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方圓大師】
奕揚沒有驚動醫院裡正在瘋狂找他的人,解除了酒肉和尚設置的陣法之後就悄然離開,先給村裡打了個電話,告訴村長自己要出趟遠門,也沒心思聽他嘮裡嘮叨說的什麼採訪的事就直接掛上了電話,趁著夜色踏上了前往J市的火車。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奕揚就背著行囊,步行來到了金山腳下、日安寺恢弘氣派的大門前,奕揚虔誠地雙手合十鞠了深深地一躬,抬頭時,就見面前多了一個身穿月白色僧袍,長著長鬍子老和尚。
「阿彌陀佛,小施主所來為何?」一見奕揚的打扮,長鬍子老和尚就單手合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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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來尋人。」奕揚心中一動,心想難道這個方圓大師也和酒肉和尚一樣能掐會算嗎?聽酒肉和尚說,他就是掐著手指頭算出來自己有危險的呢。
「阿彌陀佛,請問小施主所尋何人?」長鬍子老和尚的眼睛緊盯著奕揚,讓他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感受到長鬍子老和尚的壓力,奕揚在不知不覺中運起真氣,遊走於經脈當中,以對抗長鬍子老和尚的威勢,並很快將壓力消弭於無形,這才笑道:「受人之托,來找方圓大師。」
「施主,請跟我來,方圓大師已經等候多時了。」長鬍子老僧行了個禮,轉身就走,不過奕揚還是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一絲讚賞,心中不免略有得意。
揚雖然心中好奇,但是表面上絲毫不露,在短短的時間裡接連經歷了怎麼多事,他的神經已經越來越堅韌了。
跟著長鬍子老和尚七拐八拐走了許久,奕揚在心中暗暗記下了路線,終於奕揚就在一個極為隱蔽的禪室裡見到了白眉老僧方圓大師,長鬍子老和尚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隨後就退了下去,這時寬敞的嚇人的禪室裡就剩下奕揚與方圓大師兩人。
「請問上座的是方圓大師嗎?」奕揚輕聲道,他用力去感覺,可是從這個方圓大師的身上,他居然一點氣感也沒感覺到。
方圓大師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奕揚。
「聽說方圓大師的大日如來手印造詣相當深厚,晚輩想討教一二。」奕揚大聲說道。他記得酒肉和尚在最後時刻對他提過,為了確定這個白眉老僧就是方圓大師,他需要確認一下,可是方圓大師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兩隻無神的眼珠定定地望著奕揚。
「大師,請恕罪。」奕揚行了一禮,然後硬著頭皮直衝過去,揮拳就打,他的任、督二脈已通,真氣運轉已無任何阻礙,拳未到勁力先至,地面上沿著拳風的走向裂開一條凹陷的通道。這一拳看起來氣勢煞是驚人,其實奕揚是留了後手的,若是這個白眉老僧一直不動彈的話,那麼他有把握在拳風擊中方圓大師之前收回。
方圓大師高頌一聲佛號,下身不動,雙肩微微一晃動,似有一道清風吹過楊柳一般,奕揚那股凌厲的拳勁瞬間消失無蹤,接著兩手朝地上一指,喝了聲「咄!」
「滋滋……」奕揚被地面上的動靜嚇了往後一跳,只見地面已經恢復了原狀。奕揚大駭,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居然連絲毫的裂紋也看不出來。
「方圓大師,請指教!」奕揚這次學了乖,不敢托大,運足全身的功力,大喝一聲,腳踏七星步、左手掌右手拳向方圓大師攻過去,剎那間,就見方圓大師的上下前後都是真氣四溢,勁力橫飛。
方圓大師還是下身不動,盤膝端坐於蒲團之上,見奕揚攻來,方圓大師微微一笑,只見他左膝托左手、掌心向上、右手同左手一般、重疊於左手之上、兩拇指指端相拄……彷彿就有一堵銅牆鐵壁將奕揚的攻勢擋在外面,任憑奕揚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卻是無法攻破這一層屏障。
奕揚收功,他已經心服口服,確認這個人就是方圓大師,於是恭恭敬敬地再行個禮道:「弟子冒犯,請問方圓大師,剛才那個便是大日如來手印嗎?」
「此為胎藏界大日如來之手印——法界定印,你不是方奇師弟的弟子嗎?怎麼連這個也不識的?」方圓大師皺起了眉頭。
奕揚滿臉地羞愧,跟著酒肉和尚學藝五年,到現在才知道他的法號原來叫方奇,於是汗顏地講前後因果大致說了一遍,又道:「方奇大師臨終前才告訴我,說方圓大師的大日如來手印要好好討教。」
方圓大師勃然變色道:「這個方奇,真是胡鬧,你是將門弟子,他卻犧牲自己為你做加持,你一點將門的本事沒有學到,學的全是……唉,方奇啊方奇,你到底在做什麼?」
奕揚聽的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方圓大師,請問什麼是將門?什麼是加持?什麼是……」看到方圓大師面色不善,奕揚識趣地沒有繼續問下去。
「拿來。」方圓緩緩地伸出手道,奕揚恭敬地將背包解了下來,掏出疊的整整齊齊的破舊袈裟遞過去,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塑料袋,將三顆舍利子奉上。
「方奇師弟啊……」方圓大師捧著舍利子,眸子中淚光隱現,喟然長歎道:「阿彌陀佛,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方奇師弟……沒想到你居然先一步修成正果呀。」
「方奇可曾對你說了什麼?」方圓大師收起舍利子,垂下頭輕撫著袈裟道。
「他讓我轉告您『伏魔殿開,日月輪迴』這八個字,還讓我按照您說的做。」奕揚眼眶微紅道。
方圓大師沉吟良久,沒有言語,奕揚等了半天,見方圓沉吟不語,於是誠懇地問道:「大師可有為難之處?請儘管吩咐,弟子雖然不說是赴湯蹈火,但也會竭盡全力的。」
方圓大師也不說話,抬手虛虛一抓,奕揚身不由己就被凌空抓到跟前,接著手腕被抓住,奕揚只覺得全身酸麻,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不由得又驚又怒,偏又發不出聲來,只好忿忿地瞪著方圓。
「佛祖啊!」方圓大師鬆開了奕揚,驚叫道:「方奇居然為外人授記,難道……那個時候他已經……」
奕揚完全不明白方圓大師在說什麼,只能瞪著眼睛望著他,期望他可以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卻不料方圓大師搖頭歎息不已,最終也沒說話。
「那……以後我該怎麼做?」方圓大師不說話可把奕揚急的不輕,不死心地追問道:「大師你倒是說話呀,哎呀,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奕揚直覺這裡面一定有名堂,可是方圓大師不說,他又不能拿刀威逼人家說,況且就算是真的拿了刀來威逼也未必有用,想想方奇就知道方圓大師的武功修為絕對不低,可他越是著急,方圓大師就越是悠哉。
「施主自然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看到奕揚目瞪口呆的樣子,方圓大師彷彿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終於開口微笑道:「方奇於五十五年前私自下山,如今卻修成正果、結成舍利,乃是喜事,老衲要將這些移入石林,與歷代先輩為伴,施主乃是外人,自然要離開。」
「我是外人……我怎麼能是外人呢?」奕揚的話雖然說的響亮,可是一見方圓大師搖頭,他就知道怕是沒希望了。
「那大師,將門是怎麼回事啊?」奕揚可憐巴巴地望著方圓大師道:「還有,我以後可不可以前來探望方奇大師?」
「施主,今日之事定要保密,方奇之事也萬萬不可傳於他人之口,否則施主恐怕難逃災禍呀。」方圓大師深深地望了奕揚一眼,沉聲道:「至於探望之事,佛門淨地,實在不容外人進入,請施主見諒。」
「大師未免太不盡情理。」奕揚忿忿然地道。
「回去吧,施主之事已了,他日若有機緣,自會相見。」方圓大師既然下了逐客令,奕揚也沒有辦法,只好鬱鬱然地站起來,磨磨蹭蹭地向外面走。
方圓大師在奕揚身後低頌了一聲佛號,輕聲道:「率性而為,不必拘泥,阿彌陀佛。」
待奕揚忙不迭地轉過身來時,方圓大師已經閉上眼睛,回復他剛進來時的那種狀態了,奕揚悻悻地甩了甩手,逕直出了日安寺,心裡打定主意,晚上一定要來查探查探,只要避開那方圓大師,以後每年都可以悄悄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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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揚出去之後,方圓大師又睜開了雙眼,撫摩著方奇破舊地僧袍,陡地用力將之在空中一揮一甩,雙手各握金剛拳,左手食指直豎,以右手的小指纏握住左手食指的第一節,而左手食指端支拄著右手拇指的第一節……接著向還在空中的破舊僧袍一指,輕喝一聲:「破!」
原本破舊的僧袍陡地映射出耀眼的金光,接著五彩的光團縈繞在禪室當中,片刻之後,破舊的僧袍回復原樣,跌落在地上,方圓大師苦笑著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方奇師弟,請原諒……不同意你的這個授權……不可以讓他八識田中的種子發芽成長……」方圓大師雙手緊握念珠,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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