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魏太姨娘被氣得發青的臉,香草心中便有了一絲痛快。今天借太太的勢壓得魏太姨娘死死的,而且她還不知道自己居然在說了所有的事情之後,還能留下命來!當她有一天知道了實情時,不知道會是什麼神情。
香草只是一想,心中便是一陣暗樂。
就是香草自己也沒有想到,她在說出了所有的事情之後,太太居然沒有要把她送官什麼的;不過,就算一會兒老爺問完她的話要把她送官治罪,她也會求老爺暫時放她一馬——府外的那些人並不是那麼簡單,她對於老爺和太太來說,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就在香草和魏太姨娘主僕二人翻臉之際,趙一鳴正在聽紅裳對他說香草的事情。
趙一鳴摸了摸下巴:「魏太姨娘居然把自己的貼身心腹給惹惱了?!」他想了想後又道:「換成另外一個人,也有可能會像魏太姨娘一樣做得。」
紅裳想了想也點頭:「是啊,有誰會想到香草為了趙俊傑居然會如此義無反顧呢?她還是有兒女的人,自己的性命丟了無所謂,可是她讓她的兒女們從此失了依傍卻一點兒也不擔心,真說得上是鐵石心腸了。」
趙一鳴也點頭:「這樣的人,還是小心些好,莫要讓她接近孩子們,你也距她遠一些;那個趙俊傑,對我們趙府夜也已恨得牙痛呢。」
紅裳笑著應了:「我豈能一點兒也不防備?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人能指認魏太姨娘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哥哥那裡,我們可以和老太爺說事情說清楚,把這個魏太姨娘處置了。」
趙一鳴看了看紅裳:「她們來我們府中已經多年,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她們所要做的事情,更不用著急了;所以聽舅兄的吧,以他的為人如果不是有什麼關礙,他早就和我們一起定計拿人了。」
夫妻二人正說著話,香草回來了。
趙一鳴和紅裳又細細的問了一番香草,知道了許多魏太姨娘和孫氏的舊事,只是他們最想知道的事情,香草卻依然是答不出一絲一毫來。
問到孫氏的那個姦夫時,香草輕輕一歎:「奴婢從來沒有見過那人,魏太姨娘雖然識得他,卻也見過的次數有限;她上一次為了送消息出去找了借口去了孫氏哪裡,就是因為她冒冒然的過去相見,才讓那人大怒把她狠狠的斥責了一番。」
紅裳夫婦又問了一些話,看香草也說不出什麼來了,趙一鳴便對香草冷冷的喝道:「以你的所為真就是死有餘辜了,你可知道?」
香草叩頭答道:「老爺,奴婢已經知道錯了,不敢求老爺饒恕奴婢,只求老爺看在奴婢多少還能有些用處的份兒上,容奴婢活上一陣子。」
趙一鳴道:「不是看在你還稍有用處,早已經讓人把你亂杖打死!」
紅裳攔下了趙一鳴的話:「雖然她以前做了許多的惡事,但她所說如果是真事兒,那麼多少也算是些寸功的,不如就留她一條性命吧。」
趙一鳴瞪了一眼香草,在紅裳又說了幾句好話的時候,才輕輕點頭:「看在你們太太為你求情的份兒就留下你的性命!不過,今日你的所言如果有半句虛言或是隱瞞,哼哼!我們趙府的棍棒可不是吃素的!」
香草唯唯應下了,然後跟著侍書下去了;她被告知,她現在除了房裡行動自如以外,沒有太太和老爺的話,她是不能隨便離開屋子的。
香草早就料到了,也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下來:不用她苦求,老爺和太太就饒過了她的性命已經是萬幸了,她哪裡還敢要求太多?
趙俊傑在送香草走時,還在想要如何才能把魏太姨娘除去:他認為應該不會費太多的手腳了;所以他已經在想,要如何謀算趙府——此事卻太難為了一些,不是香草和他兩個人能完成的事情。
他剛想到是不是可以查一查趙府有沒有仇人:趙一鳴為官過年,在官場上總有得罪的人吧?他便可以和那人共同設法謀算趙府了。
具體的法子他還沒有想到,老家人便跌跌撞撞推開了們,他還沒有來得及喝罵那老人家,屋裡便一下子擠滿了人;湧進屋裡來的人,他多半都認識。
趙氏宗族的人!而且好像這些人都是掌理族中子弟犯錯的那些人!
趙俊傑剛想開口說話時,那為首的趙氏中年人沉聲道:「俗禮全免了,賢侄隨我們到族裡去一趟吧!」
趙俊傑當然不肯如此就範:雖然那人說得客氣,可是旁邊的兩個漢子已經取出了麻繩,這可不是請他的意思了。
「各位叔伯請了,不知道小侄哪裡錯,居然勞動了叔伯們一起來到小侄的蝸居?當年小侄為了請各位叔伯可是把嗓子都哭啞了呢。」趙俊傑因為當年的事情,對趙氏宗族裡的人沒有好感。
雖然奪他家產的人不是宗族裡的掌權人,可是當年如果不是有趙一鳴出面,他哪裡能辯得過那些賊子?而這些掌權人當日可不曾為自己說過什麼話。
只是趙一鳴為他所做的事情,他當然也不記恩情了。
為首的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他咳了兩聲:「你識得趙子書和趙子平兩兄弟吧?他們現在正在族裡等你。」
趙俊傑一愣,他不明白趙子書二人在族裡等他做什麼:就算是自己拖他們做了三隻雞,可是此事也不能做什麼把柄啊?
「他們兄弟我當然認識,只是——」
那中年人根本不再理會趙俊傑的話,直接一揮手:「綁上帶走!」兩名漢子上來扭住趙俊傑便把他綁了起來。
雖然趙俊傑大聲的喊叫,可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綁完拖起他來便走。
趙俊傑卻不是十分的害怕:因為在族裡等著他的人不是趙一鳴,那就同趙府的事情無關,只憑趙子書他們兄弟,他趙俊傑還是不懼的。
不一會兒便到了族長家,趙俊傑看到不是祠堂心裡更是大安:他卻不知道,族長等人只是為了慎重,要查問清楚後再說。
不過趙俊傑一聽到族長問得話臉上卻一白:他早已經把那個小丫頭的事情忘了!雖然他百般辯白,可是當他看到當日所用的三個長隨後,便是一驚!而後還有他當日所穿,被小丫頭扯破的那衣長衫為證。
只是一個小丫頭,當然不值得趙氏宗祠的人過問;接下來,族長等人便問起了老太爺中毒的事情,有趙忠在一旁作證,把他原來的所為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趙俊傑這才真得急了:就算他弄死一個小丫頭,也不過就是發配什麼的;只要多花費些銀子也就逃過這一劫;但是下毒的事情卻不同了。
雖然他是百般抵賴,但是老族長等人已經有了定論,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事情太過明顯了:書僮死了,老管家根本就是頂罪——那買幾個奶娘的人牙子也被趙子平兄弟帶來了,趙俊傑就是想抵賴卻也抵賴不過去了。
老族長冷冷的看了一眼趙俊傑,然後對那中年人道:「通知宗老們準備開祠堂!」
老俊傑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他知道,他現在才是真得完了,到了祠堂後,他知道自己再也無力回天,心頭的一口惡氣怎麼也難消,便開始胡亂的攀咬。
他先說趙子書兄弟是他的同謀,後來又說魏太姨娘是主命名,最後又說趙一鳴心懷不軌、想奪了老族長的位子等等。雖然他所說不全是假的,但因為假的東西太多,所以就連魏太姨娘一事在座的眾人都沒有人相信。
直到這時趙俊傑才明白,他想要謀算魏太姨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所為全被魏太姨娘猜到了!就算他一開始抵賴,可是如果剛剛不是發狂一樣亂咬趙子書兄弟,還有趙一鳴的話,那麼他說出魏太姨娘來,一定會有人懷疑魏太姨娘,怎麼也要喚她來問一問。
但是他看著趙子書兄弟立在一旁,而他就要進入大牢,秋後等著他的便是斷頭台上的一刀,讓他如何能忍得這一口氣?他如何能不狠狠咬一口趙子書兄弟,而且中毒的事情,他原來就安排好讓他們兄弟背黑鍋的,那些證據倒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趙一鳴當然被請了來,不過他說得話並不多;聽到族長對趙俊傑的處罰時只道:「族裡的決定小侄不敢多嘴,不過這些事情小侄認為是不是應該交由官府審個清楚明白為好?」
老族長當即點頭:「理當如此!不然,在祖宗們面前就動用家法打死這個孽障好了,也免得他為我們趙氏丟人!只是他為惡太多,還是交由官府明正典型的好。」
趙俊傑不只是被打了一頓那麼簡單,他被趙氏除名,且家產全部歸到了族產裡,用於供奉趙氏的列祖列宗。
趙俊傑被拖走時,狠狠的盯著趙子書兄弟罵道:「你們今日助那惡人來害我,來日一定不會有好報!」又對趙一鳴道:「你個惡人!我就是死了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老族長一揮手,趙俊傑的嘴巴被人堵上拖了下去,直接送去官府了:這一次,是趙府要告趙俊傑謀害人命數條。
香草對於這些事情並不知道,不過她知道趙俊傑已經被趙氏宗族的人關到了官衙問罪;她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她知道趙俊傑這一次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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