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鳳舞只是呆呆的站著,而門外已經隱隱傳來腳步聲嫣連忙推了推了鳳舞。鳳舞這才反應過來,她一面向外急急迎了出去,一面低低的吩咐茶嫣道:「快把東西收起來,手腳麻利些。」
雖然鳳舞還想多叮囑茶嫣幾句,可是她知道來不及了再等一會兒,父親真要進了裡間,那她可真是沒有一絲辦法了:現在是茶嫣能藏起來多少是多少了,總比什麼也不剩強得多。
如果屋裡再多幾個人,不,就是多一個人也好啊;鳳舞心裡感歎著,可是雨佩因為隨她去了陳氏那裡,所以現在屋裡只有茶嫣一個人了。其他的人,鳳舞還真是信不過,所以她收拾銀錢之物時,只有茶嫣一人在身邊兒。
鳳舞並沒有告知茶嫣說她會被打出府知情的雨佩,鳳舞根本沒有帶她回來,所以茶嫣現在還算得上是鎮定,一心認為她的大姑娘自家廟回來後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趙一鳴已經進了屋子,鳳舞拜了下去:「父親。」
趙一鳴低頭看著鳳舞,一時沒有開口,他的心裡分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但他看到女兒時心中升起的憤怒,依然不比在上房時少多少。
趙一鳴的怒火不只是惱鳳舞狠毒打斷了自己妹妹的腿,他更惱怒自己這些年來對於女兒的疏於管教如果知道鳳舞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官升三級趙一鳴也不會外放了。他寧願一生仕途上無寸進,他也不希望有這麼一個女兒!
看著鳳舞好一會兒,趙一鳴才沉聲道:「你先起來吧。」
趙一鳴心中更多還是無奈:現在就算是打鳳舞一頓又如何,何況女兒又是打不得地。鳳舞起身請趙一鳴上座,然後親手奉了一杯茶過去:「父親,請用茶。」
鳳舞並不是想請求父親的原諒,或是哄父親開心,她現在只想拖延一些時間給茶嫣,好讓她能找到比較隱蔽的地方兒藏東西。
趙一鳴沒有接茶。他用手指點了點桌子:「我還不渴。你先放這兒吧。」趙一鳴現在不可能會吃鳳舞地茶:他並沒有原諒女兒地過錯。
鳳舞聽得心裡一緊。不過也只能把茶放在桌上。然後老老實實地垂站在趙一鳴地面前。她想了想小心地道:「父親還在生女兒地氣嗎?」
鳳舞想引趙一鳴訓斥自己。如此一來茶嫣便會有充足地時間去藏東西了。
趙一鳴看著鳳舞:「你小小年紀心腸如此狠毒。而且還自殘以欺騙父親、陷害繼母你可知錯了嗎?」
鳳舞咬著唇輕輕「嗯」了一聲兒。她看趙一鳴真得開始作自己。她地心思便不在趙一鳴地話上了。她一心只記掛著她房裡地銀錢不知道茶嫣找到地方藏起來沒有。又藏了多少呢?
趙一鳴一時間沒有覺鳳舞地異樣:「老太爺地話你好好想一想。反省你倒底是錯在了何處?!如若還不悔改。到時怕哪個也救不得你。」
鳳舞依然還是輕輕應了一聲兒,她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剛剛忘了吩咐茶嫣把東西分開來藏,她不會把東西都放在箱子裡藏起吧?
剛剛鳳舞想把東西收到箱子裡運到院子裡埋到花從下地,可是不想趙一鳴來得太快了,而她也沒有來得多吩咐茶嫣兩句。
趙一鳴又教訓了鳳舞幾句,便覺了她的心不在焉,忍不住喝道:「鳳舞!父親教訓你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鳳舞冷不防被嚇了一跳:「父親,女兒、女兒正在聽。」
趙一鳴冷冷看著鳳舞:「那你說,我剛剛都說了什麼?」
鳳舞一時張口結舌答不出來,趙一鳴氣得白了臉,指著鳳舞喝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再說你,你自己去家廟後好好反省吧!你現在就給我立在這裡等著,哪裡也不許去。」
說完趙一鳴起身喝道:「來人,房子裡的東西有沒有清點完?還有,先把這院子裡的人全部都趕到院子裡點名兒,驗明了身份一會兒全打了出去!」
隨著趙一鳴的喝聲,趙娘子自內間出來回道:「老爺,大姑娘的東西已經在清點造冊了,只是、只是」
鳳舞看到趙娘子自裡間出來吃了一驚:自己就在外間和父親說話,沒有看到她進去啊?
趙一鳴本來被鳳舞氣得不輕,哪裡還能聽得了趙娘子的吞吞吐吐,喝道:「只是什麼?!」
趙娘子彎了彎身子,:「還是請老爺親自去看一看的好。」雖然她說話的神情極謙卑,但依然沒有把事情說清楚。
趙一鳴氣得瞪了一眼趙娘子,又瞪了一眼鳳舞,轉身向裡屋而去。
鳳舞看到後,來不及細想趙娘子如何進得裡間兒,她立時急呼了一聲兒:「父親!」趙一鳴回身看向鳳舞:「什麼事兒?」他地怒氣已經很明顯了。鳳舞吞了吞口水,輕輕的跪了下去:「請父親原諒女兒。」
趙一鳴緊緊盯了一眼鳳舞,他轉身拂袖而去:他當然察覺到,是自己要進內室時,鳳舞才焦急的高呼出聲兒,他豈能不起心內室裡想必是鳳舞藏了宋氏所貪墨的銀錢吧?
鳳舞臉色大變坐倒在地上:茶嫣已經被趙娘子等人捉住了吧?那些銀錢之物想來也已經被趙娘子她們覺了,所以才會來請自己的父親過去。鳳舞的目光呆滯起來:她日後,不,她還有日後可言嗎?
趙一鳴看著眼前不大不小的一個箱子內的銀票與金銀之物,他是真得愣住了:這些銀錢實實在在是太多了些,他被驚呆了!
不是趙一鳴沒有見過如此多地銀錢,他是沒有想到一個姨娘不過是協助老太太理事兒罷了,居然七八年時貪了如此多的銀錢。
趙一鳴他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宋氏是如何弄到手這些銀兩地?他們趙府每年都要虧一千多兩銀錢啊,為什麼老太太一點兒也沒有覺呢?
趙娘子屈膝:「老爺,已經清點完畢,這些要如何處置?」
趙一鳴又看了一眼那個箱子才沉聲道:「封起,連清點的數目一起送到老太爺那裡去!」趙娘子答應著,吩咐人進來當著趙一鳴的面兒把那箱子封了起來,又加了鎖在上面。
婆子們要抬出去時,趙一鳴又喚住趙娘子問道:「一共多少銀兩?」
趙娘子輕聲回道:「加上金銀玉器,近六千兩。」
趙一鳴倒吸了一口涼氣兒,他跌坐在床上揮了揮手讓人把東西抬走了:這個該死的宋氏,她這幾年在府裡倒底都做了些什麼!府裡的各處開銷,都被宋氏做了手腳不成?
趙一鳴咬了咬牙:宋氏不是多報
數目,就是剋扣了奴僕們應得銀錢宋氏豈不府弄得天怒人怨了嗎?!
想起平日裡宋氏一副賢良的樣子,趙一鳴第一次想到:他離府六七年,府中地人已經與原來有些不同了,也許不止一個宋氏,也不止一個鳳舞變了。
自鳳舞地臥房出來後,趙一鳴看了一眼窗外:重重院落中,他找不到往日那種家地溫暖感覺。他忽然打了一個冷顫這還是他的家嗎?隨後,趙一鳴想起了紅裳,想起了她現在那張有些淡漠地臉,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有些踏實起來:至少,這個府裡的女人們,並不是人人都騙他的。
鳳舞還呆坐在地上,看到自己地父親自屋裡出來,也沒有反應。
趙一鳴看鳳舞如此,眉頭更加皺得緊了起來:剛剛來時她還未如此,不過是把她不該得的那些金銀之物取走了,她便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兒小小年紀,又是一個女兒家,怎麼會如此貪財?!
趙一鳴越得不喜鳳舞,喝了她一聲兒:「鳳舞,你在做什麼?堂堂趙府的大姑娘,居然就這樣坐在地上,成何體統!還不給我起來。」
鳳舞這才站了起來,斂了衣袖給趙一鳴輕輕施了一禮:「父親,我屋裡、屋裡的東西」
趙一鳴一甩袖子:「有什麼是你的東西?!你房裡的哪樣東西不是父母所賜所給?!不是父母所賜而你卻有的,那便不是你應得的,那是不潔之物,你還有臉說?」喝罵完,趙一鳴不再理會鳳舞起身怒沖沖的就要走。
趙安娘子急趕兩步:「老爺,大姑娘院子裡地東西都要搬出去嗎?」
趙一鳴回身看了一眼鳳舞的院子道:「除了書籍之外,其餘的統統搬出去!這房子裡只留下床與椅子等家什便可,其餘的都盡去大姑娘他日回來,也只須儉樸過日。」
走到院門時,趙一鳴忽然又停步喝道:「明日一大早就安排兩個妥當的人兒服侍你們大姑娘去家廟!」
鳳舞如果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樹桿,她怕又要跌坐在地上:明日一大早,明日一大早,父親居然連一日也等不得了嗎?明日是那個小夫人拜宗祠的日子,父親居然讓她一大早就走。
宋氏那裡倒沒有多少銀票,加上一些金銀玉器也不過是一千多兩銀子過她的飾倒還是很多,不,是極多!
趙一鳴看過之後,依然讓人收起交給老太爺。
鳳舞與宋氏的人,趙一鳴當日便喚來了人牙子,除了幾個要送官的之外,其餘地人全部都賣了出去。
趙一鳴忙完所有的一切,天色已經很晚了。
趙一鳴坐在宋氏院子裡的上房中,他以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他實在是有些倦了,可是他卻不想去睡。現在的時辰也早已經過了飯時,可是趙一鳴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餓。
他實在沒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乖巧可愛地女兒會狠毒如斯,他也實在沒有想到被老太太一直誇獎,被自己一直認為識禮省事兒的宋氏,居然背後裡做了這麼多地見不得人的事情。
趙一鳴又搓了一把臉,才整了整衣服站了起來:不管他地女人們做了什麼,不管他心中有多少難受,他都不能消沉、不能傷心下去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還有父母高堂,還有妻兒的男從;他是趙府地長子,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他來養,他如何能夠脆弱?
趙一鳴走出屋子時,他的身子已經挺得筆直:他要先到父母那裡去一趟,然後再回房去看看裳兒是不是已經用過飯、用過藥。
做為一個男人,趙一鳴認為孝敬奉養雙親與照顧疼愛妻子還有他的兒女們,是他應該做的、必須做的。
老太爺已經讓人把所有東西都收到了庫房中:「這些東西你應該交給媳婦地,不過明日媳婦會很忙的,等過了明日吧,讓媳婦清點一下入庫,看看這些銀錢有些什麼用處宋氏剋扣了府中僕從們多年的銀錢嚼用,也是要有個說法的。」
老太太只是陰著臉子自己生悶氣兒:宋氏居然貪墨了如此多的銀兩,實實在在是讓老太太沒有想到,這六七千兩的銀子,就等於是宋氏響響亮亮地打了老太太六七記耳光,讓老太太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羞愧不已。
趙一鳴又同父母閒話了幾句,回了老太爺明日一大早讓鳳舞啟程的事兒。
老太爺撫了撫鬍鬚:「早些去也是好事兒,明日她出現在族人面前也是有損我們的顏面我們有什麼面目同人提起她的所為?唉!對了,今日你們剛走,我同你母親商量了一下,感覺鳳舞這孩子要下猛藥才可以教得過來你大姨母的府上有三位宮裡出來的供奉媽媽,現今她府上已經沒有姑娘要教養了,所以我們便寫了一封信去,讓你大姨母先暫借我們一個供奉媽媽,雖然一年多出七八百兩的開銷用度來,不過只要鳳舞能改過,倒也值了;嗯,你要再安排四五個本份而又嚴厲的娘子跟著服侍鳳舞,讓她們把鳳舞看得緊些,不能再什麼事兒都由得說了算。」
趙一鳴點頭:「母親如此安排,兒子更是放心了,明日事畢,兒子一定備厚禮去謝過大姨母。至於服侍鳳舞的人,我已經吩咐趙娘子了,父親放心就是。」
老太爺點了點頭:「趙娘子一向做事還是讓人放心的。這位供奉媽媽身邊兒你也讓趙娘子給安排兩個小丫頭吧,人家是宮裡出來地人,我們不可能簡慢了人家在我們家也不過就二三年,鳳舞出嫁人家也就回許府了,許家還是不想把供奉媽媽們趕出來的。」
老太太只是歎了一口氣兒:「宋氏是我看錯了她,鳳舞怎麼也是我們趙家的血脈,不能任她如此下去我也只能做這些了,只希望還來及能讓鳳舞改過來,不然我日後有何面目見趙家的列祖列宗?」
趙一鳴和老太爺急忙勸解了老太太一番,不想她為此事再生出什麼毛病來。然後,趙一鳴才答老太爺的話:「父親所想極是,兒子會一併叮囑趙娘子的。許家是有爵位的人家,她們自然是有她們的考慮。再說我們府中養個供奉媽媽,還真是沒有什麼用處我們家的女孩子又不會送到宮裡去。」
老太爺點了點頭:「一家有一家的想法兒,我們也不必管人家是如何想地。」然後,他長歎一聲兒道:「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也早些回房吧。今日你行事也太過造次了,媳婦那裡你要好好賠些不是才行。」
老太爺現在已經知道紅裳被趙一鳴踢了一腳兒的事兒,他對於紅裳在眾人面前保趙
體面,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的話,老太爺是十分帶著十分的歉意今日實在是委屈了媳婦。
老太爺看深深看了一眼趙一鳴:得妻如此,是兒子天大地幸運啊。
趙一鳴聽到老太爺的話地面有愧色,躬身答應著行禮告退出了上房。
不過,趙一鳴急急趕到了紅裳院子外時,他心裡竟然有些忐忑起來,他自己也說不上是因為什麼。他下了車子踱進院子看到一個大丫頭立在屋門兒前便道:「你們夫人用過飯了嗎?」
其實趙一鳴想問:你們夫人在哪裡?可是話倒嘴邊兒他沒有問出來。
這丫頭正是霄兒,她回身給趙一鳴見了禮:「回老爺,夫人已經用過飯了。」然後起身給趙一鳴打起了簾子。
趙一鳴點了點頭,低頭進了屋裡。紅裳並不在花廳上,只有畫兒正在和幾個小丫頭收拾花廳呢。
趙一鳴喚過畫兒來:「夫人睡下了?」
畫兒福了一福:「是地,老爺。夫人說今日頭疼得厲害,服過藥後吩咐我們,只要她睡著了千萬莫要驚醒了她怕是一醒便會再睡著了;明日卻要累一日地,夫人擔心自己身子受不住。」
趙一鳴一聽嚇了一跳:「為什麼會頭疼?可請了大夫過來?」
畫兒搖頭:「不曾請大夫,夫人說睡一睡應該會好,怕是今日累著也未可知。」畫兒特意把「今日累著」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趙一鳴聽得臉上有些訕訕的他當然聽出了畫兒的言外之意,不過,他心下倒底不放心紅裳的身子,又問道:「夫人可睡著了?沒有睡著就請大夫過來再請請脈吧,千萬莫要留下什麼病根兒才好。」
畫兒卻道:「回老爺,夫人已經睡著了,而且看樣子睡得極熟。要不要,把夫人喚醒?」畫兒睜著大眼睛看向趙一鳴,好似趙一鳴一點頭,她就會立馬去把紅裳叫醒一樣。不過就連趙一鳴也知道畫兒絕不會把紅裳叫醒的。
趙一鳴咳了一聲兒,他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讓夫人睡吧,莫擾她了。你們伺候的仔細些,只要夫人晚上睡得不安穩了,你們速來回我那時再去請大夫也好。」
畫兒福了一福答應了。趙一鳴坐了下來:「夫人晚上用飯用得如何?」
畫兒答道用得還可以,不算多也不算少。趙一鳴放了一小半兒的心下來,他摸了摸肚子,還是不太餓。
趙一鳴想了想,認為自己就是再不想用飯也要多少用些才好裳兒身子不好,自己絕不能再病倒了。趙一鳴如此想著便吩咐道:「擺飯吧,我在這裡用晚飯。」
說完趙一鳴忽然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畫兒:裳兒不會吩咐她的丫頭不給他擺飯,直接把他趕出去吧?
畫兒卻乾乾脆脆地答應了,福了福便使了小丫頭去大廚房傳飯了。趙一鳴的心終於落了地:還好,還好,裳兒還是給他留著體面的。
趙一鳴想到這裡心裡一顫,然後就是苦澀難明:裳兒何時不曾給他留過體面?就算是自己踢傷了她,就算她已經傷透了心,可是她也在眾人面前還是言道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出來的傷依然為自己留著體面啊。
趙一鳴如此這般的左想想右想想,全部是紅裳平日裡為他如何著想,他越沒有胃口吃東西了。不過飯菜擺上來以後,他還是勉強自己用了些他是一家之主,病不得,尤其是在紅裳身子有恙的時候。
用過飯後,趙一鳴走到臥房掀開簾子看了看,便讓畫兒把臥房外間地小暖閣收拾了一下,他便在小暖閣裡睡下了。
趙一鳴躺下後,翻來覆去一夜也沒有怎麼睡著:先開始,女兒的事情、紅裳的事情,反反覆覆在他腦中閃現,再到後來,他的腦中閃現出來的全是紅裳了;這讓他更是睡不著了。
畫兒安置好了趙一鳴,吩咐小丫頭們在外間打地鋪伺候趙一鳴晚上要茶要水,便自行回了裡間。紅裳在床上睜開了眼睛:「他走了?」
畫兒抿嘴一笑:「沒有,老爺在外間的小暖閣睡下了。」
紅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相信:「他會如此委屈自己?」
畫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是老爺真得睡在了小暖閣內。」
紅裳聽了以後輕輕搖了搖頭:「隨他去吧,總之,日後這裡間不管如何是不能讓他再進來了。」
侍書在一旁遲疑道:「那夫人日後要如何在趙府自處呢?在府中沒有兒女,夫人、夫人」
侍書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紅裳和畫兒都聽明白了侍書的話。
畫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是呵,夫人如此怕是日後會吃大虧的。可是,就如此原諒了老爺,那也太
紅裳輕輕一歎:「我們行一步是一步吧。不過,我想過兩日出去轉轉,看看有什麼鋪子可以盤下一個來做些什麼,日後我們有些積蓄傍身也是好地。」
侍書和畫兒知道紅裳這是為日後在做打算了,都深深一歎沒有再說什麼:夫人快要成誥命夫人了,如果萬一同老爺鬧得和離了,那誥命還能是夫人的嗎?
畫兒在心底暗自思慮著:如果誥命還是夫人的,那我們這些人就可以自立門戶了,也不用怕會被什麼無良之人欺到門上來;但如果夫人沒有了誥命,自己和夫人幾個人就算是有錢,怕也不好在外立足呢。
雖然畫兒原來想過要帶紅裳一起走,可是她靜下心來細細想過後,才知道要出去單獨過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可是讓夫人如此委屈過一輩子,也不是辦法啊?畫兒陷入了兩難。
侍書不同於畫兒,她還是想著能讓紅裳同老爺能和好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人一生的幸福都繫在老爺身上,無奈何啊。
侍書厲害起來可以是個很潑辣的人兒,但是她卻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相反,她很聰慧,所以她才認為不到萬不得已,她的夫人還是留在趙府中才是上上之策只要夫人有了兒子,那麼夫人日後便不用再去在意老爺如何了,但現在夫人卻不能同老爺鬧得太過生份。
紅裳雖然沒有睡著,不過她卻閉上了眼睛:因為她不想再多說什麼,兩個丫頭雖然都很關心她,也一心為了她好,可是她心裡的苦痛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最清楚。
對於趙一鳴,紅裳不能說是付出了真心,但她卻還是生出了感情的日日夜晚相伴,沒有一絲感情可能麼?可是趙一鳴那一日在孫氏那裡時,已經讓紅裳冷了心,而今日趙一鳴地所為更是徹底的讓她寒了
是的,紅裳依然還想活下去,所以她才沒有同趙一鳴撕破了臉;但是她卻無法再容忍與趙一鳴夜夜同床共枕、親密無間了她成親時雖然對於趙一鳴沒有感情,可是她也不討厭他,所以她接受了他做她的丈夫;但現在已經不同了。
有很多事情,並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再溫情脈脈的做些事情做彌補就可以揭過去地也許有地人可以,但是紅裳卻做不到。
趙一鳴不相信她這是紅裳無法容忍地;趙一鳴多次說過夫妻一體,要紅裳相信他,可是他卻並不相信她。
紅裳閉著的眼睛中滲出了一滴淚水:上一世那個男人背叛了她,可是他卻理直氣壯地說一切都是她的錯兒。她錯過一次已經足夠,不想再錯一次趙一鳴,他就算只是合作夥伴,就已經很合格了,更不要提做為丈夫了。
紅裳深吸了一口氣兒:求人,不如求己!她上一世深信這一句話,這一世當然也不會例外。要過上好日子,依附他人而活始終不是法子,只有自己強大才真得可以過上安心踏實地生活。
所以,紅裳早已經有了一點兒想法,她要好好的為將來計劃一下了因為日前她忽然明白了,她還是有錢的,只是以前沒有想到,不,是她不知道。
她的嫁妝!她的嫁妝都是她地,只是她的。嘿嘿,這個時代也不是一點兒人權也沒有的哦,幸好,幸好。
所以,紅裳打算這兩日抽空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已經落滿了灰塵的嫁妝因為不知道裡面有什麼,也怕有人問起不知道嫁妝裡有什麼,或是不識得那些箱籠裡的東西被人心,她一直沒有動過她的嫁妝。
現在,紅裳要那些嫁妝裡有什麼可以變賣的,她要買鋪子是需要銀錢的,而趙府的錢是不能動的動了,那鋪子便不是她地了,而是趙家的了。
紅裳並沒有睡著,當然沒有瞞過畫兒和侍書去,當兩個大丫頭看到紅裳眼中流下的那一滴淚水,兩個人的眼圈都是一紅:夫人的心太苦了吧?
畫兒和侍書使了個眼色,坐到一旁悄悄嘀咕了起來。最終,兩個大丫頭都認為:夫人要如何做,她們就跟著如何吧;世人眼中地好,也許不是夫人所求所想呢?與其讓夫人自苦一生,還不如大家試一試也許可以闖出一條生路來也說不定呢。
紅裳想到這裡,便喚侍書道:「我們回來後,我地那些嫁妝都放在了哪裡?在西廂那邊兒對不對?」
侍書點了點頭:「是地,夫人。」只是她不明白紅裳現在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現在夫人就想著要同老爺和離?!侍書心中一驚,她看向了紅裳。
紅裳卻似放下了一半兒的心思一樣,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兒:「嗯,沒有什麼事兒,你們也早些睡吧,明日要折騰多半日呢怕不累散了骨頭。」
侍書和畫兒一面答應著,一面帶著惑就在內室的別一邊床上睡下了今天晚上她們二人值夜。紅裳愛了傷,霄兒又累了一日,小丫頭們在這裡守夜侍書兩個人不放心。
紅裳輕輕地、帶著一絲絲的感恩歎了一口氣兒:要感謝從未見過面的父母和哥哥啊,不是他們的關愛,自己今日真是要完完全全的受制於趙一鳴了。
改日,改日要好好寫一封信感謝這一世地父母與哥哥;紅裳睡著前有些模糊的想著。
鳳舞院子裡的人終於走光了。鳳舞正坐在書房,手裡握著一本兒書獃。
趙娘子帶著一個有了年紀的婦人和四個精幹的娘子來見鳳舞:「大姑娘,這位許媽媽是老太太自許府老太太的姐姐家特意請來教大姑娘地;可是苦了許媽媽呢,這麼急都沒有收拾行李就趕來了我們府上,明日許媽媽的行李還要人再送到我們家廟去,大姑娘快謝過許媽媽吧。」
鳳舞聽說後,眼睛一下子瞪大:老太太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居然把人家的供奉媽媽請了來。不過鳳舞只看了一眼許媽媽,她的心裡就哆嗦了一下:這位許媽媽的目光好嚇人,好似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樣。
鳳舞可是聽姨祖母家的表姐妹們說過,供奉媽媽是多麼可怕的人那些表姐妹們日後不進宮,也要嫁入一些高門大戶兒:是真正的高門兒大戶兒,她們平日裡的行止都要供奉媽媽地。
鳳舞現在雖然沒有多少精神,可是她也不敢對許媽媽太過怠慢,起來對著許媽媽行了一禮:「以後有勞許媽媽了。」
許媽媽人看去倒很和氣兒,她避開了鳳舞的禮微笑道:「大姑娘多禮了,奴婢可是不敢當的。」然後她對著鳳舞行了一禮:「許氏見過大姑娘,以後還要大姑娘多多關照。」
鳳舞還了半禮也就作罷了:她眼下實在沒有多少精神應付許媽媽她的心神都在被她的父親收走的那些銀錢上。
不過鳳舞把手中的書往身後收了收當然沒有逃過許媽媽的眼睛。
趙娘子看許媽媽和鳳舞見過了禮,便又指著四位娘子道:「這四位娘子是老爺親自為姑娘挑選的,日後在家廟中就由她們來服侍姑娘。」
四個娘子上來給鳳舞見禮,鳳舞正眼也沒有瞧她們,只是「嗯」了一聲兒便又去神遊太虛了。
許媽媽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贊同:這位趙府地大姑娘實在是托大的很,四位娘子可不是普通的奴婢,這可是她的父親指來的人,含有代父管教她地意思,她如何能如此輕慢呢?
看到鳳舞神思不屬的樣子,許媽媽便仔細打量了一番鳳舞,眼睛便落到了鳳舞手裡握著地書上,加上剛剛看到鳳舞似乎不想讓人看到她手中的書,許媽媽心中便起了心:大姑娘剛剛受了懲戒,她還有心思看書?
許媽媽笑著上前,冷不防一把抽出了鳳舞手中地書:「大姑娘在看什麼書兒?奴婢看看是不是奴婢熟悉的?」
鳳舞臉色大變,剛想起身又強自鎮定坐住了:「許媽媽,你這是開什麼玩笑呢?!雖然不過是一本兒書,不過也沒有自姑娘手中搶東西地規矩吧?許媽媽是知道規矩的人,還給我此事就作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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