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相公倒霉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柔情深種
    剎那間,由於黑衣人的加入,現場一片混亂。南煙見那黑衣人的身形極為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楚寒眉頭深鎖,沒料到在這裡她還有幫手!連帶裡回想起馬問天下達命令似的神情,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拔劍便向方武山刺了過來。

    正在這時,楚寒的後方疾駛過來一輛馬車,車上堆滿了柴火,火燒的正旺。馬車像瘋了一般,到處亂撞,又見一個黑衣人直飛過來,直刺楚寒的面門。楚寒大驚,只得放棄刺向方武山,向地上一個滾翻,躲過了黑衣人的殺著。

    先來的那個黑衣人似乎對後面那個黑衣人的出現有些吃驚,也不說話,拉著南煙便逃。南煙雖然曾被采兒拉著爬過大樹,也與白洛飛一起從崖上掉上過去,但是像這麼驚險刺激的逃亡卻是第一次,傳說中的輕功被她領略的淋漓盡致,眼見要撞上城牆,忙閉上眼睛,卻又偏偏躲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卻以立在牆頭。後面又是弓箭亂飛,朝她直射了過來,黑衣人拉著她便跳了下去。

    方武山原本是在殿後,見南煙被黑衣人帶走,心裡微驚,雖然那黑衣人是來幫他們的,但是身份不明,又豈能讓他把南煙帶走?當下也顧不得去對付那些人,見旁邊有一個高高的柴垛,他用力一掀,那些木柴便如長了眼睛一般向那些弓箭手擊去。而原本以著火的馬車,有點著了那滿地的柴火,對時城內成了一片火海。

    方武山施展輕功,向那黑衣人急追了過去。而楚寒被另一個黑衣人拖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南煙逃走,他帶來的士兵以死傷過半。黑衣人丟出一顆煙霧彈,煙霧消失後,他也失去了蹤影。而城內因為剛才的打鬥,已經燒著了好幾處民房,楚寒眼見南煙已經追不上了,便命人去救火。

    楚寒呆呆的站在那裡,望著南煙逃走的方向呆,他心裡極其矛盾,一方面希望她能夠逃走,她也就不用受馬問天的羞辱與折磨,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能夠抓住她,他也能對馬問天有個交待。又想起了兩個黑衣人的搗亂,他看得出來,兩個黑衣人都是各懷目的,且不是一夥的,但是他們是誰呢?楚寒腦中想起一個人的身影,嘴角扯過一抹冷笑,這件事情是越來越好玩了。

    南煙被那黑衣人帶著,左拐右拐,終在一處普通的民房內停了下來,將南煙南煙帶了進去。方武山一路緊跟,也隨後進了那間民房。

    南煙回想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幕,還有些驚魂不定,知道若非有那兩個黑衣人的相救,讓只怕現在已落入楚寒之手,當下朝黑衣人輕輕一福道:「多謝公子搭救,小女子沒齒難忘!」

    黑衣人淡淡的道:「你也有謝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對我只有恨呢?」說罷,扯下了面巾,濃眉大眼,冰冷的眼神,微黑的臉孔,不是鍾痕是誰?

    南煙大驚,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方武山一見是他,忙將南煙護在身後道:「有我在莫小姐身邊,你休想將她帶走!」

    鍾痕不理方武山,冷冷的對南煙道:「你剛才不是要謝我嗎?怎麼?一見是我就唯恐避之不及,我是洪水還是猛獸?讓你如此懼怕!」自己深愛的人如此害怕自己,他只覺得是他莫大的悲哀。以前以為只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好好待她,她終會愛上他。

    只是當鍾痕看到她以為白洛飛葬身火海時的眼神,他頓時明白了些什麼,只是他如何割捨的下她?此時見她剛剛還是以感謝他的神情,一見是他,神情不但大變,還後退了一步。他就這麼讓她恐懼,還比不上一個陌生人。嘴角是滿滿的對自己的嘲諷,一絲鮮血也隨著嘴角溢了出來,眼神也幽暗了許多,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幾聲,便自顧自的尋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原來鍾痕上次被白洛飛打傷了之後,內傷一直未癒,這段時間又時時跟在南煙的身後,雖然有在調養,但他心如死灰,情緒低落,傷好的也極慢。心裡卻又放不下南煙,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跟著她,可是雙腳卻是不聽使喚,一直暗暗的跟在她的身後。

    到達祁霧城時,見她身陷險境,終是忍不住現身相救,他原本還未痊癒的內傷,再救南煙時,動了真氣,傷勢又加重了一層。這出民居是他以前在大燕經營時的宵鳴的駐點,自與大燕交戰失敗後,他便將設在大燕的駐點撤了十之五六,這裡的人也全撤回了西泰了,他隨身所帶的衛士也被白洛飛那次全殺光,所以這處民居裡空空蕩蕩,再無一人。

    南煙見他嘴角溢出鮮血,他的神情又黯淡,終是忍不住道:「在我眼裡,你卻是等同於洪水猛獸,這半年來,我一直想方設法從你的手裡逃脫,因為你一直苦苦相逼。不過就事論事,今天我還是很感謝你救了我。你受傷了嗎?要不要緊?」如果是其他人,她只怕早就衝過去詢問了,而問鍾痕,卻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鍾痕見她臉上雖有關心,卻更多的是戒備,心裡苦澀不堪,冷冷的道:「我受不受傷,你何曾真正的關心過。或許在你的心裡,還巴不得我早早死掉,你也不用在這裡惺惺作態了。這是擺脫我的好機會,也沒有人會阻攔你們,你們應該趕快離開才是。」說罷,又輕輕的咳嗽了幾聲,一口鮮血卻隨著咳嗽的聲音湧了出來。

    方武山一見他那副模樣,便知道他受了極重的內傷,對南煙道:「莫小姐,他受了重傷,如果再不診治恐怕有生命之危。現在祁霧城裡,只怕到處都是抓我們的人,往前走是定南王的地盤,只怕也不好走,我們現在若是就這樣出去,只怕是走不了多遠,又會碰上楚王的人。」

    在方武山的心理,雖然也覺得鍾痕可惡,但他對鍾痕的印象卻比白洛飛好上許多,況且鍾痕這些年除了戰爭的失誤外,對西泰百姓倒是極好,是個治國的明君,若是讓他這樣死掉,方武山有些不忍心。

    南煙知道方武山說的也對,心理也暗暗後悔自己的一時婦人之仁,放了婠婠與谷蘭,結果卻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只是方武山那日明明挑斷了婠婠的腳筋,按理來講,他們沒這麼快能追得上來的。

    或許跑到宵鳴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吧,但是她似乎除了宵鳴也無路可逃,不可能待在南鳳國,從南鳳國往北是西泰,她不願去西泰,往南一邊是青楚一邊是宵鳴,她以為白洛飛娶了撫瑤,青楚便成了她的傷心地,她也不願去那裡。之前認為從宵鳴經過或許會有危險,但只要不惹事便好,卻還是碰上了婠婠,只能說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

    南煙苦笑連連,她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大燕這麼大,好像都沒有她的容身之所,況且現在戰火紛飛,她又能去哪裡?或許尋一幽靜的地方躲起來,不再過問世事。只是知道白洛飛沒有娶撫瑤,心裡對他又割捨不下來,真正愛了,縱然那天對白洛飛說的是斬釘截鐵,只是心裡又如何放得下?

    南煙看了看鍾痕,心裡也有思慌亂,回想起鍾痕當初將她抓走時,只要一句話便能要了她的小命。卻將她帶回了西泰,在西泰的日子他雖然看起來冰冷異常,但她也知道他很關心她,也很寵她,只是她愛的人不是他。她承認,某種程度上講她對鍾痕還有著恨,但細細想來,他卻從未真正傷害過她。

    南煙歎了口氣道:「鍾痕,現在我們算是坐同一艘船了,不管是你還是我落入馬問天的手裡,都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你也不用逞強了。而恰巧我們也沒有地方可去,便借你的小屋暫住幾日。方大哥,你去看看鍾痕的傷勢怎樣?」

    鍾痕冷笑道:「莫南煙,你不要後悔,你們這次留下來照顧我,日後就不怕我傷好之後將你擄走?」

    南煙笑道:「我們不是留下來照顧你,而是我們也無路可去了。至於你擄不擄走我的事情,我現在覺得你沒那個本事,論武功你與方大哥不相上下,論智謀,不是我小看你,你不見得是我的對手。況且你現在也是隻身一個人,我又為什麼要怕你!」鍾痕若是還有侍衛在身邊的話,斷不會讓他受傷,她可是見識過他的侍衛衷心的可以為他死的情景。

    鍾痕一怔,怒道:「莫南煙,你看不起我!」

    南煙笑得更加厲害道:「鍾痕,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沒想到像你這樣威風一世的人,也會有如此落魄的時候!只是,我現在是真的不怕你,因為你不再是強勢的那一個,我們現在是平等的,我又為什麼還要怕你!」仔細想想他現在也和她一樣。轉載請註明

    方武山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想笑,這個鐘痕雖然貴為太子,卻也有這樣吃癟的時候,也實在是有趣。方武山見他氣得滿臉漲紅的模樣,伸手點了他的穴道,以防他的氣血上湧,又從懷裡掏出一顆治傷良藥餵進了他的嘴裡,怕他吐出來,用手摀住他的嘴,輕輕一拍他的背,那顆藥便進了鍾痕的胃裡。

    痕聽的南煙的話,又好氣又好笑,卻又見她笑得燦爛,眉眼彎彎,雖是在笑他,他卻覺得她的模樣比以前親近了不少。這樣子的她,還是第一次見,沒有防備,沒有。方武山餵他吃下藥,他輕輕的一運內功,只覺得丹田里暖意溶溶,便知道那的確是治內傷的良藥。他的面子也掛不住,撇過頭,跑到裡間休息去了。

    南煙與方武山見他那似乎幼稚的舉動相視一笑,笑過之後,南煙又陷入了深思。現在自己把自己陷入險境,要怎樣才能脫險呢?白洛飛退親之後又去了哪裡?他知道自己還活著,會不會來找她?一想到這個問題,她又泛起愁來,白洛飛與馬問天現在水火不容,他若也跑到這裡來,會不會有危險?

    只是這個問題她還是少想一點比較好,白洛飛武功高強,人又聰明,就算有危險也定能化解。倒是她,得盡快想到脫身之計才好,否則遲早會有大麻煩。馬問天這次抓不住她,下次定會派更多的人來。

    接下來的幾日,鍾痕按方武山所教的方法調養身體,他傷的,但現在的心情與之前好了許多,傷好得也快。他雖然每日見到誰都是冰冰冷冷,卻在他獨自呆的時候,嘴角的那抹笑意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

    他有時候也想,最好馬問天永遠也找不到這裡來,這樣南煙就可以一直呆在他的身邊,現在雖然還有個方武山夾在中間,但他已經心滿意足了。只是他見南煙坐在桌邊呆的樣子,那雙靈魂的眼眸裡是濃濃的思念,他心裡自然知道她在想誰,心裡便如刀割般難受。他和她真的就沒有緣份嗎?轉載請註明

    他回想起以前和她相片的日子,他終是明白了南煙為什麼會如仇人般看待他,因為她的心裡根本沒有他,他的所作所為只會讓她加倍的討厭他。他也是生平第一次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縱然是當日西秦大敗,他也沒有後悔進攻大燕。靜下心來的時候,他也會想,他一路追蹤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接受他?

    方武山每日都會出去買一些吃食回來,也順便探聽外面的風聲,祁霧城內現在風聲極緊,城門緊閉,進出城均需嚴加盤查,他每日出門都會特意裝扮一番,怕被人認出來,然而壞消息總是很快就傳來了,一隊官兵衝進了民宅,要盤查,說是有亂黨混進了城內。

    南煙心裡原本也是有些煩燥,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由得開始著急起來。

    鍾痕淡淡的道:「他們要查便查,我保證他們什麼都查不出來。」

    南煙見他說得自信滿滿,問道:「為什麼會什麼都查不出來?」

    鍾痕看了她一眼道:「因為我當初在修建這個房子的時候,就是怕身份敗露,所以早就想好的脫身之計,這個屋子裡有個地道,可以直通到城外。」

    南煙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怒道:「你怎麼到現在才說?」

    鍾痕冷冷的道:「你有問過我嗎?再則我有傷在身,身邊若沒個人照顧,我不是等死嗎?況且這也是我的秘密,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不告訴她無非是想她在他的身邊多呆一段時間,因為他知道一旦脫險,她只怕再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是多偉大的人,更何況他也沒耍什麼手段,不過是留著些許沒說罷了。

    南煙一時語塞,這幾日的相處,她現鍾痕其實只是個紙老虎,心中對他的恐懼一消除,在她看來,他有時候還真有些可愛。她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其實如果鍾痕不是一直對她有強,她倒不介意有他這個朋友。

    方武山在旁道:「你們就別再爭執了,還是趕快走吧,否則官兵一過來,只怕一個都逃不了!」鍾痕的心思,就連他這個粗人都看的出來,只是他也不點破。

    鍾痕不急不忙的走進內間,掀開床墊一個黑黑的洞口便露了出來。鍾痕也不看他們,逕直走了下去,南煙與方武山也跟著下去了。鍾痕一按裡面的機括,那床便又壓了下來,洞裡漆黑一團,鍾痕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火石,點著了旁邊的一個壁燈。

    南煙這才現這個地道的沿途都是壁燈,只要點著,整個地道裡便光亮無比,地道約有兩米寬。他實在是覺得奇怪,單純的只是地道,修這麼寬做什麼,又這麼長,這個鐘痕以前到底想做什麼?轉載請註明

    鍾痕見南煙一臉驚疑的模樣,在旁解釋道:「你不用猜了,現在也不怕告訴你,在大燕這樣的地道我修建了不少,都是為以後的戰爭準備的,不過不是為了逃生,而是為了攻城。」說著說著語氣又轉冷:「只是拜你所賜,我以前花了那麼多的心血,自那次大敗之後,都只是泡影了,這些東西對我而言再無任何用處。」

    南煙聽到他的話,與方武山面面相覷,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卻都是從對方的眼裡讀到了吃驚與恐懼。這個鐘痕還真是有些可怕,未雨籌謀,原來他攻打大燕是早有計劃,而且已經做了這麼多的準備。南煙想起來還真有幾分後怕,當日若不是他與白洛飛用盡的方法破了他的一百萬大軍,那些人若是真的攻了進來,只怕大燕沒有一個城池能夠逃得過他的手掌心!只怕離滅國的日子也不遠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她救了大燕。

    南煙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籌劃打大燕的?」

    鍾痕回頭看了她一眼,聲音裡有些哀傷:「打我記事起,父皇便對我講,真正的男子漢是要擴疆開壤,大燕便有如一隻病虎,卻又偏偏物產豐富,若是能將大燕拿下來,我國的百姓再也不用擔心沒飯吃。接著母后失寵,被殺。我便下定決心要做出些成績來給父母看,於是從十五歲開始父皇讓我參與朝政之事開始,我便將我原來的計劃在大燕各個主要的城市密佈眼線,並在易守難攻的城市挖掘地道。並從那個進修開始,就強化軍隊的訓練,我有了自己的死士。十三年後,就見一切機會都成熟了,便帶兵攻打了過來。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實在是我的恥辱。」

    南煙一聽大禁,沒料到他從小也背負了這麼多的包袱,一時默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鍾痕見她不出聲,便冷笑道:「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付出了這麼多,到最後還是一無所有?」

    南煙看著他道:「我沒有嘲笑你,每個人

    都有自己的目標,只是你的目標實在是太可怕了,其實你敗也只是敗在你自己的的手裡。你並沒有敗給我。」

    鍾痕問道:「怎麼講?"

    南煙想了想道:」當初的那場戰爭,你本有人數上的優勢,大燕君臣之間本不太和,在白洛飛還未防守之前,其實以你的兵力,完全可以攻破,但不知道你為何要等到白洛飛帶兵過來?再則與你的那幾場戰爭,我只是根據對你的瞭解,特意為你制定的,所以你肯定會敗。還有,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鍾痕大笑道:「如此說來,你豈不是很瞭解我?」聲音卻有些淒慘,卻並沒有回答南煙的問題。

    南煙笑道:「其實還好,你若不是一直那麼偏執與多疑,我的那些辦法便一無是處。」她看了看鍾痕又道:「人生在世,其實是有很多東西值得追求的,又何必那麼鑽牛角尖,放棄也未償不是一個好辦法。」她話裡另有所指,她相信鍾痕能聽得懂。

    鍾痕冷哼一聲,不理她,往前直走。南煙在後面又道:「其實蝶兒姑娘品性兼優,對你又柔情深種,你又何必拒她於千里之外?而我已是有夫之婦,並不值得你花這麼多的心血。」

    鍾痕回頭看了南煙一眼道:「值不值得我自己會判斷,用不著你來教」說罷,便又不理她了。

    南煙歎了一口氣,他為什麼就這麼鑽牛角尖呢?若一直這樣的話,只怕除了這短短幾日的朋友之外,他們一出這個地道又將是仇人。

    鍾退走在前面,雙眼已是通紅,他對她早已柔情深種,又怎麼可能因為這短短的勸說而放棄。只是他已經覺得有些累了,付出了這麼多卻還是改變不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縱然他告訴自己千面萬次,她愛的人是白洛飛而不是他,可是他還是放不下。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雲蝶來,她這麼多年來苦苦的戀著他,那種感覺是不是也如他對著南煙一樣?

    他們一走出地道,還未走出一里地,便見一隊兵馬迎面過來,為道之人一襲白衣,金帶束,風采翩翩。南煙一眼便認出了那人便是馬致和,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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