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校回來的才人走進家門。把校服外套脫下來扔到門口邊上的起居室裡打開電視。
這是自己每日必做的事情。正當才人看電視的時候電話聲響了起來。
他拿起話筒。
是打來的。
「才人幫我把那個節目錄下來」
「為什麼我非要做啊」
「反正你不是很閒嗎」
毫無意義的對話。
毫無意義的每一天。
但是這是什麼都難以替代的自己所愛的每一天……。
才人想著要上網便給筆記本電腦插上電源。
「哎呀?」
不能用。
電源沒有接通。
在按了許多次之後母親站到自己身後。她留著短髮最近身體開始發胖。
「媽我餓了。吃飯吧」
「還沒好呢」
「什麼嘛我想喝醬湯」
總覺得自己現在非常想喝醬湯。
充滿母親味道的醬湯。
雖然那並沒有沒什麼特別味道也很普通但才人覺得那是最棒的味道。
「才人」
「什麼?」
「你該做的事情做了嗎?」
「該做的事情?」
「不是有嗎。你必須要做的事」
習?」
「雖然這個也是但不是還有嗎?約定什麼的」
「約定?」
「是啊。你不是和朋友做了重要的約定嗎?」
是什麼呢?才人心想著。
想不起來。
正在他焦急著快想起了就要想起了的時候才人醒了過來。
塔巴莎正坐在他旁邊看書。
這是自己有過印象的床和房間。這是西木村是蒂法尼亞家的房間。
是自己住在這裡的時候曾經使用過的東西。
早上的陽光從窗中射了進來才人瞇上眼。
總覺得自己現在……心情很舒暢。
就像是頭腦中的混亂被解除終於獲得自由的心情……
注意到才人醒了過來塔巴莎合上書。
「怎樣?」
「嗯?覺得心情很舒暢……。這是因為蒂法尼亞的原因嗎?還是因為睡眠充足才覺得這樣……我不知道。雖然沒覺得和平時有什麼改變但還是有什麼消失了吧」
塔巴莎點點頭。
「大家呢?」
「已經先回去了。那個半精靈女孩也被帶走了」
「是嗎……。真是些薄情的傢伙啊。給人用了奇怪的之後又把人扔在這裡不管」
塔巴莎站了起來看著才人的臉。
「你想怎麼做?」
「想喝醬湯」
才人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那麼自然的說出了這個詞語。
「那是什麼?」
「啊那是我世界的飲品……就是和湯差不多的東西吧」
在說這話的時候才人抱住了頭。
咚!難以控制的**向他襲來。
那是感情的湍流。
至今積攢的被壓抑住的「鄉愁」二字如同瀑布一樣傾瀉直下向才人腦中湧去。
鄰座的女孩子。
一起玩的好友。
這些人的臉在自己腦中出現消失出現消失著。
連一直在打自己的體育老師的臉也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即使是那樣的人自己也覺得很懷念。
「你怎麼了?」
「……想回去。我想回去啊」
是啊……才人低語著。
我會為這麼思念故鄉而哭泣……
一定是因為「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消失的緣故啊。
來到這邊的世界也已經過了一年了。
想回家。
想喝醬湯。
想見朋友。
想校。
想上網。
才人覺得……這就像一直緊張著的東西砰地一下斷掉了一樣。他想起上次卡特蕾亞所說的話。
「要是當不得了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呢心就會把這些事鎖起來喔」
而現在正好就是那鎖打開的狀態。
才人一邊哭著一邊發出那啊……的微妙的難過聲音。
「你怎麼了?」
塔巴莎問著才人。
才人呆呆地望著自己左手上的紋章。
「什麼啊紋章不是還在嗎」
立在一旁的特爾弗林格答道
「蒂法尼亞所消除的只是『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而已。那和你使魔的能力完全沒有關係。」
「……反正都是消除不如把這東西也消下去就好了」
才人看著手上的紋章說道。
「說不定應該這樣做呢。那個紋章會對你的動搖之心做出反應。雖然沒有讓你留在這邊的理由但它會讓您的心對這邊發生過的事情產生震動。」
才人用那毫無生氣的遙遠的聲音說道
「喂特爾弗」
「什麼呢?」
「我……對露易絲所抱有的感情會不會也是『使魔的紋章』所帶來的虛偽的感情呢」
特爾弗林格短暫的思考過後……
「怎麼說呢。這事我也不知道因為這是搭檔你自己心的事情啊」
「如果要真是那樣的話……我要怎麼辦才好啊」
「那麼你要怎麼做才好呢」
露易絲她們蹣跚的走在通往羅塞伊斯的路上。
「從這裡到羅塞伊斯還有五十盟的路嗎?這種距離竟然要走著過去真是相當困難啊」
「這不是沒有辦法嗎因為塔巴莎她說要留下的啊。要幫才人尋找回去方法什麼的才人他出生的國度有那麼遙遠嗎?」
露易絲沉默地咬著嘴唇。
「開玩笑的。其實我知道。才人他是從別的世界來到這裡的人。是聽簡說的哦」
庫爾凱看向露易絲。
「不過說起來你也真冷淡呢。把無處可去的才人就那樣扔在那裡」
露易絲還是保持沉默什麼都沒有回答。
「露易絲」
「幹什麼」
「我雖然教給你不少東西……像成熟女性的行動方法啦內褲的選擇方法啦被愛的方法啦等等。不過我沒教給你說謊的方法不是嗎?」
「我沒有說謊」
庫爾凱將手放到露易絲頭上之後把自己的下巴擱在上面。
「你其實是在害怕吧」
「什麼啊」
「才人對自己的感情要是變成使魔對自己的感情那該怎麼辦……。因為你不想看到這個所以才為了不看到結果而逃出來的吧。」
「不是的」
「要是塔巴莎沒說『交給我』的話你打算怎麼做?就把他丟在那裡不管嗎?」
「才不會做那樣的事。因為公主殿下有說過要盡快帶蒂法尼亞到特裡斯汀這是沒有辦法才先行一步的。要是塔巴莎沒有說那句話的話我會留下的。」
「你只有狡辯已經算成熟了呢」
「我才沒有狡辯」
「如果才人對你的感情變成使魔對你的感情的話你會怎麼辦呢?」
「什麼也不做。總之會先幫他找到回去的方法。只有這樣而已。」
「那要是那感情是才人本身所有的真東西呢?」
「還還是會幫他尋找回去的方法。」
「你剛剛可在害羞喔」
「沒有害羞。我才沒有害羞呢!」
「還真是個容易讓人看透的女孩呢。你果然還是非常喜歡才人的吧」
「才不是的!笨蛋!」
「我說露易絲你現在的行動很膽小哦。就算對方的感情是假的但你的感情是真的不就好了嗎。只要這次靠自己本身的魅力贏回來就可以了。」
「……我並不喜歡他的」
露易絲嘟著嘴說著。
我不喜歡。我根本就不喜歡那傢伙。
露易絲在心中不知多少次這樣對自己說。
就是這樣的。為什麼我非要喜歡上那個傢伙。那一定是因為他是使魔。所以我才也會變得好像愛上他一樣。沒錯我現在的這個感情也因為他是使魔才會有的。
但在每次聽到這話的時候……露易絲的淚水都會從眼中溢出來。
為什麼我會這樣流淚呢。
我還真是膽怯啊露易絲自己低語著。
不管什麼敵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從沒覺得是這麼可怕的事。
「才人的感情是使魔所賦予的虛假東西「
要是在這事實上是不會有害怕存在的。
但自己卻這麼不像樣的夾著尾巴逃了出來。
如果才人他「對我的喜歡」是鋼達爾夫所賦予的「虛假的必須留在這邊的理由」的話?
那自己和才人所度過的時間……就全部變成謊言了。
那如寶物一樣的回憶那曾經說過的話語……全部都會變成謊言。
要是變成那樣的話露易絲覺得她自己也就等於死了。
在這世界上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東西……全部變成謊言。
這樣的事不是沒法去確認嗎。
露易絲擦了擦眼角的淚。
走在露易絲她們後面的蒂法尼亞向後回著頭在自語著什麼。她現在是為把耳朵藏在袍子中將大帽子戴在頭上的旅行裝扮。
「……真的好嗎」
雖然蒂法尼亞對向才人使用「忘卻」的事覺得很難受。但她知道壓抑住自己的真實感情生活下去的痛苦。
代替孩子們的母親同他們一起生活的蒂法尼亞在不知不覺間察覺到自己也有那種心情。
因為她在無意識中忍耐著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蒂法尼亞才會不假思索的對才人施放「忘卻」的。
那是為了將他心中「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消除……。
在蒂法尼亞周圍一群吵鬧著向前走的孩子聚集在那裡。一個小女孩拉住蒂法尼亞的袖子問道
「蒂法姐姐」
「怎麼?艾瑪」
「特裡斯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個因為我也沒去過所以不知道的」
「要是個好玩兒的地方就好了」
「那兒一定是個好玩兒的地方的」
蒂法尼亞為了讓孩子們能安心而微笑了起來。
「下次再見的時候會是不同的你嗎?才人……」
蒂法尼亞小聲說著。
走在最末尾的基修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
「這是多麼可悲啊我竟然贊成把才人『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消除……現在不是越想越覺得他可憐嗎」
沒準才人他就是靠著這種想法才能使自己精神的平衡也不一定。想回去受不了了這種想法是健全的沒有錯可如果真的只是如果喔萬一他要是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會變成什麼樣子?
普通神經的話不是會因為受不了而生出「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嗎。
「在這邊世界尋找自己能做的事情」這種想法……並不只可能因為是使魔才會有的也可能是才人自己的心為了保護自己的精神平衡而誕生出的苦肉計不是嗎?
但那還是要用這種或那種手段來尋找回去方法這也是無可奈何的情況啊。因為不是就沒怎麼看到過才人去找尋回去的方法嗎?
基修開始想像自己要是也被當作使魔召喚出來了的話?
但是想像馬上就進行不下去了。
那個首先才人是從哪裡來的來著?
記得好像說是從什麼羅巴.阿爾.卡利耶的地方來的。
好。
那我現在就要被召喚到羅巴.阿爾.卡利耶。
「嗚~~~」
基修晃著頭。
但只知道哈爾凱基尼亞情況的他完全想像不出其他地域會是什麼樣子。
「酒館會有吧還有城堡」
但除此之外的東西自己就不知道了。真是應該稍微認真聽聽課啊。
沒辦法就先試著放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吧。
啊……。
先是女孩子。
接著還是女孩子。
還要有一個女孩子在……。
最後還是女孩子。
哦不能忘記的事情是……。
「全員都是可愛的女孩子這一點恩」
基修啪地拍了下膝蓋。
什麼嘛要是被召喚到那種地方不就沒有必要回來了嗎!
注意到這個世間真相的基修為了將這事實告訴還在失落著的露易絲而跑了過去。
但是……有什麼東西在捅著他的肩膀。
「嗯?誰啊。我現在很忙的。有事呆會兒再說。」
那東西再次拍著他的肩膀。
「真是的到底是誰在拍我的肩啊?」
基修看著走在前面的各人。
「恩露易絲在庫爾凱在。那個叫做蒂法尼亞的半精靈女孩也在……這是怎麼回事!」
基修砰地錘了下手。
「是才人!恩沒錯。怎麼你回來了嗎。說起來那叫蒂法尼亞的女孩子還真和你說的一樣胸部大的異常!我基修認為有必要去稍微確認下那是不是真東西。你一定會同意吧?」
回過頭的基修在大叫著。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修的慘呼讓走在前面的露易絲她們也回過身來。
恐怖的景象展現在眾人面前。
一尊高度在二十米以上的巨大劍士人偶矗立在那裡。
「那那是什麼!」
在晨光中那巨大的劍士散發著一股不祥之氣它的斜眼怒視著。身穿深灰色鎧甲手中緊握著同它身高一樣長的巨劍。
它順暢的揮起巨劍向地面砸去。
巨大的煙塵飛了起來露易絲她們不住的咳嗽著。
「好久不見了呢。虛無的背負者」
這聲音露易絲聽著有些耳熟。那是在阿爾比翁還院舞會日聽到過的聲音……。
那是加裡亞虛無之使魔。
伺機襲擊露易絲她們的神秘女人……。
「你是!繆茲尼多尼倫!」
「您能記得我的名字這真是我的光榮呢。」
抬頭向上看去聲音是從劍士人偶的頭部部分發出的。是在那裡面嗎?還是說只是在那發出聲音自身卻在別的地方。
恐怕是後者吧。
這位繆茲尼多尼倫是可以自由操縱魔道具的虛無之使魔。是絕對不會自己親自戰鬥的。
「你來幹什麼!」
「我是來向你們還禮的。上次你們竟敢將我們的公主劫走」
「什麼公主啊!不只是幽禁她還準備奪走她的心!」
「奪走心?哎呀你不是也同樣做了嗎?相當漂亮的奪走自己使魔的心不是嗎。把他變成個只會監視的『小人偶』一樣的東西。」
露易絲舉起魔杖詠唱著魔法。
但是……「虛無」還是沒有發動。
恢復清醒的基修詠唱出魔法。
青銅之戰少女出現了。
「瓦爾基裡!解決掉它」
那些青銅之戰少女們拿著短槍向巨大的劍士人偶刺了過去。
但是……短槍被輕易的彈開了。
「等等……難道你用那微小的哥雷姆就想傷到這『尤爾姆岡特』嗎?」
那被稱為尤爾姆岡特的巨大劍士人偶輕輕動了動它的腳。
七尊戰少女馬上像在人腳邊的螞蟻一樣被吹飛了出去。庫爾凱隨後詠唱著炎之魔法。
巨大的火球射向尤爾姆岡特但那球只是稍稍蹭花了點表面。那厚厚的鎧甲一絲損傷也沒有。
「沒用的。想用系統魔法對這個尤爾姆岡特造成傷害本身就是錯誤的」
尤爾姆岡特向前踏出一步。但就讓人感覺它是不是在想這範圍內有人在裡面嗎?一樣平滑流暢的走的這一步。
更讓人吃驚的是它的身軀明明那麼龐大而腳步聲卻幾乎沒有響起。看起來它能像貓一樣躡足前進的樣子。
「這是什麼哥雷姆啊!」
「哥雷姆?這說法太失禮了呢。這個尤爾姆岡特可不是尋常的哥雷姆!」
它將劍掄過頭頂向露易絲她們劈去。
而那所造成的衝擊簡直就像地震一樣。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易絲她們被摔到地上。
在四散的煙塵中尤爾姆岡特伸出手握住露易絲把她舉了起來。
「咿……」
「才……」
露易絲正準備呼喚才人的名字
但是……她馬上又把那名字吞了下去。
自己沒有呼喚這個名字的權利。
不能讓他違心來守護自己。
露易絲瞪著尤爾姆岡特。
「嗯?」
煩惱中的才人左眼忽地映出一個巨大的騎士人偶。從左眼的視野中可以看到自己在空中狠狠地被搖晃著。遠方能看到基修他們的身影。
這是曾經看到過的露易絲的視野。
據說當主人危險的時候這視野就會飛入眼中……。
「真是的……為什麼那傢伙挑的時機這麼不湊巧呢?」
看著那恐怖的騎士人偶狂暴的樣子才人好像沒有興趣的說著。立在旁邊的特爾弗林格向才人說道
「那孩子很糟糕呢」
「啊我看見了。很清楚的映在我左眼上」
「你要怎麼辦呢。我直說你要是一點也不喜歡她的話那放著不管吧。心沒有在震動的鋼達爾夫去了只不過是個累贅。所以去了也沒用。而且我也討厭被牽連呢」
才人深深歎著氣說道
「反正我也想把使魔的能力一併消除掉」
「什麼意思?」
「所以不去不就消不掉了嗎」
特爾弗林格喀噠喀噠的笑了起來。
「沒有錯」
才人站起身握住特爾弗林格。
「塔巴莎去那邊吧」
「搭檔你喜歡那孩子嗎?」
才人有些失望的說道
「不行。還是不喜歡她。那種女人又任性又笨只有自尊心高得可以……而且最近還有些得意忘形一點稱讚我的話都不說。像這樣冷靜想想的話果然是完全不喜歡。應該說是在生氣。為什麼她現在有危險了啊根本就是個麻煩嘛」
「那為什麼你要去救她呢?」
「……雖然她是那樣的女人但後悔時候的樣子還是很動人的。假設我要在街邊偶然看到她那樣子而一見鍾情的話我想我現在會詛咒她這個存在的。但正因為我知道她的性格所以才沒發生這樣的事故。啊~~~我好不容易才能和她說再見的啊……呃?」
下一瞬間才人吃驚地看著走過來的塔巴莎
「你剛剛笑了?」
「錯覺」
「啊笑了吧!喂!」
希爾菲德出現在窗邊。塔巴莎跳了上去手握特爾弗林格的才人也隨後跳了上去。
「手好好抓緊。起飛」
塔巴莎如同往常一樣的說著。
尤爾姆岡特手握露易絲使勁搖晃著。
「放開!放開我!」
「要是有人會因為你這麼說就放開的那我還真是想見見呢」
尤爾姆岡特把它的臉貼近露易絲。在那顯得很古老的劍士頭盔深處有盞燈淡淡的發著亮光。周圍很黑簡直就像是空洞一樣空曠。
對著那就像南方獨眼鬼一般的尤爾姆岡特的臉露易絲顫抖著。
「喂餵那是系統與原住兩種技法組合在一起的藝術之光喔。你害怕也不要找錯對象」
「造這種怪物出來你們這些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誰知道呢。你是魔法師的話也應該明白不是嗎?使魔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因為有主人的命令他們才會行動。只是這樣而已」
「不是的!」
露易絲大叫道
「即便是使魔他也是一個生命啊!是不會盲目相信主人的存在!而這只不過是個哥雷姆!」
「這是魔法師說的話嗎。而且你不也這麼對待你自己使魔的嗎!」
「我才不是這樣!不要把我和你們混為一談!我一點也沒有那樣那是卑鄙的啊!你也不要躲躲藏藏的了快出來!每次都只會用這種人偶來戰鬥!你有什麼目的?說出來!」
「真是麻煩的小丫頭!別廢話了快用『虛無』攻擊!」
露易絲注意到她的話。
她想讓我用『虛無』攻擊?
當然現在我是打不出來的。
但是……雖然不知道理由是什麼她既然想讓我放出「虛無」魔法的話那就不會簡單的就這樣捏死我吧。
「真不湊巧。能讓我揮動魔杖的只有在對方同是貴族的情況下而已。像你這種來歷不明的人沒有資格讓我詠唱魔法」
「這是你說的啊!」
尤爾姆岡特猛地用力握緊它的手。露易絲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著。
「露易絲!」
露易絲向下看去基修庫爾凱還有蒂法尼亞與孩子們都在擔心的看著自己。
「快逃!」
露易絲大叫著。
「可是可是……!」
「我沒事的!好了快點!我求你們!快帶著蒂法尼亞和孩子們逃啊!」
基修點了下頭催促著蒂法尼亞和孩子們跑了起來。
但是……。
「不會讓你們跑的!」
尤爾姆岡特手握著露易絲跳了起來。那是和它巨體不相稱的輕盈。露易絲驚呆了。它不只會躡足走步啊。
這傢伙簡直不就是和人一樣的存在嗎!
「想逃可不行喔。要是再逃的話我就毫不留情踩爛你們。」
「你想連孩子們也一起踩嗎!」
「是啊。就像走路的時候一不留神踩死螞蟻一樣。那不也沒辦法一一挑選不是嗎?」
露易絲被驚的全身發顫。那聽起來是非常快樂像在唱歌一樣的聲音。
「不管怎麼看你都像是用不了虛無魔法的樣子」
「你你說什麼!我能用的!不是說過了嗎!只有在和貴族……」
「不要再說這種拙劣的謊言了。明明有那麼多可以攻擊的機會。但你卻沒有攻擊看來你已經是空殼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沒用了」
尤爾姆岡特將露易絲扔向地面。
這時庫爾凱雖然詠唱出了「漂浮」術但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因為已經沒有詠唱可以阻止尤爾姆岡特這麼做的時間。
雖然下落速度減緩了但因為是緊急詠唱出的魔法所以露易絲還是重重摔到地上劇痛傳遍她的全身。
呼吸不了了!動不了了!
「那就從你開始踩吧。就算螞蟻被踩也會祈禱呢。」
咕咚!巨大的聲音迴響著……無數煙塵瀰漫開來。
露易絲戰戰兢兢的睜開眼。她發現自己是在天上。原來是希爾菲德在千鈞一髮之際把就快要被踩到的露易絲從尤爾姆岡特腳下救出來的。
「你在幹什麼啊」
一個令她吃驚的聲音她尋聲望去才人正坐在那裡。
露易絲眼睛張的大大的叫道
「你你是在幹什麼啊!我不是沒有叫你嗎!」
她的目光接下來轉向塔巴莎。
「塔巴莎!你也是一樣!你不是說要幫才人尋找他回去的方法嗎!」
「我說你被人救了不應該用這種腔調吧」
哼露易絲抱著胳膊說道
「……真是的蒂法尼亞的魔法看來沒起作用啊!因為這個笨蛋還是這樣來了」
「有效果啊。而且是效果太強了。老實說我現在就和沒睡醒一樣。在這邊世界能做的事情?可沒有互聯網?困難!也沒有照燒漢堡?不可能!啊啊我想喝醉忘掉這些。可這太丟人了。這些全部都是你的錯啊零之露易絲」
「呃?」
「因為你做的完全都是多餘的事……。比起現在來還是以前比較好啊。什麼虛無啊。什麼消除虛偽的記憶啊。被你害得想起那麼多事。那是一整年要想的事啊。看啊我現在不還眼淚汪汪的嗎。明明連回去的方法都還沒有找到!」
才人指著自己哭得紅腫的眼。
露易絲哼地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這這不是挺好嗎。這樣你就可以專心尋找回去的方法了!也不會再說什麼在這邊的世界我能做到的事之類的夢話了!」
「是啊。托你的福我現在在太陽底下也是這種混亂的心情。這世界對我來說真的無所謂。雖然虛無還是聖地我都不知道但只覺得是在隨性的做而已。我回去了。啊啊回去了」
「笨蛋!笨蛋笨蛋!那你就趕快回去啊!不要再管我的事不就好了嗎!」
「嗯。雖然這樣可憎的你無所謂但你看看看啊庫爾凱和基修還有蒂法尼亞他們現在不是很危險嗎。西艾斯塔啊公主殿下啊即使是塔巴莎的母親我也不能丟開不管的。你不要以為整個世界都在圍著你一個人轉。我只是為了救朋友來到這裡而已!」
「你說什麼?」
「我說的『在這邊世界能做到的事』頂多也就是這種程度啊!我注意到了!記好哦因為我在成為鋼達爾夫之前先是一個人類!因為我是平賀才人!」
露易絲感到自己的血噌的一下聚集到頭部。那完全是毫無理由的由感情硬壓上來的。
「那我呢?我要怎麼辦!我進不了那中間!?什麼啊!果然你是因為變成使魔才說什麼喜歡喜歡的!最差勁!」
才人用已經超越憤怒的聲音大叫道
「我說。沒有能對自己已經說過那麼多喜歡喜歡卻一點回應都沒有的女孩還喜歡的傢伙吧!有的話我要授予他勳章把他帶來!」
「呃?」
「你算什麼啊。和誰都走不到一塊兒自尊心高的異常睡相又不好內褲又難看被胸部不自由的女孩子同情因為沒有辦法所以我同情的說喜歡你結果不僅被你當真還得寸進尺的要求我更讚美你。又是眼睛放電又是挑逗的而真到我這邊動了感情你又說些什麼這只不過是對使魔的獎勵不要誤會之類的。明明胸部和頭腦都是零卻還在覺得自己驕傲自滿的笨蛋。看看現實吧。你這粉發無腦兒」
「可是那那個那個……。可是我也沒有說到那份兒上……而且你這說的不也太過分了嗎?因為我也有錯所以這次就原諒你但不是有事不過三的說法嗎?這個」
「閉嘴。所以我對你的喜歡只是對可憐少女的同情以及退百步說是作為使魔的喜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我以後就決定這麼做」
「等等!這過分了!過分!太過分了!」
頭髮已經倒豎起來的露易絲大叫著。
「喂!也來救我啊!」
下面是基修的聲音。尋聲看去他被握在尤爾姆岡特手中痛苦的呻吟著。趁著這個時機庫爾凱和蒂法尼亞已經帶著孩子們逃遠了。
「那傢伙好像自己去當誘餌了。幹得不錯嘛隊長殿下。值得稱讚。等著!」
才人大叫著從希爾菲德上面跳了下去。
在下落的同時才人砍向尤爾姆岡特那握著基修的左腕。
但是鏘!的一響後才人的劍被彈開了。
「砍不斷!」
下一瞬間尤爾姆岡特的右手就像在拍停在自己手臂上的蚊子一樣向才人伸了過去。才人迅速踢了剛才所砍的尤爾姆岡特的左腕從那恐怖的拳頭下逃走了。
「嗚!」
才人像雜技演員一樣落到地上。而與此同時尤爾姆岡特以驚人的速度伸足來踩他。
才人跳起避開那腿。
「這是什麼東西!不是普通的哥雷姆!太快了!」
這和自己戰鬥過的風凱的哥雷姆速度有天壤之別。
風凱的哥雷姆要是烏龜的話那這個尤爾姆岡特就是貓。
當然也不僅是普通的貓。是有鋼鐵的手臂腳身軀……還兼備同人一樣的靈巧。
才人為了取得間隙向後跳了出去。
尤爾姆岡特自腰間拔出劍。
「還加上擁有那樣的武器啊!」
尤爾姆岡特掄劍向才人斬去。
才人閃到一旁避開。但這完全被讀到了。
尤爾姆岡特的左手隨著右肩轉動那靈巧的手指投出三把飛刀。
雖說那是飛刀但那也有一把大劍大小。
要是被那擊中人就會被打得四分五裂!
雖然才人避開了前兩把但第三把怎麼也避不過去了。他用劍將那搪開。
緊接著尤爾姆岡特又將劍砍了下來。
可怕的速度。
才人盡力將那四連擊扛了過去。之後向尤爾姆岡特太靠前的一隻腳砍去。
但是……鐺的一聲干響才人的劍被彈開了。
「竟然連特爾弗也砍不動!」
「這是那個啊。就是那個反射」
「那個精靈使用的東西!」
才人想起在阿含布拉城的戰鬥。
於是……除了露易絲的遮斷外是沒有辦法傷到這鎧甲的!
「但是因為大量使用反射的緣故所以劍可以到達鎧甲。」
「不能實際造成傷害的話說這些都沒用!」
在塔巴莎的希爾菲德上露易絲注視著才人的戰鬥。
才人的劍完全不能對尤爾姆岡特造成傷害!
「怎麼辦……這樣下去的話才人會被打敗的……」
塔巴莎轉向露易絲
「虛無」
「我用不了啊!」
「為什麼?」
「精神力沒有了!」
「必須蓄積」
「虛無靠睡眠是不能蓄積的啊!」
塔巴莎暫時思考著……突然她讓希爾菲德向才人那裡俯衝下去。迅速詠唱完「漂浮」讓才人浮了起來在空中接住了他。
「什麼啊!是要逃跑啊!對手是那麼迅速的傢伙要是逃跑很快就會被抓住的!而且還有孩子們在啊!」
被突然中斷戰鬥的才人在怒吼著。
「只有你一個人是贏不了的。」
「雖然可能是這樣!」
「安靜」
「嗯?」
接下來塔巴莎用露易絲也能聽到的聲音對才人說道
「繼續上次的事」
「哈?怎麼可能繼續上次的事啊!雖然不知道意思但現在不是那個時候啊……嗚嗚!」
才人不能再說話了。
要問為什麼……。
因為塔巴莎的唇已經將才人的唇封上了。
「嗚……恩嗚……」
才人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慌了手腳。
而且塔巴莎還在做著與她那嬌小身體不相稱行動將她的舌緊緊的與自己的交纏在一起。簡直就像做給露易絲看一樣塔巴莎將才人的舌吸了出來。
露易絲對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一瞬並不明白。
因為事情太突然大腦還沒能理解。
但是……當看到塔巴莎的唇和才人的唇在一起動著的時候她注意到了這是吻。
露易絲的肩膀簡直就是像地震一樣的震動著。
「你你們兩個……這這這這種時候……」
隨後塔巴莎慢慢的將雙臂環在才人脖子上緊緊的抱住他。塔巴莎那嬌小的身軀與才人完全貼在一起。
露易絲腦中回想起塔巴莎剛說的那句話。
「而且是這這這這之前的繼續~~~~~~~~~~~~~!」
也就是說他們瞞著露易絲做過這種事。
粉色的頭髮一下倒豎起來露易絲那褐色的瞳仁在燃燒。她全身充滿劇烈的像燃燒一樣的怒火。
那高到極限的憤怒生出強大的精神力量。魔法的能量包裹住露易絲的身體。
確認到露易絲那輕輕搖動著的像火焰一樣的魔力後。塔巴莎離開了才人的身體。
「現在」
露易絲清醒過來開始詠唱魔法。
伊薩.納烏西特.溫啾.色拉……
特爾弗林格的聲音響起
「不是遮斷!攻擊可以到達鎧甲的!用爆發打散它!」
露易絲心中古字開始起伏。
「explosio」
爆發。
這對露易絲來說是她最最熟悉的。
艾奧爾.斯奴.菲爾.亞輪薩酷薩
憤怒是自己力量的源泉嗎?
露易絲一邊詠唱一邊想著。
自己一直……都是蓄積著這種憤怒生活過來的嗎?
奧斯.斯奴.烏琉.魯.拉特
憤怒……另一種感情也在跟隨著它。
貝奧卒蘇.尤爾.蘇尤艾爾.卡諾.奧吉拉
承認那種感情很可怕。
詠唱完的露易絲恢復了自我。
已經完成的在尋求著去處魔力開始在身體中回轉。那魔力經過肩、手、手指、最後凝聚在杖端……露易絲將爆發射了出去。
白色的光出現在尤爾姆岡特鎧甲上的一點。
「嗚噢……」
才人的呻吟聲傳到耳邊。
塔巴莎也睜開眼看著那「光」。
那光變得越來越大將尤爾姆岡特整個包了起來。
同時尤爾姆岡特的鎧甲就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終於砰的一聲爆炸了。
如同中間裝了炸藥一樣尤爾姆岡特的碎片四散而去。那裂成無數塊的鎧甲也散落在周圍。
飛煙夾雜著尤爾姆岡特的碎片滾落到地面上也有些飛到藏起來的庫爾凱她們面前。
「才人!露易絲!幹的好啊!」
「真是!真不愧是你們啊!竟然將那種怪物打敗了!」
「太好了……還以為剛出村子就會死呢!」
基修庫爾凱和蒂法尼亞拉著才人的手雀躍著。孩子們也跑了過來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夥伴們高興了一會兒……庫爾凱和基修便嚴肅的看著才人。
「……那個你還想再這樣活躍下去嗎?那個就是從強大的敵人手中將人救出來的這種……」
才人從心底疲憊的說道
「不要開玩笑了。再來一次我可不幹。被拜託了就要去做嗎」
庫爾凱和基修笑了出來。
「呀啊!好無情!好差勁!」
「不過這樣才是才人啊!」
「你們兩個其實是在小瞧我吧……」
在這祥和的氣氛中有一名肩膀顫抖著的少女在這裡。
她就是露易絲。
露易絲粗魯的走近才人一把拉住正在和基修他們高興地說著話的才人的耳朵。
「幹幹什麼啊!」
露易絲露出了笑容。但是她的唇卻像抽筋一樣在**著。
「怎麼回事?」
「呃?」
露易絲的眼開始閃光。
「繼續之前的事是怎麼回事?」
才人慌了。
「笨蛋!那不管怎麼看都是塔巴莎的計策啊」
「算了。這也成理。應該說身為狗的你做什麼都是狗的自由。但是很不可思議的我感情上說這不行。恩這一定是因為你是使魔的關係」
之後她惡鬼般的瞪起眼如同猛禽將獵物運回自己的巢穴一樣拖著才人向樹林深處走去。
才人哀叫聲消散在阿爾比翁的藍天中。
有個躲著眾人在回收尤爾姆岡特鎧甲的人影在那裡。
那是繆茲尼多尼倫。她慎重的抱著一塊鎧甲碎片自語道
「能承受住那種爆炸的鎧甲……如果運用精靈魔法能造出來嗎?原來如此這不是變得有趣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