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哥,我肚子還不餓。」祁淮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醒來就看到了風烈,一臉的鬍渣,神色憔悴,當他看到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眸中滿是驚喜時,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些什麼,很多影像在腦海裡異常的模糊,常常讓他感到很困惑。
「不餓,也要吃點。要是把胃給弄壞了,我會心疼的。」風烈唇邊勾著一抹寵溺的微笑,眼神卻格外的堅持。
看到祁淮俊雖然不願卻還是聽話地拿起筷子,風烈眼中漾開了笑意,伸出手想要揉一揉他的頭頂,卻被他躲開了……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但他臉上的笑容未褪,道:「小俊,華南幫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忘了它好嗎?」
祁淮俊吃麵的動作稍稍停滯了一下,很快又埋頭吃了起來,嘴裡的麵條還沒有吃完,但是祁淮俊對面前的風烈卻多了一份陌生感,語帶困惑地道:「這五年多時間,我一直都和你生活在一起?」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求證,可是他總覺這裡的環境很陌生,陌生到讓他總是難以心安。
五年多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祁淮俊腦海裡關於這五年的記憶卻很零散,很稀少,不經意間總有什麼從腦海裡劃過,等他想要捕捉時,卻消失殆盡,弄得他心緒不寧。
風烈聽到他的話,心頭閃過一絲不悅,可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沒變,大掌如願以償地輕揉著他短而柔順的絲,道:「小俊,這裡每個人都可以證明,我們在一起五年多時間了。」手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僵硬,風烈暗自歎息一聲。即使被抹去了那段記憶,植入了一些有關他和他的故事,他下意識地還是會躲避著自己!這個事實讓風烈極為不悅……
「為什麼我對這五年的事情沒什麼大的印象呢?」祁淮俊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雖然腦海裡有兩人在一起的許多片斷,可是他總覺得,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憑他對第三者的厭惡,即使對風烈確實動了情,也不可能會答應,答應被他所圈養啊,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呢?
「我不是說過了,你和我去騎馬不小心摔下來,磕到了頭,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短暫性的失憶,醫生不是說了,只要你慢慢想,會想起來的。」風烈早就打好了腹稿,說得很誠懇,絲毫讓人看不出不妥。
「哦——」縱然心中還滿是困惑,可是祁淮俊選擇了閉嘴,他安靜地將剩下的面吃完,看到風烈端著碗離開,不知道為何一直都有些緊繃的心,此時稍稍緩解了一點。雖然這幾年的記憶很淺,淺到令他覺得很不真實,但是祁淮俊依舊還是有著敏銳的判斷力,雖然風烈掩飾的很好,可是他還是看出了他眼底的那抹心虛。
「少爺,從我專業的角度出,我反對他現在去接觸以前的人或事。」男子看到風烈眉頭皺了起來,繼續開口道:「雖然他在『肆情』的藥力影響下,意志力變得薄弱,也讓我順利給他洗了腦,可是就他本身而言,他是個意志力和自我掌控能力都極強的人,如果此時讓他接觸那些在他記憶中曾經很重要的存在,很可能會讓我們之前所作的一切付之東流。」
風烈當然清楚他話中的意思,也明白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可是他和南宮夫人早就有約定,這南宮御和伊烯雅的婚禮,怕是不去不行。
祁淮俊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玩耍著的兩匹駿馬,這兩匹馬一匹叫清風,一匹叫明月,一公一母,還是一對夫妻。他對它們確實有很熟悉的感覺,看著它們親暱地嬉戲,腦海裡閃過一個明媚的午後,一個小樹林裡那些模糊的影像。他極力想要看清靠近自己身邊的男子,卻總是無法如願。
看著手掌上兩道蜿蜒暗紅的疤痕,祁淮俊有些愣。聽到自己的手再也不適合做出準確的射擊,更無法完成任何精準的作業時,他覺得很不真實,非常不真實。可是一連幾次,他現就算是以前最簡單的擊劍動作,他都無法做到,這才不得不接受自己這雙手已經『廢』了所的事實。會不會這才是他跟著風烈的最根本原因呢?可是他真的會為了不能再在黑道立足,就放棄一貫的原則嗎?
小時候的記憶變得格外清晰,養父慈愛的笑容和倒下時依舊和藹的面容在腦海裡不斷交錯著,母親那無情的雙眼往往會出現在他午夜夢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