩柄兵刃襲來,她抬劍去擋,身後的斜眼漢子看準她腋下的破綻快點去。突然失力的她長劍落地,向後倒去。
與此同時,三道身影從兩側同時飛來。衛子君卻已被那斜眼漢子從身後攬入懷中。
覺已無力撐起自己的身軀,她心中一陣恐慌,厲聲問那漢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點了你的檀中穴而已,別怕。回去就給你解了,來,先親一個。」說著用手將衛子君的臉扳過來,一張臭烘烘的嘴就要啃下去。
哪知那嘴還沒貼上去,人卻慘叫一聲,彈開去。衛子君失重的身子被撈到另一個懷抱,抬眼一看卻是那白衣男子。
緊接著又是幾聲慘呼,衛子君順著聲音看去,那藍衫男子撣撣衣袖從容走來,身後幾個漢子倒地痛苦扭曲不已。
「你……你們……」剛被解了穴道的她憤怒不已,他們有如此功力卻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看著那可憐的父女被欺凌,看著她被羞辱,也看著她屈辱地敗倒。
狠狠的推開抱著她的人,不再理會,頭也不回的走向那老人身邊。
「老伯,你要緊嗎?」衛子君蹲下俯身問道。
這孱弱的的老人,讓她心懷悲憫,每每看到這些悲苦可憐的人,她會心痛不已,只恨自己沒有能力去照顧這些可憐人。
「公子,我不礙事,多謝公子。」老人咳了兩聲又道:「我這把身子骨怕是也挺不了多少時候了,若公子不嫌棄,我就將蝶兒許配給公子,她若能跟著公子,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話落,跪在老人身邊哭泣的蝶兒已是滿面通紅。抬眼偷瞟了一眼那美玉般的面龐,這張臉,任是誰家姑娘見了也會臉紅心慌,何況,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真能嫁了他,她這一生也就別無他求了。
「多謝老伯美意,只是我無法應承老伯啊,我自小已同鄰家姑娘定了親事。」
她可是個女兒身,怎麼可以娶妻!只好搪塞過去,雖有不忍,但實出無奈。
「那無妨,做個妾也可,只要你好好待蝶兒,我們不在乎名分。」
這樣仁心仁義的公子,便是他家的奴僕,他也定會好好相待的吧。
「不可,那便委屈了蝶兒姑娘。蝶兒姑娘樣貌秀美,一定能找到個好人家。」
「公子莫不是嫌棄我們。」
「不是這樣,老伯,只因我答應過鄰家岳丈,不納姬妾,所以讓老伯失望了。老伯放心,我一定給蝶兒找個好人家,這事兒包在我身上。過不了多久我會在這裡開一家這樣的酒樓,到時你們去那裡找我。」衛子君拍拍胸脯,做下承諾,然後站起身,面向黑衣男子,纖手一指。
「你,今天的一切因你而起,老伯的傷你要負責治好。」
黑衣男子張大著一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突然跑上來的人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