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的楊過已無暇考慮這筆龐大資金的來源,也不用費心考慮了。畢竟,錢已經到手了,楊過彷彿已經看到了鳥語花香、防範嚴密的劍魔谷,而自己則是谷的主人。楊過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墮落,向封建統治階級的方向墮落。
耶律齊也很興奮,陡然見了這麼多金子,他看到了復仇的希望。當下叫道:「楊兄,我們叫人把這些金子抬走吧。」這話將楊過從無邊的意淫中拉了回來,點點頭,說道:「好,將小箱子都搬出,大箱子暫時放在這裡吧。」耶律齊細細數過,小箱子有四十四個,每箱四千五百兩黃金,這樣算下來將近二十萬兩。
眾人從原路返回,來到重陽宮後山,新任主簿柳凡上前行禮道:「大人,要搬運了麼?目前共有板車九十餘輛,其餘的在均州被毀了。」楊過思量一陣,一輛車運兩箱金子的話負重太大,反正後方還有隊伍正趕過來,索性就一輛車運一箱。考慮妥當後說道:「嗯,你去點五十個身強力壯的人,其他人留在這裡。注意,找信得過的。」說到後面是聲音極低,只有柳凡一人聽到。
柳凡點點頭,他明白楊過說得信得過的人是誰。畢竟財不外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於土匪們,連來幹什麼都不清楚。片刻,集齊五十人到楊過身前,都是陷陣營的人。
楊過帶領這些人將箱子搬出,再由人綁好,每兩人抬一箱。板車在山下,因此只好將這些箱子先抬下去。
丘處機走了過來,說道:「過兒,我們收拾好了,你看能和你的東西一塊運走麼?」楊過說道:「沒問題,不過怎麼這麼快?」
丘處機呵呵笑道:「出家人也沒什麼東西,只是書稍微多了一些。」說罷領著楊過到後山廣場走去。
楊過走進一看,嚇了一跳,果然是書籍多了一些,整整七八十箱,楊過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多書,若將行禮算起來,共有一百多箱。丘處機乾笑幾聲,說道:「多是一些道家典籍,普通書籍每種都有多本,以便弟子翻閱。」
楊過道:「無妨,我有九十多輛車,我只要四十四輛,其他的都給你們。」算算若每輛放三個箱子,差不多也夠了,而且他們的行禮也不重。丘處機也不客氣,就此應下。
一名全真教四代弟子跑過來道:「師叔祖,下面有兩百大宋騎兵說奉了楊少俠的命令前來。」楊過聞言一喜,忙道:「來得正好,我們正缺腳力。」丘處機聞言一愣,隨即醒悟過來,捋著鬍鬚微笑不語。這也是楊過,其他哪有人肯用軍馬拉車。
虎豹騎統領名叫費自強,楊過見他弓馬嫻熟就讓大武提拔他為都頭,雖然他武功不算最高,但初通兵法,比其他一些大老粗強多了。不一刻,費自強急沖沖的跑來,行了一個軍禮,喝道:「屬下費自強參見大人!」
武修文扶起他,說道:「費都頭不用多禮,一路辛苦了。」
費自強站在一旁,急道:「屬下這次帶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給大人。」
「不好的消息?」楊過與丘處機對望一眼,心中疑惑。忙道:「快講。」
「是!屬下接到大人手令後立即收集板車,但丐幫魯幫主找到我,說郭夫人身重劇毒,讓少俠和郭小姐速歸。」
「什麼!」楊過聞言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師娘身重劇毒?情況屬實?」
「千真萬確!而且魯幫主還說蒙古人可能對全真教不利,因此屬下拋下板車,只帶兵前來,還望少俠恕罪。」說罷費自強單膝跪下,向楊過請罪。
「費都頭何罪之有?」楊過將他扶起,「可知道師娘因何中毒?」
「不知。」費自強搖頭說道。
楊過聞言更加著急,人都是這樣,對於未知的恐懼遠遠大於已知,遂對丘處機道:「丘真人,搬運的事情就全部依仗貴教了,大武手下的幾百人全部歸你統領。」
丘處機道:「放心,你快回去吧。」
楊過聞言行了一禮,向後山飛奔,對眾人道:「我們得快點回去,師娘中了劇毒。至於煤炭暫且不挖了,其餘的事情都托付給全真教。」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忙問經過,楊過也不知,說道:「還是便走便說吧。」說罷叫過都頭,讓他們聽全真七子號令,而自己則帶領郭芙等人騎馬回去。
郭芙心中擔心,一路上不發一言,只玩命的揮著馬鞭。耶律齊見全真教不缺自己,加上他輩分很高,覺得彆扭,也跟著楊過回來。因此,一路上還是十人。
三天後,楊過等人回到襄陽,魯有腳過來迎接。楊過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魯有腳歎了一口氣,說道:「是金輪法王干的!」
楊過將眉頭擰成之字形,心道:「原來金輪法王在襄陽搞偷襲,難怪他沒去終南山。」
魯有腳接著說道:「你們離開沒幾天,金輪法王趁夜想偷襲郭大俠,那時恰好郭大俠在房間陪黃幫主。金輪法王被發現後,兩人大打出手。那和尚武功與郭大俠伯仲之間,力拼後兩敗俱傷。金輪法王見偷襲無望,便使出暗器,郭大俠倉促之間來不及躲閃,黃幫主就……就……唉!」
楊過明白了,原來黃蓉為了救郭靖,幫他擋了暗器。
魯有腳接著道:「那毒非常厲害,還好一燈大師和神醫來得及時,一燈大師耗盡內力幫黃幫主療傷,神醫也盡了做大努力,卻只能將她毒氣暫時壓制。這幾天過去,黃幫主又快不行了。」
此時郭靖等人也來了,楊過來不及行禮,問郭靖道:「師傅,師娘怎麼樣?」
郭靖歎一口氣,黯然道:「恐怕不行了。」郭芙聞言大慟,哭著跑到房間開往黃蓉去了,程英怕她想不開,也跟著去了。
楊過心中歎息:「師娘雖以前防我甚嚴,但後來待我很好,得想辦法救她才是。只不過這已經不是我熟悉的神雕,我當真救得了麼?」
耶律齊問道:「到底中的是什麼毒?怎麼才能解?」
一燈大師宣了聲佛號,說道:「此毒乃取自萬毒之王莽牯朱蛤的唾液,號稱無藥可解,尋常人中了活不過一刻。好在有師弟在旁,才拖了這個時候。」
「莽牯朱蛤?這東西居然還存在?段譽那小子就是生吞了莽牯朱蛤才百毒不侵,金輪法王又是怎麼得到的?」楊過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眼睛睜得老大。其他人雖沒聽過莽牯朱蛤的大名,但有「萬毒之王」的名頭在身,想不毒也難。
情花毒這麼難解不也有斷腸草克制麼?天下一物降一物,肯定有解救辦法。楊過當下說道:「天下萬物相生相剋,既有莽牯朱蛤,想必也有克制它的東西,只要能找到它就好了。」
「啊彌陀佛,楊施主此言甚善。師弟這幾日冥思苦想、遍翻醫書,才知道有一物能降莽牯朱蛤。」一燈大師雙手合十道。
「哦?是什麼?」眾人眼睛一亮,齊聲問道。
「此物名叫獨角金牛,顧名思義,就是只有一隻金角的牛,聽聞它以毒物為食,它頭上的角則解萬毒。不過這只是傳說,也不知是否真實存在。」
「只要有一絲希望也要爭取。」楊過咬牙道,「師傅,我去找獨角金牛,找到後立回。」
「且慢,天下茫茫,你哪裡去找?」郭靖一把拉住楊過,「何況,你師娘也堅持不了那麼久。」
一燈大師聞言道:「若有百年靈芝,我師弟有把握能將毒發之期再延長三個月。」
楊過聞言一喜,說道:「我當日給了師母半支四百年靈芝,還有麼?」郭靖一愣,記起有這回事,說道:「還沒用過。」一燈大師喜道:「四百年靈芝更好,半支也足夠三個月使用了。」
楊過道:「我再將另一半取來備用,然後我就啟程。」
一燈大師道:「你先到哪裡去尋獨角金牛?」
楊過道:「我也聽說過莽牯朱蛤,據記載它曾在無量山出沒,我先過去看看。」
「既如此,老衲就陪施主一起過去,想必會方便一些。」一燈大師道。
無量山位於大理境內,一燈大師曾是大理皇帝,雖入空門,但還是有一些影響力,由他相陪再好不過。
楊過喜道:「那有勞大師。」
郭芙紅著眼睛出來,聽到楊過要去找解藥,忙道:「師兄,我也去。」
「我也去!」
「我去!」
……
眾人紛紛請纓前往,但人多反而不便,當下拒絕道:「人多手雜,此事行動越快越好。師妹,你還是在家照顧師娘,大小武也是。」
楊過看了大家一眼,說道:「這樣吧,就由我、龍姑娘和耶律兄三人前去即可,朱大叔在這裡配合神醫,師傅有傷在身,大小武要多多配合,以防蒙古人偷襲。」郭芙雖心中不樂意,但也知此去大理山間,裡面巨獸、蛇蟲毒物厲害,去了反而幫不了忙。
郭靖說道:「我對蒙古熟悉,去找金輪法王要解藥。」眾人均道太過危險,苦勸不得,只好同意。
完顏萍說道:「楊大哥,我呢?」
楊過道:「你就和耶律姑娘在這住一段時間吧,我師傅和朱大叔都是武藝高強之人,閒時多多請教他們。」完顏萍點頭答應。
程英說道:「楊大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一路上也需要人打點。」楊過正要拒絕,郭靖點頭道:「也好,程師妹為人謹慎,一路上也好有照應。」
郭靖都發話了,楊過也只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