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徐晃飛馬齊出,大叫道:「文丑休走!」文丑回頭見二將趕上,按住鐵槍,拈弓搭箭,覷得張遼較親,一箭射去。徐晃喝道:「賊將休得放箭!」張遼低頭急躲,一箭射中頭盔,將簪纓射去。張遼正欲再趕,忽地馬失前蹄,跪倒在地。張遼落地,卻見坐騎面頰之上,插著一隻羽箭,顯是文丑所為。文丑見張遼落馬,心中大喜,大喝一聲,回馬復來,挺槍便刺。
白光一閃,當得一聲巨響,一柄大斧,擋在槍前。文丑定盯一看,卻是徐晃輪著大斧,截住廝殺。斗不數合,文丑後面軍馬齊到,徐晃料敵不過,撥馬而回。文丑見援軍趕到,心中大喜,沿河追來。
行不多時,忽聞一聲長嘯響起,如虎嘯似龍吟,令人聞知膽寒,饒是文丑久經戰陣也是心下一驚。便在此時,一位天神般的大將,面如重棗,眉如臥蠶,騎著一匹全身赤紅的神駒,從土阜之上急衝而下,那人正是關公。赤免馬果然名不虛傳,矯若游龍,便在文丑一愣神的功夫,已到近前。關公手挺寶刀,照著文醜面門便是一刀。文丑猝不及防,天靈蓋被削去半個,落馬而死。
曹操見關公砍了文丑,忙命眾軍掩殺,曹軍百戰雄師的威力直到此時方完全顯現出來。兵士大聲呼鬥,勢如排山倒海,當者披靡,硬生生的逼著大半袁軍跳了黃河。登時鮮血將黃河染得一片赤紅,其上儘是浮屍,看上去十分的嚇人。此役曹操大獲全勝,奪回了失去的馬匹糧草。
劉備領著三萬軍殿後,其時還未過河,也就逃過了這一劫。前面哨馬探知戰況,報與劉備知曉:「今番又是紅面長髯的斬了文丑。」
劉備縱馬來至河邊,隔河望去,只見一簇人馬,往來如飛,旗上寫著「漢壽亭侯關雲長」七字。微微一笑,豎起大拇指,心中暗道:「二弟果然是好樣的!」正欲招呼相見,卻見曹兵大隊擁來,只得收兵回營。袁紹接應至官渡,下定寨柵。
郭圖、審配入見袁紹,道:「今番又是關某殺了文丑,劉備佯推不知。」
袁紹大怒道:「大耳賊欺我太甚!」
過不多時,劉備進帳,袁紹即命推出斬之。刀斧手搶上前來,按住劉備,便向外推。劉備面色如常,問道:「我有何罪?」
袁紹怒道:「你弟今又壞我一員大將,如何無罪?」
劉備道:「願伸一言而死!」
袁紹命刀斧手回轉,道:「你且說說,倘若胡說八道,定斬不饒!」
劉備道:「曹操素忌我,今知我在明公處,恐我相助明公。便令二弟誅殺二將,觸明公之怒,欲借明公之手誅殺我,願明公三思。」
袁紹沉思片刻,面色稍和,道:「玄德之言有理,我險些有害賢之名。」說完喝退刀斧手,請劉備上坐。
劉備道:「明公認為雲長比顏良、文醜如何?」
袁紹道:「當然勝之十倍。」
劉備道:「雲長與我有結義之情,誓同生死。若我密書一封送與雲長,使其知我消息,雲長必星夜來投,輔佐明公,共誅曹賊。」
袁紹喜道:「哈哈!如此甚好!我有雲長,何愁大事不成。」
劉備當即修下書札,自有人送去。袁紹見連番交戰不利,損兵折將,便不敢輕進,令退軍武陽,連營數十里,按兵不動。曹操見袁紹暫退,便令夏侯惇領兵守住官渡隘口,自己班師回許都,大宴眾官,賀關公之功。
關公斬顏良誅文醜的消息過不多久便傳到了平原,其時賈仁祿在華佗的精心治療之下,已是大為好轉,腫脹全消,飲食如舊。雖然還有些腳步虛浮,頭暈乏力,但基本上不妨礙他泡妞把妹,胡亂發瘋矣。徐庶帶著劉備的密信和關公大顯神威的消息來到賈仁祿府上之時,他正踞坐床上,讓貂嬋為他洗腳,曹靜為他捶背,而他自己則雙眼微閉,嘴角帶笑,哼著淫詞爛曲,雙手不停,大吃貂嬋豆腐。
徐庶見此情景不禁皺眉苦笑,道:「兄長好清閒自在。」
賈仁祿睜開雙眼,笑道:「哈哈,你也可以啊,你回家讓趙茹嫣那小妮子為你洗腳啊。」
徐庶聽到未婚妻大名,懼內之意由然而生,忙道:「沒那福氣,沒那福氣。」
貂嬋噗嗤一笑,將賈仁祿雙腳擦拭乾,端著銅盆退了出去。曹靜也收回雙手,坐於一旁相陪。賈仁祿道:「你看看,你來的多不是時候,老哥我可是費盡了口水,好不容易才求得她們如此施為,讓我享享齊人之福。這下可倒好,你一來,老子艷福沒得享了……啊!」
徐庶搖頭苦笑,道:「沒有大事自然不敢打擾兄長清閒。」
賈仁祿問道:「哦,有何大事?」
徐庶道:「明公來了一封密信,信上言道黃巾舊部劉辟、龔都趁曹操率軍遠征之際佔了汝南,曹洪屢戰失利,袁紹已有招安之意。明公心覺袁紹難以成事,打算趁此時機棄袁投奔汝南,不知仁祿以為如何?」
賈仁祿沉思片刻,反問道:「元直認為汝南一地可以抵抗曹操?」
徐庶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汝南當不得大軍,我想曹操不會放任劉辟、龔都襲其後,應該短期內就會出兵進討。」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如今勝負重心在河北,明公捨平原而去汝南,可謂是捨本逐末,袁曹大戰一觸即發,明公正可趁此時於河北待時而動,混水摸魚,尋找良機,好割據一方。要是跑到汝南,置身事外,汝南兵少,欲解天下危機,如杯水車薪,無濟於事。一旦袁曹之爭塵埃落定,明公便將立足不牢,再次奔竄矣。」
徐庶道:「正是如此,我也是這麼看的,如今平原以非昔比,招安了一些綠林人士,兵卒已近兩萬,雖然相比袁、曹仍十分稀少,但只要使用得法,時機把握的好,必能收奇兵之效。」
賈仁祿道:「就是這樣,你可寫信與明公,讓他不必心急。先讓袁紹這個跳樑小丑好好的演演,我們先在台下笑笑,當看笑話了。所謂好戲壓軸,明公這個正角,當然不能這麼快就上台,哈哈!」
徐庶笑道:「呵呵,你啊。就依你,我這就去給明公寫信。對了,曹操與袁紹已接戰過兩陣,曹操大勝,袁紹上將顏良、文丑均被雲長給斬了。」
賈仁祿早知會是如此,笑道:「關公就是無敵,這下袁紹該吐血了吧,哈哈!」
徐庶道:「袁紹已退軍武陽,待明公招安雲長,我想袁曹雙方短期內不會有大戰發生。」
賈仁祿道:「一下子失了顏良、文丑,袁紹就好像被人斬去了雙臂,接下來他要再和人打架就要用他那雙臭腳了哈哈!」
曹靜噗嗤一笑,道:「沒正經!對了元直,最近有甄姑娘消息嗎?」
徐庶道:「我正要說此事,甄姑娘如今已痊癒。甄夫人大喜,已答應袁家的婚事,吉期都已選好,就定在下月二十一這天,到時袁紹將親赴鄴城主持婚禮。因我如今主平原之事,他們還請我去呢。」
賈仁祿道:「咋沒請我?」
曹靜笑道:「你都病成這樣了,誰還敢來請你?」
賈仁祿道:「我都吃了這許多天的流食了,嘴裡淡出個鳥來,正想大吃一頓開開胃。像這種不要錢的晚餐,哪有不去吃的道理……」
徐庶道:「袁熙怕你去給他添亂,我看這頓飯,你是吃不成了。你也別太惋惜,有小弟我呢,我那天餓一天,把你那份也給吃回來。」
賈仁祿笑道:「呵呵,孺子可教也,看來大哥平時沒白教育你,有進步。等你啥時讓趙茹嫣這小妮子給你洗腳的時候,你就算出師了。」
徐庶歎道:「唉,那時估計小弟我的頭髮也白了。好了,不廢話了,最近諸事繁雜,小弟我還要回去處理,明天一早還要去校場練兵,就不多陪了,我走了。」自劉備隨袁紹出征之後,平原一郡的大事小情,兵馬錢糧,全由徐庶一人打理。他日日忙於公務,極少有閒暇之時。來賈府探望,往往也是說上數句話便走,像今日這樣同他開開玩笑,打打趣,那更是絕無僅有之事。
賈仁祿道:「練兵!我也去看看。」
徐庶剛邁出數步,聞言回頭道:「你身體才剛好,不能出去亂走。再說你啥也不會,到那瞎指揮,不是給我添亂嘛!」
賈仁祿道:「嘟,我可是你大哥,兵法好歹我也看了七八百部,咋會瞎指揮。最近整天閒的發慌,躺在床上無所事事,那兩個婆娘又不跳脫……啊……給我看。悶也悶死了,再不出去散散心,你可要給我送終了。放心我明天去一句話不說,不妨礙你練兵。」
徐庶道:「好吧,依你,不過可得有言在先,不准給我添亂。」
賈仁祿道:「放心,不給你添亂。」
轉過天來,賈仁祿於校場高台正中坐好,看著台下近萬兵卒在徐庶的指揮下,揮舞著手中戈槍,或刺或掃,習練招式。動作整齊,近萬人的舞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在舞。賈仁祿看了半晌,不得要領,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趴在案上,雙眼一閉,便到周公那打徐庶的小報告去了。
徐庶正指揮如意,忽聽身後呼嚕之聲山響,不禁皺眉,將令旗交與邊上小卒,令其代他指揮。走到案前,輕推賈仁祿,道:「兄長,看來你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吧。」心想:「就不該帶這傢伙來,盡給我添亂!」
賈仁祿睜開眼來,問道:「咋了?不練兵了?那咱回去。」
徐庶道:「不是不練了,我看你太累了,打算派人送你回府。」
賈仁祿尷尬地道:「咳咳,不忙回去,我再看看。」
徐庶點了點頭,道:「那你再看看,我去指揮了。」
賈仁祿問道:「不忙,我能跟將士們說兩句話麼?」
徐庶道:「有何不可?」跟著傳下令去,讓將士們停止操練,靜聽賈仁祿訓話。
賈仁祿來至台前,凝望眾軍良久,清了清嗓子,噴出了一句:「同志們!辛苦了!」
台下將士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云。內中原有不少綠林好漢,黑道老大。對江湖典故也很是瞭解,也不知這句話是哪幫暗語,哪派切口,不知該如何應對。當然除非有同賈仁祿一樣從現代重生過去的人,要不然肯定不知道應該答曰:「為人民服務!」
徐庶聽他語無倫次,後悔讓他訓話,但現在也不好趕他下台,便道:「仁祿啊,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撿些我們聽得懂的來說。」
賈仁祿道:「咳咳,大家剛才是在做廣播體操呢?不知道是第幾套啊,教教我成麼?」
徐庶噴了口鮮血,站穩了身子,道:「仁祿啊,我都和你說了,你身子還沒好,就不要出來亂走,是不是給冷風吹糊塗了?」
賈仁祿道:「我是在問大家這樣比劃來比劃去,是在幹什麼啊?」
徐庶摸了摸賈仁祿的額頭,道:「你今天是怎麼了?這是在練兵啊!」
賈仁祿道:「哦,這樣軟綿綿的招式管用?我還為你們在做廣播體操呢。」
徐庶算是聽明白了,虛心地道:「怎麼,兄長認為如此訓練不得其法?」
賈仁祿道:「我不懂得管不管用,如果明天還練,你讓我練一天看看我那樣操練成不成。」
徐庶道:「正要看兄長如何操練。」
次日一大早,賈仁祿帶著曹靜復到校場。按著他事先的吩咐,台上支著口大鍋,裡面滿是紅燒肉,香氣四溢。場下將士都是苦孩子出身,許多人長這麼大也沒吃過幾次紅燒肉,聞到香味已是抵受不住,一個個口水直流,要不是礙著軍令,早衝上台哄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