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第九集 路險 第一節 藍刺林
.    「天劫!」

    小鬼反應最快,臉色微變,轉頭急促的問道:「是您的天劫?百年劫,還是千年劫?」

    「算是千年劫吧!」陳凡微微一笑,飛天王的千年劫來得十分準時,一秒不差,這傢伙在潛洲肯定早已經準備就緒。

    小鬼擾著漆黑的腦袋,黑眼珠轉動不休,鬼影子對三毛、三王的故事也不是很瞭解,所以並沒有向小鬼介紹。

    「天劫好像沒怎麼複雜?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奇怪!」主人的回答含糊不清,小鬼大為不解。

    陳凡心中暗笑,也不多作解釋,神識微展,掃視外面的世界,順手將兩隻光團扔在山頂,一拉小鬼:「我們出去渡劫。」瞬間閃出紫重天。

    九重天確實是一件神奇的法寶,天劫對裡面的世界沒有任何影響,也不會因為地球靈界的眾靈產生連環劫,

    不過,紫重天有一個缺陷,也許是因為缺少幾種材料,功能受到很大限制,如果在裡面渡劫,天劫也形影相隨,無法使用紫重天本身的神通擋劫。

    外界本來是昏日高懸,陽光燦爛,陳凡一出來,天色立馬大變,烏雲翻滾,電閃雷鳴。

    眼前是一座遼闊的森林,一眼望不到頭,樹木的品種非常繁雜,高矮懸殊很大,外表五顏六色,林中小溪縱橫交錯,偶爾能看到起伏不定的小山丘。

    天劫剛現,千里範圍內鳥驚獸吼,慌作一團,忙不迭的逃之夭夭,其中有兩條身影特別快捷,瞬間即逝,顯然已經修至靈道境界,它們均聞雷色變,害怕受到牽連。

    小鬼對青洲的地形瞭如指掌:「這裡叫藍刺林,方圓一百三十多萬里,在青洲算是中等森林,特產一種藍刺樹,不少已經成靈,藍刺林因此而得名。」

    「面積到是不小,哦,剛才那兩個傢伙好像是青靈仙,有沒有其它厲害的妖魔鬼怪?」陳凡漫不經心的一瞥天空,烏雲越來越濃密,陰陽魚開始形成。

    小鬼也下意識的抬頭,小聲解釋道:「藍刺林山地不少,只是非常低矮,最高不足千米,據說有三十幾位大王,但是修為不高,大都為白靈境界,紫靈仙只有三個,這些傢伙都比較恐怖……哦,小的該避一避了,主人小心。」

    身形一閃,站在百里之外的樹頂,大聲叫道:「主人放心吧,沒有人敢靠近半步!」

    「廢話,它們不是傻瓜!」

    陳凡笑罵一聲,飄出萬米,來到一座小山頂,一口氣在空中布下數百道禁制,張嘴吐出一個小亮點,化著幾道細小的水波紋,滿意的點點頭,落在山頂就地盤坐。

    正常情況下,青靈後期擋劫能力極強,除了紫靈劫之外,對付其它天劫輕而易舉。

    紫靈仙的千年劫雖然厲害,但陳凡只承擔了一半,最多相當於一個萬年劫,他相信,憑借龍鳳禁制、清波蕩、靈水刺就能安然渡過,紫重天做為最後的手段以防不測。

    小鬼在遠處觀看,同樣是信心十足,神態自若,只是它渡劫經驗豐富,盯著恐怖的陰陽魚,面色略顯怪異,小聲嘀咕著:「奇怪,不像是千年劫,也不是百年劫,乖乖,看樣子威力不小,好像超過了地仙的天劫,主人在搞什麼鬼?」

    小山的高度只有六、七百米,四周的密林鬱鬱蔥蔥,山坡上一些樹木幾乎與山頂齊平,從遠處看,陳凡就像坐在樹頂。

    不多久,天地間寂靜無聲,這是天劫來臨前的醞釀期。

    此時此刻,陳凡卻悠然自得,分出一半心神試圖與山靈溝通。

    可惜的是,也許此山太小,他只感應到其中的一絲靈性,尚未成靈,即便如此,陳凡也是興致勃勃,嘗試著用心靈與之交流。

    山靈沒有開竅,陳凡始終無法與它接近,不由苦思苦想,任憑一波波天雷洶湧襲來,另一半心神隨時監察著頭頂的禁制。

    忽然間,陳凡靈光一閃,將自己的心靈化著一座萬米高山,以同類的身份與之接觸。

    此舉果然奏效,也許是同類相吸,也許是一種本能,山靈很快就緩緩騷動,向陳凡的心靈慢慢靠攏。

    山靈對大山沒有任何防備,毫無保留地敞開了心靈,默默的講述自己的歷史,陳凡也奇妙地讀懂了它的語言。

    小山的歷史非常短暫,山靈的記憶也十分簡單,對成山之前的往事一無比所知,成山之後,一直安靜的呆在這裡,沒有經受過很大的劫難,只是日常風吹雨打、植被生根、鳥獸喧鬧。

    不知過了過久,陳凡心中一跳,不遠處傳來另一股陌生的信息。

    心靈中出現一個聲音:「你是人仙嗎?」氣息似乎有些微弱。

    陳凡連忙回答:「我是,請問仙友是誰?」

    「不要害怕,我是一棵樹靈,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唉!」

    「樹靈?成靈的樹精。」陳凡怔了怔,瞬間醒悟過來,興奮的說道:「你好,我叫陳凡,剛來到藍刺林,不好意思,我很少接觸到樹木仙友,呵呵,有些失態。」

    「藍刺林很少有人仙光臨,我成靈不到萬年,第一次見到人類。唉!」樹靈同樣有些興奮。

    陳凡輕「哦」一聲,奇道:「你一直在唉聲歎氣,好像中氣不足,難道已經受傷?需要幫忙嗎?」

    「唉……」樹靈第三次歎息,尾音拖得很長,劇烈喘息幾聲,好半天才平靜下來:「我重傷在身,希望仙友看在同道的份上,能夠伸出援助之手。」

    「沒問題,但說無妨。」陳凡急促地說道:「你在哪裡?我們現在就見面。」

    「在……在北面六百八十里,咳咳,快……快點過來,心靈傳遞太耗功力,我……我頂不住了……」樹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到!」陳凡迅速收斂心靈,忽覺渾身一涼,頓時呆住了,山靈居然脫離本體,進入了自己的身體,眨眼間與心靈融為一體。

    心念急轉,隨即恍然大悟,大山的意志太過強大,幼稚的山靈如同見了父母一般,戀戀不捨。

    來不及多想,陳凡睜開眼睛,一躍而起,小鬼在眼前飄蕩,太陽只剩下一個鮮紅的弧線,天邊彩霞燦爛,輝煌眩目。

    天劫早就結束,禁制罩還餘下三層,其它的被天雷打散,清波蕩紋絲不動,根本沒用著。

    龍鳳禁制的效果顯著,陳凡十分高興,立即收回清波蕩,隨手抹去禁制。

    小鬼化著一個三尺小人,飄浮不定,吃吃笑道:「主人太厲害了,渡劫過程中,竟然若無其事的入定煉功,桀桀,小的佩服!」

    「小傢伙,馬屁功夫不錯,爐火純青,哈哈,好!」陳凡大笑一聲,猛的一掌擊去,小鬼正得意中,毫無防備,一下子飛****米。

    「不要,小的只是實話實說,冤枉啊,」小鬼齜牙咧嘴,故作痛苦不堪,搖搖欲墜:「哇,疼死我了……咦,主人,您去哪裡?等等我!」

    陳凡斜了它一眼:「這裡有一棵樹靈,好像遇到什麼大難,需要我們的幫助。」說著話間飄出數十里。

    「什麼?」小鬼駭然失色,大叫道:「這是陷阱,主人不要去……肯定是藍刺靈,它狡詐陰險,心地歹毒,最喜歡引誘其它生靈上當。」

    陳凡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疑惑道:「你怎麼知道?它想幹什麼?」

    「禁聲!」小鬼拉著陳凡飄出百里,傳音道:「藍刺樹渾身是毒,只要沾上一點,立即不能動彈,內丹很快就被腐蝕,甚至於來不及服用靈藥。成靈的精靈更是這裡的一霸,喜歡成群結隊,四處躲藏,善於隱藏氣息,捕捉丹道與靈仙,吸食它們的精元,小的曾經看到一隻白靈虎被吸得乾乾淨淨。」

    「這麼厲害?」陳凡倒吸一口涼氣,盯著遠處的密林,緩緩的說道:「如此說來,藍刺樹是毒樹,這裡到處是危險,無人敢入……嗯,這裡還有其它族類的靈仙,它們應該有自保之道。」

    「那當然。」

    小鬼嘴角勾出一絲笑容,神秘而陰森:「其它生靈與藍刺樹同處一林,久而久之,體內有了抗毒能力,能夠有時間服藥調息,修為高的老遠就感應到它們的氣息,及時逃避,況且,天生萬物,生生相剋,這裡有藍刺樹的剋星,否則其它生靈早就被吸食一空。」

    「有道理。」陳凡微一點頭,饒有興趣的問道:「它的剋星是什麼?」

    「共有兩種,一是三花蚊,第二個是黑鬼籐。」

    小鬼伸出兩根指頭,晃了幾晃,滿臉得意,刻意炫耀自己的見聞:「三花蚊個頭很小,修為很低,但是數量多得驚人,繁殖力極強,每一群都是數以億萬計,鋪天蓋地,無人可擋,專門吸食植被的體液與動物的鮮血,幸好它們只在夜間活動,而且喜歡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聽說森林裡有五個大族群、百十個小族群。」

    陳凡回憶起鬼林的經歷,那裡的血蜂與三花蚊有點相似,的確是恐怖之極,即便是現在,陳凡也大為棘手,一瞥小鬼的手勢,問道:「黑鬼籐呢?這名字帶著鬼氣,讓人不寒而慄,肯定比藍刺靈更加厲害。」

    「沒錯,黑鬼籐的毒性更強,最恐怖的是,成丹之前與其它樹木一模一樣,一旦修出內丹,立馬形態大變,可以在森林裡自由移動,速度快得驚人,唯一的弱點就是怕火。」

    小鬼目光炯炯,來回搜索腳下的密林,嘴裡滔滔不絕:「黑鬼籐本是黑林的特產,俗名黑鬼,意思就是來無影、去無蹤,與我們鬼靈有些相似……哦,黑林是青洲第五大森林,面積比藍刺林大幾十倍,距此兩億多里,也是前往冰雪嶺的必經之路。」

    忽然指著遠處,尖叫道:「嗨,那裡,主人,就是它們。」

    陳凡順著它的目光一看,萬米之外的一棵樹木極為高大,透過茂密的枝葉,隱約看到樹幹上纏繞著漆黑的蔓籐,一道挨著一道,密密麻麻,好像是一根根粗壯的繩索,又像一塊塊陳年舊疤。

    小鬼輕噓一口氣:「這是一根丹籐,剛剛過來,應該是前鋒,後面肯定還有不少,您看,真的來了……好傢伙,那麼多!」

    陳凡拎著它的肩膀,閃進地球靈界,化出虛空鏡觀察四周的動靜。

    就這一會的功夫,南面出現大批黑鬼籐,他們連成一條直線,從東到西連綿千里,鋪天蓋地,以極快的速度向北推進,彷彿一條條黝黑的靈蛇在水裡游動,更像一絲絲黑煙隨風飄蕩,在樹林裡時隱時現,悄無聲息,就連氣息也若有若無。

    不僅是南方,四面八方都有,此時天色已暗,密林中本來就一片陰暗,現在更是顯得陰森可怕。

    「它們在包圍藍刺靈。」小鬼眼神一縮,語氣非常肯定:「就是引誘主人的那些藍刺靈,數量肯定不少,如果不是天劫來臨,早就向主人下手了。」

    「你的功勞也不小。」陳凡拍拍它的肩膀,小鬼會意一笑,主要還是它在側,藍刺靈不敢輕舉妄動。

    黑鬼籐的數量越來越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毫無疑問,藍刺靈早就被黑鬼籐發現了行蹤,悄悄集結,在遠處布下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終於到了收網之時。

    陳凡心念一動,紫重天飛到包圍圈的中心,隱隱看到下面的密林中藍光閃爍,小鬼指著點點藍光說道:「這就是藍刺靈,與其它樹木混雜在一起,小的估計,它們已經知道大事不妙,正在考慮脫身之計。」

    黑鬼籐忽然停止前進,中間形成一塊三百里寬的空地,一百多根粗大的黑籐游出隊伍,向藍刺靈慢慢逼近。

    小鬼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黑鬼籐,面色怪異,喃喃自語道:「一個紫靈、十五個白靈,一百三十七個地仙,乖乖,實力很強,好像是幾個大族群同時行動,志在必得……難道下面的藍刺靈也有紫靈仙?」

    眾仙出隊萬米之後,大部隊又開始前進,陳凡心中暗驚,它們人數雖然極多,卻是有條不紊,前面是靈仙開道,後面是丹道列陣,似乎分成九個陣勢,玄奧莫測,變化多端,配合默契,將所有的力量集中於一點,威力增強百倍。

    小鬼臉上透著一絲興奮,兩眼放光,躍躍欲試:「很快就要大舉進攻,雷霆萬鈞,藍刺靈在尋機逃脫。桀桀,它們肯定是死定了,當然,黑鬼的損失也不會少,好,等到兩敗俱傷,主人正好全部收了。」

    看了看陳凡一眼,笑嘻嘻的說道:「兩個傢伙都不是好東西,主人不要猶豫,桀桀,毒性越強,越是上好的藥材,黑鬼靈還是一種極品煉器材料,嘻,煉九重天時可以加一點,小的還知道一種極厲害的法寶,主人不妨煉製一下。」

    「收一點倒是無妨,但是對於偌大的藍刺林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治標不治本,無法改變鳥獸的命運。」陳凡點頭歎息,輕聲問道:「黑鬼籐生在黑林,距離此地很遠,怎麼會在藍刺林肆虐?」

    「據說在百萬年前,藍刺樹猖獗一時,生靈死傷慘重,就連三花蚊也控制不住,走投無路之下,幾隻鳥靈就從黑林引進了一批黑鬼籐。」小鬼黑眼珠連翻,眉飛色舞,邊想邊說:「果然厲害,僅僅千年時間,藍刺樹就元氣大傷,黑鬼籐成了這裡的主宰,各靈見勢不妙,立即聯手絞殺,否則藍刺林早就改稱黑鬼籐林。」

    「如此說來,現在是三毒共存?」陳凡若有所思,問道:「按理說,三毒在森林中猖獗,對其它鳥獸形成巨大威脅,只要修為高一點,很又可能被三毒滅殺,應該很難成靈?」

    小鬼怪笑道:「對,藍刺林面積不小,鳥獸眾多,卻只有七、八隻修成白靈,地仙不足百靈,其餘靈仙都是黑鬼籐、藍刺樹、三花蚊,包括兩棵籐紫靈、一棵藍刺紫靈。咦,它們要逃跑……」

    密林中射出十幾條身影,速度快得出奇,彷彿藍色的閃電劃過夜空,它們幾乎連成一體,全力向北衝去。

    「桀桀,還想跑?」黑鬼籐靈的聲音嘶啞難聽,同樣是十幾條身影,化著黑色閃電猛撲過去,四周的大隊伍「嗡嗡」齊叫助陣。

    「呼呼!」沒有想像中的相撞,藍刺靈向敵人噴出一道道藍色火焰,陡然九十度大拐彎,集體向東突圍,瞬間就遠出百里,到達黑鬼籐大隊伍上空。

    黑鬼籐早就防備,林中伸出密密麻麻的腦袋,齊刷刷的噴出一道道黑煙,直衝雲霄,數以十萬計的煙柱聯成一片,東面的天空頓時黑霧瀰漫,漆黑一團。

    「那是毒火、毒煙,一個比一個厲害,臭氣熏天,巨毒無比,就連紫靈仙也沾不得。」小鬼目光閃動,對虎靈的慘死心有餘悸。

    毒煙的範圍太廣,一部分藍刺靈搖搖欲墜,紫重天紫光一閃,趁機收入地球靈界,另一部分反應極快,迅速掉頭,脫離險地後僵立當場,十六根黑鬼籐擋住了去路。

    直到現在,陳凡才看清它們的真面目。

    藍刺靈身高兩米左右,體形瘦長,穿著淺藍色的道袍,頭部是一個桌面大的樹冠,頂部長著九根細長的樹枝、數百根藍色針葉,五官、四肢與人類相似。

    黑鬼籐比較怪異,通體漆黑,個個都有胳膊粗,長達三丈,卻無頭無尾,無手無腳,直挺挺的懸在空中,確實與鬼靈有幾分相似。

    陳凡迷惑不解,小鬼善解人意,飛快的解釋道:「五官在中間,上面還有一張嘴,專門吐出毒煙,其實相當於屁股。小的本來也是莫名其妙,嘿,後來擒獲一根丹籐才恍然大悟……丹籐身上有一圈灰線,金靈期變黃,青靈變青,白靈變白,紫色就代表紫靈,顏色越深,修為越高。」

    「看來你觀察得很仔細,想在這裡開山立府?」陳凡眨眨眼睛,似笑非笑。

    小鬼有些不好意思,點頭道:「小的曾經找了許多地方,這兒是其中一個,經過幾年的考察,發現藍刺林條件太差,三個傢伙特別討厭,很難根除,而且出產的天材地寶少得可憐,難怪附近的天大王不屑一顧。」擺擺手,示意陳凡注意外界的動靜。

    「跑啊,有本領快跑,省得本王動手。」

    當先的一根黑鬼籐最粗,渾身黑氣繚繞,濃厚得有如實質,好像是黑煙凝結而成,中間果然有一圈深紫線,顯然是紫靈後期,陰陰一笑:「今天就是你們的末日,桀桀,一個也別想跑。」

    餘下的七棵藍刺靈慌作一團,頂部的枝葉來回舞動,只有最高的一棵比較鎮靜,尖聲叫道:「大家不要怕,反正是死,拼一個是一個……狗雜種,本王來也!」

    身形一晃,化著一棵百丈高的大樹,十人無法合抱,全身晶瑩剔透,散發出強烈的藍光,耀眼眩目,令人不敢直視,龐大的樹冠足有數十畝,長滿了碧藍色的針葉,粗壯的樹幹上現出清晰的五官,厲聲叫道:「擋我者死!」

    巨樹劇烈搖晃,所有的針葉騰空而起,化著極亮的藍色火焰,一股腦地射向對面的敵人,恍如一顆顆流星,合成一個碩大無比的火球。

    「本命毒火,很厲害,這傢伙真的拚命了,乖乖,黑鬼要倒霉。」小鬼嘀咕一聲。

    「擋我者死!」事已至此,另外六棵也有了必死之心,幾乎在同一時間現出真身,射出數不盡的本命毒火。

    七個巨大的藍火球詭異而妖艷,彷彿七個藍色太陽照亮了整個天空,方圓千里範圍內形同白晝,火勢極盛,火苗呼呼作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糊味,可見其溫度高得出奇。

    火球排成一線,它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而去,七靈的本體也緊跟其後。

    這一招出乎黑鬼籐靈意料,它們沒想到對方要同歸於盡,不由呆了一下。

    在這一剎那的功夫,藍火球已經迎面而來,九根黑鬼籐靈措手不及,瞬間全身燃起了藍火,慘叫連連,另外七根慌忙升高千米。

    火球緊追不捨,黑鬼籐靈只好接接後退,手忙腳亂,一時間,攻守顛倒,形勢逆轉。

    「主人,快收!」小鬼喜不自禁。

    「哈哈,趁火打劫!」陳凡大笑一聲,在火焰中掙扎的九靈突然消失不見,到達地球靈界後,火焰立馬熄滅。

    修為最高的眾靈都是無暇顧及,下面的地仙正感到詫異,黑幕中紫光連閃,一個個步其後塵。

    陳凡將它們扔到撒哈拉大沙漠,再接再厲,紫重天在兩千里範圍內盤旋,不僅收取丹道的黑鬼籐,就連森林也一掃而光。

    半個時辰後,紫重天回到原地,火球仍然在空中追逐七靈,上下翻滾,快如流星,兩者相距不足百米,黑鬼籐靈形勢非常危急。

    不過,藍刺靈功力消耗太大,已經是強駑之末,藍火球漸漸縮小,速度越來越慢,黑鬼籐靈大喜:「不要慌,堅持住,它們不行了。」猛的加速,距離開始拉大。

    「王八蛋,誰也跑不掉,去!」藍刺靈齊聲怒吼,頭頂的樹枝也是憑空躍起,化著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去。

    箭速快得不可思議,後面脫著一條長長的藍色火焰,在空中組成一道密集的箭網,將黑鬼籐靈的所有角度全部封死。

    「不要跑,化!」紫靈黑鬼籐知道大事不妙,大喝一聲,眾靈突然回頭,張開所有的大嘴,包括鼻耳,同時噴出一道道黑色火焰。

    黑火在眼前匯合,組成一道熊熊燃燒的火幕,彷彿一面巨大的盾牌,長達百米,將藍色利箭全部擋在外面。

    「轟轟!」利箭與火幕相撞,震耳欲聾,四周氣流激盪,空間似乎在顫抖。

    利箭消失,火幕劇烈晃蕩,好像一塊黑布被撕開了無數個缺口,破破爛爛,黑鬼籐靈搖搖欲墜。

    藍刺靈奮起最後的餘力,咬牙怒吼,身子橫在空中,頭頂著七個藍火球,向火幕猛衝而去,它們在用自己的本體與敵共亡。

    「快跑!」黑鬼籐靈嚇得魂飛魄散,毫不遲疑的掉頭就跑,

    說時遲,那時快,已經來不及了,火球衝破餘下的火幕,瞬間到達眾靈的後背。

    周圍紫光一閃,雙方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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