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正文 第638章 - 死無對證
    薛珝也不知仗了誰的勢,居然正兒八經的又重複了一遍:「屍體叫臣給燒了,不,準確的說是正燒著呢,不過等皇上趕去,估計只能看到灰了。」

    劉備大怒,雙眉倒豎,臉紅勃子粗,腦袋青筋根根突起道:「大膽薛珝!你可知罪!」

    薛珝忙跪倒在地道:「臣不知。」

    劉備道:「歹人屍身是重要的證據,在有司未查驗之前,是不允許私自燒化的。你好大膽子,居然把它給燒了,說,是誰叫你這麼做的。」

    薛珝正是道:「是皇上。」

    劉備氣得差點要吐出血來,咬著牙道:「你說是誰?」

    薛珝道:「是皇上。」

    劉備身子晃了兩晃,賈仁祿這個馬屁精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展開不知從哪裡學來的輕功,竄了上去,將他扶住,罵道:「你放什麼屁,皇上怎麼會讓你燒燬物證?」

    薛珝道:「皇上可曾說過六宮要和睦相處?」

    劉備揉了揉額頭,道:「朕當然說過這話,不過這和你燒屍體有何聯繫?」

    到關鍵時候薛珝又賣了個關子,說道:「臣不能說,請皇上恕罪。」

    劉備道:「不能說?是沒話可說了吧,依朕看這人就是你們派去的!」

    賈仁祿撓了撓頭,道:「不能啊,薛珝,你和阿秀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和她過不去?」

    薛珝道:「臣不能說,就算是皇上砍了臣的腦袋,臣也不能說。」

    劉備道:「你當朕不敢砍你的腦袋!來人……」

    忽聽劉貴妃叫道:「且慢!」走了進來,跪倒在地道:「這事是我叫他這麼做的,皇上要罰就應該罰我。」

    薛珝道:「娘娘,你怎麼能跪,快起來,快起來。」上前相扶。

    劉備道:「她怎麼不能跪,你別扶,讓她跪下!」

    薛珝道:「娘娘,不能跪,她……她有喜了。」

    劉備先是氣得險些昏過去,這些又是樂得險些昏過去,這一喜一急在心裡這麼一撞,他再也不住,身子一晃,向後便倒。

    賈仁祿忙扶住,伸手掐他的人中。劉備醒來,叫道:「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

    薛珝道:「娘娘懷上龍種了。」

    賈仁祿搶先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屋中群臣不敢異同,齊道:「恭喜皇上。」

    劉備笑道:「哈哈,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昨天晚上他還在大罵老天,這會有說他有眼,要是老天真的聽到,不知會作何感想。他來到劉貴妃跟前,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朕?」

    劉貴妃靦腆地道:「臣妾也是剛剛知道,臣妾想到晚上再說,好給皇上一個驚喜。」

    劉備道:「快傳太醫,快傳太醫,給貴妃好好把把脈。」

    薛珝道:「就是娘娘不想吃東西,懷疑是染了風寒,這才請了太醫。太醫會診後,沒口子的道喜,我們這才知道。太醫已開了方子,並讓娘娘多多休息,別到處亂走。」

    劉備道:「那你還到這來,真是胡鬧。」

    劉貴妃道:「臣妾聽說皇上要處置薛珝,心裡一急,也就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這事真的是臣妾讓他這麼做的。」

    劉備道:「你這不是胡鬧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這人是真的是你派去的?」

    劉貴妃道:「就算是臣妾派去的吧。」

    劉備納悶了,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就算啊?」

    劉貴妃道:「就算是臣妾派去的,皇上治臣妾的罪好了。」

    劉備道:「朕怎能治你的罪?實話跟你說了吧,這人就算是你派去的,朕也不怪罪你。你說吧,是不是你派去的?」

    劉貴妃甚是倔強,道:「就算是吧。」

    劉備急了,賈仁祿搶著道:「貴妃娘娘不說,臣替她說,不知可不可以?」

    劉備道:「哦,你知道真兇是誰?快說。」

    賈仁祿道:「臣只要錢,不要臉。貴妃娘娘怕做壞人,臣不怕,臣就說了吧,這人實際上皇后娘娘派去的,薛珝見了,覺得事關皇后清譽,兩宮和睦,就把屍體給燒了,來他個死無對證!」他在說「死無對證」時特地拉了個長音。

    劉貴妃不知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嚇壞了,還是賈仁祿說中了這事的幕後黑手,忽地以袖掩面,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現在她可是重點保護對像,劉備怎能讓她受委屈,忙不避閒疑,摟著她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這麼說這事真的是皇后所為?」

    劉貴妃不回答,只是哭。

    劉備就是靠哭起家的,對這招的免疫力應該是很高的,可是在劉貴妃的哭功面前,他還是招架不住,心裡酸酸的,跟著也掉了幾滴眼淚,怒道:「這個皇后,連閉門抄書也不老實!來人,去長安傳朕口諭,將孫尚香送往掖廷獄收監,待朕回去後再行處置!」

    諸葛亮等大臣連同拓跋力微、楊瑛齊刷刷跪下,道:「皇上三思!」

    劉備氣道:「三思,三思。朕就是聽你們三思而後行,才會發生這麼多事,你們說朕要早將尚香廢了,能有這麼多事麼?」

    賈仁祿尋思要早把孫尚香廢了,宮裡是不會有事了,可外面就難說的很了。孫權這土老冒本就不滿劃江而治,一聽劉備將他的妹妹給廢了,肯定又要藉機生事,雖說這傢伙沒什麼功能,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不過猛地來上這麼一下,倒也真讓人頭疼,萬一再給人利用,可就真要吃不了兜著走。說道:「皇上,皇后娘娘閉門抄書,與世隔絕,如何還能派人為非作歹?況且皇后娘娘與臣何仇?她為什麼要害臣府上的一個棄奴?這事看著簡單,裡面可大有文章,以臣愚見應該是上次行刺的貴妃娘娘的侍衛們,心中不忿,挾私報復,以此來假嫁禍給貴妃娘娘。眾所周知貴妃娘娘和臣有一些小誤會,臣府上棄奴無端橫死,這事任誰都會懷疑到娘娘頭上,那些卑鄙小人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他們本來以為殺一個毫無武藝的小丫頭很容易,誰曾想半路卻遇上了神功無敵的竇夫人,這事可就徹底搞砸了。他們雖然服毒自盡,可來不及毀容,樣貌仍在,只要是宮中之人,任誰一眼也能認出他們來,那樣他們的無恥奸謀可就暴露無疑了,虧得薛珝先撞見了新城公主,認出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怕惹來兩宮爭鬥,故而息事寧人,將屍體給燒化了。這一舉看似平平無奇,可既超渡了亡魂,又免兩宮之間的無謂紛爭,當真是一舉兩得。貴妃娘娘,您說是不是啊?」

    他左一句「卑鄙小人」,右一句「無恥奸謀」說得劉貴妃心裡好生不是滋味,可他嘴裡明明是在說那些無組織無紀律的侍衛,自己若是惱了,可就露出馬腳了,當下她強忍怒火,裝得和沒事人一樣,從容淡定,道:「嗯,仁祿說得很對,這事當與娘娘無關,都是底下的人肆意妄為,皇上可別再處罰娘娘了。」

    劉備連日睡眠不足,本就頭昏腦漲,懶得想事,道:「也罷,也罷。你們顧慮良多,放不開手腳,大刀闊斧的處理這事,朕也不和你們較這個真。傳朕口諭,皇后孫尚香嫉妒成性,不尊婦道,本該廢黜,念在她和朕夫妻一場,又數度於危難之中救朕性命,特免於處罰,令其即刻遷出承明殿,改往……改往……你們自己看著辦好,隨便選一個僻偏些的宮殿讓她住下,派專人看守,裡裡外外都給朕圍嚴實了,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凡先前跟隨她的宦豎侍衛,除了東吳來的那幾個以外一律逐出宮去,沒了羽翼,朕倒要看看她還怎麼結交匪人,圖謀不詭。」

    諸葛亮心想這樣一來孫尚香變得毫無人身自由可言,和關進大牢有什麼區別。他心裡不忍,難免還要再諫。劉備一見他嘴唇微動,就知他要說什麼,道:「罷了,這是朕的家事,朕說得算,孔明,你就不要再操這個心了。」

    諸葛亮無可奈何,只得唯唯諾諾,差人去長安傳口諭。

    劉備對拓跋力微道:「不好意思,貴妃身體不適,連兵討伐軻比能之事我看先談到這裡吧,改日朕再和你商議。」

    拓跋力微能說什麼,客套了幾句,起身告辭,帶著楊瑛走了。眾臣知他們小兩口有體己話要說,也都識趣的退開了,暖閣中就只剩下劉備和劉貴妃兩人。

    楊瑛面沉似水,一路行來,一句話也沒說。拓跋力微也是一言不發,兩人像啞巴似的回到了下處,拓跋力微見到竇蘭,搖頭苦笑,道:「你啊,下次不可再這樣一聲不吭的自己跑出去玩了。」

    竇蘭撅起小嘴,道:「可我讓你帶我出去玩,你又老說沒空,我只好自己出去了。」

    拓跋力微搖搖頭,道:「這兩天我正和皇上商量大事,的確沒空。等我們商量完了,我好好帶著你玩幾天,這總可以了吧?」

    竇蘭高興地跳了起來,道:「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許反悔。」

    拓跋力微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竇蘭道:「好,那我這幾天就先呆在這裡,哪也不去,等你閒下來,你可要帶我去看大海。」

    拓跋力微皺起眉頭,道:「這……最近的海離這裡最起碼也有三五天的路程,部落裡有許多大事等著我去處理,軻比能輸了,也不會甘願,一定會去找麻煩,我不能在這裡呆得太久。這大海太遠,還是不要去了吧。」

    竇蘭臉又拉了下來,道:「你說話不算,你說要陪我玩的,這回又不去了。」說著要流眼油。

    拓跋力微忙柔聲道:「不是不陪,而是大海太遠,等下次有機會我再陪你去。」

    竇蘭正要說話,忽聽外面有人哈哈大笑,說道:「力微不陪你去,朕陪你去。朕不僅陪你去看大海,還陪你逛長安。長安可大,不知有多少好玩的,包你大開眼界。等你什麼時候看膩了,玩夠了,朕再差人護送你回國,你看如何?」

    竇蘭叫道:「好啊,好啊,皇上說話可不能不算數。」

    劉備走了進來,道:「朕可是金口玉言,什麼時候說話不算了?」

    拓跋力微道:「皇上,你可把她給寵壞了。」

    竇蘭衝他做了一個鬼臉,道:「哪像你就會沉下臉來訓人,這也不許,那也不准的。」

    拓跋力微不理她,問道:「皇上不是在貴妃娘娘在一起麼,怎麼又到這來了?」

    劉備道:「貴妃適才受了一番折騰,心神交瘁,有些倦了,朕不想她再累著,送她回了寢室就出來了。朕原只打算在園子各處隨意逛逛,可走著走著,不知怎的就走到你這院子裡來了。朕想這可能是天意如此,就打算邀你去暖閣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現在看來是有些煞風景了。」頓了頓,道:「竇夫人剛才出去玩,半路上卻遇上那麼一檔子事,一定沒有盡興。不如我們幾個一起出去,好好逛逛如何?」

    竇蘭還不待他說完就叫道為:「好啊,好啊。」

    拓跋力微道:「皇上日理萬機,一天有多少奏章要批,這樣做怕不好吧。」

    竇蘭白了他一眼,道:「日理萬機,也得有個休息時候,不然可就要累死了……」

    拓跋力微氣得險些暈去,道:「別胡說,你懂個什麼!」

    劉備笑道:「她說得對,朕近來處理國事,也有些煩了,正想好好逛逛,換換心情。」

    竇蘭見受到了劉備的肯定,便肆無忌憚起來,衝著拓跋力微做了個鬼臉。

    拓跋力微很無奈,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竇蘭很高興,衝入屋中取些出門該帶的物事,當然還有拿錢,像這樣的出遊,不把心上人的錢袋花個底朝天,那肯定不算完的。別人都挪地方,楊瑛卻仍悶悶的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拓跋力微覺得她有些怪怪的,上前問道:「怎麼了?」

    楊瑛淡淡道:「沒什麼,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出去,你們去吧,記得早些回來,別玩的太晚。」

    拓跋力微摸了摸她的額頭,道:「不要緊吧?要不我留下來陪你。」

    楊瑛搖搖頭道:「沒什麼,你去吧。我只是覺得有些累,躺一下就好了。」

    劉備走到外面和內侍說了幾句,他出行可是件大事,既便只是微服到街上走兩步,也不能馬馬虎虎,得知會一大堆相關人等,經過一番說複雜就複雜,說不複雜也不複雜的準備。那內侍將他說得一大堆話用心記下,退下了。

    劉備回來見楊瑛無精打采,關切的道:「怎麼了?哪不舒服?」

    楊瑛懶洋洋的道:「我有些不舒服,不能陪皇上出去,還請皇上恕罪。」

    劉備鬍子一翹,道:「這叫什麼話。既然你不舒服,那今天就別去了,我這就叫太醫來看看。」

    楊瑛搖搖頭,道:「這段日子,力微一天到晚都在操心部落上的事,著實有些累了,是該出去走走,放鬆放鬆。可別因為我一個人,壞了大家的興致。我只是有些倦,躺一下就沒事了,不用請太醫了。」

    劉備還是不放心,可楊瑛一再宣稱不要請太醫,劉備也無可奈何。竇蘭玩性正濃,只關心了楊瑛兩句,就一疊連聲的催促大家快閃。催了幾下,見兩人還是不動地方,不耐煩起來,一手挽著一個,拽著他們出了門。

    楊瑛待他們都走了,面上的病容立馬消失,騰地站起,竄進內室,只一會便換了一身便於竄高伏低的短打扮,從後門溜出,到了後花園的一個偏僻的角落,左右一張,四下無人,飛身上了房頂。

    這邊劉貴妃正在屋中和薛珝竊竊失語。

    劉貴妃瞪了他一眼,埋怨道:「這麼一點小事也辦不好,真是沒用!」

    薛珝覺得自己十分冤枉,叫屈道:「阿秀不過是一個啥也不會的小丫頭,我派了四個武功好手去對付她,已算是高看她,哪知……哪知……半路上竟會殺出個竇蘭來。」

    劉貴妃真生氣了,道:「還敢頂嘴!」

    薛珝繃著個苦瓜臉道:「微臣不敢,微臣沒用。」

    劉貴妃笑了,道:「難道我說錯你了?你找得那四個人連一個竇蘭都對付不了,算好手麼?」

    薛珝嘿嘿一笑,道:「這真正高手哪那麼好找?臣這不是著急麼,就叫他們這四個東西上去湊數。他們的功夫是不咋地,不過對付阿秀卻夠用了,哪想到突然殺出了個竇蘭把事情都給攪黃了。」

    劉貴妃歎了一口氣,道:「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

    薛珝道:「事在人為,娘娘可別因為這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灰心喪氣。」

    劉貴妃白了他一眼,道:「這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麼,要不是你先把屍體截下來燒化了,這會被拘禁的可就是我了。」

    薛珝心有餘悸,道:「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臣沒了主意,也只有行險一博,虧得娘娘懷上了龍種,皇上這一高興,就沒仔細推敲娘娘的話,臣現在想起來,這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劉貴妃道:「可不,我的心也是怦怦地跳個不停!當時除了一口咬定是皇后所為之外,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虧得我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了娃娃,不然可真還不好糊弄過去。看來老天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永兒一定能當上皇帝。」

    薛珝獻上馬屁道:「趙王降世前不久,有宮女看見一顆星星飛入娘娘的寢室,緊接著趙王就生了,趙王上應天星,將來一定能安享江山,創造霸業。而那個劉禪不過是下賤的女子所生,看起來又有點呆呆的,怎麼能和趙王相比?這皇帝一定非趙王莫屬。」

    劉貴妃笑道:「你越來越會拍馬屁了。不過這事可非同小事,不是拍拍馬屁就是拍成的。閒話少說,言歸正傳。阿秀現在在哪,你可知道?」

    薛珝搖搖頭,道:「臣已差人去打探了,不日當有消息。」

    劉貴妃道:「這個賈福,一會一個計,一會佈個陣,弄你頭昏腦漲,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幹什麼。還有說起他我就來氣,瞧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分明再影射這一切都是我看的,虧得皇上高興過了頭,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來,不然我們可全完了。哼,這筆賬我一定要好好跟他算算。」

    薛珝道:「娘娘,你有沒有覺得賈福這些天來的行為有些古怪。」

    劉貴妃心中一凜,道:「哦,你覺察到了什麼了?」

    薛珝道:「臣沒有覺察到什麼,臣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比方,他明明不是搬弄是非的小人,卻偏偏跑到新城公主那說娘娘的壞話。還有他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趕走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她潑了拓跋力微一身茶。最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這事是咱們做的,為什麼還要說這事是皇后娘娘手下的侍衛所為,要說他就好好說吧,他偏不,他偏偏拐彎抹角的告訴我們,其實我們做的那些事情,他都清楚。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劉貴妃進來常吃那種能讓人做惡夢的怪藥,晚上沒什麼睡,腦子有點遲鈍,這話如醍醐灌頂一般,她突地大徹大悟,道:「你是說他在敲山震虎,讓我們自亂陣腳。」

    薛珝滿臉堆笑,道:「娘娘英明,臣苦思許久,卻一直沒想到其中的關竊,而娘娘這麼快就得出了答案,娘娘真是……」

    劉貴妃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再亂拍馬屁,我就把你送去掖廷獄!」

    薛珝嚇了一跳,忙閉上了嘴。劉貴妃笑道:「逗你玩的,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麼捨得把你送到掖廷獄?好了,說正經的。賈福趕走阿秀,就是想讓我上當,誤以為他要玩什麼陰謀,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這一著急,一個判斷失誤,他馬上就從暗處鑽了出來,抓住這個小破綻,層層下套,慢慢把我弄死,這人真是有夠毒的。賈福啊賈福,你也把我看著太簡單了吧,想弄死我,怕是沒那麼容易。薛珝,阿秀之事,就到底為止,叫你的人別再跟了。」

    薛珝應道:「是。」

    劉貴妃笑了道:「不過這次他倒是在無形之事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可見冥冥自有天意。皇上要將孫尚香拘禁起來,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天賜……姐姐,趴在房頂上偷聽一定很不舒服吧,快進來吧,這樣你也可以聽得更清楚些。」

    薛珝根本沒想到有人貓在房上偷聽,嚇得身子抖了一下,叫道:「什麼,公……」

    只聽楊瑛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屋頂上?」

    劉貴妃笑了,道:「這宮裡有多險惡,你應該知道,要是我連你躲在房頂上都不知道,在宮裡呆著,怕是不出半日,就被刺客給殺了。」說到這有些黯然神傷。

    楊瑛聽出來了,心中一酸,眼眶濕潤。她輕輕躍下,來到屋中,道:「妹妹,我知道你心裡很苦,可是你也不能為了快活幹那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劉貴妃冷冰冰的道:「你的妹妹在十幾年就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匈奴單于的義女,是當今天子親封的貴妃娘娘。」

    楊瑛道:「妹妹……」

    劉貴妃怒道:「夠了,我已經說過,你的妹妹已經死了,我不是你妹妹。」

    楊瑛搖了搖頭,道:「娘娘,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劉貴妃道:「問得好,我要幹什麼?我要取回原本就屬於我的一切。」

    楊瑛道:「可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屬於你啊!」

    劉貴妃道:「你怎麼知道就不屬於我?」

    楊瑛道:「你的兒子不是太子,這些東西本就不屬於你。在你之前有好多女人做過同樣的事,可最後都落得個悲慘的下場,你可不能重蹈她們的覆轍。」在武則天之前,幾乎所有覬覦後位的女性最終的下場都是身敗名裂,死無全屍。楊瑛出身名門,打小啃過幾,知道一些宮中的血腥歷史。劉貴妃到底在幹什麼?楊瑛心裡很清楚,她把自己看得很高,跳到風口浪尖上弄潮。楊瑛也清楚這個波濤洶湧,暗流密佈的政治漩渦有多厲害。她越想越怕,害怕自己的妹妹一不留神被潮水無情的吞沒,活活嗆死,於是便勸她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可劉貴妃自認為自己離成功已只有一步之遙了,她又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回頭了,楊瑛這番苦心當真是用到狗身上了。

    劉貴妃冷冷地道:「她們是她們,我是我。她們不能成功,不代表我就不能成功。」

    楊瑛道:「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可是要累及滿門的啊!」

    劉貴妃道:「鬧了半天,原來你是怕我事敗之後連累到你。這你大可放心,我剛剛不是說過了麼,我不是你的妹妹,我姓我的劉,你姓你的楊,我又怎麼會連累到你。」

    楊瑛不死心,還要再說,劉貴妃道:「好了,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打算站在哪一邊?」

    楊瑛道:「我哪也不站,這總行了吧。我已經決定了,過幾天就和力微回長川,從此再不過問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不過我能置身世外,可父親不能,這事無論如何不能瞞著他。」

    劉貴妃道:「放心,關於父親那邊,我自有安排,我絕不會讓他老人家牽涉其中的。呸,呸,呸,我們怎麼老說喪氣話,你難道就不想想,萬一我要是成功了呢,咱們楊家可是風光無限啊。」

    楊瑛道:「我不稀罕,我想爹爹也一定不稀罕。」

    劉貴妃道:「人各有志,我不強求你,希望你也別要求我怎樣怎樣。」

    楊瑛流下淚來道:「可我真的不想……」

    劉貴妃道:「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要沒什麼事的話,請回吧。」

    楊瑛歎了口氣,道:「你多保重,我走了。」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多保重。」

    劉貴妃道:「瞧你這婆婆媽媽的樣,爹爹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廢物出來。」

    楊瑛咬了咬牙,頭了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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