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相府就落座在王宮東側的高牆之後。
府邸氣派非凡,跟王宮大內一樣,臣相府也由朝廷侍衛日夜把守。
臣相浦文侯是當朝一品,也是君主銀岳王最器重的大臣。除了此人本身精明能幹以外,還因為浦家與王室的關係非同一般。
當年銀岳王后宮選妃,各地都向朝中敬獻美女佳人。浦文侯的表妹柳文姬才藝雙全,一入宮便被銀岳王看中,十分得寵,珍太妃也很中意柳文姬的賢良淑德,所以不久之後就將其冊封為「國妃」,母儀天下。可惜柳妃在生下雙胞胎兄弟後不久,因病香銷玉隕……儘管如此,浦文侯仍就是名副其實的國舅大人。所以,對臣相府的重視,銀岳王沒有半絲怠慢,將之與自己的宮殿一樣對待。
浦文侯生有一子一女,長子浦東揚,年紀與太子銀冀一般大小,平時喜愛讀書,為斯文之人。女兒浦月容,生得極為標誌,不過十一二歲就已是活脫脫的小美人,無論是身份還是容貌都帶給她無比的優越感,相較於兄長,她的性格多了幾分張揚。
兄妹二人自小就在宮中學習,浦東揚與將軍府的夏定宇都算是太子銀冀的伴讀,而月容則和其他大臣的孩子一同學習,其中包括與她們年紀相仿的瓦兒和夏安然。
臣相府內,軒榭亭廊婉轉精緻,穿過一座白玉小橋,堤徑蜿蜒伸至一處軒榭小築。這正是浦月容所住之所。
房內,浦月容正站在高長的銅鏡前打量自己。鏡子中的人兒身子纖細修長,穿著白色繡著牡丹花的裌襖,粉色的長裙剛好及到腳踝,露出一對小巧精美的雲錦緞鞋。貼身丫鬟零兒拿來一件鑲著白色狐毛的紅風衣,風衣以金線繡制而成,做工精細別緻,披在浦月容的身上更襯托了她的高貴氣息。
「小姐,您今天這身打扮可真是美麗極了,一會太妃娘娘看了保準喜歡。」零兒為浦月容繫好風衣頸帶,滿是笑容。她今年已滿十五,父親是臣相府的老管家,跟隨浦月容三年有餘,平日裡做事眼明手快,浦月容所需要的一切都能打理得妥妥當當,一直甚得浦月容歡心。
浦月容對著銅鏡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妝,滿意地揚起唇:「零兒姐姐手巧,你精心幫我準備的裝扮當然漂亮。」
零兒抿嘴一笑:「小姐千萬別折煞奴婢了,直接叫奴婢零兒就好。再說小姐本就生得花容月貌,哪需要什麼裝扮來稱?長大之後一定跟夫人一樣是個大美人。」
浦月容倒也不推卻,再次梳了梳自己柔軟的絲,問道:「零兒,你說太子哥哥若是見到我這副裝扮,也會喜歡嗎?」
零兒肯定地點頭:「當然會喜歡。小姐您只要往那一站,那紅瓦兒就立刻被你比下去了。」
一提到紅瓦兒的名字,浦月容美麗的面容僵了一會,撇起紅唇道:「可惜太子哥哥的眼裡好像只有一個紅瓦兒!」
零兒豈能不知道自己小姐的心思,她收起笑容:「小姐想多了。太子殿下定是見紅瓦兒自小失去雙親太可憐了,加上太妃娘娘一直在撫養她,所以才會對她特別一些。上次在御花園中,殿下不就當著大家的面誇讚小姐您嗎?」
提及上次御花園的偶遇,浦月容不禁恢復了笑容。
那天她們正好從太學堂學習完出來,正好碰到一襲白衣風姿優雅的太子銀冀與哥哥從對面走來,不過瞬間,她又一次情不自禁被太子的翩翩神韻給吸引住。所以,在跟他們聊天的時候,她特意將剛從太傅那學來的新詩念給大家聽,還巧妙地加上了自己的見解,逗得銀冀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誇讚道:「月容妹妹年紀雖小,卻是內外兼修啊。」
僅僅一句話,誇得她的心如吃了蜜一般甜,回到府中還將此話回味了好幾遍,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來日,她一定要做太子哥哥的王妃!
「小姐,我們走吧!老爺應該在等我們了。」零兒提起手中的油紙花傘,推開門。
冷風立刻迎面吹來,掀起絲,幾片帶著沁涼寒意的雪花也飄落肩頭。浦文侯與侍從的身影已立在白玉小橋的那頭,似乎等候已久。
「爹爹。」快步走過小橋,浦月容如花般的小臉笑得極為燦爛。
浦文侯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兒,握過她的小手:「一會我去見大王,你就去沁梅苑。記得多陪太妃聊聊天,也可以背一些大唐的詩歌給太妃聽。」
「放心吧,爹。容兒新學了幾很有趣的詩,保管太妃奶奶聽了會開心。」浦月容說完,拉拉她爹的手抬起頭,「不過,太子哥哥也會在那嗎?」
浦文侯頓了一下,道:「應該會在,這大冬天的,太子一般都在沁梅苑裡。太子是博學之人,你若有機會,可以多向他請教學習,也讓太子多瞭解瞭解你。」
「知道了,爹。我會的!」浦月容的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