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俊雖然滿腹疑問,但是他並沒有全都表現出來,每夜和風烈交纏過後,身體是極度的疲憊,這心上的那個洞卻也越加讓他感到失落。
無論他有多少困惑,有一點他確實不得不承認的,那就是他似乎很習慣,很習慣男人的進入!記憶力,他一直都不是居於下方的那一個,而且他曾經很堅持!難道真的如風烈所言,在他失去的記憶裡,他愛上了他,為此才甘心情願地拋棄原則,雌伏在他身下?真的是這樣嗎?每每腦海裡出現說服自己的聲音,另一個質疑的聲音會立馬跳出來……折磨得祁淮俊陷入一種極度的自我反感和厭惡之中。
「小俊,謝謝你今晚肯陪我出席這個結婚宴。」風烈一邊駕駛著車輛,一邊溫柔地對著一旁的祁淮俊,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等會兒稍稍坐下,和主人打過招呼,我們就早點回來。」
「好。」祁淮俊靠在椅背上,半瞇著眼睛,心頭的黑洞在今晚顯得格外清晰,隱約中總有一種恍惚感。他一直都很想問,很想問風烈,他為什麼不帶他的未婚妻來,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沒有問出口,或許潛意識裡,他覺得自己沒有這個立場。
風烈笑了笑,習慣性地揉了揉他的頂,這個動作他做的很自然,臉上的笑意很真,眼底雖然還是有一點點地擔憂,但他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只是祁淮俊,祁俊已經死了。
祁淮俊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胸口處有些疼痛,很怪異的感覺,彷彿心底的某處被紮了根針,原本並沒有怎樣,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牽住了,那手輕輕一動,一陣刺痛就在胸口處蔓延開來。
室內最大的酒店門口早就聚集了許多人,祁淮俊下意識地皺了下眉。或許是因為在黑幫長大,這種到處都是媒體人士,人人手上舉著一個照相攝影器材的架勢,令他覺得很不適。他本能地垂下了頭,手被風烈輕輕牽住,他微微有些詫異,難解地抬眸望去,卻只看到眼底的溫柔。
到處都佈置得很精美,祁淮俊走進由香檳玫瑰鋪成的宴會廳,看著偌大的廳內已經坐滿了人,在詫異今晚新人的身份同時,也心生出許多的羨慕。能和心愛的人結婚,給他光明正大的幸福,是人生中最值得驕傲和感恩的事了。
廳內的氣氛很熱鬧,他隨著風烈一路向前,緩緩地走近主位,祁淮俊臉上波瀾不驚,卻在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時,唇邊泛開了笑意,甩開了風烈的手,幾步向前,道:「大叔!」
南宮御隱身在一側,一身銀色的西裝將他完美的身形展露無遺,他眉心緊鎖,手上夾著一根煙,過於嚴肅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作為新郎的喜悅,如果沒有胸口處別著的嬌艷玫瑰,恐怕沒人會將這個一臉黑沉的男子認作新郎,說是新郎的仇人反而更為恰當。
「御,別抽了。」汪暉作為伴郎,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歎息一聲,道:「讓人看見多不好。」瞄了眼好友腳下的無數煙蒂,他再次無力地歎了口氣。當視線所及,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汪暉驚得的瞪大了眼眸,剛想開口就看到祁俊是被人親暱地牽著越走越近……
狠狠地將煙蒂踩滅,南宮御微微轉了轉身,就看到汪暉一臉震驚莫名的樣子,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他看到了一張日日讓他輾轉反側的臉……雙手緊緊地握了起來,南宮御的心鼓噪起來,走剛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好友緊緊地拉住了。
「御,你不要衝動。」汪暉不知道祁俊為何會出現,他怕,怕自己的這個好友會做出什麼失控的事來,趕忙道:「今天是你和烯雅大好的日子,不要讓烯雅難看。」
南宮御不是沒有看到那個高大氣勢威嚴的男子那充滿了宣告意味的神情,可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為何緊緊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這祁俊身邊怎麼就出現了一個這麼強勢的情人!他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寒著臉,緩緩走了出來。
明明已經是在清楚不過的事實,可是南宮御還是想要親耳證實,親耳證實那個一直愛著自己的人是不是真的放棄了自己,更想問問他,如果僅僅是對自己的報復,那為何為何要拉一個不相干的善良女子進來?
「大叔?!」范之臣看到祁俊的時候,臉上難掩興奮和開心,可是聽到他的叫法,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道:「小俊,你叫我什麼呢?」『大叔』這個稱呼已經離他很遙遠很遙遠了,范之臣滿臉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