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五節 白霧茫茫
.    「啊七爺,不要!」一聲慘叫劃過長空。

    山腰平台的懸崖絕壁上豎起了三根七、八十米的巨木,並成一個大大的「從」字形,最高處交叉的地方紮著一個滑輪,一根粗大的麻繩穿越其中,娰虎生被繩索的一端困得嚴嚴實實懸掛在半空。

    儘管距離正午還有一個多時辰,火辣辣的太陽卻燒曬著大地,慶湖雖說比外界涼快些,但也是悶熱難當,稍一運動就會滿頭大汗。華方元蹺著二郎腿,懶洋洋地躺在屋頂,身後的懸崖絕壁上有一棵大樹遮擋著陽光,下面墊著七尺巨劍,手執繩索的另一端,嘴裡叫嚷道:「大狗熊!臭狗熊!笨狗熊!懶狗熊!七爺我治治你的懶病。」使勁一拽,娰虎生立即升高了數十米,手腕一鬆,隨即迅速下墜,距離地面只有兩米時,緊接著又猛然升高,頓時被嚇得鬼哭狼嚎。

    華四元坐在一旁,拍手問道:「老七,你怎麼知道大狗熊有恐高症?」華方元笑嘻嘻地說道:「那天師父在懸崖上整治他時,我就感到有些不對勁,既然能夠修到合氣後期,膽子應該不小,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求饒呢?嘿嘿!一試之後立馬原形畢露,大狗熊原來是個大草包,膽小如鼠,虧他長這麼大的個兒。」

    華四元也跟著躺下,晃悠悠地說道:「老七,現在又想到什麼鬼點子?」華方元手裡忙碌著,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小聲說道:「六師兄,我又發現了大狗熊的一個重大隱密,嘿嘿!保證比現在還管用。」華四元連忙問道:「什麼重大隱密?快說!」華方元嘴角微翹,得意洋洋地說道:「大狗熊特別怕癢,無論是腳心、手心,還是下腋、脖子,甚至於耳朵,嘻嘻!只要撓他幾下,立即渾身無力,笑得喘不過氣來。」

    「啊!」娰虎生從空中下墜後忽然一動不動,華方元連拉幾下也是毫無動靜,華四元有些擔心,「騰」的一下子坐起來說道:「他怎麼啦?不會就這樣嚇死了吧?師父說要留他一條性命。」華方元眉頭一皺,眼珠轉動,輕笑一聲:「裝死!別看他長得傻乎乎的,好像是個特別憨厚的老實人,其實是一肚子壞水,滿口謊言,幾乎沒有一句真話,每天都裝死十次八次。師父說過,他內傷已無大礙,只是功力被封,身體好得很!」隨即大叫道:「大狗熊,不要在七爺面前耍花招。」猛地一拉,娰虎生依然一聲不吭。

    「哼,我就不信你能裝到底。」鬆開繩索,娰虎生「叭」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華方元抓起巨劍就跳到平台上,跑到他面前笑瞇瞇的說道:「大狗熊,摔疼了吧?七爺我幫你揉揉。」左手將巨劍死死地按著他的身體,右手撓起他的下腋,娰虎生打了個哆嗦,汗毛倒豎,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立即睜開眼睛,忙不迭地開口求饒:「七爺,下次不敢了,哈哈七爺哈饒命啊哈饒哈」兩眼淚如雨下。

    「嘿嘿!惡人自有惡人磨。」站在山頂懸崖絕壁上,陳凡不由暗笑,娰虎生老奸巨猾,剛開始還對小鬼裝聾作啞,不屑一顧,吃過苦頭後立即改變了策略,表面服服帖帖,但一有機會就耍耍小聰明,甚至於試圖花言巧語引誘華方元,華方元更是人小鬼大,無論是服軟求饒、奉承討好還是他許下無數次珍寶靈丹、修行秘訣統統不理,每天蹦出一個新花樣,毫不手軟,堂堂赤荒殿的二爺很快就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日夜惶恐不安,嘿嘿!虎落平原被犬欺,老狐狸碰到小魔頭,無計可施。

    娰虎生的笑聲越來越嘶啞,陳凡輕輕搖了搖頭,「嘿嘿!讓他們折騰去吧!」調頭緩緩地飄至廣場。此時,議事廣場上激戰正酣,兩條身影頂著烈日奮勇搏鬥,兩支長劍閃閃發光。

    「叮!叮!當!當!」華傑元攻勢如潮,步步緊逼,華傲元穩如泰山,見招拆招,兩劍相交,發出陣陣脆響,迸出點點火花,兩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卻是棋逢對手,一時間相持不下。華傑元連續進攻上百招均無功而返,招式一變,挽起無數朵劍花,耀眼奪目,緊接著化著一道流星直刺對方的胸膛,氣勢如虹,銳不可當,華傲元則不為所動,布下層層劍幕,密不透風。

    一聲巨響,劍幕消失,華傲元連退十幾步,汗流浹背,胸口起伏不定,華傑元也喘著粗氣,精疲力竭,報拳說道:「五師弟,承讓!」華傲元回禮道:「四師兄高明,小弟自愧不如。」華傑元擺了擺手,含笑道:「五師弟,其實你並沒有輸,只是為兄的功力稍高一點,若是修為相當,為兄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來,我們去調息片刻。」兩人收起寶劍,走到樹陰處,各自服下一枚丹藥,隨後盤坐入定。

    不一會兒,他們收功醒來,忽見師父站在眼前,慌忙起身施禮,陳凡笑道:「為師剛才都看見了,打得很好,進步神速。你們記住,除非自己的功力比對手高出太多,否則就要盡量避免與敵人硬拚,對敵至勝的訣竅就是攻守兼備、隨機應變,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鬥智不鬥力,使蠻勁是最愚蠢的行為,遇到稍微高明一點的對手肯定會吃大虧。」兩人恭恭敬敬地點頭受教,齊聲說道:「師父教誨,弟子會時刻銘記於心。」

    陳凡問道:「為師近日一直有些疑惑,慶門三島的名字都很有意思,應該都有其來歷,此島有黃石、h援M庥懸水湖,形象貼切,很好理解,卻不知白霧之名因何而來?難道島上真的有白霧嗎?」華傑元搖了搖頭,答道:「慶湖的門規非常嚴厲,咱們幾個師兄弟一輩子沒出過黃石島,也不敢打聽白霧島的情況,遠看也沒見過任何白霧,所以不知此名的真正來歷。」華傲元忽然說道:「弟子瞭解一點情況,不知對不對?」陳凡面露訝色,和顏悅色地說道:「但說無妨!」

    華傲元思索片刻,說道:「弟子因為負責黃石島的倉庫,一年前,原慶門的大師兄與三師兄索要幾味藥材,弟子送藥時在議事堂外偶然聽到他們的幾句談話,多次提到白霧兩字,應該是關於白霧島上的一些地名。」陳凡含笑問道:「具體是什麼內容?」華傲元回憶道:「他們說什麼白霧山、白霧林、白霧洞,似乎非常危險可怕,好像就連慶成生也不敢進出,弟子聽得稀里糊塗,沒有繼續深究,望師父明察。」

    「白霧山、白霧林、白霧洞,有意思!」陳凡琢磨良久,不由笑道:「顧名思義,島上應該有一座山、一座森林、一個山洞,那裡肯定有白霧,為師想去白霧島看一看。」兩人對望了一下,異口同聲的說道:「弟子願與師父同往。」陳凡點了點頭,說道:「開開眼界也好!不過,白霧島不比黃石島,肯定有一些不可預測的危險,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們的功力較低,自保能力有限。」兩人非常興奮,齊聲應諾:「弟子明白。」

    「好!咱們現在就走,閉上眼睛。」陳凡一手抓起一人,飄然下山而去。

    自從一個月前陰陽真氣發生異變,其威力提高了數倍,奔跑的速度也遠勝從前,很快就來到了黃石島的北岸。上次離開慶湖時,為了運送羅門弟子,陳凡來過很多次,卻見湖水依然風大浪急,漩渦密佈,聲勢駭人,他也不停留,直接踏水過湖,即近白霧島時,深吸一口長氣,拔身而起,瞬間躍上懸崖絕壁,兩名弟子臉色蒼白,連忙盤坐調息。

    這裡也是上次落腳之處,陳凡環顧四周,看到了數里外的那塊礁石,依然在驚濤駭浪之中屹立不動,島岸兩里範圍內依然是光禿禿的黃色石頭,在烈日的烤曬下反射著耀眼的強光,再往裡就是茫茫無邊的原始森林,林中起伏著一座座綠意盎然的小山丘,大部分只有百十米高,隱隱可見更遠處聳立著一座三、四千米的高峰。

    不一會兒,兩人醒來,神情非常興奮,又感到好奇,華傲元吶吶地說道:「這就是白霧島?好像與黃石島並無差別。」華傑元微微點頭說道:「有點相似,就連石頭也同樣是黃色。」陳凡凝視著遠方的森林,神識隨之外放,片刻之後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說道:「此島的外圍似無危險,但中心地帶好像有些不對勁,那些神秘的地方肯定在森林深處。這樣吧,咱們先圍繞著島岸轉一圈,老四,你的任務就是仔細觀察它的地形,回去後畫出地形圖。老五,你盡量找到這裡的倉庫,為師估計那三個慶門大弟子的住處不會太遠,應該就在此島的邊緣。」兩人點頭應諾。

    三人施展身法,按照順時針方向沿著島岸奔跑,一路上也是光禿禿的黃石,其間跑跑停停,刻意放慢速度,過了正午方才回到原地,華傑元兩人累得滿頭大汗,陳凡問道:「老四,剛才看清楚了嗎?」華傑元點頭說道:「這一路超過一百五十里地,此島好像比黃石島略大一點,地理環境也差不多,只是呈橢圓形,弟子可以畫出一個大概的輪廓。」陳凡笑道:「如此甚好,我們現在進島,注意要小心謹慎。」說完當先向森林奔去,兩弟子緊跟其後。

    到了森林邊緣,陳凡還是一手抓住一個,躍上樹頂,緩緩地向深處飄去,同時用神識大範圍搜索,他不走直線,而是逐個翻越各個山丘並仔細察看,半個時辰後停在一座小山頂放下兩人。此山大約有三、四百米高,整個山體都覆蓋著茂密的樹林,讓他們感到驚奇的是,頂部與黃山非常相似,外圍是參天大樹,中間有一個兩、三畝的小廣場,廣場的北側有一排房屋,黃石砌成的牆壁,巨木搭建的屋頂,沒有經過絲毫修飾,既簡樸又粗獷。看到兩個弟子興奮不已,陳凡笑道:「你們進屋搜尋,為師在山頂走走。」

    站在北面的懸崖絕壁上,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莽莽原始森林,與黃石島別無二致,同樣的鬱鬱蔥蔥,同樣的古木參天,甚至於連樹木的品種、林中的野獸、天上的飛鳥也完全相同,似乎就是第二個黃石島,只是比黃石島更加荒蕪,看不見一絲人類活動的痕跡,彷彿亙古以來人類就從未涉足於此地。

    但是,數里之外隱隱有薄霧繚繞,那裡的樹木和山丘都是模模糊糊,更加令人吃驚的是,此霧極為怪異,就連神識也無法滲透,似乎有一堵無形的圍牆擋住了去路,類似於羅島的幻陣,難道那裡就是白霧林和白霧山?

    「師父!」華傑元兩人小跑過來,既高興又有些失望,華傲元說道:「師父,已經搜尋完畢,此處是慶門大弟子的修行居所,只發現幾件生活用具、幾把寶劍和十幾瓶丹藥,沒有其它物品。」華傑元輕笑道:「不過,它們都是慶門頂級的修行丹藥,弟子以前只聞其名,就連掌管倉庫的五師弟平日也是難得一見。」

    「不要灰心,慢慢找。」陳凡指著周圍幾個較高的山丘說道:「另外兩人的居所肯定在那裡,老四,你在觀察地形的同時協助老五尋找。」接著介紹了薄霧的情況,表情變得異常嚴肅:「為師過去察看一番,你們千萬不要靠近,否則為師求援不及,切記,切記!」

    兩弟子急切地說道:「師父,那裡太過危險,以前慶成生也不敢輕舉妄動,您還是不要。」陳凡哈哈大笑:「自己的家有何顧慮?放心吧,即便不能深入,為師自保有餘,全身而退肯定是沒問題。」話音未落就飄然下山,空中留下餘音:「安全第一,小心謹慎,遇險示警。」

    不一會兒,陳凡已經到達那片森林的邊緣,眼前的薄霧雖說並不濃厚,但與平常霧氣明顯不同,雪白無暇,在烈日的照耀下凝而不散,淡淡的,一縷縷飄浮不定,而且這一片區域的面積特別大,足足佔據了白霧島的三分之一,除了一望無際的森林之外,那座高峰也屹立在中央,猶如戴著一面薄紗隱隱若現,顯得極其神秘又詭異莫測。

    貼近白霧,小心翼翼地伸手觸摸,又覺無影無形,就像空氣一般捉摸不定,閉上眼睛,心鏡通明,身後數里範圍內的一草一木瞬間印入心頭,唯有面前的白霧只深入了五、六十米,「看見」了裡面的一棵大樹,此樹極其雄偉,粗壯得六、七人無法合抱,高度在百米上下,枝繁葉茂,樹冠龐大,不過最為奇特的是,所有的地方都是純白,從根部到葉子沒有一絲雜色,在遠處所看到的一絲綠色已經完全消失,幾乎分不清哪裡是霧、哪裡是樹。

    「進,還是不進?」陳凡有些猶豫不決,沉思良久,左手抽出飛雪劍,右手暗扣藍電,陰陽兩氣流轉全身,輕輕地躍上最近的一棵樹頂,白霧沒有任何動靜,依然在腳下的枝葉間繚繞,第二棵、第三棵第六棵,越來越深入,到達第九棵時,忽然白霧沸騰,瞬間瀰漫了整個天地,四面八方全是白霧茫茫,上不見天日,下不見枝葉,伸手不見五指,彷彿變成了一個虛無飄渺的世界。

    白霧瀰漫的速度太快,陳凡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心中雖驚,但依然神色鎮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保持著原有姿勢,暗中計算剛才的進入路線,然後緩緩地按原路返回,第一棵、第二棵第六棵第九棵,到達第十棵時立即駭然失色,因為自己並沒有回到原地,四周還是茫茫白霧,似乎走錯了路線,又像從來沒有挪動過一寸。

    他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很快就平靜下來,再次晉入心鏡通明,五十多米範圍內除了腳下的大樹外空無一物,因為樹冠太大,其它樹木都超出了感應範圍,考慮片刻,當機立斷飄下樹頂,剛一落地,卻覺腳下鬆軟,似乎均為浮土。

    大樹筆直生長,上下粗細相同,摸上去清涼如水,而且極為平滑,沒有一絲樹紋和疤痕,五十米之下也沒有任何枝杈,根部周圍非常平坦,不見一個側主根和側根,捧起一把泥土,同樣是潔白如玉,細如塵埃,濕潤滑膩,隱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地面既不見一片落葉,也沒有生長其它植物,甚至於感應不到樹林中常見的昆蟲與蚯蚓。

    陳凡不知道如何走出白霧林,因為這裡沒有風、沒有陽光,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不僅濕度大而且溫度較低,四週一片死寂,就連平日極其敏銳的方向感也完全失靈,其它樹木都在六十米開外,神識已經無法出體,肉眼更是毫無用武之地,若是長時間觀看,很有可能變成色盲,陳凡閉上眼睛,唯有心鏡通明,仔細觀察周圍的所有環境。

    他感應到此樹似乎擁有超乎尋常的生命力,舉起飛雪劍在樹幹上劃了一道一米多長的深痕,傷口隨即慢慢地冒出乳白色的樹液,極為黏稠,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傷痕也開始自動癒合,沒過多久就恢復如初,樹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陳凡不禁苦笑:「嘿嘿!怪霧、怪林、怪樹。」

    在樹下徘徊良久,最後下定決心向前方慢慢地走去,完全走直線,同時用飛雪在地面劃出一道又寬又深的痕跡,遇到大樹立即拐過去繼續前進,這一路所有的樹木基本上毫無差別,同樣高大粗壯,同樣白色無暇,一個時辰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面出現了自己劃出的痕跡,唉!又回到出發地。

    「冷靜,冷靜,不要慌,要冷靜。」陳凡喃喃自語,自己給自己鼓氣,他知道不僅白霧怪異,就連樹木也排列成一個深奧的陣法,難怪慶成生不敢入內,估計許多年前不少慶門的前輩高人為了探尋真像都深陷其中、喪命於此,如果亂了陣腳,很有可能步他們後塵,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擔心莽撞從事會越陷越深,索性盤坐下來考慮對策。

    沉思許久,靈光一閃,心中大叫道:「幻陣,這是幻陣!」近一個月來他除了教導弟子之外,每天還研習六藝,那些秘笈都是滾瓜爛熟,但《靈符九章》、《千咒語》和《萬幻神術》這三本書進展最小,因為裡面的文字晦澀難懂,語言深奧難解,在無師指點、暗自摸索的情況下,目前只弄清了一些最基本的概念,距離實際應用相差太遠,即便如此,他的眼光也比從前高明得多。

    默念《萬幻神術》,回憶剛才的所有情景,陳凡恍然大悟,白霧林是一個超大型幻陣,水平遠在羅島的幻陣之上,其規模前所未有的龐大,這裡的樹木有一些是真實的,有一部分是幻化而成,觀其生長情況,應該都有數千年以上,也許慶門創立之前就已經存在,在更久遠的年代,由某一位前輩高人所設立。

    雖然知道它是幻陣,但還是無法解破,不由輕歎道:「唉!唯有使用最笨的辦法了。」隨即一躍而起,飛雪脫手飛向前面的大樹,來回十幾次穿越樹幹,最後飛回手中,大樹搖晃幾下,然後「轟」然倒下,只留下半尺高的樹樁。

    抹去樹樁上的樹液,密密麻麻的年輪隱隱約約地佈滿了龐大的截面,好半天方才數完年輪的數目,心中大吃一驚,此樹的樹齡已經超過萬年,而慶門的歷史只有三千多年,說明幻陣設立的年代遠在自己的估計之上。

    截面不斷冒出大量樹液,他緊盯著樹樁一動不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它竟然在生長,僅憑肉眼也能看出它在升高,一刻鐘時間已經長了半尺,再看看倒地的樹幹,更是大吃一驚,枝幹樹葉只剩下一半,而且正在消失,很快就完全融入土壤之中。

    「怪樹,神樹!」陳凡驚歎不已,心知此樹並非幻化所成,如此神奇的景象聞所未聞,沉吟片刻,隨即轉身揮起飛雪繼續砍樹,連砍數十棵後,他發現凡是沒有生命跡象的都是幻影,大約佔六成,但樹樁與真樹一樣開始生長,速度也基本相同,只是倒地後立即消失。

    這一路逢樹必砍,陰陽兩氣交替使用,真氣回復極快,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不知砍了多少大樹,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四周依然白霧茫茫,似乎即便是o掛膊換嵊腥魏胃謀洹?br />

    忽然,陳凡停下了腳步,全身毛孔豎起,他感應到四周有一股巨大的危險正在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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