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教主也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梟雄人物,他心裡知道,要奪那洪荒至寶的高手肯定十分之多,自己所面對的,是來自仙、佛、妖三家勢力的各大高手,甚至還包括天庭在內的。
奪寶之事,本就跟賭博一樣,是贏是輸,都在毫髮之間,自己如果無法在賭賽上勝過這位媧皇宮首徒,妖族的傑出代表。那麼就等於自己在洪荒至寶方面,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最終大有可能就是陪太子讀書。做做那襯托場面的配角。
與其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如賭一賭眼前,若能贏了,能讓這孔雀妖尊再奪寶這件事上為自己效力,可是大大增加了整件事情的勝算。妖、魔雙方若能聯手。哪怕是仙、佛二家,也要避其幾分鋒芒啊。
血河教主做如此想,到也不奇怪,真正的高手,只在戰略高度考慮問題,不會為一些小細節糾纏不清。
孔雀妖尊何嘗不是作如此想,只不過他心下的計較,卻比血河教主要深上一層,其關鍵在於,他對那偈語已經領悟,掌握了更為高深的內幕,這一點優勢,大有可能就是最後決斷勝負的東西,因此這一場賭賽,他知道自己許勝不許敗。
「嘿嘿,孔雀妖尊,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血河教主感慨道。「只是我還有一個疑問沒有搞明白。那毗摩質多羅法王乃是我親傳門下,跟隨我數千年之久,不知道和孔雀教主有何仇隙,為何點名道姓要交他出來?」
血河教主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讓步,畢竟自己這麼多手下都看著自己。如果自己表現得太過不顧手下,就顯得不近人情,會涼了手下的心。他幽冥血河最大的優勢就是教主集權,手下三軍用命。沒有仙、佛二門那麼多勾心鬥角的事。
孔雀妖尊笑道:「不瞞教主說的,你那手下毗摩質多羅法王與我一名師妹有三世情緣,一直未了。卻被教主橫刀奪去。至今未能因緣和諧。因此敢請教主討個人情。」
血河教主此時才算恍然大悟,失笑道:「原來竟是這個理由,莫非那隻小蝴蝶,竟是妖尊閣下的師妹?倒是本座看走眼了。」
當初他血河教主生怕佛門把毗摩質多羅給點化走了,先下手為強,強行把轉世成蝴蝶的毗摩質多羅給擄走了,偷梁換柱變了只假蝴蝶。倒是把真蝴蝶給騙倒了,當時蝴蝶沒有恢復洪荒妖力。而血河教主又出手倉促,根本沒有深究,因此倒沒發覺什麼端倪。此時聽孔雀妖尊提起,頗有些後悔:原來那只雌蝴蝶竟是洪荒的妖族,聽他的口氣,似乎還是媧皇宮的弟子,若當初能一併抓回去,真是奇貨可居啊。要是讓毗摩質多羅和她結合,產下胎兒。沒準還是個天才級的人物呢。人家畢竟是純洪荒血統啊,還有女媧娘娘賜予的血脈。
心下後悔,表面文章卻是要做的:「既然是三世情緣,你我自然應該全力撮合,這倒不用放在賭賽裡邊。本座先答應了。如此結個善緣,你我妖、魔二道聯姻,也算是件大喜事。這場賭賽不管誰輸誰贏,都不傷和氣,豈不是好?」
這話說得十分好聽,用意已經很明顯,要抓住這個姻緣的好機會。讓妖魔二道聯袂結盟,言下之意,充滿了拉攏的意思。
孔雀妖尊怎會不明白,心中暗笑,這血河教主算盤打到我妖族身上,也是一個梟雄,卻不知我正有此意,他要為我妖族做嫁衣,總不能拒絕吧?
當下笑道:「教主的美意。我是再明白不過,如果能夠不傷二家和氣,來一次真正的君子之爭,那定會是一場盛會。說一千道一萬,咱們還是得說說。這一場賭賽,該當如何去賭?」
血河教主心中其實早有計較,他自己也思忖過,如果說單打獨鬥的話,自己面對這個媧皇宮首徒,曾經的准聖人孔雀,想勝他實在太難,儘管對方有過轉是重修的經歷,但洪荒的傳承記憶他是知道的,一旦恢復,轉一千世也不會影響其巔峰修為。當然,前提是要能夠恢復巔峰狀態。
巔峰時的孔雀妖尊,無論在鋒芒上還是名氣上,都勝過了血河教主,但二者一個在媧皇宮。一個在幽冥血河,從來沒有正面交過手。血河教主自然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對方,但也沒有必然會勝的把握。想來想去,都應該是個平手。
那麼在一切因素都不確定的情況下,實無必要提出什麼單打獨鬥。他身為阿修羅魔道的領袖,自然會有別人所沒想到的。
只聽他說道:「你我俱是鴻蒙得道,都是有身份的人物,自然不便親自出手賭鬥,不過既然是比賽,自然要見些手段神通,不若如此,你我各派三名手下,由他們之間來比拚神通,三賭二勝就算勝出,如何?」
血河教主如此打算,所仗恃的並非手下四大法王,而是他另外兩個同為鴻蒙得道,卻在外鄉隱秘立派的師弟,同為阿修羅魔道的高手。那兩名師弟的手段,和血河教主相差也是毫釐之間了。再加上自己手下最厲害的婆雅法王,智勇雙全。可以湊足三人組的陣營。他也算到了孔雀妖尊這邊的實力,自媧皇宮出逃的有五人,除了孔雀妖尊之外,其他同門肯定不及他那麼厲害。而自己的兩位師弟,可是跟自己不相伯仲的。
誰高誰下。他覺得自己這麼打算簡直是完美之極。完全可以將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他也算過,如果孔雀妖尊的師弟師妹神通僅停留在羅騫馱法王或者覆障法王的水準,那麼斷然不會是自己兩位師弟濕婆和因陀羅的對手。
哪知道孔雀妖尊只是略一沉吟,便是點頭道:「這個主意十分不錯。你我親自動手,未免真是落入下乘,讓那仙、佛二道笑話了。只不過三戰二勝還是有太多意外,不若改成五戰三勝,如此才更見水平。」
血河教主本以為孔雀妖尊不會答應得那麼快,心中實已準備好了討價還價,沒想到對方不但不討價,反而加價,這倒是大大將了血河教主一軍。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對方掌握了什麼必勝的訣竅?血河教主不信,若說對方陣營中有必勝自己那兩位師弟的人,那麼妖族也不必如此隱忍,更不至於數千年來毫無作為。
「妖尊的意思,原本不錯,只是咱們比拚的卻是各自的手下,妖尊不會還請其他幫手吧?」血河教主忽然想起了孫猴子和妖師鯤鵬這些妖族後起高手。說起來,這倆個傢伙也是出名的難纏,如果由他們出手,勝負之數,還真是難料。
孔雀妖尊哈哈大笑:「自然是我媧皇宮的血脈,準確地說,是從媧皇宮出來的棄徒血脈。若是請其他高手,未免讓人輕視,絕非我所願意。」
聽他如此說話,血河教主真是心花怒放,思忖道:「這老兒太把洪荒妖族當回事,自戀得可以呀。沒把我幽冥血河放在眼裡,卻不曉得老祖我另有後招。孔雀啊孔雀,任你是那媧皇宮首徒,洪荒時代的准聖人,這一回要教你喝我的洗腳水。這回你就等著聽我差遣,幫我奪那洪荒至寶吧。
五戰三勝?我便怕你?你以為婆雅法王和毗摩質多羅法王的實力,就僅限於羅騫馱法王和覆障法王的水準?那就大錯特錯了。你手下的神通,我的手下已經見識過了,我的手下真正高手,卻還沒露面,這一戰要是戰你不過,我幽冥血河就算給你妖族提一回鞋,那卻是毫無怨言,心服口服。
當下拍板道:」依你,五戰就五戰。」
孔雀妖尊點了點頭:「爽快!既然是君子之爭,那麼羅騫馱法王也一併還你。」當下拍了拍手,李進收了那捆仙索,將羅騫馱法王放了回去。
血河教主冷哼一聲,道謝的話,自然是說不出口,當下遙遙朝孔雀妖尊這邊抱了抱拳道:「即已商定。時間地點他日再議,今日先說到此為止,告辭了。」
孔雀妖尊滿臉堆笑:「好說好說,恕不遠送了。」
望著那阿修羅魔道去了,李進忽然笑道:「這血河教主心裡肯定打著什麼小算盤,父親可有什麼見解?」
孔雀妖尊歎道:「他若說自己親自動手。我倒省心。說起五戰三勝,為父也不過是試探罷了。他既然提到三戰二勝。定然是認為自己手下掌握了二張必勝的王牌,即然這樣,就不能讓他打響如意算盤。」
李進道:「孩兒也是作如此想。更何況咱們這裡,除了孩兒,正好還有四位師叔可以上陣。」若要說邀請朋友來戰鬥,李進不是請不到,至少那金角、銀角,肯定不能不來,不過他們二兄弟是老子門下,說起來雖然是妖身,卻是三清仙道的門下,請來參與妖魔之爭,實在有傷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