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雖說從來沒有與韋寧生交過手,但是知道他絕非等閒之輩,不僅功力超絕,神識也是非常敏銳,所以一路上極為謹慎。羅秀生自知與合氣後期的高手相比修為太淺,途中收斂了大部分氣息,只有陳凡將神識擴散至十里範圍,搜索敵人的蹤跡。
不過,羅秀生對禁區內的一草一木都爛熟於心,他帶領陳凡從密林中穿過,所經之處無不是最為偏僻、最為複雜的地區,並且不停地改變路線,其速度居然與飛越樹頂相差無幾。
一刻鐘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前面就是羅湖南岸!」
「羅兄稍候片刻。」陳凡身形一閃,躍上一棵樹頂,注目遠眺。
三里外的羅湖陰暗幽靜,薄薄的灰霧籠罩於水面,一切都於從前一般無二,看來羅湖幻陣確實安然無恙,神識向四周展開,整個南岸空無一人,再擴大至二十里範圍內,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影。
「華兄,有何線索?」羅秀生忍不住也飄至樹頂。
「看來韋寧生應該在羅湖的北岸,因為那裡是幻陣的唯一門戶,只要佔據了門戶外圍,其它地方根本就不需要派人警戒。」陳凡輕歎一聲,不由感慨道:「萬事有利必有弊,幻陣雖能隱藏羅島的蹤影,可以阻敵入侵,但若是敵人知道了門戶的位置,它也就成為一個囚籠,羅島的弟子無路可跑,咱們必須盡早想出應對之策,否則幻陣一破,所有弟子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羅秀生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吶吶地說道:「幻陣乃先師所設,羅某不敢評說,事已至此,強敵壓境,不知華兄有何退敵之策?」
陳凡沉思半刻,隨後說道:「華某想孤身前去查探一番,不知羅兄意下如何?」
羅秀生搖了搖頭,顯得憂心忡忡:「此舉過於冒險,韋寧生心機慎密,肯定已經在那裡布下了天羅地網,若是不慎被他察覺,華兄很難安全脫身。」
陳凡笑道:「羅兄敬請放心,華某只在遠處用神識搜索,一旦發現敵蹤立馬回頭。韋寧生雖然厲害,可華某並不與他正面纏鬥,打不過就跑,偌大的五河地區,藏身之處甚多。此外,若是能將他引開,羅兄可趁機拿下與他一同前來的弟子。」
「不妥!」羅秀生輕歎一聲,緩緩地說道:「華兄想得過於樂觀了,羅某對韋寧生瞭解甚多,老奸巨滑,非比常人,打鬥經驗也極其豐富,這些小伎倆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於可能會弄巧成拙。」
「這……?」陳凡知道他所言不假,可心中自有計較,耐心解釋道:「現在形勢逼人,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爭取主動,摸清他帶來多少弟子與具體方位,甚至於進攻方向,否則先機盡失,羅門也就危矣!」
羅秀生知道事關重大,若是兩眼一抹黑,處處被動挨打,肯定是勝少負多,不由歎道:「為了羅門,華兄不顧自身安危,如此大仁大義,羅某感動莫名,也深感慚愧,只恨自己的修為太淺,否則哪能讓華兄親涉險境?」一絲真摯的感情發自肺腑。
「羅兄此言差矣!」陳凡感受到他的真情實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羅兄系羅門於一身,責任重大,輕易不要涉險,華某卻無牽無掛,唯一的願望就是報仇血恨,區區賤命死不足惜。況且華某天生有九條命,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見識過無數高人,即便在上清宮丹師手下也曾逃出生天,區區韋寧生何足懼也!」
「華兄!」羅秀生緊抓住他的雙手,神情一陣激動,良久之後方才說道:「羅湖幻陣的門戶雖然在北面,但是兩日之前羅某已經稍做改動,從這裡有一門戶可以出入羅島,羅某在此等候華兄歸來,然後一同進島。」
「好,華某記下了!」陳凡回握他的雙手,正色道:「韋寧生的神識非同小可,羅兄即便在此隱匿也不可大意,最好屏住全部氣息,方保萬無一失。」
羅秀生點了點頭,連連說道:「華兄,保重!」
「華某去也!」鬆開雙手,陳凡一溜煙的向北面飄去,瞬間消失在茫茫密林中。
在返回羅門的路上,羅秀生特地詳細介紹過韋寧生。韋寧生野心雖大,但一直引而不發,除了有羅老門主這樣丹師級別的高手在世之外,另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修行進展緩慢,停滯在合氣中期整整三十年,為了得到赤荒殿的頂級靈藥,年年前去朝貢,不惜一切代價討好赤霞子,甚至對那些內門弟子也是低三下氣,今年初終於如願以償,方才突破到後期,就連大弟子韋萬生也緊跟著跨入先天境界。
對於自己與韋寧生之間孰高孰低,陳凡心肚自明。
自己的功力本來就與合氣後期相差不遠,再經過黃山之巔的突破,其境界已經到達練氣士的極限,距離丹道只有一線之差,根本不是韋寧生所能比擬的,甚至於比上清宮的道天生和道山生還要高上半籌,若是同時使用陰陽兩氣,估計與丁方子這樣的初級虛丹師也有一拼之力,只是不想在羅秀生前面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
這一路北去非常輕鬆,身形快如流星,神識隨之盡情擴展,三十里範圍內的所有氣息一覽無遺,任何練氣士都逃不過其嚴密的搜索。
一刻鐘後,距離北岸還有三、四十里,果然感應到修士的氣息,而且越來越清晰,他們共有九人之多,其中兩人是煉氣期,另外七人是養氣期。
陳凡暗道:「這些人肯定是韋寧生帶來的弟子,他本人也許就在前面。」為了慎重起見,他放慢速度向九人靠近,並將絕大部分神識集中到北岸進行搜索。
沒過多久,又有兩道強大的氣息隨之出現,心中不由一喜:「一個合氣後期,一個化氣初氣,他應該就是韋寧生,另一個是大弟子韋萬生。哈哈!岸邊還聚集了二十一人,兩名煉氣期,十九名養氣期,好傢伙,傾巢出動,除了功力最差的引氣期弟子,其餘該來的都來了。」
「看韋寧生的架勢,確實想一舉吃掉羅門。」陳凡暗中搖頭,不用說韋寧生輕鬆吃定羅秀生,就是以韋山生為首的數十名弟子也能橫掃羅門,深夜偷襲,雷霆萬鈞,若不是自己介入此事,估計不消半個時辰,千年羅門就會被連根拔起,其下場也許比慶湖還要悲慘。
他小心翼翼地向韋寧生靠攏,最後隱匿在三里外的一棵樹頂,運足眼力觀看韋寧生的一舉一動。
卻見羅湖北岸站著兩人,雖然光線極暗,但清晰的看到一人身材矮小,另一人高大魁梧,正是韋寧生及其大弟子韋萬生,他們面對著湖心的羅島指手畫腳,似乎正在商量著什麼,東面兩里外的密林中隱伏著九名弟子,其餘二十一人就藏匿在西面。
「看來他們確實是剛剛到達羅湖,應該馬上就要動手了。」陳凡本想悄悄地活捉一名弟子,現在卻改變了主意,正欲悄然返回,忽然停下身形,因為岸邊的兩人有了異動。
他們都轉頭看著北面的密林,很快,遠處出現了三名修士的氣息,而且以極快的速度向羅湖奔來。
「一個化氣後期,兩個煉氣期,他們是誰?」陳凡大吃一驚,韋寧生居然還有強援,本來就處於下風的羅門更加不堪一擊。
三條身影距離湖岸還有三里遠時,韋寧生兩人隨即迎上前去,五人似乎非常熟悉,互相略一抱拳行禮,寒暄幾句後重新回到岸邊,又對著羅島指指點點。
片刻之後,又有二十三名修士的氣息出現在北面的密林處,都有養氣期修為,僅僅過了一刻鐘,數十條p胺莘荻聹汏笛a僥康牡亓⒓床厴磧諉芰種晢淕砟簾棸i鱍盜酚興亍?br />
「難道是韋寧生從赤荒殿帶回來的幫手?」沉思片刻,陳凡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他們是辛湖的人馬,前面的三人就是辛衛生和他的兩名得意弟子,他與韋寧生早有勾結,暗中等待羅老門主仙逝的消息,也許韋寧生根本就沒去赤荒殿,一直在與辛衛生策劃共同消滅羅門的陰謀詭計。乖乖!兩湖聯手,全部傾巢出動,志在必得。」
敵情已明,大戰在即,他不敢再耽擱時間,連忙返回南岸。因為有三位先天高手在場,一開始走得小心謹慎,出了二十里之後方才全速奔跑。
剛回到原地,羅秀生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神情非常緊張:「華兄,韋寧生帶了多少人?」
陳凡臉色凝重,連連苦笑:「羅兄,形勢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峻,不容樂觀啊!」
羅秀生心中一沉,立感不妙,緩緩地問道:「韋湖的人馬都來了?」
「不僅是韋湖。」陳凡緊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連辛湖所有的人馬也全部趕到。」
「什麼?」羅秀生大驚失色,臉上頓時變得蒼白,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辛衛生,想趁火打劫,羅某與你不共戴天!」
「羅兄,韋湖與辛湖應該早就狼狽為奸,否則怎麼可能如此快速結盟呢?」陳凡暗歎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咱們不要亂了方寸,趕快想出應對良策,他們已經全部匯齊,估計很快就要動手了。」
見羅秀生神情緊張,沉默不語,陳凡接著說道:「他們共來了三個先天,六個煉氣,還有四十九名養氣期弟子,總共有五十八人,其實力遠超於我們,今夜肯定是一場苦戰,更是一場血戰,羅兄作為一家之主,身關全局,任何情況下都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否則這仗不用打就敗了!」
「華兄!」羅秀生抬起頭來,欲言又止,目光中隱含著一絲憂慮:「你認為這一仗我們有幾成勝算?」
「不管有幾成,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羅門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最後的結果不是羅門從此消亡,就是羅門一統五湖,這一戰決定了五湖今後的命運。」陳凡目光炯炯,神情堅毅,語氣凌厲:「羅兄,無論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都不能失去信心,應該保持必勝的信念,否則還談什麼一統五湖,成就大業,乾脆投降算了。」緊接著又輕喝一聲:「羅兄,好男兒只有笑對生死,挺起你的胸膛,危急關頭,把你平日的豪氣都拿出來!」
「華兄此言如醍醐灌頂,羅某受教了。」羅秀生的眼睛一片濕潤,但目光逐漸變得冷靜、堅強,聲音也平靜如常:「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羅某將血戰到底,與羅門共存亡。」
「好!這才是真正的羅秀生。」陳凡喜道:「羅兄敬請放心,華某誓與羅兄同進同退,決對不會臨陣脫逃。」
「轟!」湖心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兩人回頭一看,卻見湖面的薄霧微微顫抖。
「不好,韋寧生開始破陣了。」羅秀生輕呼道:「華兄,咱們趕快回羅島。」
兩人向羅湖深處全速奔去,很快就到了湖心地帶,羅秀生捏法訣、口唸咒語,一個小型漩渦隨之出現,他拉著陳凡閃入其中,周圍環境突變,兩人已經站在羅島的岸邊。
「先去議事堂!」羅秀生毫不遲疑,立即奔向島內,陳凡緊緊跟上。
幾分鐘後,兩人到達議事廣場,卻見裡外空無一人,羅秀生頓時一愣,喃喃自語道:「他們都去哪兒呢?」
「羅兄莫急!」陳凡神識一閃,忽然叫道:「在羅島的北岸,快走!」
(本書每天更新一節)
——————————日讀仙凡道,夜飲五糧醇,仙凡奇妙事,雲空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