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俊下了火車後,並沒有急著聯繫風烈。他先是去了司徒空開的酒吧,看到男人消瘦了許多,心裡的愧疚更深,將支票交給男人,他走出酒吧後,撥通了一個已經許久未曾撥的電話。其實他並沒有信心風烈還在用這個電話,可是他還記得當年華南幫倒台時,風烈曾經說過他會保留這個號碼。
電話是通的,這讓祁俊高懸著的心稍稍鎮定一些,話筒裡傳來熟悉又略略有些陌生的低沉男音:「喂?……是小俊嗎?」祁俊吸了口氣,道:「烈哥,我回來了,想見見你。」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就不該再籌措不前,下定了決心,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許多。
來到高檔別墅前,祁俊剛剛走下出租車,大門就應聲而開,只見一個身著西裝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迎了上來。
「祁少爺好,我們少爺等候多時了。」管家張伯一張正直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彎著腰恭候在一側,聲音平靜地道。
「麻煩你。」祁俊孑然一身,站在這陌生的地方,心裡除了覺得蒼涼,似乎只剩下了濃濃的恨意。
走進大廳,一眼就看到那個坐在沙上的高大身影,祁俊上前幾步,恭敬地道:「烈哥。」
「坐。」風烈吩咐一旁的傭人早已經準備了一些點心酒水,他一雙銳利的眼眸不經意地掃過祁俊的全身,道:「小俊,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主動再打我的電話。」
初遇他時,他還是個囂張跋扈的叛逆少年,短短數年時間,他身上的青澀早已經褪去,歲月的磨礪讓他看起來有一種性感慵懶的美麗。風烈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興趣,那雙平日裡絕少釋放情緒的眼眸此刻明顯的帶著愉悅。
祁俊靜靜地品著法國名酒,吃著精緻的點心,一時間客廳內的氣氛很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和吃東西出的聲響,再也沒有其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祁俊不得不再次領會到一個事實,那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永遠都是那麼有耐心!
深吸了一口氣,祁俊放下了手中的水晶高腳杯,定定地望著風烈,道:「烈哥,我想跟你談筆交易。」
風烈聽到他的話,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頭,道:「小俊,你知道我從來都不能拒絕你的要求。」
「我想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風烈微微一怔,酷酷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道:「為什麼?」當年他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接手華南幫,可他寧可用那些勢力來換取一個嶄新的身份,一個遠離黑幫的機會,怎麼才短短兩年時間,就改變了心意呢?
「烈哥,人每個時期想要的東西都不一樣,現在我只想要重新在道上建立自己的聲望。」祁俊來之前早就知道他會好奇、會驚訝,可他也一早就下了決心,打好了腹稿:「我現大學生活並不適合我這樣複雜的人。」
風烈自然看出他有所隱瞞,他沒有追根究底,只是輕扯了一下嘴角,道:「說吧,你想我幫你什麼?」
「我要東南亞地區所有的軍火商來往的信息。」祁俊毫無畏懼地迎視著他的視線,直言不諱的說出此行的目的。
「你拿什麼來換?」風烈聽到他的要求,心下一駭,可面上神色未動,語氣依舊平和地道。
「我自己,半年的時間。」祁俊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這麼高的價值,但是除了自己,他剩下就是錢,而他很清楚錢風烈是絕對看不上的。
風烈聽到他的提議,心明顯被錘了一下,他望著他透著堅定的雙眸,唇邊泛開了淺淺的笑意,道:「小俊,看來你很懂得談判之道。」
祁俊有些吃不準他的心思,他沉默地望著他,想要從那雙幽暗的眼眸中看出些什麼,可惜風烈這個人一直就是他無法看透的。
「成交,不過我要求半年的時間你唯一的身份就是我的伴,半年之後隨便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插手。」風烈很清楚,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他就對他有慾望,或者說不光光只是男性荷爾蒙的激,還有一點點的心動,所以他一直都沒有逼迫過他什麼,不過既然他願意送上門來讓他一償夙願,而且還是以這種銀貨兩訖的方式,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嗎?
風烈優雅地為他斟上了紅酒,端起自己的酒杯,舉杯道:「希望我們能渡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祁俊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那麼痛快,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可很快心就被喜悅所填滿,他難得露出笑容,端起酒杯道:「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