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明心玉有這等奇效,而李進又是一副神醫派頭,不少人開始忍耐不住。
「李兄弟,我這胃病折磨了我十幾年,你看能不能夠……」
「李公子,還有我,七八年的關節炎……」
「李少俠,看看我這腎結石……」
方尋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李進露臉出風頭,她心中當然歡喜,這可是今天唯一是由她自己請來的客人,看著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叔叔伯伯們一個個諂媚的樣子,她心中別提多麼自豪。
方有為還沉浸在剛才的喜悅當中,有些飄飄然,還沒有完全從幸福中恢復常態。有了青城劍仙做靠山,方家以後想不發達都難啊!
「余老,這位少年是什麼來頭?」方有為看著方尋和李進走地這麼近,叫過余老問道。
「這位李公子,是小姐的同學,看上去不簡單啊。」余老感慨道,慶幸自己剛才對他還是蠻尊重的,沒有得罪過他。
方有為大點其頭,附和道:「確實不簡單,連郭先生都對他和顏悅色,我看他來頭也不小,不會也是那方面的人吧?如果是的話,那我們方家真是連連遇貴人啊!」
「爸,我請的這位客人,給掙了不少面子吧?有什麼獎勵哦?」方尋歡歡喜喜走過來問。
方有為心情舒暢,笑道:「阿尋想要什麼,爸爸就給什麼,無不照辦,哈哈。」
方尋美滋滋地道:「我暫時還沒想到,以後想到了再問爸爸要。」
方有為點了點頭,拉過女兒,微笑著附耳低問:「這位李公子,是不是跟你師父一樣,也是那個世界的人士?」
方尋奇道:「哪個世界?」
「咳……丫頭,還在跟爸爸我玩捉迷藏啊?你師父是青城山的劍仙,你說是哪個世界?」
方尋嘀咕道:「難道李進也是?我看著不像吧?不過……」接著她又把李進在學校的一些古怪事跡跟方有為講了一通,聽得方有為眉開眼笑,最後正色道:「阿尋,爸爸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以我推測,這位李公子肯定來頭不小,你以後要注意和他搞好關係,知道嗎?」
「爸,瞧你說的多勢利啊?人家跟他本來就是很好的朋友。他來這裡,完全因為是我的朋友,可不是因為爸爸你的地位有多高,他這個人很有傲骨的。」
方有為歎道:「像他們這樣的高人,世俗的權貴在他們眼中,自然是浮雲糞土了。人家那不叫傲骨,叫離塵脫俗,真正的無上境界啊。」
「嘿嘿,有你說的那麼玄虛嗎?我看他也是普通人,也有喜怒哀樂。爸,你可不知道,今天徐明家的那個紈褲兒子,就被他好好收拾教訓了一頓。說來也奇怪,我明明看著那些人拿著刀都往他身上砍的,不知道怎麼最後會傷在徐書豪身上。」
「什麼?那小子竟敢衝撞他?徐明一輩子機關算盡,生了個沒出息的兒子,那也算是報應。阿尋,以後但凡有什麼衝突,你一定要堅定並堅決且義無返顧地站在李進這一邊。區區一個副市長,我們還得罪的起。知道嗎?」方有為正色道,這個原則問題,一定不能出錯。
方尋一本正經道:「你女兒我可是正氣凜然,幫理不幫親。」正說之間,看到郭遇微笑著走過來,忙道:「師父。」
郭遇微笑作答,看著那邊的李進,神色中帶著些思考意味,問方有為道:「小方,這個少年是什麼來頭,你知道嗎?」
方尋接過話頭:「師父,他叫李進,是我同班同學。平時就神神秘秘,今天是我磨著他,他才答應來參加派對的。師父,他跟你一樣,也是神仙嗎?」
郭遇笑道:「師父我哪能稱得上神仙?只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樣罷了。這位小兄弟看上去像是修道中人,不過他全身根本沒有氣機流動,卻又不像。除非他已經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我平生閱人無數,對這位小兄弟,是真的有些看不透。我總覺得他跟我們青城派有些淵源似的。」
這個時候,李進也終於客串完了臨時神醫的角色,好不容易脫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李進啊,我可是請你來參加派對的,不是讓你來出風頭的哦。」方尋調侃道。
「這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你以為我的時間很空閒啊?」李進揚了揚手上一沓收到的名片,「這些權貴們全身的毛病可真不少,酒色財氣可真的比毒藥鋼刀還厲害。」
這些個名片,卻不是李進想攀交這些權貴大亨,而是這些權貴大亨想結交咱們的李大官人。李進雖然嫌麻煩,但為了不抹方家面皮,還是禮節性地收下了。
郭遇一直微笑注視著李進,忽然道:「李公子妙手成醫,郭某很是佩服,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私下聊一聊?」
李進笑道:「郭先生世外高人,對我這世俗小子這麼看重,我怎麼敢說不字呢?」
方有為聽說他們要私下切磋,連忙安排了一間密室,安排好了,方有為拉著方尋也跟著出去,不敢有絲毫打擾。
「貧道稽首了。」郭遇來到秘室,立刻顯出法相真容,一身道裝,長相卻是沒多大變化,只是少了幾分塵氣,多出幾分仙風道骨。
「果然是青城劍仙,小子失禮了。」李進也不含糊,還了一禮。
「明人不說暗話,李兄弟可是我道門中人?貧道不才,卻是看不透李兄弟的虛實啊!」郭遇倒不是那種迂腐的道人,頗有幾分豪俠之氣。
「道本無所道,道長不必在意。我看道長印堂泛黑,眉心之間隱隱有晦氣之相,只怕是災劫之兆啊。」李進也是開門見山。
郭遇長歎一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歎道:「誰說不是呢?像我輩修道中人,一個甲子六十年便有一小劫,十個甲子又是一個大輪迴,又是一次大劫。仙道漫漫,災劫重重,自古修真人多,證道飛昇的卻是寥寥。世人視我輩為神仙,哪知道我們的辛酸苦楚啊。」
李進含笑不答,像郭遇所說的雖說是實情,對他來說卻十分遙遠,他離自己第一個小輪迴都還有五十多年。聽郭遇這訴苦的口氣,身為青城同門,他倒是有幾分同情。
「有一點我不明白,像道長你這樣天劫將來,不在山中靜修,借山中天時地利與那天劫對抗,反而到這世俗中來,實為不智啊!」
郭遇苦笑道:「說來慚愧,實是我山門之恥,不提也罷。我這次打擾方家,卻是另有一件要事要假借他們之手……」
原來,這郭遇雖為青城劍仙,修為也算是少壯一派的傑出代表。正因為他在修真途上進展過快,因此提前引動了大天劫,使得青城派那些閉關幾百年的長老耆宿都出來干涉,預言他若留在青城山渡劫的話,不但毫無希望,還將牽連整個青城派應了劫數。這輿論一傳開,整個青城派都沸騰了,老老少少都出來反對他。郭遇自然受不得同門的冷言冷語,見同門在關鍵時刻表現如此冷漠,黯然神傷,一人一劍,離開了青城山。
他也知道,這並不能深怪同門。修真一途,天劫是誰都不願意撞到的。因為自己一個人連累整個門派,這樣的事他也做不出來,即使同門不趕他,他也會自覺離開。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大劫非常嚴重,即使捨棄自己元神祭煉的桑獨劍,也肯定抵擋不住,因此早就萬念俱灰,坐等天劫到來了。但最近卻意外收到了一條消息,說這一帶出現了「避劫丹」這等渡劫妙物,經過層層線索的挖掘,最終把橋樑搭在了方家。
據說獲得「避劫丹」的並非修真人士,而是一個商界大亨,因緣巧合之下得到此丹,一開始並不曉得此丹妙用,後來被人告之,才決定以炒作的方式,公開拍賣。倘若拍賣的是真貨,屆時一定會有無數修真人士搶破了腦袋。只不過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規矩,本身絕對不參與世俗中事,既然是以拍賣的形式,無論是哪個修真門派想獲得此丹,都會通過本派在世俗的力量,或者通過和世俗勢力搭建橋樑,來競拍此丹。
當然,這也不排除魔門中人不按規矩辦事,偷盜搶劫,也不可不防。
這「避劫丹」是丹中異類,於天災地劫具有很強大抵抗性,服用之後,可以很大程度緩解天劫對身體的傷害度,是修真者夢寐以求之物。近幾百年都未曾在修真界出現過,雖然傳聞煞有介事,但總歸有些虛無縹緲。郭遇也沒抱很大希望。因此見方尋資質不錯,起了收徒之意,他不想自己這一脈就此而絕,一來對不起青城列祖列宗,二來對不起自己的授業恩師。
講完了這些,郭遇又是一聲歎息,又道:「說來慚愧,貧道這點破事,倒是讓李兄弟取笑了。貧道也甚感奇怪,我與李兄弟只是初次見面,卻著實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不瞞你說,我初時還以為李兄弟與我青城一脈有什麼關係,經過反覆觀察,李兄弟全身還是沒有洩露半分氣機,實讓貧道看不透啊!」
李進笑道:「倒讓道長取笑了。我只是無意中窺視了修真界的一點玄機,無奈先天不足,無法修煉,所以嚴格說起,連入門都還不算啊。入寶山而空手回,形容的就是我此刻的心情啊。」
郭遇兩眼放光:「先天不足?修道雖然講究個先天根基,但悟性和後天的努力,也是必不可少。先天缺陷,只要有高手相助,築基煉己,精氣神三寶補足,打下基石,一切自是水到渠成。即使先天再不足,到達心動階段是毫無問題的。元嬰才是修真人士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道坎啊。李兄弟既然窺得門道,為什麼連入門都不算呢?讓人費解。」
「唉,假使我知道為什麼,就不會如此自暴自棄了。」李進以退為進地道。
郭遇是道門中少有的忠厚樸實,花花腸子自然沒有李進這世俗少年多,連忙將李進的手腕搭住,真氣運起,在李進週身游弋探視,真氣到了丹田處,立刻受阻。
「咦?」郭遇兩眼射出不可思議的光芒,忍不住抬頭看了李進兩眼,又微微用力沖了一把,還是被彈了回來,倒是把李進的經脈衝得發脹,好不疼痛。
「得罪得罪!」郭遇放下了李進的手,眉頭皺起,露出思考的神色。以他的修為,自然也立刻看出了李進的氣門先天被封,有很明顯的人為痕跡。他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封印的手法。整個青城派,除了他之外,換任何一個人來,都絕對不會認識這門手法。即使放眼整個修真界,能看出門道的也是寥寥。否則以燕赤行的千年魔行,怎會看不出玄機?
然而最奇怪的還不在此,這少年雖然先天氣門被制,然而體內卻似乎蘊藏著一個巨大的能量庫,如同那包容天地的宇宙空間一樣浩邈、開闊!
不過他對那封印手法比較熟悉,因此對這個能量空間的認識,卻又比燕赤行要深一些。
李進見郭遇臉色如此奇怪,忙問:「道長是否發現了什麼玄機?」
郭遇是老實人,不便扯謊,有些歉意地道:「李兄弟的先天氣門被封,是出了娘胎就有的事。這手法恰巧貧道也識得,卻是不便相告。萬請見諒。」
原來,封印李進氣門的竟是修真界最隱秘的手法之一「五行封靈符」,是某一門派的獨門秘訣。如果不是郭遇恰好認識一位紅顏知己,也是這門派的寵徒,他又如何能夠得知?
「那你說有救沒救?」這才是李進關心的重點。
郭遇歎道:「如果換作其他人來回答你這個問題,一定會說沒救了。以貧道之見,倘若對症下藥,卻是有一線希望,甚至是因禍得福,也未可知。」
想到李進體內那驚人的能量體,郭遇心中的震驚還是無法平復。不過既然李進自己都不知,他也不方便點破了。
「這話怎麼講?」李進被說得兩眼放光,聽說還有一線希望,如何能夠不興奮?
郭遇尷尬地笑了笑,事關其他門派的秘密,他是不方便再多說了,只得道:「解鈴還需繫鈴人啊。我若再多說一句,就是對朋友不忠不義了。」
李進悻悻收回殷切的目光,吞了口涎水,忽然想到一事,笑嘻嘻道:「道長是個講原則的人吶。倘若是貴派的祖師爺或者掌門真人命令你說,那又如何?」
郭遇本就因為不能留在山裡渡劫,被同門冷言冷語排擠,滿肚子不高興,聽李進哪壺不開提哪壺,臉色不由一變,不悅道:「此乃私事,與山門無關,即使是祖師爺,也無權讓我吐實,門規戒條也沒有出賣朋友這一條。我原本以為李兄弟是個談得來之人,沒想到……」
他口氣充滿失望,站了起來,一副隨時拂袖而走的樣子。
(不得不說,大家手的票,真的這麼吝嗇嗎?這本書差的難道連一章票都呼籲不到嗎,重樓我真的有點失敗,很傷情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