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尋十分平靜,聽完李進的講述,抬頭深情凝視李進,秀目射出溫柔的目光,輕輕地道:「進哥,你知道嗎?我現在很開心,你終於解開了我心底的謎團,也把你心中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我們今後一起承擔,對不對呢?」
李進雖知方尋不會在意自己妖族子弟的身份,但見她居然如此,卻也稍稍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在修真界裡,人人聽到妖魔兩族都是喊打喊殺,即使不如此,也至少都是滿臉鄙夷不屑,避之惟恐不及。
「進哥,你父親他一定很厲害吧?」方尋也些憧憬地問,她其實比誰都好奇,凡是李進的親人,她都迫切地希望看到,並得到對方的認可。愛他所愛,想他所想,這也許就是方尋最吸引李進裡看花地方吧?
「他老人家神通廣大,修為之絕非你我所能想像。」李進想起父親的神通手段,想起他的洪荒身份,自然是崇拜不已。
「叫你這麼一說,我真是十分迫切想見一見他老人家呢。」方尋十分神往地道。
李進笑道:「嘿嘿,我父親他來自洪荒時代,但卻一點都不老,十分帥氣。」
說笑間,兩人已經到了青城地界,按下雲頭,見青城山一片刀山火海,早已殺聲震天了,空曠的大廣場裡,正邪兩道各佔據一邊。李進眼尖,立刻看出魔門那邊當頭之人坐著一輛指揮車,頭上長著兩根招牌式的犄角,,不是那軒轅法王是誰?
這老殺才,居然還敢現身?李進十分不解,悄悄走到青城派這邊,見到兩軍交戰,雖然打成一片,但雙方主將卻都未動手。
那軒轅法王好整以暇,單手支著下巴。坐在指揮車上,叫道:「谷辰,把你的青索劍拿出來。」
毒手魔什身後,一個面目僵硬之人走了出來,赫然就是那妖屍谷辰。此刻看他表情木訥,神情呆滯,絲毫沒有以前那副凶悍煞氣,一看就知道魂魄被軒轅法王所制,成了奴僕。
妖屍谷辰將青索劍捧在手上:「法王,請過目。」
軒轅法王將青索劍高高舉起,喝道:「青城派誰人當家,出來說一句話!」
翠湖見到祖師回來。底氣更足,排眾而出,叫道:「軒轅法王,上次在崑崙山,沒將你斬殺,本以為你會縮著尾巴躲回西崆峒不出來,這次巴巴趕到蜀山來,是嫌命不夠長麼?」
軒轅法王哈哈大笑:「你這雜毛是誰?青城是你當家麼?是的話,我來問你。天都、明河二劍可在你身上?」
翠湖冷冷道:「天都、明河是青城鎮門之寶,下落豈是你這邪魔歪道所能知曉,你若想見識一下天都、明河。待會兒就能滿足你的心願。死在天都、明河之下,也算你這老怪的榮幸。」
軒轅法王似乎十分欣賞翠湖這股勇氣,不怒反笑:「你這小道士口氣是不小,若是你們五龍祖師來說這些話。我倒會被嚇倒。可是你都是差了多少輩的小道士了,也來嚇法王我?我跟五龍平輩論交的時候,你這牛鼻子的爺爺只怕還沒出世呢!」
這軒轅法王確實是千年以上的老怪了,跟峨嵋長眉真人都有過交手,可見他地歷史地位,他說這番話,倒不是很托大。
李進此刻也不忌憚在青城出風頭了,如今青城已是蜀山盟主。低調政策也都成了過去式,當下走上前來。笑道:「軒轅老怪,你那元嬰珠被毀,可沒第二元神可以用了,這回這條小命,是打算送在青城山了是嗎?你要見識天都、明河,我總不能讓你失望。其實你那屬下,在貴州鄉下,不已經見識過了嗎?」
魔什聽到這話,全身一陣激靈,叫道:「法王,是他!是這小子,當初壞我好事的就是他了!天都、明河就在他身上。」
軒轅法王兩隻大眼睛瞪的渾圓,瞅著李進,上下打量一番,一時還摸不清李進的路數,凝聲問道:「你這小傢伙又是誰,沒上沒下,一點禮數都不懂嗎?長輩說話,哪到你來插嘴?」
「嘿嘿,老魔頭,我的輩分說出來怕是嚇著了你。翠湖,你來告訴一下這個老怪,我是什麼身份。」李進悠然地道。
別說軒轅法王愕然,其他蜀山門派之人聽李進直呼翠湖地名字,都大感好奇,如今的翠湖可是蜀山的盟主,怎麼門下隨便一名弟子,就敢直呼其名,這青城的家教,還真是奇怪啊。
翠湖恭恭敬敬地道:「老怪,好教你得知,這位五德真人,是我青城祖師五龍真人的師弟,轉世重修,雖然跟我派玄字輩差不多年紀,但輩分卻是我青城最尊,本門天都、明河,正由五德祖師掌管。」
五德祖師?大家開始掰起了指頭算這個五德到底是該往上延伸幾輩,算來算去,只有一個結論,這個輩分太逆天了,簡直沒有適當的稱呼可以形容。
軒轅法王怪眼一睜:「五德真人?那個時代沒聽過你這號人物。你當真是五龍真人的師弟?不帶吹牛皮的吧?」
李進失笑,自己本就不是什麼五德真人,這個牛皮卻是不能吹破地,當下道:「是否吹牛皮,你大可領教一上。」
軒轅法王不慌不忙,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來打架的。
「不忙不忙啊,要動手,也不急在一時。我對你們青城派一向沒什麼惡意,蜀山世界裡,我只痛恨峨嵋派。最討厭那紫郢、青索二劍。聽說如今峨嵋派的紫郢劍被你們贏過來了,我這回來,是想借花獻佛,將這青索劍一發送給貴派,當作我的一份賀禮,慶祝青城派榮登蜀山盟主寶座。」
說著,拍了拍手,魔門一干人全都停下了手,不再衝鋒。軒轅法王笑瞇瞇地道:「不要這樣看著本王,我真是一片誠意前來。這青索劍,你們也可以拿去驗驗貨,看看我是否誆你們啊。」
一時間,連李進也不曉得軒轅法王到底葫蘆裡賣得什麼藥。自然無事獻殷切,非奸即盜,尤其這軒轅法王是出了名的惡人,更不會有這等好心,前來送什麼賀禮,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老虎掛念珠,假慈悲。
不過對方這樣說,青城若不答話,就失了威嚴,李進笑道:「這青索劍,本就是我蜀山之物,你要還我們,也是一片人情。你別告訴我,你這次帶著這上萬魔眾前來青城山,就是為了送這份賀禮吧?那實在有點不像你的風格。」
軒轅法王哈哈大笑,他覺得這個小傢伙實在太可愛了,看看其他道門掌教,一個個連眼光都不敢和自己接觸,倒是這小伙子,居然眉頭不皺,從容自若地跟自己侃侃而談,光是這份鎮定功夫,就讓軒轅法王十分欣賞。記得自己上崑崙的時候,那崑崙掌教廣寧子,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哪有這樣輕鬆?
「你這小傢伙膽子倒是不小,如今這個世界,敢這麼和本王說話地,為數不多了。不錯,我當然沒這麼無聊,單單跑來拍你們青城派的馬屁。我不是說了嗎?我此行是來借天都、明河的呀!」軒轅王終於把來意道了出來。
借天都、明河?這個「借」字從軒轅法王嘴裡說出來,總有點不倫不類地感覺,這個老魔頭居然會這麼客氣?這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李進也不管他是什麼意圖,只是搖頭道:「天都、明河是青城之物,從來就沒有外借的道理,更別說借給你這樣的老魔頭了。只怕是老虎借豬,有去無回。」
軒轅法王銅鈴大的眼珠子一瞪,叫道:「小子,你真以為本王只會客客氣氣講話嗎?本王要是想大開殺戒,管保你這青城山血流成河,屍積成山。你們青城能有多少本事,能阻擋我殺人搶劫嗎?」
李進笑瞇瞇地道:「我知道,你本事多著吶!有那落魄鐘,有那些幡啊旗啊,可是這些東西,使過一次,再拿出來丟人現眼,就有點落伍啦!你當初去崑崙山,不是想找什麼番天印嗎?還有那八卦紫綬衣嘛?如今,要不要見識一下呢?」
妖屍谷辰那僵硬地面部忽然一陣抖動,失聲道:「法王,這個人,可能就是當初在崑崙山附近偷襲我的傢伙,就是他搶走了番天印的!」
李進哈哈大笑:「谷辰啊谷辰,你這傢伙也是千年老魔了,腦子還是這麼不好使。我還告訴你了。你幾次吃蟞受阻,都是小爺我從中作梗。那天邪門主,也是被小爺我幹掉的啊,你還不知道吧?」
妖屍谷辰仇恨的記憶被李進幾句話完全點燃,氣得哇哇大叫,幾乎就想衝上來和李進拚命,卻被軒轅法王牛眼一瞪,嚇得全身哆嗦,退了回去。
軒轅法王嘖嘖歎道:「真是人不可冒相啊,你今天不提這茬,本王就是把腦袋想破了,也想不到是你們青城派從中獲利啊。」
別說他想不到,在場那些蜀山同道,又有哪個曾想到了?崑崙之行,在場的所有門派都有參加,可根本沒有見青城派有什麼動靜,更沒見過這個「五德真人」什麼時候現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