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昌城攻略】
六個人在總統套房裡的小會議室坐定，趙大才是六個人中唯一的外人，不過他心裡明白，也許過了今天，他就會成為新老闆的「自己人」。
「老趙，你知不知道解文這個人，他是青市鳳凰隊的。」黃奕揚趁著高流長和吳不凡在給大家端飲料和水果的功夫詢問趙大才。
「解文是青市鳳凰自己培養出來的球星，司職後腰，防守頑強、大局觀好、體力充沛，是國內最好的後腰之一，不過缺點也狠明顯，就是技術比較粗糙，在場上太沉默，聽說在場下的人際關係也不太好。」趙大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表現自己的機會，很快就將解文的資料報了出來。
「哦，那他的弟弟解武怎麼樣？」聽到解文居然是國內最好的後腰之一，黃奕揚頓時來了精神，心想在青市的那番口舌果然是沒有白費。
「解武好像才19歲，司職前腰，意識好、技術好、傳球穿透性強，不過他的缺點也同樣明顯，踢球太獨，也太黏球，身體對抗性不強，無法打滿全場，但是個很有前途的青年球員。」見黃奕揚若有所思的模樣，趙大才又意猶未盡地補充了一句：「解武是個青年球員，他的情況，咱們長龍的青年隊總教練許國威會比較瞭解。」
「許國威？」黃奕揚早就看過這位教頭的資料，但是他還是裝作不瞭解，想看看趙大才是怎麼看他的。
「這個教練是從法國留學回來的，對培養青年球員很有一套，他是抱著提高提高青年球員水平的目標回國的，工作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哪怕不喜歡他的人也要敬佩他的業務能力、工作態度和操行品德。」說起了許國威，趙大才大大地將他誇獎了一番，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讓眾人印象深刻。
一個教練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業務能力、工作態度、操行品德。如果這三樣東西都不得不被人敬佩，但是卻依舊不喜歡他，豈不是說明他在這裡也是受排擠的一員嗎？
黃奕揚和吳不群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許國威這裡還真是個突破口呢。
「老趙，要是讓許國威當主教練，你覺得怎樣？」吳不群代替黃奕揚問道。
趙大才虛眼看了看黃奕揚，見他正在注意聽著，心知這就是他心裡的盤算，沉吟良久才慢慢地道：「許國威和我關係很好，作為好朋友，我應該為他講好話，但是，也絕對不能違背真實的原則，路遙知馬力，他水平怎麼樣，日子久了總會顯示出來的。」
黃奕揚笑著點頭道：「老趙，你不要有什麼心裡負擔，我在這裡也給你透個底兒，俱樂部我肯定要大清洗的，把那些害群之馬都掃出去，球隊裡的幾個國腳不算什麼，我可以通過陳氏集團從全球範圍內收購球星，財務方面，等老管那邊調整好以後，錢就會陸續調撥進俱樂部的賬戶的第一筆款子不會少於這個數……」黃奕揚說著伸手比了五個手指頭。
「五百萬？」趙大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聽到了陳氏、全球等幾個關鍵詞兒，但是這些都是要大把大把的鈔票才行，見黃奕揚伸出五個手指，他就猜了五百萬，因為他怕猜高了既讓自己失望、也讓老闆難堪。
「五千萬。」黃奕揚笑道：「你放心講吧，現在是大家一起在幹事業了。」
「幹事業」這個詞兒讓趙大才心裡激動起來，這個詞兒已經多久沒有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了？現在有了五千萬，還有這麼一個有心要幹事業的老闆，那麼就幹吧！趙大才在心裡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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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國威的能力從他擔任青年隊總教練的成績就可以看出來，原本我們昌城長龍的青年隊在全國青年聯賽裡根本就排不上號，為一線隊輸送的最好的球員就是替補，在老許接手一年之後，現在我們的青年隊在全國青年聯賽裡排名第八，還有三個隊員入選了國青隊……」趙大才的敘述讓黃奕揚等人都興奮起來，真沒想到長龍還隱藏著這樣一個人才呢。
「但是老許也有不足之處，他沒有單獨擔任主教練的經驗，來一線隊當主教練恐怕鎮不住場子，還有，他崇尚進攻，雖然踢起來好看，也討球迷喜歡，但是在超級聯賽裡這一招恐怕不好走，執教成績上恐怕……」趙大才擔憂地道，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許國威因為執教成績不佳而被炒。
「個性鮮明啊，我喜歡，只要他有這個能力，沒經驗可以讓他積累經驗嘛。」黃奕揚滿意地道：「我把一線隊清洗一遍，凡是不服從他管理的一律清除出去，還怕他鎮不住場子？至於成績,現在長龍還有成績嗎？大不了回甲級聯賽去，只要他還願意為這份事業努力，我就會一直挺他。」
「好……我代老許謝謝你！」趙大才激動地道。
「老趙，你不是和許國威關係很好嗎？下午一起去找他談談吧。」吳不群笑道。
趙大才連連點頭，摸著腦的笑道：「沒問題，我都巴不得現在就去哩。」
大家都笑了起來。
※※※※※※
許國威有些煩躁地看著球員在破爛的草地上奔跑著，助理教練在場邊兒對著球員大呼小喝，隨時指出球員們的不足之處，有了這幾個助手，他比去年輕鬆許多了，也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思考自己和這些球員的前途。
「老師的邀請到底是去還是不去？不去的話，丟掉這個機會真是太可惜了，可是如果我走了，憑現在俱樂部那幫子人，這些球員豈不是都要被埋沒？要是再被調去一線隊，那還不如把他們都埋沒了呢……」許國威正在胡思亂想著，忽然助理教練把他從沉思中喚醒過來。
「許指導，趙領隊帶人來找你。」
許國威回頭一看，趙大才正在一個年輕人的耳邊小聲地說著什麼，一邊還衝著場內的青年球員指指點點，許國威的直覺告訴他，今天肯定會有大事發生。
給助理教練交代一下，許國威向外面走去，場內的青年球員遠遠的看著俱樂部的領隊在外面指點著什麼，自己的教練又被叫過去，都賣力地表現起來，只見一個矮個子球員首先發難，仰天大吼一聲：「看我前鋒陳飛揚帶球過人。」
接著陳飛揚頭頂腳踢左扭右拐，一連閃過了兩名防守，此時一個隊友在前方高呼：「前鋒盧林在此接應！」
陳飛揚哪裡肯傳球，腳尖一挑，皮球聽話地飛了起來，陳飛揚輕巧地跳起來閃過了防守隊員一個凶狠的鏟搶，此時的他已經直接面對球門了，只聽他大吼一聲：「瞧一瞧看一看啦，陳飛揚要射門啦。」
說著外腳背一記抽射，皮球劃過一條弧線直掛球門遠角……
「啪……」
球被對方守門員撲了出去，高個子守門員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脯熊叫道：「有我關小天在此，誰也休想進門兒！」
……
許國威臉色鐵青地狠狠瞪了這些自我表現的年青球員，剛才還威風八面的小青年兒們立刻縮了縮腦袋，助理教練也低聲在場邊兒喝罵起來：「陳飛揚，訓練完畢後跑二十圈，盧林十圈，關小天……」
趙大才看了看滿面微笑的黃奕揚，尷尬地道：「黃總，這些小青年兒們真是精力旺盛啊……咳。」
黃奕揚低聲問道：「老趙，你覺得這幾個年輕人踢的怎麼樣？」
「那三個全都是入選國青隊的，還有幾個也不錯的……」趙大才心中竊喜，指指點點地給黃奕揚介紹起來。
許國威來到黃奕揚面前時，趙大才已經將那幾人的情況都告訴了黃奕揚。
「老許，這是俱樂部的新老闆黃奕揚黃先生，黃總，這是咱們長龍的青年隊總教練許國威，法國NB體育大學碩士。」趙剛才給兩個人互相介紹。
由於之前趙大才已經詳細向黃奕揚介紹過許國威，而黃奕揚也看了不少關於他的資料，因此趙大才話音還沒落，他就已經首先伸出手來，許國威也趕緊伸出手去。
許國威吃驚這個新老闆的年輕，更吃驚長龍三年裡換了三個老闆，俱樂部上下的人心都要散了。
「許指導，雖然俱樂部換了老闆，但是不是被動地換，而是主動地換，也就是說，長龍依舊在陳氏的大家庭裡面，這一點沒有變。」黃奕揚笑道。
許國威聽的有些迷糊，被動的換和主動的換不都是換嗎？不過後面一句話他聽明白了，說白了，長龍就是從天成集團交到了母公司陳氏集團的手裡，也就是說升了一級。想到這裡，他有些明白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和來意了。
「你想怎麼做？」
趙大才見黃奕揚聽到許國威的這第一句話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也為好朋友感到高興，黃奕揚也同樣高興，許國威是問他「怎麼做」而不是「做什麼」，說明他已經明白了他的來意，說不定心裡還有了不少想法呢。
「我想請你當主教練，當然在你上任之前，我會把害群之馬全部清除出球隊的。」黃奕揚鄭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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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才本想招呼兩人到辦公室裡面去談這些事情的，在他看來，在訓練場的邊兒上站著談這些事情總顯得太草率，不過他看兩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好像就喜歡在這裡談似的，只好警惕地四下裡張望著，好像給兩人放哨一樣，防止哪個沒眼色的傢伙突然跑出來撞破兩人的「好事」。
現在的長龍可是個爛攤子，牽一髮而動全身，新老闆有這樣的魄力是好事，當然如果他真是陳氏的人，那是絕對有這樣的能力的，許國威想了想道：「給我留幾個好收拾的吧，我要拿來殺雞給猴看。」
趙大才聽的眼睛有些發直，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句話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老許所說的嗎？不過看看許國威，表情自然，彷彿在談的是幾隻雞的吃法而不是幾個球員的命運。
而黃奕揚也自然而然地點頭道：「好的，沒問題，具體名單你和我的副手在確定一下。」
趙大才徹底無語，心想老話兒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可真是一點兒都不錯，這老許骨子裡和黃總根本就是一路貨色，難怪一談起來就這麼投機呢。
「球場上面的事由我說了算，任何人不得干涉，還有，挑選外援的權力也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得干涉……」許國威掰著指頭把要求一、二、三、四地都提了出來。
趙大才乾脆轉過身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黃奕揚一一點頭道：「你是主教練，球場上面的事自然是你決定，但是俱樂部要保留建議權，重大事情要有否決權……外援問題你不必擔心，只要轉會市場一開，我會通過陳氏在全球範圍內買或者租借一批現役國腳回來的……你要求的資金不是問題，第一筆款子500萬英鎊這兩天賬目弄好以後就可以打進來……」
一會兒功夫，兩人就一副商人的架勢把事情談的差不多了，這種效率讓趙大才懷疑將來在新辦公樓裡是不是會沒有會議室的存在。
※※※※※※
新歷7997年9月29日21：00；
「喂，老趙，我是王英俊啊……對，剛下飛機，你睡了嗎？出來喝一杯吧……什麼？你現在正和黃總在一起……好，我馬上就過去。」王英俊掛上電話，沉默半晌才叫道：「老趙啊老趙，你動作好快啊！」
一個小時以後，王英俊風塵僕僕地來到星星大酒店，門口已經有個侍者在等著了，一見王英俊來到就上前問他是不是長龍俱樂部的王總，王英俊心裡鬆了口氣，覺得目前新老闆並沒有更換自己的打算，至於明天以後的情形，就要看今天晚上自己的表現了。
當王英俊來到總統套房附帶的會議室時，發現裡面已經坐了一屋子的人，正熱火朝天的討論著，除了領隊趙大才以外，還有青年隊的總教練許國威，其他六個人都不認得。
一個年輕人招呼王英俊坐下，泡上了一個方便麵碗面遞到他面前，王英俊連忙道謝，只聽趙大才坐過來介紹道：「王總，這位就是黃總。」
王英俊看他所指正是剛才給自己泡碗麵的年輕人，頓時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黃奕揚連忙把他扶起來，笑道：「王總，你為俱樂部做出的努力，俱樂部是不會忘記的，你的情況天成集團、俱樂部、教練和球員我們都徵詢過意見，所以……」黃奕揚伸出手來道：「歡迎你加入我們。」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來了。」吳不群笑著道。
會議室裡寂靜了一下，大家一起說道：「歡迎你的加入。」
王英俊眼睛濕潤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會面臨指責，然後被當作替罪羊扔到公眾面前，新老闆則會換上自己人來繼續坐總經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受到的居然是熱誠的歡迎，一直以來所受的委屈彷彿在此刻也有了補償。
「俱樂部有這樣的新老闆，一定會好起來的，士為知己者死，就讓那些人都看看我老王的能力吧。」一瞬間，王英俊的腦海中浮現了很多那些人的面孔，接著他鄭重地道：「黃總，你要做什麼，我王英俊絕對沒二話，如果你給我的工作我作不好，不用你說，我立刻捲鋪蓋滾蛋。」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黃奕揚笑道：「先吃東西，吃好了談談你對改革的想法。」
王英俊是什麼人?俱樂部老總啊，長龍的什麼事他不知道？只是很多事兒他雖然知道，但是一來沒有能力去管，二來很多事情無法對外說。有了王英俊詳盡的敘述，黃奕揚等人這才把所有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許國威歎息道：「這些人太不知道自愛了，一而再再而三，不僅賣球、還算計自己的隊友好讓跟自己要好的球員上場，再加上逼主教練下課、合夥脅迫俱樂部……這些下作事兒都足夠起訴他們了。」
可是趙大才等人都知道，起訴是萬萬不行的，俱樂部自己都不乾淨，要起訴球員就先得把自己給捎上。
「這些害群之馬，第一把火就衝他們頭上燒吧。」吳不凡拍桌子叫道。
鍾相國連忙幫腔道：「對，統統幹掉，一個也不放過！」
黃奕揚當場拍板兒道：「那個高飛，立刻把他租借到乙級聯賽去，他要是不肯走就把那帶子寄到足協去，看他們給他什麼處罰？然後我們這邊接著再處罰，我要他這個賽季一場球也踢不上，看他還能出去禍害別人。」
現在這個決議無人反對，王英俊甚至想在兩年和約期滿以後再把那個錄像帶抖出來，徹底把那個該死得高飛毀掉以解心頭之恨，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也不敢做，他知道做事要有度，事兒不能作絕了。再說，有這麼一個錄像帶在手裡，高飛那小子就得提心吊膽半輩子，也夠解恨得了。
許國威皺眉道：「如果把這些人都趕走，球迷這邊怎麼交待？」
王英俊沉吟一下道：「如果只是不讓這些人上場還好找理由，但是把他們都清除出去，就不好解釋了，這件事兒我們還不好明說，我們可能會比較被動，其他俱樂部也會等著看笑話。」
黃奕揚搖頭道：「我在青市時就有一種感覺，球迷接受的信息是片面的，很多人都比較浮躁，但是球迷不是傻子，在球隊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反而把這些『頂樑柱』都趕走了，這事兒根本不用我們說，找個隱蔽的渠道放出點風聲，球迷之間口口相傳就能用唾沫星子把這些人給淹死。」
「對，就是這樣，為了配合這個行動，那些被租借出去的球員最好是零租借，必要的話，基本工資還可以由我們來發。」許國威接口道。
王英俊和趙大才面面相覷，這些人真的要有難了。
「再成立一個官方站，這樣俱樂部有什麼信息要透露出來也比較方便。」吳不凡見大家討論的那麼熱烈，也提了一個意見。
吳不群給小表弟補充道：「不光要有一個官方站，我們還可以辦一份報紙，內部刊物審批比較簡單，我們可以用郵遞的方式免費贈送給我們俱樂部的會員。」
……
王英俊凝望著對面的壁燈，燈光耀的他有些眼花繚亂，以前敢想不敢做的事兒如今都可以實現了，長龍真的可以迎來新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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