刖夙王宮的夜晚,熱鬧非凡。
燈火輝煌,屋簷下的宮燈比平時多掛了一倍,照得走廊內外異常明亮。
詠唱與藍倪在晚宴後又聊了好一會,才回到安排給自己的院落裡,獨自坐在長廊旁的長椅之上。
對於初八之夜的事情,好似有牽扯到四國之間的複雜關係,詠唱百思不的其解,便不願意再想,對自己而言,過去的事情就是已經過去了。
血腥的噩夢也好,痛苦的情感也好……
已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她呆呆著,慢慢地將視線掃過四周的景物,不知不覺空氣中已有了秋的涼意。
不知道是否因為封妃大典的原因,她覺得刖夙王宮比蒙捨要熱鬧許多。又或許自那個瞳瞳姑娘來了之後,她自己只呆在詔華宮,除了與丫頭聊聊天打時間,其他哪裡都不願意去,真的很無趣。
夜幕籠罩,殿堂裡的喧鬧似乎逐漸平息。
亭子旁的花叢中傳來蟲子的低鳴。
藍倪是個幸運的女人,殤王注視著她之時,漆黑的深眸裡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只剩下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關注,能被一個君王專注地關心著,該是多麼難得的事情啊。
那自己呢?
詠唱動了動手指,指尖冰涼。
閣昱那雙琥珀如晶的瞳眸也浮現在眼前,他注視自己的時候讓人覺得幸福,可是這個男人眼睛也會注視其他女人。不如殤王,只要有藍倪在的時候,他的眼睛絕不關注其他女人。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別……
她不是要放棄了嗎?
怎麼還在這暗暗比較……如果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思緒,那該多好啊!在藍倪面前,她無法否認自己還喜歡著那個男人。
嘴裡蔓延著淡淡的苦澀,獨自一人時,人最難欺騙的便是自己。
美麗的嬌顏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要被這初秋的涼風凍住了。
……
黑影一閃,晃入夜色中。
「誰?」詠唱敏感地站起身,小心地掃過四周。
雖說選擇相信藍倪的話,初八和親之事非暴君所為,可是僅是憑個人感覺相信又何以信服?
在這刖夙深宮之中,自己又是隻身一人前來,萬一……
身子突然打了個寒顫。
一人黑衣,負手背面而立,連全身上下散出來的氣息也是黑色的,幽靈一般的黑色。
詠唱深呼吸一口,目光緊緊地盯著對方,那人也一動不動,彷彿在等她靠近。
既然如此,害怕何用?
詠唱眨了眨眼睛,走了過去。
「不知閣下是哪位?一身夜行衣出現在此宮中。」聲音劃破清冷的空氣,她看起來非常冷靜。
黑衣人轉過身,一方黑巾蒙面,根本看不清面孔,眼珠在黑暗中閃著幽光。
暗夜如漆,看不見黑衣人眼底的殺氣,卻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猶如冬天冰地裡的冷風,瞬間灌進她的四肢。
詠唱抿起小嘴,壯大了膽子:「你究竟何人?可知這是王宮重地!」
「詠唱公主!」那人輕笑著冷哼一聲,讓空氣更冷。
詠唱只覺脊背一涼,眼睛也忘記了移開視線,這樣一個神秘之人,毫無疑問地讓她聯想到初八那個可怕之夜。
「你認識我?你和初八那夜的黑衣人一夥的!」
「哼,詠唱公主倒是明白人!」
「為什麼?」在與藍倪真心長談之後,對於四詔間的關係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雖然複雜卻也能理清線索。
黑衣人目光閃爍,聲音飽含威脅:「公主,做明白人並不見得好!」
手指抓緊袖口,詠唱反倒奇異地鎮靜下來。
要殺她,必定早動手了,何必在此囉嗦?他越威脅她,她越不可慌亂。
「哦,原來閣下喜歡跟糊塗人打交道,那本公主還是只聽閣下說好了。」詠唱彎彎嘴角,美麗一笑。
黑衣人瞇了瞇眸子:「詠唱公主倒有幾分膽色。在下只想麻煩公主轉交一樣東西。」
詠唱只抬起晶亮的眸子注視著他。
手一探,黑衣人張開手掌,手心一隻斷掉的飛鏢。
「轉給誰?」
「請將此鏢轉給慕千尋慕先生。」黑衣人口氣低沉了起來。
壓抑住吃驚,詠唱抬眉問:「什麼意思?」
「公主轉交就是了!」
語畢,身形一閃,空氣裡只留下一片冷清。
詠唱拿起手中之鏢,怔怔地站在樹下。此人身法奇快,定是高手,但是今夜刖夙王宮人多混雜,他究竟是哪國之人呢?
轉給慕大哥?
這黑衣人又跟慕大哥有什麼關係?
反轉觀察著這只飛鏢,她皺起了眉頭,企圖看出點特別之處。可惜,鏢身普通,連個標記都未刻有,根本看不出倪端。
「詠唱公主。」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詠唱小手一縮,想把鏢立刻藏起來。
只聞那腳步聲卻已來到身邊。
她轉過頭,臉上的笑容像突然盛開的芙蓉花,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詠唱見過楚王。」說罷盈盈一欠身,對於邪君,她對他的印象非常好。這個男人看起來玩世不恭,可是當他跟你說話時又能自眼中感覺到一種真誠,更重要的是她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欣賞,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曖昧。
這樣的關係,是詠唱最喜歡的。
「呵呵,公主獨自在樹下做什麼?」楚弈笑得迷人,狹長的鳳眼閃爍著明亮的眸光。
詠唱微笑著,嘴角蕩漾著盈盈春波。
「這桂花好香,讓詠唱不知不覺就走過來了。」
楚弈眼一瞥,問:「公主手中拿的是什麼?」
「這個啊……楚王可認識此鏢?」見楚弈已經問,她乾脆直接將手心打開,一隻通體烏黑的鏢在宮燈之下散著冷光。
楚弈將鏢拿在手上一看,迷人的笑臉微微僵住,眼神變得銳利:「這個……公主從何得來的?」
這支鏢他的確認識。
詠唱瞧了瞧他的神色,不動聲色地說道:「適才有一黑衣人竄過,掉下這一鏢,我剛剛拾起它楚王就來了。莫非楚王認識此鏢?」
楚弈挑起了嘴角,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前段日子北詔的一位官員遇害就是中了這樣的鏢,黑鏢之上沒有任何標記,卻正好是最大的標記。
如今此鏢又出現在刖夙王宮,看來使用這樣的飛鏢之人不只是一個,而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組織。
一群有能力出入各王宮的人,其背後的力量該有多神秘、多可怕?
楚弈修長的墨眉漸漸蹙了起來。
「楚王,這鏢有什麼不對嗎?」詠唱斂住了笑意,看楚弈的神色,他肯定識得此鏢,那又與慕大哥又何關係呢?
楚弈道:「此鏢簡單卻怪異,曾在北詔也有見過,未料刖夙王宮內竟也有出現。楚某覺得持有此鏢之人不簡單。」
詠唱不著痕跡地拿回飛鏢,將話題轉開:「呵呵,上次星回節楚王到蒙捨做客,詠唱都無緣見到楚王,好在這次,總算見到楚王的真面目了。」
「呵呵,如何?楚某是否比公主想像中的要更加氣宇宣昂?」楚弈庸懶而自信地揚起唇,黑眸含笑地落在絕美容顏上。
詠唱抿唇笑道:「楚王的容顏,連詠唱都自歎不如,果真是天之嬌子。」
尤其是他眉宇間不經意流瀉的自信與瀟灑,都忍不住讓人多瞧上幾眼。這樣一個男人,當他笑的時候,可以比女人還美,但當他不笑之時,眼中的寒光卻比利劍還冰,多看幾眼,除了讚歎他俊美的五官,沒有人會懷疑他的男性魅力。
「公主謙虛了,男人怎能跟女人相比?如果說天之嬌子,楚某倒也接受,呵呵。」笑完,楚弈突然正色起來,「初八遇襲之事,讓公主受驚了。」
「呵呵,都已經過去了,我沒有受傷,不礙事。只是幕後的主使還沒有查出來。」其實想到那日,詠唱仍然心有餘悸。
「放心,蒙捨與北詔兩國都不會輕易放過兇手的。」楚弈狹長的深眸中瞬間閃過寒光。在他眼裡,這就是一件挑釁兩國的大事,可惜對方安排很周密,目前仍然沒有線索。
唯一的線索……
那只飛鏢……可能跟它有關嗎?
詠唱明眸一轉:「不知道楚王是否還記得曾經跟詠唱說過,若是我和親前去北詔,楚王可以讓我自由生活在宮中?」
楚弈點點頭,自己說過的話自然記得。
他還說自己要「戒齋」半年,不能近女色。雖然此話是胡騶,目的是為了讓詠唱公主降低戒心,順利和親後再撮合給慕千尋,但面對這樣一位美貌又勇敢的女子,讓他這等最愛花惜花之人多少有點心動。
「那……」詠唱咬咬唇,「楚王這次可否就帶詠唱去北詔?」
她想離開蒙捨,又想找個安全而自由的地方,楚弈可以給她保障。如果要忘記一個人,那就是不要再見到他,這次,希望可以重新開始。
楚弈挑挑眉:「莫非公主此次來刖夙……」
自上次在蒙捨他就已看出來了,閣昱似乎對詠唱公主有著難以琢磨的情愫,無論如何閣昱應該都不會允許她一個女子單獨前來的。
詠唱眼神暗了下去,笑道:「楚王不方便嗎?聽聞北詔已有一位國妃娘娘,楚王是顧及她嗎?」
說到自己的國妃,楚弈的臉色立刻變得奇怪,深幽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手腕上。黑色的袖口,隱隱透露出半截手鏈,木質古樸……
這串鏈子本是一對,在年少之時,先王為他定下那位命定國妃,他們二人便每人分帶了一串。如今這串鏈子已跟隨他十餘年,彷彿也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這個是……」
詠唱話未問完,楚弈飛快地打斷:「楚某要顧及她,當初就不會答應和親協約了。公主,時候不早,還是早點歇息吧!」
看他並不願意多談那位國妃,倒引起了詠唱的好奇。凡是能被立為「國妃」娘娘的女子,定有其特別之處,否則以邪君這等驕傲的男人,即使是先王為其定下的婚事,如今他自己做王,怎麼可能不反對?
這北詔王宮,看來真得去做做客了。
思及此,詠唱笑眼彎彎:「總之,楚王若方便的話就讓詠唱隨你一同回北詔吧,詠唱感激不盡。」
「有美人做伴,楚某何樂而不為?」
楚弈認真地盯著面前這張絕麗的容顏,笑容逐漸綻放,都說紅顏禍水,不知道慕千尋與閣昱之間的這場鬥爭是如何展?
若非要從慕千尋那裡查知關於詛咒的消息,他一定是個最好的旁觀者。可惜啊可惜,這位美人似乎只願意跟自己走……
希望,另外兩個男人的戰爭別殃及到自己的王宮就好了。
……
次日。
陽光格外燦爛,清晨鳥兒便在枝頭高歌。
金燦燦的萬道曙光,照耀著幽雅庭院中的深紅亭子。
幾道卓然的身影優雅而立,楚弈與銀冀正在向殤王辭行。詠唱安靜地站在一旁,吃驚地看著這三個男人之間地暗潮洶湧。
未料到他們這麼快就要告辭,她只好也有禮地欠欠身,準備隨邪君一同離去。藍倪自是捨不得,孤獨的她好不容易才交到這樣一個熱情開朗的朋友,不過一日就要分離,她不禁拉著詠唱的手,留她下來。
正在此時,侍衛飛快地傳來報告——
「稟王,宮外有人自稱是『惡君閣昱』要見大王。」
惡君閣昱?
在場的人莫不臉色一變,神情各異。
詠唱一聽到閣昱的名字,突然激動起來,嫣紅的雙唇微微顫抖。
她沒有聽錯吧?真是那個該死的閣昱?他是來找自己的嗎?
藍倪敏感地現殤烈的身軀也已然悄悄繃緊。
傳說中的「惡君」終於出現了麼?封妃之日他未前來,竟然此刻到來究竟意欲為何?
詠唱紅衣飄揚,雙腳像突然被定住了一般無法移動,心口同時湧上數不清的複雜感受。
那傢伙,真是來找自己的嗎?
那瞳瞳呢?他願意拋在瞳瞳來找自己?還是為了刖夙冊封國妃一事特意前來?
輕抿著嘴角,她現自己笑不出來。
侍衛的腳步似乎才離去,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眼簾之中。
……
真的是閣昱!
他竟然真的出現了!
體形修長挺拔,黑色的外袍,黑底金邊,舉手投足之間散出凌厲的霸氣。
這份霸氣與楚弈的邪魅,銀冀的淡雅不同,與暴君殤烈倒甚為相投。
四個男人修長的身軀冷然而立。
詠唱冷冷地看了那個突然到來的男人一眼,嘴角輕揚,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故意做給他看。
眼波如絲,流轉在四位出色的男人身上,卻選擇刻意忽視最後來到的他,正如他也刻意在忽視著她一樣。
「閣王光臨刖夙王宮,實乃蓬蓽生輝。」殤烈的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歡迎的味道。
閣昱修眉劍目,卻常喜歡半瞇著深邃的眸子,讓人覺得陰沉冷酷。
他絕對不是愛笑之人,儘管他現在對著殤烈在笑。
「恭賀殤王冊立國妃,四詔之中,想不到殤王也懷有這樣一份柔情,真讓在下羨慕。」
聞言,詠唱僵住了身子,再也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了起來——
該死的可惡的王八蛋,你假惺惺地來這裡幹嗎?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般冷血無情嗎?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她想立刻走開,又偏想站在這,看看閣昱到底來這裡幹什麼。一雙美目假裝不以為意地落在他身上,卻見他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樣子。
心中更是一口惡氣竄了上來。
沒錯,閣昱根本就沒有派她來這裡,是她自己受不了那蒙捨王宮裡的他太冷酷無情,才賭著氣私自前來的……
那又怎麼樣?
她曲詠唱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離開蒙捨王宮,離開他。
殤烈抬起似笑非笑的眼眸,道:「閣王日裡萬機,昨日先讓詠唱公主前來,今日還能親自現身,實在讓人感動。」
閣昱的眼眸一暗,彷彿這才注意到詠唱的存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楚王與銀王才是有情有義之人,說起來真讓在下慚愧。」
這時,藍倪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響起:「四王均是有情有義之人,為了天下百姓,四詔之間的關係也該如兄弟般親密吧。」
說完,她如歎息般舒了口氣,清澈的水眸淡然地直視著閣昱。
詠唱故意靠近楚弈身邊,翩然一笑:「國妃娘娘說得對,這四詔的關係已經越來越親密了。閣王最有心了,看本公主,過不久就要代表蒙捨國與北詔和親了。」
她雖然加重了語氣,聲音卻嬌媚動人,無懈可擊的笑容更是像春滿大地,百花俱開。
奇怪,明明是詠唱公主在說話,只不過說要跟自己和親而已,怎麼渾身突然冷颼颼的……邪君楚弈只覺著陽光中刮過一道冷風,冷得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要凍結了。
他從來都欣賞美人,像詠唱公主這樣的美人兒他欣然接受。
可是,這次再見閣昱,現對方陰沉的眼中更多了份難以捉摸的凌厲。面對詠唱公主燦爛如陽光的絕美笑顏,意外地有種無福消受的感覺。
他果然猜得沒錯,惡君閣昱對詠唱公主有著絕非一般的情愫!
楚弈微微一笑,他俊美的容顏帶著沁人心脾的花香,一時間,空氣中彷彿有萬丈光芒射出。
他的笑容柔和似夏夜的茉莉花香,又詭異地宛若暗夜飛舞的精靈,只以這飄忽一笑來回應詠唱公主的話。
藍倪正想以主人的身份邀請大家再多留一日,未料冷君銀冀看看天色,最先告辭。
楚弈見閣昱已來,這詠唱公主看來是無法跟自己去北詔了。他笑得燦爛美麗:「北詔國雖不大,事情還是不少,楚某也先行一步。」
閣昱冷笑一聲:「怎麼,本王才一來,大家就急著要走?」
詠唱瞪他一眼,與之前對待楚弈的神情完全判若兩人:「二王早說好要走了,都是你來耽誤大家的行程!」
殤烈道:「如若閣王不嫌棄,刖夙王宮歡迎閣王多住幾日。」
閣昱面無表情,直視著似要蓄意挑釁自己的詠唱,語氣輕而充滿危險:「多謝殤王好意,不必了!至於詠唱公主……他們回國,你又想如何?」
詠唱的身子輕輕一顫,聽出了他話裡的警告。
她就是要跑出來,就是不要乖乖聽他的命令,怎麼樣?
該死的閣昱!
貝齒輕咬下唇,再抬眼時,詠唱絕美的笑臉帶著一種幸福的甜笑:「多謝閣王關心,詠唱反正就要嫁於楚王了,倒不如今日就隨楚王……啊!……」
話未落音,只覺得紅光一閃,她的身子就被人毫不憐惜地拽了過去。
「閣昱你……」
混蛋,當自己是什麼?在他人面前一點也不給她面子,就這樣拉來拉去……
「住嘴!公主你不覺得自己該矜持些嗎?別讓他王看笑話了!」閣昱嘴角陰狠地下垂,悄然噴張著怒氣,「如果你真這麼想,那麼和親之事本王會另擇良辰吉日,這段時間公主你就安心地呆在蒙捨就好!」
說完,閣昱轉過頭對楚弈道:「讓楚王看笑話了。公主在宮中被嬌寵慣太多,本王會回去好好與公主再溝通溝通。「
楚弈見事情關乎自己,正想出口婉言幾句,卻又被閣昱及時阻斷。
「楚王請耐心等待,本王知你向來體恤女人,這詠唱公主……實在需要帶回去好好調教一翻,免得壞了規矩讓人笑話!」
見閣昱說此話時,額跳青筋咬牙切齒的模樣,楚弈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真不知道閣昱突然說此話,真的是自己的心意嗎?他的意思是,還要讓詠唱公主前來和親?
只有藍倪最是明白詠唱的心思。
女人哪……
如果將心拋了出去,恐怕真的難以收回了,唉!
真不知道這惡君閣昱對詠唱有無感情?如果有,又怎會親手將她送給別的男人?
其實楚弈人倒不錯,希望詠唱公主真的能爭取到自己的幸福……
惡君閣昱來去如風,呆在刖夙國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已告辭離去。
彷彿他此行唯一的目的——只是為了帶回千嬌百媚又風情萬種的詠唱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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