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的莉莉姆振翅飛了幾米,忽又想起下方的風飛揚,道:「主人,我……」她這話只說出半句,便不知該如何講下去,只能呆呆的定在空中。
倒是風飛揚從她的表情與前面那個聲「姐姐」中猜出了幾分,當下對莉莉姆揮揮手示意「你先去,我們馬上來。」再回過頭來對著楊超說道:「我們也跟上!」
楊超點頭應了,叫盤繞在他手中的水鏡恢復了原形,再爬了上去。隨後他把手伸嚮往這邊跑來的風飛揚,將之拉了上來,又皺眉問道:「它怎麼辦?」這話卻是問的那只仍在吃個不停的地獄犬。
對那傢伙,風飛揚想都不想直接道:「難得有這麼多玩意,就扔它在這裡吧。」
「你就不怕把它撐死麼?」
「死就死了,命好說不定能換個刻耳博洛斯回來呢!」風飛揚的理想非常遠大,叫楊超只能目瞪口呆的乾笑不已。
……
閒話少提,水鏡駝著風飛揚與楊超向莉莉姆追了過去,不一會就飛到了操場南側的一棟教學樓頂樓上。
在這頂樓之上依舊堆放著不少的惡魔屍體,但與操場那裡相比較,其惡魔的種類就少了許多——在這裡死去的惡魔都是夢魔……藍發的男性惡魔以及褐髮的女性惡魔……它們不論男女都非常的俊秀,就連死亡也抹殺不掉這顯眼的特徵……而容貌則與莉莉姆有些神似,除了額頭上有著莉莉姆所沒有的角……男地頭頂中央生出一根長長的尖角。女的則是頭的兩側長出小巧的彎角來……
這些屍體無論是男夢魔還是女夢魔,均裸露著身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而死因則是完全相同的失血過多……它們的四肢有些明顯地深深刀傷,而這個樓頂也同樣有著用鮮血劃出來地奇異圖案,在月光地照射下呈現出妖異的藍色。
在風飛揚他們沒有趕到前,莉莉姆就在頂樓上空不住盤旋飛舞著,她不止一次的想要落下去。當均被一層看不見的結界擋住;她又對頂樓還有氣息的幾隻女夢魔不住叫喊。想喚醒她們的注意。「姐姐!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趕快停止下來!」然而她們卻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她再努力了會,仍沒有得到回應,又見風飛揚他們前來,忙迎了上去,急急地對著風飛揚道:「主人!請幫幫我!」
風飛揚看見她所作的事情,當下點點頭。就要使出一記衝擊波,試探下守護在這裡地結界的功效。可還沒等他出手,座下的水鏡忽然躁動不安起來!
蛟龍在空中激烈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又淒厲的龍吟起來!她先是上下左右的翻飛,想將自己背上的兩人扔下去,可努力不過後,她又無視了楊超地不住命令,筆直地飛向樓頂!
阻擋莉莉姆的結界並沒有出現。水鏡筆直的飛到了樓頂地正上方。離夢魔鮮血畫出的圖案相距不到半米。楊超依舊試著安撫著水鏡,可水鏡卻始終沒有回應他的呼喚。
「快收了她!」身後的風飛揚這樣對他大喊著,伴隨這樣呼喊來到的。還有眩目的紫色!那是由地面圖案所發出的光芒。
蛟龍水鏡在光線的安撫下漸漸安靜了下來,可依舊不從楊超的呼喚!眼神更是變得迷茫起來……又總是想用水系技能攻擊風飛揚與李強!而剛剛用來防禦莉莉姆的結界與此同時出現,伴隨著水鏡的攻擊用力將風飛揚與楊超向外推去!
「楊超!快,把水鏡收回去!」風飛揚再次對楊超喊道。可楊超卻仍顯得有些猶豫「她的樣子很古怪,我怕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飛揚發出無意義的聲音,但也沒再繼續勸楊超。男孩與他水蛟使魔的聯繫,十分類似於他與他的三個使魔,所以他多多少少的能夠理解楊超此時的心情。於是他轉換了方向再次說道:「那麼你閃開!我把這圖案破壞了看看!」說著,他在空中劃出了八卦的模樣,要使出「空氣炮連壞」。
只是有人的動作比他快一步,莉莉姆藉著結界消失的功夫同樣衝進了頂樓,並立即察覺出了地面所畫圖案的功效,於是她用手招出了慣用的紅色火焰,高聲大喊道:「我以夢魔之主莉莉姆的名義起誓!安詳的去吧,我的同胞們!」
莉莉姆手中火焰點燃了構成圖案的鮮血,它們像汽油般叫那火焰不斷地持續燃燒著,夢魔製造出的火焰雖是僅僅是維持在眼前那麼一小塊,可地上那些夢魔的血液卻像有生命般
向這裡流動起來。
夢魔血液的不住湧來,叫紅色的火焰越燒越旺,但燃燒範圍依然沒有增加。甚至風飛揚看來,莉莉是在非常努力維持著它,不叫它有擴散的可能……隨著火焰的燃燒,遠處構成圖案的線條漸漸消失不見,異樣的紫光也開始消失。
水鏡的無神眼珠開始有了神采,當楊超呼喚她時總會跟著轉動。
這樣的火焰持續燃燒了十多分鐘。
當莉莉姆製造出的火焰終於開始黯淡下去的時候,在這個頂樓裡已沒有了那個奇異的圖案。諸多死去夢魔的表情在火焰的燃燒中逐漸安詳起來,又在火焰的躍動中化為虛幻,變成螢火,再如飛蛾般的撲向火焰中。
莉莉姆緊緊盯著眼前的火焰,嘴中不住喃喃的說道:「別了,我的同伴們……」
……
火焰終於消失了,風飛揚忙上前一步扶助搖搖欲墜的莉莉姆,她渾身上下都是汗水,像是完全虛脫了一般,身體還控制不住的顫動著……
就在風飛揚以為莉莉姆使出了超出自身的力量而陷入反噬的時候,她又用輕微卻堅定的語氣對著仍有氣息的那兩隻夢魔說道:「姐姐,告訴我!是誰讓你們這樣做!是誰把你們弄成了這樣!」
但夢魔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聲呼喚著「歡迎你的歸來,吾王!」她們如此反反覆覆著,斷斷續續的沒了聲息。
看著以前的同伴在眼前死去,莉莉姆終於忍受不了的撲進了風飛揚懷裡,低聲道:「主人,我要……」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陷入深深昏迷當中——
當事人莉莉姆的昏迷,叫風飛揚對整件事的把握有些沒頭沒尾。但通過莉莉姆以及水鏡的離奇反應,他還是多多少少的能猜出一些來。
如果說操場上那些奇異的圖案,是用來製造幻境,演示真相的話。這頂樓上的圖案仍然是某種結界的產物或構成物,但與幻境不同的是,它是用來引誘惡魔上鉤,控制惡魔身體的東西。
就像楊超的蛟龍水鏡那樣……它就是塊能吸引蜜蜂的蜂蜜,將周圍地區的惡魔盡數引來,摸去它們的神智,再控制著它們去到操場之上,叫它們成為那裡的諸多垃圾之一……當然,在成為垃圾之前,它們或許還會做些什麼……比如說:它們會將自己力量全部貢獻出現來以製造弧光,又或者是以身犯險的穿越弧光……
這些猜測都有可能,只是風飛揚目前知道的線索依舊太少,尚不能得出明確的答案。
而就莉莉姆的反應來看,這樣一個引誘惡魔的結界,或者說陷阱,製造起來也是非常的苛刻的……它的圖案全是由夢魔的鮮血所畫,只是這一個小小的地方,就陳列了近百具夢魔的屍體……
「是誰讓你們這樣做!是誰把你們弄成了這樣。」風飛揚很是贊同莉莉姆這樣的問話,以這個結界的苛刻程度來看,應該不是夢魔們自願去做的……如果她們願意犧牲這麼同伴的生命來製作這樣一個東西,引誘惡魔。那她們究竟想要從這些惡魔中獲得什麼……?有什麼東西值得它們這樣去做?那些惡魔的屍體甚至放在操場裡不曾被惡魔吃過……它們付出成本,實在高於了利潤的太多倍了……
而風飛揚甚至認定,做這件事情的傢伙,是自己所知道的幾個真名惡魔中的一個!
「所羅門七十二魔神中的雷奧納多……哈爾帕斯……佩蒙……神犬聽……」他在心中將自己所知道的真名惡魔一一想過。
「擁有著黑魔術的雷奧納多,應該是做這樣事情的最佳人選!」到最後,風飛揚推測出了這樣一個結果。且夢魔作為西方教廷設定的七宗罪中「淫慾」的具化物,對於鮮血的渴求遠遠不及它們對性.愛的渴望……它們或許會為「男人」或者「女人」大打出手,爭風吃醋。卻很難想像它們會這樣冷酷、殘忍的設下這樣一個殺局,一個以自身血肉為餌,引誘其他惡魔的殺局……
就風飛揚對它們之王莉莉姆的瞭解來看,處於實力低階、中階之間的夢魔,無論是在智力、能力、性格方面都遠遠不夠格。它們還不夠資格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能有實力作出這樣的傢伙……應該是這座城市裡為數不多的真名惡魔中的一個或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