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前傳)第十篇 四海風狂 第二節 圍剿(上)
.    第十集四海風狂第二節圍剿(上)

    東方漸漸發白,大地開始甦醒。

    北疆的清晨異常涼爽,空氣新鮮,吸一口清涼無比,甚至於甜美可口,似乎可以看見絲絲元氣在四周飄過,微風吹過,渾身每個毛孔都透著說不出的舒暢。

    唯一讓人掃興的是,腳下的森林已經毀於一旦,滿眼都是小山一般高的木炭,就連裸露的地面也是黑糊糊的一片,只餘縷縷輕煙在空中繚繞,一望無垠的蕭瑟而蒼涼。

    陳凡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思緒萬千,人說戰火無情,不僅人類承受著痛苦,無數生靈也跟著遭殃,這片森林生長了數千年,自古以來就是飛禽走獸的天堂,如今卻被一把火燒個精光,破壞容易建設難,也許需要千年之久才能恢復從前的生氣。

    看了看身後的眾人,個個坦然自若,視而不見,也許他們已經司空見慣,習慣了毀壞和殺戮,也許北疆的戰場更為殘酷,已經麻木不仁,也許他們對待敵人同樣殘忍、同樣不擇手段,甚至於變本加厲。

    本想讓他們在靈芝島等候,禹谷子卻非要同去,陳凡略一思索,也就沒有堅持,他心裡還有許多疑團,也許從藍荒殿中能夠找到答案,另外,他估計桑公世家的丹師已經包成一團,不妨與眾人一起行動,若是效果不佳,可以隨時離去。

    禹谷子見他神情怪異,不由問道:「大哥,想什麼呢?」

    「朋友?敵人?唉,善惡很難以敵友來分辨。」陳凡暗歎一口氣,搖搖頭:「沒什麼。咱們走吧!」

    到了思鄉谷外,陳凡讓眾人在此等候,自己一人進谷,禹谷子笑了笑,點頭應諾。

    谷內面目全非,狼藉不堪,到處是戰鬥的痕跡,四周的巖壁幾乎坍塌了一半,地面佈滿了大小碎石和折斷的樹幹,已經完全成了一座廢谷。

    百草堂眾人依然躲在山洞裡,陳凡卻怔了怔,緩緩地飄進山洞。

    「夏師叔!」草重生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看到陳凡一躍而起,投入了他的懷抱,淚流滿面,嚎啕大哭:「父親死了,嗚嗚,重兒該怎麼辦?……」

    陳凡緊摟著他,拍拍他的肩膀,默默地說道:「孩子,這場浩劫不但讓你失去了父親,百草堂失去了更多的精英,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堅強,今後要學會招顧自己,照顧你的母親,不僅如此,百草堂更需要你們。」

    草重生立即掙脫懷抱,抹去所有的淚水,昂首挺胸:「父親沒了,但母親還在,弟弟還在,族人還在,小侄已經在祖師爺面前發誓,從此以後,小侄已經不屬於自己,只屬於百草堂,決心為百草堂奉獻一生。」

    凝視著他堅毅的目光,陳凡微微一笑:「重賢侄,噩夢結束了,一切又歸於平靜,為叔也該走了,若是咱們有緣,也許還能相見,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成為真正的男子漢。」

    草重生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大驚失色,大叫道:「夏師叔,您不能走,重兒還需要您的教誨,百草堂還需要您的指點……」

    陳凡擺了擺手,制止他講下去,端詳著他的臉龐,緩緩地說道:「你我本就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只是咱們前生有緣,所以能夠偶然相識,結下深厚的情誼,但是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為叔也不例外,如今此事已了,我應該繼續自己的行程。」

    草重生默默地站著,滿眼的不捨,一臉的悲痛,還有滿腹的惆悵。

    陳凡開顏一笑,隨手將鐵棍扔過去:「幫我拿著,我整理一下行裝。」

    「夏師叔,等等。」草重生卻放下鐵棍,從地上捧起一迭衣服,強忍著內心的激動:「這兩套道袍是母親親手縫製,她老人家不敢見您,望您不要嫌棄。」

    陳凡毫不遲疑地接過衣袍,微微一笑:「為叔收下了,呵呵,從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只有寬容才有快樂,若是事事斤斤計較、一輩子也不會開心,希望你們也是如此。」

    行李非常簡單,只有一隻包裹,裡面有數十瓶丹藥、一百多塊玉石,以及二十幾塊靈玉、兩件衣袍。

    收拾妥當後,陳凡將包裹背在身後,扛起鐵棍,略一招手:「重賢賢,再見!」

    「夏師叔!」剛走到門口,草重生實在忍不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伏地大哭道:「重兒不能在您身邊伺候,您多保重!」

    陳凡也是一片傷感,百草堂所有人之中,唯一掛牽的就是草重生,回頭將他扶起,長歎道:「重賢侄,為叔臨行前只有一句話,希望你能記住。」

    草重生使勁點頭,哽咽道:「夏師叔的教誨,重兒不敢忘懷,此生銘記於心。」

    陳凡神色嚴肅,語氣柔和,又隱含一絲厲色:「賢侄,百草堂的利益雖然重要,但不是唯一,人生中還有很多東西更值得珍惜,希望你不要重蹈上一輩的覆轍。」話音剛落,轉身而去,只留下滿臉茫然的草重生。

    禹書子正在小山頂張望,看到陳凡出洞,連忙飄下來緊跟著出谷,盯著陳凡的包裹,欲言又止。

    出谷之後,陳凡的心情迅速平靜下來,禹谷子迎面而來,神色有些焦急,飛快地說道:「大哥,咱們走吧!」

    「難道他們已經發現了敵蹤?或者接到了另外的任務?」陳凡心裡有些奇怪,卻也不想多問,揮揮手:「好,客隨主便,賢弟有令,為兄遵命就是。」

    禹谷子輕笑道:「大哥說笑了,小弟豈敢在您面前放肆。」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東奔去,在前開路的是六名化丹師,由青長老領隊,左右兩側各有五名化丹師、十五名煉丹師,其餘丹師綴後,陳凡和禹氏兄弟走在最中間,與他們相距五、六十米,隨時準備應付突發事件。

    也許桑公世家在此活動頻繁,大家奔跑的速度並不快,一路上全神戒備,保持高度警惕,不過,陳凡注意到他們的隊形非常怪異,似乎是一種神奇的劍陣,可攻可守,威力不在上清宮的九星陣之下,應該是藍荒殿的不秘之傳。

    百里之後,走出原先的封鎖線,翻越兩座高山,來到一座廣闊的森林,極遠處群峰連綿不斷,黑壓壓的一片。

    禹谷子瞥了瞥陳凡:「大哥,裝著什麼寶貝?難道是百草子贈送的靈丹妙藥?」

    陳凡挺了挺胸膛,扭頭看了他一眼:「除了續命丸之外,百草堂還有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禹谷子認真地說道:「不要小看百草堂,他們的靈藥數不勝數,續命丸只是其中一種,那些回元丹、補氣丹等等,每一種都在修士界大名鼎鼎,咱們雖然也能煉製,但是功效差得太遠。」

    陳凡放慢腳步,點頭贊同:「百草堂的煉術確實了得,無人可及,不過,你即便知道丹藥的配方也無法煉製,因為那些天材地寶天下難尋,他們卻有秘法大量栽培。」

    禹谷子由衷地歎道:「百草堂八萬年來只鑽煉術,所以到了前無古人的境界,稱得上修士界的一大奇跡,可敬可佩,但是有得必有一失,其它五藝停滯不前,沒有絲毫進展,以至於偏居荒野,實力太弱,很容易被人欺凌。」

    禹書子沉默許久,忽然開口說道:「大哥,放心吧,只要有藍荒殿在,百草堂不會有事的。」

    陳凡知道他在山上等待了許久,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搖了搖頭:「賢弟差矣,百草堂歸百草堂,從今天起,為兄已經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禹氏兄弟驚訝不已,陳凡歎道:「各派自有生存之道,無需別人的施捨,為兄救得一時,卻救不了一世,若是缺少最起碼的自保能力,百草堂乾脆閉門封山、永遠退出修士界。」

    禹谷子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大哥所言極是,人說修士應該清心寡慾,遠離紅塵,修煉飛昇,可是事實證明,修士界與凡界並無區別,各門派如同一個個小王國,十萬年份爭不斷,不知多少門派興盛一時,又不知多少門派曇花一現,傳承至今的只有三清四殿,百草堂能夠延續八萬年已經極為難得,肯定有它獨到之處。」

    禹書子不屑一顧,冷笑道:「三清宮?哼,今後只剩下兩清了。」

    陳凡有些不解,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上清宮?呵呵,你們準備對它動手?」

    禹谷子咧開大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右手做了一個砍的動作:「只要是桑公世家的爪牙,無論他們是誰,必須趕盡殺絕。」

    禹書子眼冒金光,渾身殺氣騰騰,嘴角掛著猙獰的笑容:「還有那靈山、陰山等五門,他們膽大包天,簡直活膩了,哼,居然甘作桑公世家的走狗,害死了咱們上千名兄弟,哼哼,從丹師到弟子,包括所有支脈、親屬、他們管轄區的凡人,一個也不能留。」

    看著他們充滿殺意的目光,陳凡從心頭冒出一絲寒氣:「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寇,失敗者總被斬草除根,唉,這一個殺字,落地的人頭不下於百萬。」

    禹谷子瞇著眼睛,精芒四射,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幾圈嘴唇,悠然自得地說道:「大哥乃絕世高人,一向隱居深山,不問世事,呵呵,不要怪小弟心狠手辣,桑公世家侵入北疆僅僅百天,軍民死亡超過千萬,那些爪牙更是囂張之極,其行徑令人髮指,只有以牙還牙方能解心頭之恨。」

    陳凡默默地點點頭,暗自說道:「商滅夏、周滅商,他們三家確實是累世冤家,循環往復,從地球打到厚土,在厚土的數千年間更是錯綜複雜,外人根本無從理解,也許連他們自己也扯不清,仇恨已經深入每一人的骨髓,也許會永遠延續下去。」

    忽然心中一動:「夏商應該是怨家,他們現在卻成了盟友,奇怪!嗯,對了,世上沒有絕對的敵友,只有絕對的利益,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在強大的壓力之下,為了自己的生存才走到一起,也許桑公世家滅亡之時,就是他們的反目之日。」

    天色越來越亮,天邊出現了片片彩霞,燦爛而輝煌,遼闊的的森林一望無際,如同一條巨大的綠色地毯,一直向遠處延伸,腳低下薄霧繚繞,令人心曠神怡,飄飄欲仙。

    到達森林的盡頭,登上一座高山,禹谷子笑容滿面,大聲說道:「各位,休息半個時辰……青長老你帶十位弟兄負責警戒,在四周佈防……寒長老,你去搞點野味,讓大家填填肚子。」

    兩位長老領命而去,其他人盤坐在山頂,圍成一圈運氣調息,陳凡與禹氏兄弟神態自若,坐在一塊巨石上,觀看太陽出山。

    不多久,地平線上霞光四射,憑空躍出一個碩大的圓弧,紅彤彤的,鮮艷奪目,萬物為之呼喚,為之激動,三人精神一振,但覺豪情滿懷,神清氣爽。

    半刻鐘後,寒長老送來了烤肉,陳凡也不客氣,隨手抓起一隻野獸的大腿,埋頭狼吞虎嚥,他已經有一天兩夜沒有進食,確實飢餓難當。

    禹谷子兩人更是飢不擇食,一陣風捲殘雲,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扔下骨頭,相視一笑。

    抹去嘴邊的油漬,禹書子問道:「三哥,這兒距離百草山已有千里,應該不遠了吧?」

    禹谷子點點頭:「咱們走了一千三百多里,大約還有七百里的路程,嗯,不要急,一個時辰之內肯定趕到,不會耽誤半點時間。」

    「聶叔和韓叔應該已經到了。」禹書子想了想,眉頭微皺,遲疑地問道:「馬五哥和冷七弟的路程較遠,不知道能否安時匯合?」

    「放心吧!」禹谷子搖頭輕笑道:「殿主一聲令下,誰也不敢遲到。」

    陳凡見他們行蹤神秘,忍不住問道:「你們究竟要對付誰?」

    兩人眨眨眼睛,小聲說道:「上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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