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洶湧的湖水翻騰咆哮,猛烈的狂風呼嘯而過,西方的太陽即將落山,身後的森林幽靜深遠,眼前的慶湖禁區透著一股神秘的淒美,更顯詭異無常,不知道裡面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
「唉!」陳凡長歎一聲,感到有些疲憊,剛才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先是從黃石島將三十六名弟子送至白霧島,接著又將他們連同羅秀生與囉囌元兩人全部帶出慶湖,連續不斷往來數十趟,即便他的功力剛剛大進也大感吃力。
其間令人頭疼的是,那些修為較低的弟子護身真氣太差,幾乎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唯有將真氣外放在體外形成一個保護罩,才能保證他們毫髮無損,即便如此,這些弟子也嚇得魂不附體,到達岸邊時基本上都是軟癱在地,似乎多次往來湖面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們。
此外,空中的那些漩渦飄浮不定,變化無窮,每一次的路線都不相同,每來回一趟必須重新找出它們的規律,剛開始幾次因為不太熟悉,差點被捲入其中,幸虧反應及時方才脫離險境。
深吸一口長氣,龐大的真氣流遍全身,迅速運轉了三個大周天,頓感神清氣爽,滿身的疲倦一掃而空。接著讓兩氣同時運行,一正一反,一陰一陽,一樣的強大,一樣的流暢,猶如一對性格相反的孿生兄弟,互不干涉,和平共處。
許久之後,腦海忽然一震,四周所有的聲音瞬間全部消失,整個禁區彷彿變成了一個完全靜止的世界,慶湖依舊風大浪急,但每一片浪花都清晰可見,每一道波紋都顯露無遺,甚至於每一個水滴都纖毫畢現,它們的運動好像毫無規律,又好像包含了無盡無窮的奧妙,不停地跳躍著、呼喊著、歡叫著,似乎無比興奮,蘊涵著無窮的生命力,又彷彿在招喚自己,陳凡不由癡了,心神開始與它們同舞,與它們共振。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腦海又是一震,所有奇妙的感覺瞬間消失,湖依然還是那個湖,水還是那些水,波浪依然是那些波浪,波紋還是那些波紋,一切都恢復原狀,只是變得親切無比,再也沒有從前的陰森可怕,似乎互通心意,心中好像把握住什麼,可仔細想想卻覺虛無飄渺,毫無蹤跡。
惆悵片刻,心中忽然一動,轉頭注目遠眺,極遠處有一個小R閼嬲巡o燜儔祭矗p揮陝籪蛬a茫芘{戳耍s彼麂譫受遼^戽t楓馫@⒓錘杏δ鞘煜イ鈉瞱儈}蠢湊舛潭痰陌胩焓奔淅錚楓钂奕篘籟\Υ笳牽o糾淳統酉*т邟I脖紉鄖懊羧袷峊mw蘭貧》階誘庋r某跫緞櫚スσ膊還樖A耍抵@劣謨洩齘証擨麙w啊?br />
收回大部分功力,身形連閃數下,陳凡施展身法迎面而去。
「華兄,弟子們剛剛休息完畢,已經把他們送過義河,在囉囌元的帶領下先行一步返回羅門!」半途中兩人相遇,羅秀生喜形於色。
「好,咱們一起走,趕快跟上他們!」兩人連袂而行,快如流星。
一日之內全殲叛徒,擊斃慶成生,收服慶門弟子,如今又順利通過慶湖,得勝返回羅門,羅秀生心情愉悅,腳步輕鬆,邊走邊笑道:「慶湖天險,天下一絕,不僅練氣士束手無策,估計就連丹師也是望而卻步,華兄初次進島卻往來自如,勝似閒庭信步,羅某佩服得五體投地,哈哈!慶湖歸於華兄,天意也!若是到了羅某手裡只能無奈放棄,那些弟子也會終身無望踏出黃石島一步。」
「羅兄過獎,華某也是僥倖而已,其實每次都提心吊膽,捏著一把汗才勉強通過,若是一步出錯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至今還是心有餘悸。」陳凡不想過多談論慶湖的秘密,於是轉而問道:「羅兄,他們現在的狀態如何?」
「這些弟子功力太淺,所以過湖時出了大醜,讓華兄見笑了!」羅秀生微微搖了搖頭,但話中依然非常欣慰:「慶成生顯然耗費了不少心血,所以他們的功夫還算比較紮實,經過半個時辰調息後已經基本恢復。」
「羅兄,其實他們最欠缺的還是經驗,因為從來沒出過黃石島,沒有到外界經過任何磨練,所以遇到危險時難免會驚慌失措。」陳凡輕歎一聲,沉默片刻說道:「就拿打鬥來說吧,他們平時只是師兄弟之間相互切磋,若是在外互以性命相搏,肯定會手忙腳亂,估計連三成功力也無法發揮出來。你看那華英元三人與囉囌元的搏鬥,不知變通,心中一亂立即毫無章法,儘管囉囌元的功力高出太多,但若是三人聯手,配合默契,抵擋兩、三招輕而易舉,怎麼可能一招即傷呢?」
「華兄言之有理,百煉才能成鋼,經歷風雨才能成器成材,慶門弟子一輩子在家閉門造車,不知糟蹋了多少良才美玉。」羅秀生感慨萬分,忽然手指前方說道:「義河到了!」
眼前的義河依然洶湧澎湃,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凌晨時的那一番對話,相視一笑後踏波而過。
過了小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座森林,他們同時停下了腳步,然後躍上一棵樹頂。
此時,西下的太陽剛剛落山,火燒雲映紅了大半天空,艷麗而壯觀,蒼茫大地滿眼綠色,成群結隊的小鳥自由翱翔,處處呈現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卻見北面的兩、三里之外,先行的眾位弟子正在竭盡全力向北奔跑,他們分成三排,養氣境界的弟子比較輕鬆自如,可是大部分弟子境界太低,只有引氣修為,個個汗流浹背,氣喘噓噓,速度稍稍放慢,囉囌元就在旁嚴厲督促,時不時地踢上一腳,大聲訓斥幾聲。
陳凡暗皺眉頭,回頭說道:「羅兄,眾弟子尚未歸心,囉囌元此舉太過粗暴,弟子們難免會心生怨氣,甚至於引起眾怒,日後融入羅門的難度恐怕會成倍增加。」
「唉!羅某豈能不知?」羅秀生搖了搖頭,輕歎道:「羅某再三吩咐,他卻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現在讓他帶隊只是權宜之計,況且初入羅門必須安定人心,否則會橫生異心,當然,日後肯定會將眾弟子與他隔開修行。」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小人得志。」陳凡面帶微笑,看著遠去的眾人說道:「囉囌元立功心切,肯定是想在天sお蚳t鉸廾牛晾菮蔆B跋允舅酗檡碥趨耨朢耜卸劑蟮玫街賾謾!?br />
「現在才滅了一個慶湖,今後還有韋湖、辛湖,五湖一統後,歸順羅門的弟子人數更多,首先要辦的大事就是收服人心。」羅秀生語氣變得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以他煉氣後期修為,羅某肯定會給予重用,否則豈不是寒了眾人之心?」
陳凡一怔,隨後看到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促狹的壞笑,忍不住大笑一聲。「哈哈!對,說得好,有道理,值得重用,而且必須大大的重用。」
「嘿嘿!羅某思索良久,方才得出『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八個字。」羅秀生話鋒一轉,忽然討教道:「華兄,咱們應該迎頭趕上,還是尾隨而行呢?」
「華某聽從羅兄吩咐。」陳凡搖了搖頭,卻見羅秀生的眼角又是隱含一絲笑意,不由輕笑道:「但華某覺得尾隨比較合適,不知羅兄意下如何?」
「華兄之言正合我意!」羅秀生「噗嗤」一聲咧嘴大笑,隨即說道:「以他們的速度,大sかs岣系鉸蘚y讓顆椒m欠怕駖蒩T|偷庇紊酵嫠s什V們寰慘淮巍!?br />
「好一個遊山玩水,華某求之不得!」陳凡輕喝道:「咱們走!」
一路上說說笑笑,羅秀生途中講述了五湖的輝煌過去、五河地區的風土人情,甚至於五湖與赤荒殿的歷史淵源,甚至於對赤荒殿的情況也是知無不言,讓陳凡大開眼界。
果不其然,天色微暗時眾人就已經接近信河,緊綴其後的陳凡與羅秀生加快速度提前到達南岸。
半刻之後,囉囌元帶領眾弟子匆匆趕到。卻見大部分弟子都是面無人色、口喘大氣,胸口起伏不定,距岸百米處份份躺倒在地,連一根指頭也動彈不得,顯然是體力消耗過度,即便是養氣境界的弟子也支撐不住,個個臉色蒼白,搖搖晃晃。囉囌元見狀正欲怒斥眾人起身,忽見兩人在前等候連忙上前行禮請安:「家主,華前輩!」
「囉囌元,很好,一個時辰連趕二百里路,幹得不錯!」羅秀生連連讚道。
「弟子不敢居功,主要是家主的一番訓導讓弟子們精神振奮,一想到馬上就能趕到羅門,人人歸心似箭,興奮不已,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囉囌元雖然嘴上謙虛,但臉上掩飾不住得意的神色。
陳凡看到眾弟子疲憊不堪,心中有些不忍:「羅兄,是否讓弟子們調息片刻?若是勞累過度,會對他們今後的修行產生不利影響。」
「華兄言之有理。」羅秀生微微點頭,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扔給囉囌元:「每人服下一枚,趕快運氣調息,半個時辰後出發。」
「家主如此體恤門下,弟子們都會感恩戴德。」囉囌元接過丹藥,阿諛之詞脫口而出,卻見羅秀生面有不豫之色,連忙住口轉身而去,很快就聽到他大喊大叫:「起來,大家都快起來,家主賜藥,每人一枚,調息半個時辰,抵得上你們三年苦修。」眾弟子卻是一動不動。
羅秀生與陳凡對望了一眼,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華兄,羅某還得親自前去安撫。」
「羅兄請便!」陳凡含笑點頭。
羅秀生走後,陳凡輕歎一聲,轉身看著信河對岸的羅湖禁區。
羅湖與慶湖截然不同,河水平緩流動,森林安靜幽遠,羅湖風平浪靜,好像一位秀麗婉約的處子,而慶湖猶如一隻性格狂暴的猛獸,天造萬物,神秘莫測,歎為觀止。
天色越來越陰暗,一絲絲薄霧繚繞於密林之中,而且越來越濃烈,遠處的景色也越來越模糊,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神識無限延伸,從近到遠向羅湖禁區深處不停擴展。
一里、二里、…十里,…二十里、…三十里…
神識所過之處,每一種生命都一覽無遺,鳥兒在拍翅飛翔,昆蟲在跳躍,蠕蟲在爬行,野獸在徘徊,小草在生長,樹木在呼吸,生命脈動是如此的美妙。
他已經完全沉浸於其中,感到每一種生命都有其獨特的氣息、獨特的能量、獨特的生長空間、獨特的精神世界、獨特的溝通方式,它們的世界是那麼的平和、那麼的井然有序,那麼的生機勃勃。
忽然心中一跳,神識極限處似乎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殺氣,若有若無、飄浮不定,片刻之後瞬間消失。
「難道是錯覺?」神識回體之後,陳凡心神不定,沉思良久,疑慮卻越來越深:「不可能是錯覺,決對不可能,那裡肯定潛伏著一位練氣高手。」
「華兄,久等了!」身後傳來羅秀生的笑聲。
「羅兄,禁區內似乎有異!」陳凡頭也不回地說道。
「有異?」羅秀生一愣,慌忙走上前來,看著對岸的森林問道:「華兄有何發現?」
「殺氣!」陳凡指著密林深處,緩緩地說道:「那裡有一股殺氣,應該在羅湖附近。」
「有人闖入禁區!」羅秀生臉色一變,神情大為緊張:「那人功力如何?」
「殺氣瞬間即逝,無法判斷其具體境界。」陳凡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功力不在華某之下。」
「不在華兄之下?」羅秀生喃喃自語,忽然駭然失色,聲音微顫:「韋寧生?!」
「華某也認為九成九是韋寧生!」陳凡面色凝重。
「他回來了,而且是提前回來了,怎麼辦?」羅秀生心神微亂,有些不知所措。
「羅兄莫急,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去,咱們無需懼他。」陳凡淡然一笑,隨後眉頭一揚,緊盯著羅秀生的雙眼,神情堅毅:「華某不相信他有三頭六背,早就想會會這位五湖第一練氣高手,現在是他明我暗,咱們應該狠狠地殺殺他的威風,讓他有來無回!」
羅秀生心中一蕩,懼意全消,豪氣頓生,哈哈大笑道:「好!有華兄在此,羅某何懼區區一個韋寧生,咱們讓羅湖禁區成為他的葬身之地。」
陳凡思索片刻,然後說道:「羅兄,咱們應該立即去羅湖看一看,不知道羅島的幻陣是否已經被破?」
「羅某估計幻陣還在,韋寧生似乎並沒有進攻羅島,也許他是剛剛到達羅湖。」羅秀生輕輕地搖了搖頭,恢復了往常的冷靜:「不過,羅某估計他很快就要動手了,事不疑遲,現在就走!」
陳凡微笑道:「羅兄,應該先將眾弟子安排妥當,然後再走不遲。」
「對!對!對!」羅秀生一拍腦袋,轉身就走:「華兄稍等片刻,羅某去去就來!」
「韋寧生不愧是五湖第一高手,就連羅秀生也聞之色變。」陳凡暗自歎息。
幾分鐘後,羅秀生匆匆奔來:「華兄,咱們走!」
「哈!咱們去鬥一鬥大名鼎鼎的韋家主。」兩人縱身一躍,隨即踏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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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讀仙凡道,夜飲五糧醇,仙凡奇妙事,雲空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