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檯燈下她的窈窕側影,我嚥了口口水。「你到底要幹什麼?」我說,「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使,走錯地方了吧?這是我的——」
「是啊我知道。」藍萱臉也不轉,手上繼續忙活,她若無其事地說,「以前我爸在一號樓,我就是睡這房間的,一直用這個浴室,習慣了,對不起啊。」
好奇地問,「也習慣在這兒照鏡子?別的房間裡,鏡子也用不習慣?」
「是啊。」她說,「你也知道的,習慣這玩意,還真是沒辦法。」
「哦,那你隨便吧。」說著我拿起報紙來。
但是,但是實在沒法看什麼報紙,說真的。因為燈下這位極品美眉抬著豐腴白皙的胳膊,梳理頭髮的樣子,太他媽賞心悅目,太他媽讓人口水不止了。她的樣子非常隨意,身上胡亂纏著條浴巾,鬆鬆地繞到腋下打個結,動作之間,纖巧的腰肢若隱若現。更惹火的是她的坐姿,斜*在我的椅子上,修長筆直的玉腿伸出來,正朝我這方向,而身上浴巾圍的又是相當巧妙,剛好只遮到嫩生生的大腿下面一點點,太吸眼球了,搞得我神思不屬,視線一直往那地方睃,老想弄清楚,毛巾下面那部分淡淡的深色到底是什麼,是陰影呢還是——
「流氓,看什麼看?」藍萱轉過身來,瞪了我一眼,聲音很輕蔑,「沒見過女人梳頭髮嗎?」
我收回視線,繼續翻閱報紙,不吭氣了——跟她呆在一塊,真的感覺很危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中招。
然後,美眉站起來了,走過來了,在我床邊坐下來了,她盯著我看,一言不發。
「哎哎哎——」我把報紙放下,抬頭跟她對視一眼,發現她的眼神濕淋淋的。「你想幹什麼,這回可不是我流氓了吧?」我說。
「對不起。」她抬手指了指我的床,「我得睡這兒。」
「說什麼啊?那我睡哪?還是一塊睡?」我又嚥下一口口水,強忍心裡的貓抓,「你丫不會又說習慣吧?」
「答對了。」她笑起來,「我說過的啊,以前這是我的臥室,別的房間,我可睡不好。」
「還有,請你不要往別的地方想,我不會跟你睡覺,你很髒。」她說,「從尊重女士角度出發,我請你出去,就是這樣。」
我垂下頭來,感覺被她打敗了。
我決定拿出風度來,尊重女士一把,把床讓給她了。於是我夾著報紙,趿拉起拖鞋,慢慢悠悠地晃出房間,臨出去之前,還回頭看了好幾眼——畢竟心裡還是有點不甘的。
然而她還不肯放過我,居然又釘了上來——才在走廊裡,我又看見她從臥室門口伸出腦袋來東張西望。
「幹什麼?又是習慣?」我問她,「有地方也不睡,跟著男人到處跑?」
「哦,那倒不會,男人這個問題嘛,我只要一招手,只有他們跟我跑的份,地方我也不缺,就看有沒有心情。」藍萱美目流盼,看著我非常認真地解釋,「我只是想提醒沈書記一下,不要走錯了房間——只有地主老財才玩半夜雞叫,現在城管心情都不好,你要製造噪音,會給他們打的。」
我——*!
我悵悵地走到客廳長沙發前坐下,發呆,然後在藍美眉的注視裡一頭躺倒——愛誰誰,隨便你們折騰,老子在這睡下了!
暈頭暈腦的也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間,什麼位置,鼻中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身前平空多出個女人來。伸手一撈,果然碰到柔柔的腰肢,再隨手向上探索,感覺抓正一個半球型的東東,溫香軟玉,略帶突起,顯系高檔淑乳無疑。
一晚上都沒睡結實,腦子裡好像挺興奮,翻來覆去的,老在過濾晚上發生的那點事兒,情色香艷得很。這一恍惚間,好像有美眉湊上手了,我也就沒管是不是做夢,閉著眼睛先捏一把再說,不捏白不捏——嗯,真有彈性,真結實,手感真他媽好。
然後啪的一聲眼前大放光明,同時在金碧輝煌的光圈裡猛然看見了女神,輕嗔薄怒,滿面羞惱。
這一下挺重,嚇得也不輕,我大叫一聲跳起身來,以為自己真的在做夢。
蘇靜美站在我面前,臉上都是紅暈,大眼睛裡怒意很盛,一眨不眨地瞪著我。
「你,你怎麼在這裡?」驚訝之下,我語無倫次地說了句標準的腦殘台詞,同時慌慌張張地從沙發上扯過毛巾被來,在腰間圍上這麼一圈,可是手忙腳亂之下,連繫幾把都沒能弄緊,只好一隻手提拎著,我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理應非常狼狽。
呃,為什麼要慌亂?因為男人們早上春夢未醒時,身體會有點什麼反應,呈現何種狀態,我想所有人都清楚。但是在聖潔的女神面前,這麼不知羞恥地獻醜,那可真叫一個唐突,何況,剛才——
在蘇靜美的嚴肅的目光下,我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摸熱辣辣的臉孔,再搔搔暈乎乎的腦門,然後心虛地低下頭來,我覺得心驚膽戰,不知所云,真的。
她看了我好一會,神色才慢慢平靜下來。「你的感冒,好了嗎?」她說,「為什麼睡在客廳裡?」
啊?為什麼?我張大了嘴,不知如何作答,這個問題,讓恐慌平空放大十倍。
下意識地回頭掃一眼幾間臥室的門,都是緊閉著的,但是我肯定自己的惶惑緊張之門,已經完全打開,我甚至還打了個寒噤。
「呃,什麼時間了?」我喃喃地問。
蘇靜美指了指牆上的掛鐘,我一看,早上七點。
「嗯,你為什麼會這麼早?」猶豫一下後,我說,「沒吃早餐吧?我們下去吃點?呃,還是出去吃吧,劉子衛告訴我有家酒樓剛開業,粵式早茶,挺不錯的,我陪你去試試——」
說著話,腦子終於回過神:蘇靜美!神啊,她不能站在這裡,我會死的!
我一把從茶几上抓過衣服褲子,瘋狂往身上套起來,好像只花幾秒鐘就完成了這項工作,用時之短,動作之矯健,連自己都佩服了一把,可見人在悲慘的絕境,絕對能夠爆發出異乎尋常的力量,這是個真理。
「走吧!」我不由分說地伸手攬住她的肩,「我現在身體沒問題,很健康,就是覺得餓了,所以必須——」
蘇靜美身子一掙,把我推開,「算了吧,沒事就好,也不用一塊吃什麼早餐。」她說,「我還約了人,先走了。」
「哦,哦,那好,你有事的話,就下次吧。」我點頭哈腰,忙不疊地說,「你忙,你忙,我送你——」說完話,跟在她後邊慢慢走動起來,我這心裡算是出了一大氣。
在二樓轉角,蘇靜美又停下腳步來,轉臉看著我。「我路過這邊,順便上來看一下。」她的眼睛似乎瞟了瞟我的右手,「卞秘書不是說你晚上還在打點滴嗎?怎麼精神這麼好?」
說話間,蘇靜美白皙的臉龐上似乎泛起一點微微的紅暈,讓我呆了一呆。我下意識地抬手看看,又不由自主地瞄她身子一眼,我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這位傾城美女身著一襲銀色旗袍,亭亭玉立在樓梯扶手旁,周圍黑色的胡桃木裝飾,把整個人襯得很亮,光可照人。她淡淡地轉身看我,回眸之間,輕雲蔽月,流光回雪,風姿楚楚,不可方物。
視線停留在高聳飽滿的酥胸,我的手在腰間衣服上不自覺地蹭了蹭,突然感覺非常後悔。是的,早知道是這樣的後果,不過一個耳光而已,我寧可那一刻表現得更勇敢一點,步子邁得更大一點,探索進行得更深入一點,最多也就給她當場打得半死吧,那又有何妨?
但是後悔歸後悔,理智告訴我,自己現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把眼前觸手可及的絕色佳人禮貌恭送出門,不給她繼續逗留的時間——我的想像最多也就敢到半死那程度,徹底死一遍?嗯,我還沒作這打算。
「請吧,美女——如果不願意跟我共進早餐的話。」我彬彬有禮地作了個恭送的手勢,「還有,下次造訪,請先行通知。我沒有光著膀子接待客人的雅好,那樣很流氓,不夠紳士,大家都會尷尬,不是嗎?」
蘇靜美又看我一會,微微一笑,蓮步輕抬,終於移駕下樓。
一樓的樓道口,兩個服務員MM一左一右,正仰臉望著我們下來,屏息靜氣,鴉雀無聲,眼神充滿恐懼。卞秘書的樣子更傻,遠遠地蹲在大門口,垂頭喪氣,一聲不吭,都不敢往我這方向多看一眼,彷彿愧疚難言。嗯,必須說一句,這些人確實有虧職守,沒能盡到領導身邊人的責任,但是我想也不能責難追究什麼——面對藍萱,大概還能出言阻攔一下,試試她的粉拳,而這位蘇副市長要上來,我想大家連個擋駕的念頭都不敢動,只能任由自家領導在上邊自生自滅,這還真他媽讓人無語。
不過算了,只要沒出狀況,什麼都好說——看著神級美女挺拔俊秀的後背,我輕輕地噓出一口憋了N久的長氣。
但是,事情沒有完,因為我忘記了自己背後,還存在著另一個魔鬼級美女BOSS——一個非常致命的存在。
「這不是蘇大市長嗎?」清清亮亮的嗓聲突然在頭頂響起來,毫無徵兆。「怎麼來了也不多坐一會?這麼快就要走啦?」
猛地感覺胸腔氣息一窒,全身毛孔都炸開來。大家愕然仰臉,一起抬頭往上望,就看見藍萱倚著上邊樓梯口的扶手,臉有得色地俯視我們。最過分的地方在於——丫跟昨晚上一樣,依然圍著那條短短小小的浴巾,身上一根布條也沒多,從這個角度瞧上去,春光盡洩,纖毫畢露。
我呻吟一聲,有一頭栽倒的衝動。
「哦了,不好意思。」藍萱迎著大家詫異古怪的眼神,好像覺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她往自己身上掃視一眼後,聳聳肩膀說,「聽到蘇市長的聲音,就趕著出來,這不,都忘記穿衣服,失禮了。」
但是我想不會有人能從她說話語氣裡發現什麼失禮的慚愧感,因為事實上,她的樣子洋洋得意,好像在搞一個很有樂趣感的惡作劇。
藍萱笑吟吟地俯看我們,繼續大秀身材和言辭。「不過古人說貴客駕到,倒履相迎,我這個也差不多吧,呵呵。」她說,「何況大家都是女人,我想蘇市長雅量高致,頗有古人之風,當然不會介意的啦!」
蘇靜美沒有理會她,回轉視線來凝視著我,面無表情。
這一下,我的嘴張得很大,沒法閉上。我覺得非常難受,但是又不知道應該說句什麼。
她沉吟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慢條斯理,字斟句酌,語氣裡不帶任何表情。「沈宜修。」她說,「這位藍總的熱情,作為一個女人,我不會介意。」然後她又問我,「但是——你也是女人嗎?」
站在幾個女人中間,我茫然四顧,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