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祭祖是大開祠堂,比平常的過年開祠堂規格不止高多少個層次。
三天來的準備,四下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祠堂裡四處灌滿大紅綢緞大紅燈籠。祖先靈位上香煙繚繞,祖祠屋樑詹緣油漆一新。祖先位一世祖二世祖三世祖畫像被重新掛出,三幅祖先像都紅綢鋪墊,顯得更加慈祥威嚴。
祠堂中大香案上擺放好三牲祭品,巨大的青石香爐內三對寫有富貴吉祥字樣的巨大香燭早已點燃,香爐下七八個嶄新蒲團擺放得整整齊齊。旁邊大紅善款箱早已等候待敬,箱內散幣整鈔已經裝了大半箱,一旁趙氏祖祠賬房在統計敬獻人名號和捐獻善款數量以及祭品名目。祠堂外巨大的用來擺放族人敬獻祭品的木案上已經堆放了很多族人敬獻的祭品,族人們還在絡繹不絕的送祭品進來敬拜捐獻善款。敬獻完祭品獻款後,人們又到廂房族譜長老那裡去登記家中人丁,以備修訂家譜。
這是趙氏族人的大聚會,有許多遠親都不會認識,他們的長輩領了晚輩在祠堂內四下拜識交談介紹。一些表親大姑娘小表妹羞羞答答的在趙姓母親的帶領下嬌怯怯的敬拜祖先,然後驚奇的東張西望。這些是她們年幼時就聽媽媽說過多次的祖祠,有些在過年省親時也會進來祭拜一番,但今天的場面她們那年輕的心裡哪裡見識過。
大祭祖也是趙氏青年們大獻慇勤的時候,這些大家族裡五六代都沾不上血緣關係的小伙子當然最喜歡往表妹們圈子裡混,不時用一些花招逗引得這些漂亮的表妹嘻嘻哈哈,也有的直接給心儀的表妹送小玩意的,也有耍嘴皮子賣弄學識的。當然最風光的還是趙姓小伙,他們有旁親表哥表弟學不到的祖傳功夫可以炫耀,祖祠廂房簷廊上有不少大小伙在較量武藝比試力量的,贏的一臉豪氣輸的冷嘲熱諷不亦樂乎。旁邊俏生生觀看的表姐表妹們或一臉驚羨或滿臉不屑,大概是其中就有她們心儀愛慕的對象也說不定。
趙氏祖訓尚武,這些大大小小的比試打鬥趙家族長是不會理會的。在祭祖後還有專門的比武,那時候贏了的還會有獎勵。這對一些愛炫耀的小伙們吸引力是相當的大,只不過那時要展示的是真才實學,族里長老都看著呢。
芬兒提了大包小串,跟在抱著虎子的趙母后面也進入祠堂來。
芬兒進來後引起一些小小的轟動。一則是芬兒實在是漂亮,二十五歲的容顏看起來和二十歲差不多,讓那些不認識芬兒的旁親老表們驚為天人。再則是趙氏內有一些略微知道芬兒以往糗事的,則驚訝她沒被趙翔雲趕出家門還被趙母帶來祖祠,要是一般的趙家男人就算不趕她走也會不許她參加祭祖,她們奇怪趙翔雲是不知道還是原諒了她。
芬兒也知道自己原本是沒有資格進來祭祖的,都是自家男人原諒了自己才使得自己不被趙氏家族遺棄。芬兒在趙母身旁戰戰兢兢的跪下上香,素臉滿是謙悔,倒是被趙母按在蒲團上的小虎子機靈的瞪著大眼睛四處亂望,他可是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的趙氏後人,哪裡知道這樣做是對祖先不敬。
由於是趙翔雲發起這次祭祖,趙母和芬兒敬香祭拜後被族長領進廂房待茶,族裡老人們都在廂房作陪敘話。這是何等風光的榮耀,平常趙母都是不敢想像族長會這樣待她,芬兒更是滿心慚愧。外面那些趙家小媳婦們看著被族長親自領進廂房的芬兒,眼睛裡滿是羨慕和嫉妒。她們哪裡敢想這些待遇喲,平常裡見了族長打招呼都會不由的腿兒發顫。在族裡族長的地位就是至高無上的,誰要是被抓到小辮兒,族長會裡的老傢伙心裡一個不高興,就會讓你直接掉三層皮。
落後農村裡的大家族族長就是土皇帝的存在,他們在族裡有不可逾越的權利。
很快趙翔雲的四個姐姐們也來到趙氏祖祠。四姐妹早就約好在大姐家集合後一起過來,昨晚趙翔雲他們的車子在下河鎮停留的時間短,趙翔雲沒有下車去和姐姐們見面。
趙家四姐妹攜帶家屬一共包了兩部麵包車到達,由於沾了弟弟趙翔雲的光,她們到達後族長也是親自出門迎接,可見族裡對這次祭祖的重視。族長的行為在族裡又引起不小的波動,趙家那些媳婦女兒們心裡極度嫉妒,這可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她們在嫉妒趙翔雲家的同時,將自家男人在心裡數落了個體無完膚。人家的男人可以這樣風風光光,自家男人那窩囊樣就不能給自己帶來丁點好處,人比人氣死人啊!
今天到達九門村趙氏祭祖大會的人中,族長親自迎接的只有少數幾位。除了趙翔雲和他的姐姐們外,就只有在市裡當副書記的趙承凱和縣農業局長趙承棟以及縣城當副縣長的趙尨,還有就是某部隊大校軍銜的趙承虎。他們都是趙家有數的在外做大官的人物,雖然是族長的子侄輩,但他們是趙氏家族的近代的驕傲,族長親迎理所當然。
這些大人物到來後,被族長領進廂房待茶敘話。芬兒知趣的帶了虎子出去玩耍,趙母和趙翔雲被老人們隆重的介紹給這些趙翔雲的父輩認識。趙翔雲也是見過他們多次的,但禮節上還是要恭謙一些。
這些大人物對趙翔雲很是欣賞,接連的用習慣的官腔對趙母恭維不已。趙母哪裡見識過這些陣仗,戰戰兢兢的應付,原本蒼白的臉因為緊張更加蒼白。趙翔雲倒是平淡相與。趙氏祖傳武功講究修身習性,在對心性修煉上也十分講究。這和趙家武學開創始祖趙將軍出身有關,所以趙家兒郎從來都是膽大包天的人物,哪裡會因為你官高就下作。趙承虎倒是對這個遠房侄兒曾經是武魁這點讚賞不已,連說趙翔雲沒去部隊是可惜了。他這行伍出身的秉承了祖訓,將一身武功都獻給了國家。在他認為,趙氏子弟學武有成就應該進入部隊當兵報效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