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手忙腳亂,趕緊將楊過扶起,拿出衣物墊在火堆旁,讓楊過躺下。洪七公皺了皺眉頭,疑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昏倒了呢?」他還以為楊過是才昏迷的,其實再此之前,楊過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一燈大師拉過楊過的手,把過脈後道:「無妨,脈搏平穩有力,並沒有什麼異狀,可能是累了吧。」
「累了?」眾人皆疑惑不解,不太相信。剛才楊過也不過將降龍十八掌打了三遍而已,比起郭靖當初每天出掌千餘次來講,這點運動量只是九牛一毛罷了,怎麼可能會昏倒?「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耶律齊突然出聲道。
「呵呵,耶律小子,走火入魔不是這樣的。走火入魔輕則自傷肺腑,重則命斃當場,過兒還好好的,不可能是走火入魔。」洪七公出言道。
「哦!」耶律齊點點頭,他從來都沒聽人講過走火入魔的情況,自然不知。
眾人都知道,楊過突然昏迷,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問題,只是大家沒有找出來。未知的才是最恐懼的,一行人都在冥思苦想,思索問題的由來。
「老叫花,你說過兒剛才那一招是『亢龍有悔』麼?」黃藥師突然想起了什麼,出聲問道。黃藥師與洪七公多年好友,自然知道亢龍有悔的威力,只是楊過的那一招太過詭異,他就不敢肯定了。
「招式是的,只是……唉,我也說不清楚,過兒那小子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好好的降龍十八掌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真是氣煞我也!」洪七公越想越著急,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好的傳人,居然如此胡鬧,怎不讓洪七公生氣?
「洪前輩,你先別著急,等楊大哥醒來再問問他不遲。」程英雖然也很著急,但看到洪七公生氣的模樣,還是出言安慰。「一燈大師說楊大哥只是昏迷了而已,應當無礙。」
此話一出,眾人本懸提的心頓輕鬆不少。「對,一燈大師醫術何等精湛,他的話當然可信。」眾人心道。
「阿彌陀佛,貧僧還有話說。」一燈大師出言道,剛才他覺得事情蹊蹺,一直在為楊過檢查,這才發現了一絲端倪。
「大師請快講!」
「楊施主身體內居然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真氣護體。」一燈大師一語下來,如石破天驚。
洪七公聞言驚道:「那你是說過兒武功盡失?」此言一出,其他人均驚訝得一把站起。楊過一身修為何等精湛,若一朝失去,對他的打擊也太大了。
一燈大師搖搖頭,說道:「老衲也不敢肯定,相信剛才的一幕大家也看到了,估計楊施主在練功中不知怎的,控制不住真氣。全身功力盡發,才有如此威力。我剛才微微探測了一下他手臂上的經脈,均完好無損,相信其他經脈也是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過兒武功未失?」洪七公喜道。
「這個老衲也不敢肯定,最重要的是丹田。此時楊施主經脈羸弱,老衲不敢妄輸真氣。」
小輩們可能不知,但洪七公和黃藥師卻是知道的。真氣控制不住,除開經脈擁擠,最危險的還是丹田,這個時候稍不注意,就會受損。就跟杯子裡倒熱水一般,將杯蓋蓋緊後,過一段時間,杯子就很難打開,也是這個道理。
洪七公無奈道:「如此,我們還是等他醒來再說了。」
……
一夜無語。
楊過還不知道自己的瘋狂給大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仍在沉睡。
凌晨時分,這是一天中人最睏倦的時候。連日來的趕路,讓眾人都疲倦不已。經過元宵節夜晚的歡樂,連黃藥師等人都放鬆了很多,短暫的沉睡過去。
沒人注意此刻楊過的變化。
經過幾個時辰的休眠,楊過的意識終於清醒了,換句話說,他也只是意識清醒,身體的掌控權還沒回到自己的手中,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了。
「汗!又是『鬼壓床』!」楊過無奈心道。
既然此時不能動,那就再想想剛試驗出來的降龍十八掌吧。「叫什麼名字好呢?」楊過心道,「遠距離降龍?新降龍十八掌?仙人掌?黯然銷魂掌?」楊過心中一奚,算了,還是叫降龍十八掌吧。
名字想好了,再來試試真氣的運轉。由於當時處於「物我兩忘」之境,並沒有控制真氣,才導致出了這一幕。楊過肯定,若在平時,他能安然打出那一招「亢龍有悔」。
氣沉丹田,意念守一。真氣自丹田出,游氣海、神闕而穴……
等等!楊過大吃一驚,真氣,我的真氣呢?
楊過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所有的感覺都在,他清晰的感覺到,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氣,這怎不讓他驚駭。要知道內功在高手比拚中猶為重要,若沒有了真氣,別說降龍十八掌了,連普通的輕功騰挪都做不出來。
楊過回想當時的情形,好像真氣是沒控制住,全跑了。對了,當時自己好像在保護丹田,真氣就沒管了。楊過再感知一下丹田,還好,果然沒問題。
既然丹田沒問題,楊過登時放心不少,真氣沒了,還可以再練,丹田沒了,一生就如同廢人一個了。「呵呵,要是真的沒了武功,我還有一腦袋的超時代知識呢。」楊過心道。他活了兩世,對世俗看得開了,也就不太在意這一點得失。也正是這樣的心態,才讓他在武學的路上越走越遠,沒有所謂的心結出現。
想到這裡,楊過昏昏沉沉睡去。連日趕路讓他身心俱疲,加上剛才強忍著經脈改造的痛苦,讓他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這也是身體自我調整,不交出控制權的原因。楊過知道這一點,自然不懼所謂的「鬼壓床」。
在楊過睡著的那一剎那,他還在想著:「氣沉丹田,意念守一。」
睡夢中,楊過的心臟處發出一道溫和的紅光,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楊過覺得非常一股暖流流入體內,緩緩的運轉,達到週身所有的穴道。
「好溫暖的一個夢啊!」楊過夢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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