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螢蘭燕燉了一盅人參雞湯,香噴噴地送進張心寶的臥房,欲輕搖醒他進補一番,當碰觸其身體時,為一股勁氣衝擊震退一步,嚇得一臉錯愕。
張心寶霎爾間驚覺性的甦醒,翻身下床忙問道:「蘭燕是否受傷了?」
她驚魂甫定道:「掌門!這到底怎會一回事?」
張心寶微笑道:「這是『阿彌金剛神功』修練到某種程度,形成的自然保護作用,能意動氣行,化氣凝罡,一觸即發之境界,如能練至『純陽體』即是『金剛不壞身』了。」
螢蘭燕抿嘴吃笑道:「怎恁地連睡覺都可以練功?實在太神奇了!難怪掌門自從回來後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每晚與姊妹們『爐鼎』築基練功後,自己一個人蒙頭大睡,不要妾身們陪睡。」
咦,女人家有了歸宿,莫不成每到日落黃昏後,總想那回事噶?或許有別的原因?嗯,也可能是古代、現代衣食住行之差異吧!張心寶心裡如此想著,也就處之泰然,錯失檢討原因。
螢蘭燕妾意綿綿道:「掌門!這盅雞湯趁熱喝了吧!」
張心寶漱洗完畢,邊喝邊問道:「昨晚密議先從一座古墓搬運黃金寶藏之事,進行得如何?」
螢蘭燕興奮道:「十二金釵撥出一半親率『內花種』女密探化整為零,分批進行,這裡本是道觀,有很多的方法掩飾,不怕穿幫的,掌門為何不將五處的黃金密藏處,全部挖掘?」
張心寶莞爾一笑道:「這太招搖了!說不定只挖掘一處.咱們的地下祭壇就裝滿了,等以後再進行吧!」
螢蘭燕喜極歡笑道:「哇!這麼說,咱們「神鑒宮」可就成為天下間最富有的門派,掌門有這種長輩真好!多多益善啊!」
張心寶喝完這盅雞湯放置桌面,似笑非笑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做人總得一份安定的工作,這份家產讓全天下的『花種』全力經營『寶種糧行』自力更生,才活得尊嚴自在。」
螢蘭燕一臉肅穆尊敬道:「掌門是個大家長!妾身們私下皆崇拜得無以復加,自當盡力去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張心寶笑吟吟語重心長道:「沒有這麼嚴重!工作不忘娛樂,從娛樂中去找一份心靈上的慰藉更好,錢非萬能,沒有錢卻萬萬不能,有錢常想無錢日,莫待無錢想有錢。做個大遊俠也無法喝西北風能飽,莫為了一文錢而逼死英雄好漢。」
話剛說到這裡,十二金釵之一螢蘭蝶慌然推門而進,一福襝襟道:「啟稟掌門!山門外一批自稱『天殘門』的惡形惡狀勁裝大漢,由一位駝背老頭子帶領!正與慕名前來加入咱們『神鑒宮』的遊俠兒大打出手,請您定奪!」
張心寶面色一沉,冷哼一聲道:「開山立派的本意就是引來這批牛鬼蛇神現身,少不得殺殺他們的氣焰,好立咱們威名,別以為我年少好欺負,非得重懲不可!」
話畢,化為一陣清風而出,無影無形,輕功已至極臻。
「神鑒宮」山門外。
百來人一場混戰,黑衣勁裝的「天殘門」眾約有二十名,十分彪悍守;尤其他們手持的一柄「斷劍」出手輕靈無邊,劍走毒辣偏鋒,快若閃電。
持「斷劍」勁裝大漢,與游快兒的長劍碰擊交鋒迸出火花絲星之,再這麼順勢一傾斜再往前撓.運用「斷劍」之便,即刻劃傷身體,真是一分短一分險;殺得數十名遊俠兒毫無招架之力,四處抱頭鼠竄,慘叫連連。
龜駝年近百齡,佝僂身軀高大而武功高絕,老而成精作戰經驗豐富,駐守為主的六名金釵動武;以一敵六打得難分難解,漸佔上風。
頓飯時間。
六名金釵已然咬牙苦撐,若無張心寶曾經授藝絕學,早就敗戰下來。可見這個老魔頭龜駝功高蓋世。
龜駝淫視炯炯口中輕薄道::「操你們的小浪蹄子!婦道人家擺臀騷姿,學什麼玩劍弄槍,不如讓老子的『肉槍』玩弄你們來得舒爽快樂!」
魔頭龜駝一邊口頭輕薄,一邊雙掌遊走凌厲,故意下流專攻女人的?蕩雙峰及下陰,不顧武林大忌,我行我素囂張跋扈,這是攻心之道。
六名金釵鬃發零亂,臉色羞窘轉為恚恨不平,心浮氣躁咬牙切齒,不顧性命搶攻,三人一組施出「子鬼連誅」第一式,「小鬼拜月」!
六條靚影跳躍式輪番搏刺,迅速之快,好像漫天魅影幢幢,令人眼花繚亂,但對身法飄忽的老魔頭龜駝,卻徒勞無功。
「桀!桀!桀!若給你們踩上肩膀,一個個臭穴樣臨頭,老夫豈不倒了八輩子霉?如不收招,就一拳打爛終生不育!」道出了招式破綻,又言亂淫穢下流,氣得六名金釵改變第二招「小鬼貫日」痛擊!
招式一變!
六名金釵身繫長編巾,掣劍撲身飄飛,形成三角型包圍,以身體當武器的攻勢交替,凌厲無比,或刺或劃愈戰愈勇猛;壓制其飄逸身法。
魔頭龜駝哇哇大叫,扳回了一城。怎料,老魔頭龜駝氣勢沉凝,蓬髮衝冠,老臉通紅大喝一聲!佝僂身軀縮成一團如龜殼堅硬,有若陀螺打轉,激起漫天風沙;旋轉游移在六名金釵形成的連袂三角「小鬼貫日」殺陣內。
「鏗鏘!鏗鏘!鏗鏘!……」
劍擊老魔頭龜駝打陀螺旋迭的身影,聲音不絕於耳!卻見六名金釵手裡蜀劍如中鋼殼般堅硬,皆寸寸折斷;而玉容花慘大驚失色,劍陣自然瓦解,仍不死心,棄斷劍改為玉掌凝勁飛身拍擊,卻如卵砸石,口噴鮮血傷重紛紛倒地敗陣下來。
老魔頭桀桀狂笑道:「算你們流年不利碰上了老夫一生苦練的『鐵布衫』!今日特來替聾虎報仇。快叫無知小兒『邪劍』小張出來送死,年紀輕輕學什麼開山立派;他前些日子叫老夫重創差點死於非命,有何資格自立掌門?這『神鑒宮』就由『天殘門』接收了。」
他正當自鳴不凡,得意洋洋不可一世之際!一道淡淡如煙般的身形,飄忽穿梭在那「天殘門」彪悍兇徒與遊俠兒混戰中;驚見其人出手詭譎,一招一個,如拍醜陋蒼蠅般,打得勁裝黑衣人癱昏一地。
老魔頭龜駝見狀氣得暴跳如雷哇哇大叫,顧不得六名受傷的金釵,一聲嘶吼掠身過去,雙掌凝勁拍向這條輕功高絕的身影。那知連人家的衣角都摸不上邊,油然而生一股莫名栗悸。
放眼當今武林先天輩高手,絕對不出十人能躲閃過本身的傾力一擊,龜駝心裡恐慌地這麼想。這條鬼魅般身影左挪右騰捷若閃電,不瞬間就將「天殘門」二十名漢子擊錯,忽爾一哨!身化游龍往北邊密林而縱,氣得老魔頭龜駝怒髮衝冠追趕而去,欲瞧瞧是何方神聖。
數十名遊俠兒頓感壓力一輕,隨即拿人,把「天殘門」門徒二捆綁不在話下。
老魔頭龜駝穿入密林一片空曠之地,即見一位年輕人背對負手而立,好似等候多時了。
他氣令智昏的不由分說就暴然雙掌凝勁憤而出手,進出一股赫赫無儔罡氣攻至這位年輕人,有擋我者死,算你倒霉之味道。
怎料年輕人負手雙袖一拂轉身過來.原來就是曾經手下敗將的張心寶,只見其容光煥發雙眼迸出威稜異采灼然,雙臂擁抱似的迎人。
魔頭沾沾雀喜,傾百年功力奮然一擊,足有開山裂巖之威,看這毛頭小伙子以肉身阻擋,豈不爆碎屍骨不存!
不料,老魔頭龜駝猛烈罡氣撞至張心寶擁抱之姿前,有如泥牛入海,「忽!忽!」之聲不絕於耳。
傾力一擊的罡氣,在張心寶展開的拱圓型手臂至雙掌之間,形成一團光沱沱的滾動圓球,有愈來愈大之勢,而且不斷地忽嘯作聲,聲勢十分驚人。與「顛道人」邱開對過陣的老魔頭龜駝,當然知曉這是華山頂的「彌旋真氣」,但心驚膽戰的不相信小小年紀張心寶竟然能夠超過前輩的功力,又不知用什麼玄奧手法能「凝勁化形」。
月光沱沱逐漸膨脹旋轉之罡氣,要來幹什麼?他望著張心寶一臉凝然而面紅耳赤,好像那團光球頗重,應趁機攻過去,好祭死去聾虎的靈前以示告慰。
霎間,老魔頭龜駝報仇心切,憤而智昏,一鶴沖天往下俯衝之勢,欲轟出雙掌!
同時向張心寶暴喝一聲!
光沱沱龐然圓球罡氣往上推出,與老魔頭龜駝下衝之姿撞個正著,使那股罡氣燃爆,震得一丈方圓巨樹紛紛折斷曳飛兩旁,轟隆聲響人,好像是龜駝自己打自己。得他氣血翻騰臉色發白,當一個鷂子翻身落地之時,被張心寶迅雷般趕至.點了他三處穴道無法動彈。
魔頭龜駝真是陰溝裡翻了船!
「臭……小子!施什麼魔法借力打力,快解了老夫穴道,咱們重新打過!」
張心寶笑吟吟輕拍其額頭戲謅道:「老色鬼!你這駝子就如其人陰險彎彎曲曲,居然膽敢公然光天化日下,調戲我那六名妻妾?若將你交給她們處置!你說會有什麼下場?」
龜駝老臉一蹙慌聲道:「操你個臭小子!別妄想動我……你的義父『烈日劍』司馬勳落在我們手中……如果對我處置不當,他可一樣身受痛苦……」
「啪!」地一聲,一記清脆耳光。
「你真越老越怕死?速到你就是欲換回我的義父,你可是『天殘門』鎮山的老供奉,身價不凡,可是自投羅怪不得人!」
「你……你根本不是『邪劍』小張……那有可能才半個月不到……就練出曠世絕學?」
張心寶**雙頰微笑道:「你還不配知道!待明晚與『佞魅針』趙殘擂台比武,這個人去告訴交換人質之事,今晚有得你罪受的。」
龜駝驚顫顫囁嚅道:「小伙子……你的武功高的離奇……足可媲美當世先天輩『風雲年鑒譜』十大高手中的任何一個人……為何鬼鬼祟祟誘老夫至此?」
張心寶靈黠一笑,伸指點其啞穴制止他再說下去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還真不希望別人知曉『邪劍』小張的武功高絕;這般後天輩的身份闖蕩江湖對我有利,咱們雙方還有河畔的擂台比武尚未登場,豈能洩了底!」
話聲一落,張心寶蒲掌一把提起頹然喪氣龜駝的後領如攫小雞,掠身高去。
月圓之夜。
洛河畔人潮接踵而至,達到萬頭鑽動之程度,擠得水洩不通,連河面都艫船密集,燈火通明,映照水面,十分壯觀,皆想一睹「邪劍」小張與「佞魅針」趙殘的擂台比武。
河畔邊擂台四周燃燒的柴火籠架通明如畫,是一場歷年來最大的武林盛會,尤其是賭注暗盤已達一比四十的決定性時刻,怎不令人興奮莫名!
東面一座龐大帳棚是「天殘門」座落處;棚內外皆有無數的黑衣勁裝魁梧大漢防守,個個臉色肅穆凝重如臨大敵.驟現瑟殺霜嚴氣氛,顯得一片寂然。
西面龐然帳棚內,卻顯繁弦急管笙歌不輟,靡靡之音繞樑餘韻;萬里明亮燭火中,透出鶯鶯燕燕女人追逐靚影及嘻戲聲,令人感歎「邪劍」小張真乃少年遊俠兒,放蕩不羈本色。
擂台前也有一座龐大帳棚.外面戒備十分森嚴,皆是洛陽書社」及白馬寺「淵婷書社」
的社生約有百人守衛,還有一些勁裝人物穿插其中。
讀書人的外表文質彬彬看來,卻比起東面「天殘門」那些五官四肢殘缺不全的大漢瞧得順眼。明眼人一瞧,即知曉是朝廷密探竟然插手。
帳棚外守衛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看來;主持人必然身份不低,讓人皺眉凝思,如墜五里霧中。主持人就是「司徒」王允率領「大日法王」釋雷梵及披風掩蓋不露妖嬈身段的貂嬋與屬下書社密探前來坐鎮,也是和「鬼門』張心寶密議條件之一。
董昱偕寶貝敗家子董璜也率領一群身份不明的江湖人物及家將同棚。
比武時辰未到,雙方卻在帳棚裡舌劍唇槍起了衝突。
董昱跋扈飛揚憤然不滿道:「司馬大人!『邪劍』小張當街對我兒子行兇,還打斷三根肋骨二顆門牙,並且揚言見一次就打一次,嚇得我兒不敢上街!這種暴徒你居然替替他說盡好話?未免將老夫不放在眼裡!」
王允皮笑肉不笑地作揖為禮,不亢不卑道:「一切都是為了京畿安全著想!董將軍為了個人恩怨,僱用西域『天殘門』殺手進犯中原武林,等於是引狼入室;老夫為顧及同僚情義,不曾上報朝廷,就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雙方暫息干戈,以免類似『北寺監獄』之役,再度發生。」
董昱臉色再度難看,拍椅臂霍然而起,老羞成怒道:「王允,講起『北寺監獄』老子就一肚子火!你這個密探系統的頭是怎麼幹的?居然不事先傳遞情報給我?要不是李儒在我老哥面前幫場,豈不叫權掌京畿重地安全的本大將軍下不了台?這件事還沒算帳,今晚卻來說數我!」
眾目睽睽之下嚴厲譴責,怎能讓人受得了!所謂涼傘雖破,骨格尚在,讀書人有讀書人的氣節,哪恁得這種粗人當面吼叫羞辱。然而!李儒卻刀削兩面光,原本就是慫恿者,董昱一番話,更加深王允之叛離。
王允怒目恚恨不逞,撩袖袍駁斥道:「董昱,別目中無人!洛陽一地摺狀訟告你及你那浪蕩兒子為非作歹的案件,就如雪花片片無法數計,若不是老夫命密探倫之弄丟案件的衙門又不敢聲張,以免惹得民怨高漲;若非如此,你們早就人頭落地!」
董昱父子倆一聽皆面面相覷傻楞了眼。董璜老鼠眼奸詐碌碌一轉,忙打圓場道:「王世伯!過去事就化為過眼雲煙,千萬別像光屁股坐凳子……有板有眼,改日專程過府造訪,您是否能將密藏的狀子……拿出來瞧瞧,是那些刁民捏造的告訴?」
董昱聞言也心驚肉跳,忙下座前踞後恭抱拳作揖後;忽爾間,甩了董璜一個清脆大耳光,佯裝盛怒指責道:「操你娘的不肖子!整天闖禍要老子替你擦屁股,若非王大人與本大將軍的交情夠深夠好,早就捅了大漏子。」
他又厚顏如牆,把事情全往兒子兒上推,嘻哈大聲道:「王老……您說今晚擂台比武這件事……怎麼去做才好?」
王允面子十足,既然「董臥虎」如頭小貓般溫馴,便賣他個人情;見好就收,再布下猜忌詭雷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他雙眼一閃異采,在董昱耳邊嘀咕道:「老夫是奉李儒之命辦事……收羅你們父子罪狀也是他的一種未雨綢繆手段……老夫有心無力……實在迫不得已呀!」
董昱臉色驟變,雙目睜圓,咬牙切齒**雙掌,如似已將那個牆頭草粉碎般地憤忿不已。
王允撫髯又道:「敝府新任密探統領釋雷梵師父,本是道地的江湖人.就由他來主持這次擂台比武較為公正,免得引起外界莫須有之臆測;說軍統護著殘暴不仁的『天殘門』讓此番比武「佞魅針」十拿九穩地一面倒!」
話剛說畢,後面帳棚傳出一聲刺耳的撕裂聲響,框劃出一片長方;一位體胖臃腫滿臉虯鬚安然,卻頭戴學士帽,一身錦袍華麗。
鼓掌進來。
老者呵呵大笑,豎起大拇指誇讚道:「王允說得好!想當年咱們奔馳沙場,也是主將跟主將一對一的廝殺,才能贏得將官士兵們的敬佩!」
來人竟然會是一身學土打扮的董卓,真是嚇得眾人大吃一驚!帳棚內二十幾名江湖人物當然不認識這位胖子;卻見董卓身後尾隨一名神色蒼白木然的削瘦中年人,被其濃烈威稜的眼芒一掃,個個全身肌肉緊繃,毛髮倒豎起來,整個人欲將窒息般的僵在當場。
好濃烈的殺氣!更是一雙駭人聽聞,練武者夢寐以求,舉世無雙的「生死眼」。
這名面部表情不笑不嗔不憂不喜,有如鋼鐵假面鑄成的中年漢子卻眼神如炬,閃爍著近乎邪異的炫目光澤魅力。他一頭烏亮長髮中分下垂,披在兩邊比一般人寬闊而厚的肩膀上輕風拂動鬢髮之際,更突顯那雙殘酷得令人起無名顫抖的魔道「生死眼」。
他鼻樑高挺略帶鷹勾,嘴唇上下兩片薄如柳葉略往上翹已然鑄型卻顯睥睨天下靈性蒼生如草菅無物,更增添其殘忍陰毒本性。
看此人一眼!保證畢生難忘,配合著有若淵停嶽峙的身段氣度,叫人油然心生顫悸!
當他低頭,兩側鬢髮掩蓋其近乎妖邪的雙眼,身形若空氣般隱於董卓身後的影子消逝不見之際,棚內江湖人士個個渾身一震!好似重新收回了被他攝走的三魂七魄重入軀殼般,額冒冷汗,臉色慘白,吁吁喘息不休。
猛地有一個老江湖,突然想起江湖道上一個類似魔鬼神話的恐怖傳說來,霍然驚顫顫叫道:「哇!是……一代魔人『嗜血殘屍』范無命!」
滿棚的江湖人士眼內皆凝結寒意,全身襲過一陣冰冷,有人已然不住打顫起來。
不瞬間.這批江湖人士如遇鬼魅般驚慌,走得一乾二淨。實在令董昱所料不及,也一頭霧水茫然楞傻當場.連親兄長身邊藏有這號震驚天下的恐怖人物都全然不知!買通死肥豬的親信,怎不曉得,那今晚藉機行刺不就泡湯了?
王允起忙趨前一拜道:「參見太師萬福!」
董卓扶起他來笑吟吟道:「噓!輕聲點,別驚動外頭,本太師是偷偷來瞧瞧女婿『邪劍』小張風采,就如我當年搏命沙場一樣,想起來真叫人興奮,不看這場龍爭虎鬥,晚上會睡不著!」
董昱聞言臉色一紅一白轉為灰青色,苦瓜著臉朝董卓聲如蚊蚋嗡然道:「大哥……您說他是……您的東床快婿……是什麼時候的事?不就真他媽的大水沖垮龍王廟……自己人嘍!」
王允聞言卻笑顏逐開,這下子欲扳倒李儒並非難事,連忙作揖道:「恭禧太師得婿如此英維豪傑,名動洛陽!但是『邪劍』小張背後的身份,您是否瞭解?」
董卓大刺刺一甩衣袖,似笑非笑的表情故意朝董昱父子望去道:「當然知曉!本太師怎會任人隨意蒙蔽,還要多謝董璜侄兒促成這段良緣,應該賞賜些什麼才好?」
似褒卻貶的一語雙關贊詞,嚇得董璜臉色發白,渾身哆嗦雙腿發軟癱跪地面,顫聲囁嚅道:「伯父……是場天大的誤會……侄兒發誓要好好尊敬『邪劍』張大哥……哪敢接受什麼賞賜……否則就遭天打雷劈!」
董卓逆蠶眉一蹙,佯裝渾然不解問道:「啐!簡直語無倫次地說些什麼?快起來吧!真是虎父犬子,董家哪有像你這種被嚇得長不大的孩子,真是悲哀啊!」
董昱面子無光,氣得滿臉通紅!將這口窩囊氣發作在董璜身上,一陣拳打腳踢,如逐狗般追打得哀叫連連,好過本家倒房絕嗣。
王允見狀忙打圓場,說好說歹總算把這件糗事化解開來.博得黃昱內心十分感激,又增添一股助力。在這場勾心鬥角裡,瞧在罩頭蓋身衣袍中的貂嬋無聊極了,卻高興一代魔人「嗜血殘屍」范無命的出現。
就如張郎所曾提醒過董卓身旁暗處,有兩位絕世高人守護著,當另一位不知是誰?居然能在自己的「眩離大法」中游於無形?如能收為己用,不啻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