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武傳說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兩人一獸逃的匆忙,除了幾件貼身之物,什麼也沒帶。當發現迷路之時,才想起要聯絡彭斯等人,但摸遍全身也沒有找到行之有效的通訊工具,雖然兩人身份與前大不相同,但惟一的通訊設備還只葉青手腕上的微型電腦。就這破爛還是當初在學院時,買的「地攤貨」,除了貯存的資料可查外,出了太陽系就不具備通訊的能力了,只得報廢一途。至於葉青為什麼還戴著它,這一點只看外殼上鏤著「心心相印」的「肉麻」字樣,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但這「地攤貨」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也可以查查東林星的地理。於是兩人上爬到雲層的位置,居高之下,對著電腦上所述不多的介紹,想找一處有名堂的城市,但像東林府這種具有特殊意義的住宅,方圓幾百萬公里內哪有城囂,於是戴思旺就火大的嚷上了:

    「小老頭也真是的,自己受不了相伯那老兒,也不給後來者留條路!」

    葉青聞言失笑,以古東林的身份,一句話下,就有成千上萬的專艦伺候他,哪用著如兩人般的狼狽!當下笑道:「小子你看到腳下這條大河沒有?」

    「看到又怎樣,難不成不用吃淡出鳥來的無鹽野味了!」戴思旺沒好氣道。

    「元帥真懂說笑,您老人家何曾吃過無鹽野味了?」

    「娘的,找不到地頭,不是就要麻煩小宇打野味了!老子昨天被那短路的老兒搞得好幾頓沒吃了,你小子快想辦法了!」

    葉青聞言懶洋洋道:「你小子懂不懂得用你的木魚腦袋想想,雖然東林星人口稀薄,但只要是人,都有逐水而居的嗜好,喏!腳下這條大河就是東林星上有名的『白水河』,只要戴大魁首你小子跑這麼快幹嘛,等等我……….」

    戴思旺那有興趣理他,領先舞空而去……看來「無鹽野味」確嚇著他了!

    半晝功夫,果如葉青所料,兩人已見遠處河沿上的點點燈火,當下一頭紮下。

    這是一個古樸的小村落,從高處望,燈火不多,想來也只一百來戶而已。此處,白水隨著山勢陡然一個轉折,水面也顯得特別寬闊,水面上有結帆漁船不住的向岸上集來,一溜樓閣緊靠江水,樓閣中的燈光倒映在水裡,拉成長長的光幅,隨波漂動,給小村的夜色平添了幾分生機。

    兩人從空中降下,沿著岸邊小道隅隅而行,不住有身懷漁具的純樸漁民向兩人招呼,但讓人意外的是,一路行來,都是些上了年紀的漁民與幼童,而手上提著的都是些簡單的釣具,泊岸的漁船上也沒有什麼魚網之類的「大型」捕具,從他們身上也絲毫感覺不到漁民應有的滄桑,一個個像極隱居的雅士。可見這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漁村!

    但像這種小村落那有什麼飯館之類,供人歇憩的地方。兩人轉了一圈之後,回坐江邊直歎倒霉。突然,背後一個誠摯聲音向兩人傳來道。

    「小伙子們,可有興趣陪老伯喝兩杯!」

    兩人聞訊轉頭,是一個左手拿著一具釣竿,右手握著一條鮮跳的大鯉魚,一身灰布衣,兩鬢灰白的老漁民。此刻那雙與世無爭的雙目中滿是真誠的笑意。

    兩人見狀大喜,趕忙起身施禮道:「那就嘮叨老伯了!」

    老伯點頭笑笑,領先而行,一路上還不住向兩人介紹村落的種種。

    回到老伯家,並沒有兩人想像的三世同堂的「盛況」,有的只是一座臨江而倚的小閣樓罷了,兩人在雅潔的廳堂一坐,老伯就告罪一聲,準備晚餐去了。

    廳堂內的擺設也極簡單,除一張方桌,幾條板凳外,就只羅列牆根上的幾十根做工不俗的竹製釣竿了。戴思旺也是漁民出身,當下拿起牆根上的釣竿把玩不已,這些釣竿長短不一,深得釣竿韌、挺、舒的精髓,瞧得這小子歎為觀止。

    葉青在一旁,看著戴思旺以專家的口吻猛發歎息,心下大服「這小子果不是吹得!」實際上,戴思旺這小子當初在壬海裡,捕魚都是用「抓」的,就是有時弄弄情調,也是找根長竿,絲線胡亂一綁了事,就憑他這種半調子,哪有資格評論人家的釣竿,真懂說笑!

    這時老伯從廚房裡不住的搬出酒菜,不但有酒有肉,就是熊掌都有,豐富的讓戴思旺大感意外。

    一切備妥,當下招呼兩人坐下道:「小村簡陋,一時弄不到什麼好吃的,望兩位不要嫌棄!」

    「老伯真幽默!如此佳餚,當得上盛宴了,何陋之有?」

    戴思旺聞言甚感不解,而葉青只是神秘的笑笑不語。

    老伯聞言舉筷滿足的歎道:「想當初,老伯也是四方流浪的乞人,過著上下頓不接的窘迫生活,不要說這樣的家常菜,就是一片麵包,也要與小兒分著吃,現在想起來真是寒磣啊!……但自從小兒加入軍團後,一切都改變了,就是每月發給老伯的津貼,也夠老伯幾年之用了。而後老伯就在小兒的薦意下,來到了此處定居,過著神仙般的逍遙生活,這全都拜我們敬愛的大魁首所賜啊!」

    「不知老伯的兒子在軍團中所居何職?」戴思旺停筷問道。

    「這個老伯也不清楚,好像是上士吧,村東頭的王老實家的孩子,聽說是一名中尉,比小兒大多了!」老伯笑笑道。

    戴思旺聞言大感愕然,這幫強盜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嘛!他也不想想古東林是什麼人?!他領導的軍團不富有怎說得過去嘛!

    「老伯,整個村子都是這樣嗎?」葉青終於出聲了。

    「是啊!聽小兒說,整個星系都過著這樣的生活,還叫我不要太節省了!」

    「村中的年輕人,難道都去從軍了?」戴思旺感興趣道。

    「大該是這樣的,現在從軍為我們星系效力,是我們最大的抱負,前年小游退伍回來,還傷心的三天都沒吃飯呢,可忙壞我們了。啊,你們吃菜啊!」老伯見兩人停箸不前,為兩人夾菜道。

    「謝謝!」

    「我看兩位也不是普通人,老伯方才無意中看到兩位從空中降下,當是修有「神術」的人,不去為星系效力真是太可惜了!」

    兩人聞言無奈的相對一眼。

    「老伯知道我們的軍團是幹什麼的嗎?」

    「老伯不知道,但老伯知道,我們的星系是老伯到過最好的地方,沒有飢餓,沒有戰爭,有的只是老伯滿意的生活!」

    兩人當下聞言不語,默默的舉箸………

    這樣一個星系,除了安居樂業,還有什麼好說的。但隨著戴思旺霸業的展開,在最初一段時期,作為軍團本部的東林星系,必將有大麻煩,那時候就不敢保證,這裡還有沒有這樣的平靜生活了!這叫兩人與心何忍啊!於是一時間矛盾非常。

    老人家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浪人出身的他,人生閱歷何其豐富,只看兩人其玉中外,氣度不凡,不是有錢人的公子哥兒,也必是小有來頭的人物。當下看著兩人沉默不語,當知道兩人是在想心事,於是也不言語。

    一頓飯就這樣在默默的舉筷中過去了………

    飯畢,老伯就帶他們到村中閒逛,見到的不外是嬉鬧的孩童、閒嗑瓜子的婦人、談笑風聲的老人們,一派和象。

    不知不覺間,三人已出了小村落,來到江邊的上風口處,此處江流甚急,耳中一時間充塞著江水拍打堤岸的呼吼聲,就是村落裡尖銳的孩啼聲,也顯得隱約了。雖然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景色,倒也讓兩人振奮非常。

    「鄧老頭,怎麼家中有客人啊?」一名坐在堤岸上的矮胖小老頭打趣道。

    「陳老胖,今晚怎麼不殺兩局,這麼早就來賞星星了!」老伯答應一聲,領著兩人走向閒坐河堤上的矮胖老頭。

    「老伯好!」兩人客氣道。

    「好,好!鄧老頭你何時多了兩位俊俏的小朋友的,如果還沒有成親的話,老胖子倒願意在村中幫他們找門好婚事!」矮胖老頭興致勃勃道。

    他這一說可嚇壞兩混球了!就兩人所見,這小漁村中哪有什麼漂亮小姑娘,就是年輕的也不多見,弄不好來個寡婦什麼的,這還不如殺了他們算了。當下趕緊搖手道:「老伯有心了!」

    果然,矮胖老頭孜孜不倦道:「這種事怎麼能客氣呢,村西的王寡婦……….」

    「陳老胖,你不要嚇唬孩子們了,誰不知你老頭除了棋藝了得外,亂搭紅線也甚高超。」鄧老伯苦笑著打斷道。

    「這怎麼叫『亂搭紅線』!既然你老頭不願意也就算了。趁天色尚早,可有興趣殺兩局!」

    「來啊!誰怕誰?!」鄧老伯聞言精神大震道。

    「話可先說在前頭,輸了可不許賴帳嘍!你老兒上次輸的幾斤申果,到現在還沒給呢!」

    「你這個老糊塗,現在叫我到哪裡去弄申果。不過,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你的棋路,搞不好今晚就可以退掉那些煩人的舊帳了…………」

    這兩人也真搞笑,話沒說兩句,就互相搭著肩膀快步回村了,渾然忘了旁邊還有兩個「可憐」的衰人。

    「思旺怎麼說。」葉青找了塊乾淨的江石坐下道。

    「還有什麼好說了!東林星系只適合種田。真怕有那麼一天,因為我的到來破壞了這裡平靜的生活,唉!」戴思旺也學樣坐下歎道。

    「其實你來不來都一樣,這樣平靜的生活,在這個世上是不允許的。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沒有一個強大的勢力保護,這裡勢必成為某個軍團的殖民星系。你想想東林子民能過上這樣的生活,憑得是什麼?憑得是獨特的地理位置,還有『古東林』三個字。」葉青目光閃閃道。

    戴思旺聞言將目光投入翻滾不休的江濤,默然不語………

    「古大師已多年沒有現身江湖了,『聖武』這兩個字還不知能多久!這時,正是你老哥負起責任的時候,豈可為一小事猶豫不決,不經歷風雨的洗劫,怎有彩虹升!」

    葉青看戴思旺還是沒反應,頓了頓又道:

    「其實要不破壞這裡也可以,只要我們改變一下策略就可以了!」

    「你小子怎麼不早說!」戴思旺雙目大亮道。

    「呃,你小子一定要改掉心慈重義的老毛病,就你這德性只適合給小妞推拿…….」

    「廢話少說,到底有何妙計!」戴思旺不耐煩道。

    「只要我們……………」

    「…………………」

    兩人實不知道,他們今晚的一番對話,不但決定他們的一生,也決定了東林星系的未來。試問在這樣一個平凡的小村落裡,有誰能知道,有兩個決定銀河大勢的不凡少年在江邊的夜話!此刻,只有逝者如斯的江水奔流不休……

    *

    兩人為了不驚世駭俗,趁著昏沉的夜色,舞空離開了這勢將終身難忘的純樸小村落…………

    循河而上,漸漸地山勢也平易了,兩岸莽蔭沉沉,百獸嗚鳴,濤聲嘶吼,夜風清澈,展現在兩人眼下的,是一幅清高的孤江夜景圖。飛不多久,便見遠處地平線上,燈火錦簇,爍若天際繁星,這預告兩人,前面不遠就有一座繁華的城邑了。

    「前面不遠,應該就是『白水市』了,思旺我們要不要到城裡給彭斯他們傳個訊息啊!」

    「廢話!不叫他們來帶路,我們兩個『外星人』有什麼混頭的!」

    戴思旺言罷,長嘯一聲,通知正在河中暢遊的小宇,加速向前飛去。幾下呼吸間,就把葉青拋出半里。累得這小子心中大罵:戴思旺這混球老是動不動就把自己甩下,以後一定要弄輛磁浮車來加加油,不然這混蛋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呢…………

    此地正是白水入海之口,江聲、市聲、濤聲合拍而奏,愈加顯得此處的不俗。「白水市」是一個佔地上千頃的小洲島,由於其獨特的地理位置與洋流氣候,小小的一個洲島,儼然已成了東林星上海鮮城的代名詞了。此刻從空中觀之,燈火燦爛炫惑的白水市,正如一朵盛開的巨蓮浮於水中,恍如夢中的瑤池仙境!

    正當兩人浮在空中感歎此城的繁華之時,有三個黑點從地上衝起,不住的向兩人立身處迎來。從他們舞空的速度來看,三人當不是什麼花瓶人物,應都是頗有兩手小伙子!近前一看,原來是三個臉白無須的年輕人,只從三人用料考究、極具個性的衣著上看,便知三人家底頗豐。

    「卑職維因、考依、費涅夫,拜見大魁首,葉先生。」三人恭敬道。

    「你們是?」

    「卑職等是奉兩位老魁首之命,前來迎接大魁首,葉先生!」長得一頭柔順紅棕髮的維因道。

    「兩位前輩也在下面嗎?」

    「回魁首話,兩位老魁首與眾位將軍,正在城中恭候大駕,要是大魁首沒有要事在身的話,請允許卑職引路。」維因謙恭道。

    「且慢!」身材魁梧、結實的考依暴聲插入道。

    戴思旺聞言苦笑的與葉青相對一眼,看考依這小子雙眼神光閃閃,戰意昂揚的盯著戴思旺,當知道這小子是來找戴思旺「切磋」的。想想也是,在他們年輕一代的心目中,戴思旺就是憑著古東林弟子的身份,坐上大魁首寶座的,就讓同樣年輕氣傲、能武不俗的考依之輩怎能心服。

    「考依你幹什麼!」維因看著考依渾身冒起淡淡的光華,一副準備開殺的調調,瞪眼不悅道。

    「大家同齡人,玩兩手有何不可,你小子怕什麼!要是老魁首怪罪下來,我與考依頂著就是。你小子也不看看,就憑戴大魁首臨危不懼的帥樣,也不是那種喜歡打小報告的人,戴大魁首您說是不是啊?!」一旁的費涅夫油腔滑調的慫恿道。

    「你?!!!!!…………請大魁首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維因為之氣結道。

    「既然考依兄弟有意指教小弟,那玩玩也好!」戴思旺很有風度的揮手阻止維因道。以他現在的修為,一眼就看穿考依的能武頗為不俗,已到了四處挑人打架的境界。不過想想也覺的好笑,當初自己在學院之時,也不是像他們一樣的飛揚跋扈嗎,年輕人嘛,有共同語言就容易親近了!

    「聽到沒有,戴大魁首同意了!」費涅夫向維因得意道。

    維因見戴思旺也這樣說,當下也默默的與葉費兩人飄退五丈,讓出一個頗廣的空間讓兩人試招,雙目則瞬也不瞬的盯著戴思旺,據好友彭斯說,戴思旺的能武已到了「天神」的級別,就是兩位老魁首聯手說不定也不是他的對手。這叫自己如何能信?!他又不是古大師有這麼厲害嗎!況且彭斯這小子喜歡放大話的習慣,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維因兩人只見戴思思,臉含淡笑,雙手背後,雙目仰望壯麗星空,神態輕鬆的像在賞星的雅士,看他的神色那有一點與敵對壘的氣息。兩人俱是視貨之人,只看考依臉色越來越嚴肅,渾身光華大亮,雙手快速的劃著,就知道他已處於絕對下風,當下心頭大震,以考依悍勇的個性,應是立即出手才是………

    「唉!」戴思旺滿足的歎息一聲,收回目光向考依冷冷一望,自有一股睥睨眾生的霸氣。

    考依被他如有實質的神光,瞪得猛一哆嗦,心叫不妙,狂嘯一聲,身影倏地標前,雙手一合即分,迅捷如電的印向戴思旺胸膛。

    「砰!」一聲悶響,雙掌印實。

    維因兩人正自感歎戴思旺是只紙老虎之際,戴思旺身上倏地一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考依慘叫一聲,身影向後猛跌五丈,嘴角掛血,雙眼恐怖的看著自始自終臉溢淡笑的戴思旺。

    出人意料之處,不過眨眼功夫二人就傻了,腦際還不住的回味著方纔的巨變。

    「呃!」考依嘴角又溢出一口鮮血,臉色更趨蒼白。

    戴思旺關心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沒事吧!」

    「………………」考依嘴角動了動,確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戴思旺見狀暗責自己出身過重,當下飄前拉住他的手,助他調息………

    其實,戴思旺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是把考依侵入自己體內的內息,凝練後重又輸入他的身內,以他的想法,同屬性的能量重輸入他的體內問題應不是很大,但以考依目下的等級,經脈如何能逞受得起如此強度的能量,於是經脈猛地暴漲一倍,五臟離位,要不是戴思旺見機不妙,替他導出那股內息,考依此生就算廢了。年輕人啊,真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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