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現場曾出現過野獸的腳印,它來自於操場南側的看失於東側的講台附近。而除了這兩個地點外,楊超與那名警官再也沒有看見過那野獸的腳印。
正是基於這個線索,風飛揚才與楊超一同蹲在冷風颼颼的操場角落,等待著名為兇手的「兔子」出現。
但這兔子來的未免有些快……快到風飛揚剛剛做好心理準備——他一心以為這一埋伏就到凌晨三、四點去了,就獲得個意外驚喜。
當楊超提醒他有異狀時,他還不肯相信,嘴中嘟囓著:「你沒眼花吧?這才幾點。」合著某人才是偵探小說看多了,下意識的認為辦個壞事就要拖到後半夜……
但楊超確實沒看差,在他手指所指得方向,靠近看台的角落裡,一點幽藍正在逐漸的變大。
「是地獄犬……」在鷹隼之眼的加持下,風飛揚與楊超很輕易的看清了光的來源,但這並不能減輕他們的疑惑,更有種「眼花了」的感覺油然而生。
要知道,無主的惡魔是沒有辦法來到現實中的!這是每個召喚師都擁有的常識,別看五個惡魔就能開啟一道通往現實的「門」,但那是使魔在主機電腦刺激後方學會的技能。拿風飛揚基地的那只地狼巍崖來說,它根本就看不見長廊中的那道「門」,更別提穿行而過。
可困惑歸困惑,風飛揚仍在第一時間將自己才擁有的黑暗結界扔了出來,地點是光源與警察埋伏點地中央。今天的月色並不很亮。扔在操場一側的結界絲毫不起眼,又能將地獄犬發過的狗頭徹底擋住,叫埋伏的警察不會看見。
因為地獄犬才探出個頭來,又隨時能縮回去,是以風飛揚與楊超並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一旁等待,等待著這傢伙完全的鑽過來。
如此看了一會,兩人就察覺到奇怪之處。他們平時使用的。用於連接現實與裡世界的門。除去功能有些奇異外。就本質倒與門沒什麼兩樣,就是穿過它這麼簡單,不會感覺到異樣,不會有時間上地差異,不會有看見而不能過這樣地情況。
但看眼前地這只地獄犬,風飛揚怎麼看怎麼覺得它像是在……恩,鑽狗洞……它就像是在努力把自己的身軀擠入很小的縫隙當中。拚命的想要從這縫隙裡穿過。所以它的一舉一動都現的十分吃力,十分痛苦,身體每多出幾寸後,這傻狗都要吐著舌頭在原地趴上一會。
再看了幾分鐘,那地獄犬才把自己的前半身弄了出來。而風飛揚卻已經等待不住,他對楊超說道:「你放出寂靜之音,別叫旁邊地人聽見這狗的叫聲。我把它拉過來!」
寂靜之音是楊超在前次戰鬥中獲得的戰利品之一,作用與風飛揚的黑暗結界類似。能叫十米見方的地方變得寂靜無聲。除了使用者外,誰也沒辦法在那當中發出聲音。
風飛揚能夠過箕星控制空氣達到類似的效果,因此沒有對這個技能有過考慮。
楊超點點頭。抬手將沒有任何徵兆的靜寂結界布在了地獄犬周圍,而地獄犬則在下一秒就反映了過來,它吃驚的大吼起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繼而想退回來處。
寂靜之音會被察覺,這是楊超與風飛揚都能預料地事情。因為它地效果實在太好了……試想下,當你再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包括那些平素裡不曾留意的細微聲音後,會不會在第一時間認為自己已經耳聾了?
這樣地反應是人之常情……咳,連狗也不例外。因此風飛揚幾乎與楊超同時出手,自他手腕中射出了一根黑漆漆足有碗口粗細,看起來十分像章魚觸角的繩索,緊緊附在了地獄犬的前半身上,再將它牢牢纏住。再自主的將地獄犬往風飛揚的方向拉來。
「拉」這個動作是技能粘稠彎鉤組成之一,它能自主的產生足以橫向扯動小轎車的拉力,而不用考慮使用者本身的重量及力氣。但它卻沒有扯動眼前的這只地獄犬,它仍是一臉困惑加痛苦的爬在縫隙裡,身體也沒多露出半分……
風飛揚覺得奇怪,又忙命令彎鉤停止了拉扯的動作,他生怕活的狗沒捉到,反而弄出半個死狗來……
楊超更是在彎鉤失效後,立即貓著腰向地獄犬處去,跑動中又將手中的礦泉水瓶子蓋打開,好叫藏在裡面的水鏡能夠隨時出現支援。
作為楊超最強的使魔,水蛟已經擁有了身形變化的能力。它此時就是那瓶中的水,無色無形而危險萬分。
但這只是慎重……對於楊超來說
身子卡在洞裡,進出的不得的低級使魔地獄犬根本興浪。他跑到地獄犬面前,厲聲問道:「問答我,你是通過什麼來到這裡的!」
地獄犬沒有答話,在楊超將靜寂之音撤走後,它仍然沒發出聲音,風飛揚原以為是彎鉤將它太緊的緣故。
楊超上前來想使用審問功能,可沒等他的手碰上地獄犬,就與風飛揚一起聞見股焦糊的味道,那氣味隨著縫隙蔓延了過來,而地獄犬也很快的抽搐起來,接著就斷了氣息。
「裡世界的這裡還有別人!」兩人互望一下,肯定了對方的猜測。擺在他們的面前的,是要不要打開門去裡世界看看。
可沒等他們下定決心,感覺到痛苦的地獄犬忽然尖叫起來,聲響籠罩在整個操場上!隨著這淒厲的狗叫聲,稍遠處也傳來了陣陣人語。
風飛揚慌忙收了彎鉤,又想將死去的地獄犬踢回到裡世界。但它被卡的很死,根本就動彈不得——風飛揚啟動了山椒之力,將它的頭踢爆也沒收到效果……
好在水鏡發揮了作用,她幻化成小蛇的模樣纏繞在楊超的手臂上,操控著地獄犬的血水,讓它們不會濺落在操場上。風飛揚再手起刀落,將地獄犬露出的部分盡數斬下,接著也無心查看還有何破綻,就慌忙的與楊超一起翻過了身旁的圍牆……
他們兩人還沒落地,就聽見圍牆的那邊的人語聲。「不是狗在叫嗎?怎麼看不到?」——
五隻使魔打開的門,在黑暗結界的中央開啟。風飛揚拉著不能視物的楊超,一同來到裡世界。
雖說在陌生的環境裡貿然的進入裡世界,是件有著危險性的事情。但事以至此,楊超自然不甘放棄,加上他的初次進入裡世界就在學校周圍的民房,對這裡的環境也算瞭解,風飛揚也沒辦法反對。
當然,他們破獲孫剛等人一夥後,讓這座城市的裡世界暫時進入了某種程度的平和,也是個客觀事實。曾在這座城市裡耀武揚威、橫行無忌的墮天使大軍,忽然間就徹底的消聲滅跡下去……
97年的操場09的沒有多大分別,看不出任何差異。在和現實連接的點上,他與楊超看見了地獄犬的後半身——它已經被「人」燒成了焦炭,若不是模樣還在的話,風飛揚怕是分別不出這是什麼東西。
它屍體的斷口緊挨著一道奇異的弧光,那弧光的顏色十分微妙,叫人無法表述出來,它看起來是灰濛濛的樣子,可又不時的流轉出斑斕的色彩。惠珺以前常用的辨識技能,是她的守護靈斯卡哈自帶的特技,風飛揚與楊超都沒有辦法是用出來。自然也不會分別出這弧光的具體功效,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因為它的出現才叫地獄犬能夠離奇的到達現實中。
這弧光應該沒有什麼危害,但風飛揚與楊超也無心去試驗。他們更為關心的是:誰把地獄犬燒成炭的?只殺不吃明顯不符合惡魔的本性,更讓他們懷疑是那「人」有意為之,目的是不叫他們抓住活口,可站在裡世界的「人」是怎麼知道現實的情況,又怎麼知道風飛揚他們抓住了地獄犬,則又成了叫風飛揚與楊超極為困惑的問題。
於此同時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這周圍只有地獄犬的腳印……
這只死去的地獄犬爬在操場邊緣的黃土上,風飛揚與楊超能清楚的看見它的腳印是由西側往過走來的。但清晰的腳印也只有這一個,除了它外就再無所獲。
但他們想要繼續追蹤下去也不是沒有辦法——無論是碟靈的提示還是某些使魔的鼻子,都應該能叫他們有所斬獲。
可偏偏的今天的怪事層出不窮,風飛揚召來的鵺與楊超叫來的蠍尾獅都不能肯定自己的看法……風飛揚的三頭鵺,甚至分成兩派,就往東南還是東北的方向追蹤而爭吵不停。蠍尾獅也好不到哪裡去,它的發現叫它堅定的認為,西面才是正確的方向!
而一向就有誤差的碟靈,這次的表現就更加的離譜起來……號稱有著八成概率命中問題的三號碟靈,在同樣一個簡單的兩選一種,給出截然相反的兩個答案……
叫風飛揚與楊超鬱悶無比,又沒辦法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後來,楊超苦笑著對風飛揚說道:「老哥,把那傢伙招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