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一把將南煙扔進船倉,直把南煙跌的七暈八素,眼冒金星。
沒待南煙回過神來,紫衣人就對身邊的丫壞吩咐道:「把她給我洗乾淨後,送到我的房裡去。」
洗乾淨?南煙這才現自己素色的長裙山上滿是鮮血。本來新娘應該穿上喜服的,但七月的天氣實在是太熱,喜服厚重悶熱,南煙全身都捂出痱子來了。南煙好不容易才說服方遠山在路上的這段時間穿平常的衣裳,快到韓王府時才換喜服。
許是出嫁時不穿鮮紅的喜服才引來這無端的殺戮吧!一想起方纔的惡戰,南煙又忍不住想要嘔吐。
船倉裡乾淨而又舒服,碩大的木桶裡冒著絲絲熱氣。南煙雖然在學士府裡當了五年的小姐,可還是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人在旁伺候,那兩個丫環卻是說什麼也不敢離開南煙半步,只說是公子吩咐的。
南煙心底暗自歎了口氣,洗吧,這身血衣穿在身上實在是難受。南煙雖無潔癖,但平日裡很愛乾淨,不現衣裳上的血還不覺得,一現片刻也不想穿。
想起方才紫衣人說洗乾淨後要送去他的房裡,心底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如今在這裡,只得步步為營,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艘船頗大,一共有三層,底層是一干雜役幹活和休息的地方,一層是客房及海盜們休息的地方,南煙洗澡便在這一層,最上面一層便是那此紫衣公子住的地方。南煙洗好後跟著婢女搖搖晃晃的穿過船艙,爬上樓梯,到了紫衣公子的房間。
如果不是船還在晃,南煙定會以後走到哪家大戶人人的臥房了。房間的清一色的梨木傢俱,顏色稍深卻又很大氣。地板上鋪著薄薄的地毯,左邊是一個書架,裡面放滿了各式的書籍,右邊一張桌子放著一把古琴,南煙一見那琴古樸的樣子,便知是把好琴。
兩邊均開著窗戶,窗戶上掛著竹簾,擋住了戶外火熱的陽光,海風從竹簾邊偷溜了進來,帶來了一室的涼爽。
最裡面是一張大床,一張格子圖案的錦被鋪在上面,讓房間裡有了幾分溫馨的氣氛。那紫衣人不在裡面,南煙剛才上來的時候隱約聽到他在吩咐眾人做些什麼事情。風浪大,南煙心緒也不寧,只隱約聽到「賜婚」「王爺」等隻言片語。
紫衣人不在屋裡,南煙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透過窗戶,看到夕陽已快西下了,船已駛離了今日戰場很遠了。看著海面,南煙有一絲的恍神,大海除了湧起的片片浪花外,一片平靜,只是那片叫喊的殺聲還在南煙的耳邊迴響,腥紅的鮮血還在眼前亂晃。大海真是大,包容了這麼大的殺戮,洗淨了多少人的鮮血。
微微的歎了口氣,實在是無聊,現在自己哪都不能去,便在房裡看了看。
那書架上的書以兵書為主,上面寫到精彩處還能看到有人在旁邊批注。批注的很是精彩,都一針見血的將利弊全羅陳了出來。南煙心中不禁疑雲頓起,這些書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對兵法研究的這麼透徹,到底想做什麼?南煙知道有這般文韜武略的人,心中野心定然不小。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正思想間,聽得門響,進來了一個身著月白長衫的公子,那人長的器宇軒昂,濃眉直插入鬢,鳳眼裡含著笑卻又滿是戲謔,嘴角微微的上揚,黑隨意的綁在腦後。身上霸氣天成,南煙從未見過一個男子身上同時具備陰柔與陽剛兩種氣質,而這兩種氣質在他的身上讓人覺得很是舒服。他的樣子好似有幾分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但是他的那雙眼睛給南煙的直覺是這個男子很危險,那男子笑道:「莫小姐也喜歡看兵書嗎?」聲音卻是那戴面具的紫衣公子的聲音。
南煙頓時明白了,他便是那紫衣人。心裡微微感歎,那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居然長的是這麼溫潤無害的樣子,真是白白的浪費了他那一副好皮囊。
轉念一想,他以真面目示於自己,要麼是要將自己長久的留在他的身邊,要麼是要殺了自己。這兩樣南煙都不想要,心中不禁警鐘長鳴,也再顧不得欣賞他那帥氣的模樣,低低的道:「只是略有興趣。」
那男子一進到見到南煙,心裡劃過一絲驚艷。這莫五小姐雖不是天姿國色,此時身穿湖藍色長裙,腰繫雪白緞帶,黑如雲,沒有初見時的驚恐,此時面色安詳的拿著書,氣質優雅而又高貴,讓閱女無數的他也不由得自內心的讚歎。
他見南煙初見他時眼裡流出的驚歎不由得好笑,還從未有女人看到自己時有那種表情,好像是驚艷,對了,就是驚艷。接著她的眼神裡卻是一副很是可惜的模樣,再接著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恨意。不知道為什麼,當南煙的眼裡閃過恨意時,他知道南煙恨的是什麼。
只是若不殺掉他們,自己只怕有無窮無盡的後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容許出任何差錯。他笑著坐到南煙旁邊的一把椅子上,道:「在下便聽聽莫小姐的高見。」
南煙一時不知他肚子裡賣什麼藥,只得笑道:「哪來什麼高見,只是閒來無事時隨便看看。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一介女流又豈能弄的明白。」
那男子聽南煙話裡略有嘲諷的味道,見她身處險地還一副雲淡風輕姿態,心裡極不舒服,便起了戲弄南的念頭,笑道:「若是你不願意與我聊天,那就讓我親親好了!」
一聽這話,南煙心頭一震,好熟悉的話,又見那男子越靠越近,臉上俱是調戲的表情,一張臉突然出現在南煙的臉海,心裡大恨,罵道:「白洛飛,你真是卑鄙無恥!」
那男子一震,沒錯,他便是南煙此行要嫁之人,韓王之子白洛飛!
白洛飛見南煙認出了自己,也不否認,眼裡透著一絲讚許,笑道:「你是怎麼認出我的?」說話間,已站了起來,一伸手便已抱住了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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